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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醍醐灌顶一堂课

老东城记 露晓夜白 4521 2021-04-06 17:08

  章谦茨盯着黑板,脸上已露出了懊悔的神色。章谦茨是很清楚的,既然被问到,要是不回答,那就更不礼貌。硬着头皮道:“是字写错了。”

  潇嗣博又追问道:“哪个字错了?”他脸色和悦,仍然看着章谦茨,并不回身转向黑帮去看自己写的字。

  章谦茨嗫嚅道:“‘救、、、、、、救’字,上面少了一点。”声势小了很多。

  潇嗣博淡淡的一笑。看着全部的人。说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写吗?”教室里一时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都怕出错。虽然见潇嗣博面色和悦,但谁又能知道他的和悦是不是故意装出来引人入套的呢?

  章谦茨来得仓促,被问到后,陷入了沉思。心中很是焦急。

  这样过了一分多钟后,班长吴在友挺身而出,打破这种沉闷,站起身来。说道:“教授,您故意写错,必定有更深沉的意思。我们见识短浅,难测玄机,还请教授释然。”班长吴在友看起来老实巴交,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全班最会做人的。

  一般教授就是要挂人,对班长或有点职分的都会多考虑考虑。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来,一番考虑后,多数情况下,都会手下留情。

  潇嗣博不知道吴在友是班长,他对这个班的学生算不上很熟。他提出疑问,这是他授课的方式,以此来引导学生们的思维角度,让他们更多的参与到课堂的思考中来。

  潇嗣博道:“好好,你们都坐下吧。我今天要讲的是救赎,我故意写错字,就是要你们先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一个人如果没有犯错,他又何须救赎?”

  吴在友和章谦茨听了这话后,才坐了下来。章谦茨见潇嗣博脸色和蔼,心想着潇嗣博应该不会把自己挂了的。这才稍微放了点心,想起白俊庞扔掉自己的拖鞋,才害得自己弄得这么尴尬。不禁向白俊庞看去,见白俊庞凝神静坐,似乎听得很投入。眼光也不来看自己,章谦茨不便发作,只得静心听课。

  过得有一分钟后,潇嗣博又道:“先从救字说起,人能救别的人,救字少了一点,不成救字,你们看,这一点为什么会在最上面?”说完,指着黑板上的‘救’字。

  学生们见他自问自答,那是最好也没有的了。这些学生也多是知情识趣的,章谦茨的一个莽撞,差点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有了他的前车之鉴。谁还会傻到步他的后尘?一个个静静的听着,再没人来打岔。

  更没有一个打瞌睡的。有的是不想打,有的是不敢打,因为一个瞌睡打下来,要是惹得教授生气,或许等不到考试就提前挂定了。而这门课程要求很高,挂在潇嗣博手上,连补考都不好过,如果这门课程不合格,是毕不了业的。要考试就得从头学,这简直就是要人命。之前没学懂的,考试没过,要留级陪下一级的一起再学。那时,一个人跑去一个新的集体里,学习旧知识,没有那学习的氛围。更加学不好。而且这样一来,本来大四毕业的要拖到大五大六去,白白浪费一两年的青春,很不划算。

  章谦茨这时候听得投入,再没看白俊庞。

  潇嗣博又道:“因为这一点包含了太多。当今世上,锦上添花者不乏其人,救人危难者寥寥无几。这一点所处的位置最高,是整个字的灵魂所系。见人为难之时,一个人是仗义援手,还是袖手旁观。全看这一点,它代表的是一种急人所难的胸襟,一种博爱的情怀,一种舍身忘我的勇气。少了这一点,何谈救人?”

  突然有个学生大着胆问道:“教授,请问这、、、、、、这、、、、、、这是不是重点,考试考不考?”

  这个学生听潇嗣博越往下讲就越深入。他最关心考试的重点,因为有了重点,复习的时候就有了方向,一本书三四百页厚的,就不用眉毛胡子一把抓。只要看重点部分那十来篇,能应付考试,就轻松省事多了。

  潇嗣博皱了皱眉。道:“今天所讨论的是课程之外的话题,不涉及考试内容。况且,我上课是没有重点的。”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一眼,说道:“教务处的电话。”潇嗣博给学生们知会一声,走出教室接电话。全班人都不禁轻轻地嘘了一声。

  卫英卓低声道:“没有重点,也就都是重点。”白俊庞身后那人正是林晓楷,只听他说道:“这下完了,每一堂课都不能落下了。”全班的人都知道,这门课程要是戈麦斯教授来讲授。那么,隔三差五地还可以逃课出去,也不会轻易就挂,但现在换成了潇嗣博,自然是不敢逃课了。想到这里,林晓楷、赵连鹏等人都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卫英卓道:“不但不能落下,还要每节课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听。你要是哪节课逃了,他出的题目不巧正出那节课讲授的知识,考试的时候你拿着题目望天问地。不知题意所在,草草作答,东敲一榔头西点一棒子,不得要领。改卷的时候,他见你所答非所问,眉头一皱,给你五十九。不就挂了吗?你纵然满腹冤屈,找谁伸冤去?”

