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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心绪庞杂烦恼多

老东城记 露晓夜白 3951 2021-04-06 17:08

  白俊庞一口气跑到了五楼,到504教室门口时,向教室里一看。发现戈麦斯教授还没到,顿时松了口气,放缓脚步走进教室,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卫英卓一直跟着他跑,这时候在呼呼喘气,就在白俊庞的身旁坐了下来。卫英卓坐到位置上,想着刚刚的事,忍不住又笑出声来。其他同学不明白他笑什么,很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见卫英卓收敛了笑容,又各自转过了头。

  白俊庞到教室坐定了后,想起那两个姑娘。心想:“我为了让章谦茨上当,一时信口雌黄。说什么朝思暮想,这是似乎不太好。可要让章谦茨上当,非说得像模像样,才可骗到他。但是我如此口无遮拦,要是她们知道我、、、、、、我做梦梦到她们,又会怎么看我呢?唉!我做了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梦是不该的,可我不愿说出她们的名字来,不惜捉弄章谦茨。她们又能理解到我这番良苦用心吗?唉,我、、、、、、我怎么想得这样狭隘了?以后遇着她们,这事我绝口不提。”

  忽然摸出电话来,翻倒两人的号码。又想:“要是绝口不提她们俩,我做的那个梦就不能作数了。可是在梦里,明明就有我,苏欣昕在梦里的话也很真实。在梦里,她明明告诉我,她没有多少好年华。这、、、、、、这是很真实的。但梦又是假的,那么,我应该相信这个梦吗?”

  白俊庞明知梦里的景象是假的,但要不作数的话,又有些舍不得。不知不觉又想起那两个女生来:“这两个女孩子各有各的好,又偏偏来得这样巧合,叫我怎么选择呢?”

  白俊庞年少气盛,一向看事开朗,见机明理。但他遇到潇舒雅和苏欣昕二人后,一时烦恼盛积。几天前,他还想着等见过了李文喧和赵厚后。就找个机会好好的和潇舒雅谈一谈。哀求也好,祈求也好,都要求得她点头答允,做自己的女朋友,将来给她幸福。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一件紧跟着一件的奔来。没想到李文喧和赵厚这两人跟自己所想的有太大的差别,更没预料到,两人会跟自己作对,竟至于动手揍了李文喧。并因此惹得潇舒雅一生气、一甩手就走开了。以后怎么面对潇舒雅,怎么给她解释,都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白俊庞这时脑袋十分清醒。忽然又想:“李文喧和赵厚对我可是毫不客气的,这两人为什么要这样讨厌我,总是拐弯抹角的找我的缺点大加痛击?只要是个有血性的人,只要还是个顾及尊严的人。在那种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都会选择揍李文喧一顿解气。为什么舒雅会袒护他而责备我呢?”

  转念又想:“唉,要是我没有见过这两人,就不会被他们针对了。他们不来说话讽刺我,我也不会跟李文喧动手。我要是没揍过李文喧,就不会惹得舒雅生我的气。看来所有的过错都是在我了。既然当时舒雅就在场的,我就应该一直忍让到底,我没能忍住愤怒,动手揍李文喧是一错。揍过了他后,没有及时送他去医院,是二错。再往后,我没有好好的跟舒雅解释,反而将她气走,是三错。”

  越想越感到自己有错,不禁长叹了一声。

  给他们上课的戈麦斯教授,是个西班牙人。戈麦斯平素上课时,对语法不是特别注重。而喜欢另辟蹊径,引导学生们多思路的认识课本中涉及的社会现象,往往引起学生们的热议。他自己也加入议论中来,又不会一家独大。他的课上,气氛最活跃,很少有人想逃课的。他的课程考试轻松,想挂都难。上课又好玩,因此在学生的心目中,反倒是这个外籍教授最受欢迎。

  戈麦斯二十多岁的时候,受聘到这所大学。从教了三十多年,期间从未换过职业。除了在中国古典文学上尚有欠通之处。戈麦斯确是算得上是个学识渊博的教授,他见闻广阔。学生的问题到了他手中,被他庖丁解牛般迎刃而解。

  对于学文学的青年,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在艺术领域,有着巨大的障碍。戈麦斯教授在这方面却能很好的引导着学生,只要肯动脑筋,很多难以逾越的障碍在他精当的指引下,多有颖悟。

  然而戈麦斯一直没来。这时候,只见潇嗣博走来教室里。学生们对潇嗣博向来敬重,这本来是戈麦斯的课程,不知潇嗣博怎么来了。见他走来教室,虽然还没有展开议论,但一个个的脸上都显出诧异的神色来。

  白俊庞见到潇嗣博,忽然想起了在‘老乡餐馆’里。左震龙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来:‘每一个不太晓事的年轻人,在他增才立志的年龄,若是运气不好的,遇不到一个正直高德的人加以悉心教导。这一生中,必定历尽苦难挫折,吃尽苦头。’

