戚素过去总觉着古代的书生佳人折子戏写的真真是作，啊有人天天爬着窗子进人家闺房还不被当成老流氓的。
如今被俞莳乔爬着爬着好似也习惯了。
戚素面无表情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你都这样子了还爬墙？”
俞莳乔颇不以为然，“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
呵，这倒是小说里头常见的台词了。
只是“……都快死人了还叫小伤？”
俞莳乔皱皱眉，“谁告诉你的？”
戚素没太反应过来。
揣度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大致是在说“谁告诉你我快死了的”？
废话啊谁往心脏捅刀子不会死啊。
戚素叹了声气：“你有事找我我自去寻你便是，你不必回回这样的不顾自己，我会很难做。”
俞莳乔显见是又不高兴了，这么久了，戚素早就能从他看似一直未变的形容上窥出什么样子是他觉着不悦了。
俞莳乔道：“缘何你会很难做？”
“这难道不是很清楚？我若是你，为了你连自己受伤都不管，还夜里翻墙去你家里，你什么感觉？”
俞莳乔顿了顿，道：“你会这么做么？”
“……只是想象一下。”
“那我大概……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戚素：……
她觉得这人完全没有get到她的点。
“并不是！我会愧疚，非常愧疚，十分愧疚，愧疚到死的好么？”
俞莳乔：“你果然对我还是愧疚多些。”
戚素：……
她放弃了。
虽则她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了，咱们不扯这茬了行么。说说你又一次夜闯本姑娘闺房所为何事？”
戚素觉着老同他纠缠这个问题一晚上也别想睡了。
“前日里，我放在你桌上的画轴……你可瞧见了？”
“瞧见了，怎么？”
戚素一提到这事就觉着心底发虚。
成天里叫嚣着不想亏欠他，可到头来总是越欠越多。
“可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嗯？不是给我祖母的么？”
“是。”
戚素于黑暗中点了点头，后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道：“等等，你不会是要托我转交？”
难不成并不是要以她的名义而是以他自己的？
俞莳乔冷笑：“你是这么以为的？”
戚素：……
掌柜的，呸，俞莳乔一冷笑识时务者就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这绝对是她又一次想差了。
“我没那么以为，只是害怕……”
“怕什么？我还差那一幅绣面不成？”
戚素：……
你当然不差，你是江南卖布大王你怎么会差。
“是我错了，我不该妄自揣测掌柜的您的心意。”
俞莳乔皱眉：“好好讲话。”
戚素真不晓得该怎么讲话。
“掌柜的，周公子，八皇子，俞莳乔，您行行好，我怎么样行事才能合您心意？”
“只有最后一个就好。”
戚素没明白，“嗯？”
俞莳乔的视线穿过外头窗棂间透进来的月光，直直看她：“只要最后一个称呼，其他的不要。”
戚素咬着手指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最后叫的是哪一个。
是他本名嘛。
分明每一个都是在叫他……
难道这世间每一个男人都有这种情结？一定要人家叫某个特定的称呼才会比较爽？
“俞，莳……乔，那啥，你还有事么？没事能放我睡了么？”
显见是还不够熟练罢。
俞莳乔却听得很愉悦：“没事了。”
“嗯。”
“但我还不想走。”
戚素：……
大哥你闲着但我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你明不明白？！！！
戚素有气无力趴在被子上，连后背大片暴露在空气里头也毫无所觉似的。
然后俞莳乔就听到她闷在被子里咕哝道：“可我好困。”
俞莳乔想上去摸摸她的脑袋，却突然发现这人是以什么样的姿势趴伏在床上。
……
一时无言。
戚素乍然处于这般寂静之中有些不习惯，从被子里把埋着的脑袋抬起来道：“怎么了？”
俞莳乔道：“……你把被子盖好。”
“……你还真是纯情。”边说还是一边把被子拢好。
俞莳乔不懂她在说什么。
“什么是纯情？”
戚素：“……就是说你洁身自好的意思。”
俞莳乔笑了笑，“我不信。”
“不信算了……但我真的好想睡。”
俞莳乔道“你睡就是了，我只在这看着。”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扯了一个晚上的皮正事也没说几件。
就提了一幅绣面还是已经办过的事。
不知这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那你别睡。”
戚素：……大哥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好怀疑。
忍了忍，又觉分明小事一桩怎么自己就办不到了。
不就是顶着人家火辣辣的目光入睡么。
她扭到里头去不就成了么。
她负气似的重重躺下（差些把自己腰震断），然后又动作幅度颇大扭到后头。
俞莳乔心中好笑。
说着不好睡，可实则一沾枕头她就开始走马观花似的想这一天发生过的事。
全然忘记后头还有个不可忽视的人。
等俞莳乔悄无声息走过去的时候，便发现这姑娘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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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素不知道昨晚上那货什么时候走的。
总之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人不在了，自己的被子还裹得紧紧的。
快要被勒死的那种紧。
她昨天说那话真不是转移注意力来着。
委实是真真事情多的教人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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