  卫英卓这番分析虽然有些夸夸其谈,但又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大学里就最怕得五十九分。五十九分和零分是同一个概念,都属于不及格。但多数人认为五十九分很丢脸,看到五十九分就像是看到大仇人,深恶而又痛觉。与其得个五十九分,不如得个零分。至少看着零分不会扎眼。

  林晓楷又道:“这老头够绝的。”白俊庞很尊重潇嗣博,听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这样揣摩潇嗣博,虽然话语有些无礼,但实话实说,也忍不住微笑。

  林晓楷忽然道:“他做事做得这么绝,一定生不出儿子来。”

  卫英卓低下头蒙着嘴笑个不停。斜着头道:“他当然生不出来,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但他的老婆给他生了个漂亮的女儿。在咱们学校千千万万的美人堆中,可挑不出几个有她漂亮的。”

  林晓楷道:“我们学校是个鲜花遍地的地方,娇花百妍可养眼,人无邪念正修心。他的女儿是谁呀?”

  卫英卓道:“你看修真小说,倒也学到不少口头禅嘛。你见过的,他的女儿是读传媒的,在学生会宣传部。上个学期她来过我们班。俊庞还和她吵了一回。”卫英卓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白俊庞。

  白俊庞不禁吃了一惊。随即暗想:“上个星期和我吵过架的,潇舒雅吗?啊呀,对了。原来、、、、、、原来舒雅就是潇嗣博教授的女儿。我怎么这么糊涂?连这一点也想不到呢?我本来应该早就想到的,可是潇舒雅和潇嗣博一点也不像。估计她多半遗传了她母亲的长相,我对这点又不是特别注意,是以我一直都没有看出来。我约了她两次,从来没问过她的家世背景,当真糊涂。”

  林晓楷道:“哦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她。”看着白俊庞说道:“俊庞你交上华盖运了,你得罪过他的女儿,他要是知道的话,你还有机会过吗?”

  白俊庞于这几天中发生的事,林晓楷并不知情,他只见着白俊庞在夜自习上得罪过潇舒雅。并不知道,白俊庞和潇舒雅已经见过两次的面。当晚夜自习上的误会已经消除,然而又添了新的一层误会。

  白俊庞不以为然,以他对潇舒雅的了解,这种事潇舒雅是绝对不会跟他父亲说的。道:“考试考的是真本事,又不是考个人私怨。”

  听白俊庞这么一说,卫英卓便确定他所料想的事。道:“你放心好了,俊庞是不会挂的,就算全班人都会挂,俊庞也挂不了。”白俊庞一听这话,心想:“难道他竟然猜出了我梦中见到的人,我可一点表示都没有啊。而且给我们上课的是潇嗣博,就算我和潇舒雅有点关系,但要是考试不过。潇舒雅也未必就能帮到我。”想到这里,突然看着卫英卓。

  林晓楷问道:“为什么?”卫英卓看到白俊庞眼神中有些慌乱。料定白俊庞做梦见到的人就是潇舒雅,但白俊庞捉弄了章谦茨,也算是为自己报了球场上被阴的仇。他知道其中的恩义,有意要为白俊庞隐瞒。道:“俊庞运气好。”白俊庞松了口气,林晓楷笑骂了卫英卓一句。

  见潇嗣博挂了电话,正走进教室来,又即刻停下了议论。

  潇嗣博接着道:“人贵在自救。救人与自救,你们可知这其中的差别。”见没有人回答。

  潇嗣博又道:“救人需要勇气。只要是勇士,都可救人。但自救不同。因为就算真的勇士,若不是真性情的人,也绝难自救。为什么救人容易而自救反要困难多呢?”

  潇嗣博所引出的这个‘救赎’的课题,这是他自己钻研的。这些学生从来没涉及到过这么深刻的课题。被潇嗣博问到后,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潇嗣博缓了缓。说道:“要做到自救,须先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所在。然而大多数人对自身的认知往往存在着很大的局限性和盲目性。甚至更多的人不愿意认识自己,而是通过朋友或者亲人的评价,才能引发对自身的思考。殊不知这种评价本身也存在着很大的纰漏和不合实际。在别人的眼中的你,和本来的你,和你自我认识到你,是有很大的差别的。究竟谁对谁错呢?”

  白俊庞这几天来身边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加上昨天晚上做的梦,搞得他头昏脑涨。听了潇嗣博的话后,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猛然间清醒了很多。不禁暗想:“为什么我会做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梦呢?难道、、、、、、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认清自己,以至于胡思乱想。但我心中对两名女子确是出于至诚。假如我无所思,无所想,就不会做这样的梦了。那我还会不会做梦呢?大致还是会做梦的,那我做的又是怎样的梦呢?”

  想到这里,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另一种自我,不敢再做他想。

  只听潇嗣博又道:“人谁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改的过程便是完成自我救赎的过程。这是一种极为艰难的考验,意味着你要放弃一些你原本坚守不变的信条。改过自新之后,重新坚定另一种光明的信仰。每一个时代都有各自不同的思想主流意识。你们网络新一代,在你们年轻人中,心浮气躁,急于求成,是你们常犯的错。虽然你们也能意识到自己所犯的过失,但是碍于面子,往往对自己的错误死不承认,也不会说改就真的改了。这是很难取得进步的。”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潇嗣博道:“这些纯属闲聊,下课后,你们回去,至于这门课程最后由谁来上,静候通知。”潇嗣博说完,走出了教室。 老东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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