  潇嗣博五十多岁,从教三十多年。治学严谨,在文学院中算得上是泰山北斗。品行端正,一直口碑极佳。

  潇嗣博走进教室后。朗声说道:“戈麦斯教授感自己年老体衰,不胜其职,昨天下午辞职回国。他在学校三十多年,作了不少贡献。我与他相交多年,既为良师,亦是益友。闻他回归故土,心中不胜感慨。在此祝祷他一路顺风,回国后诸事遂顺。”

  由于消息来得突然,事先无人得知,学生们听了后,无不错愕惋惜。

  白俊庞这时收摄心神,没再去想过往的事。他早就听说过潇嗣博严谨厚重,早有大师的气像。戈麦斯学风松散,见闻广博,致力于创新。两人因性格不同,教学风格也大相径庭。但在学术上的造诣,怎么说也只是半斤八两。潇嗣博将戈麦斯称为良师,那是谦让了。

  白俊庞对戈麦斯很有好感,这时听潇嗣博对这位外教也很尊重,又觉得对潇嗣博更亲近了几分,神色严肃的听着。

  潇嗣博道:“学院多番商讨后决定,他的课程暂时由我代授。是以来得稍迟了些。”潇嗣博钻研文学多年,这时候面对一批学文学的青年,措辞上不免多用文句,学生们也不以为怪。

  倘若这门课程一直由戈麦斯教授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挂的。突然间听到潇嗣博要来代教,挂与不挂那就难说得很了。有几个平时懒散惯了学生,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慌张。

  林晓楷低声说道:“他来教我们,以后挂科的名单中少不了我了。”这声音是从白俊庞的脑后传来。林晓楷坐在白俊庞的后面,白俊庞因想着梦里的事想得入神,竟连四周的事也没太放在心上。

  卫英卓斜过脑袋,说道:“别怕,好好学就是了。”

  只见潇嗣博缓缓地在黑板上写下了‘救赎’两字。然而救字少写了上面一点。

  班上共二十多名学生,有的已开始议论起来。等潇嗣博教授写完,转过身时,却又安静了下来。

  只听潇嗣博说道:“由于是临时决定,来得仓促,无以为教。我们先说说救赎,这是我最近深思的一个课题,颇有心得,今天拿出来探讨,抛砖引玉,以资互勉。”

  学生们听了他的话后。有的在想:“原来这是你研究的课题,可是你这‘救’字上明明少了一点。”有的在想:“这教授麻痹得很,看来也不是如何精细的人。”有的在想:“教授写的‘救’字上是少了一点,但须得将‘救赎’两个字合起来看。不必纠结于教室的这一点点小错。”

  这时候,只听教室外面拖沓拖沓的响,学生们一听都知道是章谦茨的拖鞋声,有几个顿时摇头微笑。

  章谦茨打了报告,走进教室后四处看,看到白俊庞和卫英卓时,脸上愤怒的表情一扫而过。卫英卓笑着看了他一眼,白俊庞若无其事的坐着。

  章谦茨刚坐下,看到黑板上的字,‘啊’的一声。几个人向他看来。潇嗣博问道:“你啊什么?”

  章谦茨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是潇嗣博的背面,他习惯性的以为今天上课的是戈麦斯,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白俊庞的身上。

  这时候看到潇嗣博,显得很是惊讶。他来迟了,不知道戈麦斯回国的事。但他认得潇嗣博,知道潇嗣博是有名的严师,却又人人敬仰。

  章谦茨要是早点知道今天上课的潇嗣博,那一声‘啊’肯定能忍住的,但这时已给潇嗣博听到,想收回也已经来不及了。

  章谦茨眼睛直直的看着黑板上的字。口中喃喃的道:“难道是我眼花吗?”突然大声说道:“教授,您好像写错字了。”

  学生们一个个都看着黑板,都知道是救字少了一点。但是有的为顾全这位教授的面子,有的却猜测潇嗣博是故意写错。虽然议论着,却没有谁说出来。偏偏章谦茨一到,屁股还没坐热,就指了出来,他这刺猬的绰号叫得并不冤枉,而他也是坦然接受的。

  潇嗣博道:“我错了吗?”潇嗣博虽说得轻缓,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此质问一个学生,这一句话的分量是十分沉重的。

  换做是一般人这样质问章谦茨,章谦茨必定先将那人羞辱一顿,然后再一层一层说出自己的见解。这时候不免要小心谨慎起来,以防一句话答错,由此得罪教授,那这门课程就挂定了。

  有的学生已开始替他着急,他这么一个冲动的‘啊’,很可能就成了他挂科的缘由。 老东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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