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进了房间，看了一眼戚默阳。今天的戚默阳没有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戚默阳和男人对视着，最终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带笑走到戚默阳的身边。
“今天，想，怎么，折腾我啊？”戚默阳嘶哑着声音问。
“我也不知道啊。”男人耸了耸肩。他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下戚默阳，然后蹲在角落里挑挑拣拣。
戚默阳知道他是在找折腾自己的工具。戚默阳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态。
男人站起身，手里却只是拿了一柄柳叶刀。这种刀子很小，但是很锋利。男人手里持着一柄小巧的柳叶刀，站在戚默阳的身边，打量着戚默阳。
戚默阳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神平静。他自然看到了男人手上的柳叶刀，这小刀大概是切割肌肉用的，难道要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地给片下来？但是这样会导致戚默阳的死亡，男人应该是不会这么做的。
最终，男人将目光锁定在了戚默阳的手腕上。他微笑着，伸手捏了捏戚默阳的手腕：“啧啧，这筋，不错啊。”
戚默阳一愣，似乎明白了男人想要做什么。
男人举起手，快速地在戚默阳的手腕上轻轻一划。戚默阳的手腕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一道小口子。
“你说，如果一点点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和肌肉被切开，然后撕裂、断裂，这种感觉会怎么样呢？”男人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微微颤抖起来。
戚默阳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男人又是一刀割在戚默阳的手腕上。
男人是横着割的，而且小心地避开了手腕侧面的动脉。事实上所谓的横向割脉是错的，割脉应该是竖着割的，把动脉整个剖开。男人横着割，即使是不小心伤到了戚默阳的动脉，也不会导致戚默阳的死亡。
一刀，再一刀。戚默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上有冰冷的刀锋掠过，渐渐地他感觉到了疼痛，戚默阳拧起了眉头，那种刀锋侵蚀着自己肌肉的感觉，让他的心泛起了一阵酥麻。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虫子在你的身上蠕动，而现在，则是恐惧在戚默阳的心口蠕动。
这种恐惧不由得戚默阳自己管。这是生物最本能的恐惧，对受伤和死亡的恐惧。
突然男人停了下来。他看着戚默阳的手腕，露出了陶醉的神情：“看呐，多么漂亮的筋脉啊！”
戚默阳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男人伸出手拍了拍戚默阳的手臂，戚默阳也强自控制住自己的手臂不让它颤抖。男人似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一刀抹在了戚默阳的筋脉上。
手臂一颤，戚默阳感觉自己对手掌的控制力少了几分。鲜血从手腕处流出，蔓延了戚默阳满满的一胳膊。
“噢，多么美啊。这是美的盛宴。”男人低叹一声，又是一刀抹在了戚默阳的筋脉上。
戚默阳突然用力挣扎了一下，男人一个不小心，将戚默阳的整条手筋给割断了。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戚默阳哈哈大笑起来。
“真不愧是戚默阳前少将啊。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也这么狠。”男人轻叹道。
“这不是对自己狠，这是对自己的救赎。”戚默阳感觉已经已经失去了左手。无论大脑怎么发令，他的手都毫无回应。不过他左手的手指在昨天已经被剪断了，现在挑断了手筋，也无所谓了。
“别急，现在咱们，还只进行了四分之一。”然而男人的下一句话，就将戚默阳重新拉回了地狱里。
戚默阳苦涩地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支撑多久，或许下一刻他就会崩溃，也或许一直到他被折磨死了，也还是清醒着的状态。
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可以死去。但是心里却又有点小小的不舍。自己答应她的啊，答应了她会回去的啊。
可是现在他好像已经回不去了啊。那该怎么办呢？现在就算是戚默阳有冲天的怒气，有毁灭一切的决心……
他连手脚都被人废了，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现在只有绝望了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戚默阳的心里却总是还怀着一点小小小小的希望。这缕希望小的几乎微不可见，也很飘渺幻灭，而且很是莫名其妙。
可是戚默阳就是知道，它存在在那里。
仿佛生来就不应该存在那般，可它却又是那么无辜和倔强。
就像是殉道者们一样。
……
这一次连李启明都被排除在外了，在电脑前坐着的只有沈星、郑逸轩和周铁。
李启明烦躁地在房间外踱步。他不时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咚”一声沉闷的响声。在房间里的三人清晰地听到了这闷响，却没有人有什么反应。
他们看着柳叶刀的刀锋一次次地落在戚默阳的手腕上，也仿佛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们的心头也像是有虫子在爬那般，痒痒的，让人难受。
看到男人蹲下，将柳叶刀伸向戚默阳的脚腕的时候，沈星关闭了视频。他沉默着将邮件转发，在跳出“发送失败”的提示以后，关闭了页面。
“我们该怎么办？”郑逸轩问道。
“不怎么办。”沈星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我们就这样干等着？”郑逸轩有些急切道。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沈星的语调上升了几分，然后又低沉下去，“我们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就算是想去送死，也找不到地方可以去送！”
郑逸轩张了张嘴，然后沉默了。他知道沈星说的是对的。
“我们就……”沈星坐回了椅子上，揉了揉眼睛，“就看周航星了吧。只要他查出了那个地址，我们就过去。”
“奇迹们怎么办？”周铁问。“都带上吧。”沈星沉默着，语气突然一变，冷了下来，“到时候，该死的死，该活的活。让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