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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左辉，左字军，围捕

　　洛雪在爬山，被楚九带着一起爬小泉山，天还没亮就已经开始爬了。

　　洛雪从来没这样过，手脚并用然后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翻过一座山峰这类事情根本没多少可能发生在他身上，这类奇异事件偏偏上演了，到四周可以稍微看见东西的时候已经上演了三个时辰，楚九挺为他着想的，帮他把药箱加了一条带子绑在腰上，于是洛雪就以奇奇怪怪的造型乱七八糟的钻那些刚好长到脑袋一平的矮树林，如此，依旧费劲。

　　‘楚九，你再不停下跟我说清楚，我可就喊了，宝儿可是我带出来的！’

　　洛雪坐到一堆枯草里喊，喘息挺粗重还没好气，等他真的要喊的时候楚九就出现在他跟前了。

　　‘说’

　　‘洛十，等离开云州城境内我再跟你说成不？’楚九看上去绝没有开玩笑，认认真真的说。

　　洛雪迟疑了一下，楚九这样子还真不算是多见的，难道是要发生什么关系重大的事情吗？，洛雪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昨夜楚九跑到他房里神神秘秘说时要带他先跑，按照楚九那时的表现应该是谁也不知道，就在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不是，是要发生什么让楚九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连不离身的汗青、云影都撇了拉着他没命跑，还偷偷摸摸的。

　　‘不成’洛雪坚定，不是一定要知道为什么，他是想知道是不是某种厉害的危险出现，这种危险是否真的已经近在身边足以威胁到楚九的安全，他要判断。

　　‘光线铺开之前不走出云州城的范围，我可能就走不出去了’楚九抬头看了看天上，天已经快亮透了，阴下来使得光线没有这么快散开，时间不多。

　　‘为什么？’

　　‘左辉来了’

　　听完这四个字洛雪大愣，甚至跟着打了一个激灵，二话没说拉起楚九就接着跑，动作太大楚九差点扑到地上去。

　　洛雪跑，拉着楚九跑的格外起劲，刚刚还累得不行现在忽然就有了用不完的力气一般窜，什么都不用管只是这四个字里的名字就足够，左辉是个人名，还不止是一个人名就完了，最直接的牵扯就是左辉后面跟着‘左字军’，天朝北武军中的灵魂之师。

　　洛雪还如世人那样皆知，左辉和楚九有仇，水火不相容的事。

　　沿着小泉山麓跑，越来越高情况却没有变好，照旧难走，看到东城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部亮起，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城门里外站了不少军士，不算鲜亮却是颜色很混乱的军服占了近一半，其他的是北川七军很显眼的藏青色，不知道这些军士什么时候列队完毕的等在这里，洛雪至少确定那些乱七八糟色彩的军服是北武左字军一大特色，整个天朝军队里都算特别的军服，更惹眼。

　　‘九，你确定我们要从这里穿过去吗？’洛雪低声，听到左辉这个名字就开始紧张了，现在看到此人麾下左字军当真来了就更紧张，比楚九还紧张。

　　城门从山体细长的地方穿插，两侧还有瞭望台，从上面无声无息翻过去不可能，走下面除非硬闯，两难。

　　‘左辉在南城门，洛十我们必须过去，还最好是马上’

　　楚九目光严峻，里外左字军二十人、北川军三十人差不多，除却左字军前路探子，左辉昨夜才到按时辰现在围捕阵势应该还未全开，下面的左字军风尘未去还在勘察地形，楚九有信心让左辉相信他真的会出现在南城门，却不觉得下面的左字军会笨到不防备有人忽然从这小山包上下去，他看到了，下面左字军右胸口衣服上都有‘左’字暗绣就证明这是左辉身边亲信骑兵，这两百人有时候聪明程度堪比东龙十八骑的。

　　‘楚九，在云州城的几天什么人也没来烦你，你连去过瑾妃陵寝都能抹得了无痕迹，为何这些左字军到眼皮底下你才察觉，还要这样跑？’

　　洛雪看着楚九问的，认真问，不管左字军来了多少人都不至于完全掩人耳目、直接杀到，他知道三草堂四周一直有一个隐形的圈子，这圈子大概是十八骑还是什么人围起来的，保护楚九还隔离麻烦外带处理一切突发情况，他现在甚至觉得引领他们上小泉山的人都是汗青授意有意放进来的，为何放、楚九两人的师父还有何劲之类都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他可以暂时不去管，只是眼下他必须搞清楚此刻楚九是不是真就面临被围捕的境地，让楚九不得不和他二哥、汗青他们分两路走，他听过左字军，几乎每一段东龙军传奇后面都会多少带点，那个被天下人习惯拿来和楚九做比较的左辉不管以什么理由来到，要对付楚九的目睹岂非很明显？，按照这一路上的作风，这个人出现在一百里外云影就应该预警了，还有楚三那些遍布天下的朋友，难道都在同一时间出现这么不可思议的疏漏吗？。

　　‘瑾妃，是谁？’楚九忽然问了一下。

　　‘不是谁也不重要，现在你老实说这是不是你在闹着玩？’洛雪爬起来抓着楚九，他忘了楚九进到陵寝里却是什么也没看到的，那些东西不知道被楚三藏到哪里去了，这个节骨眼还是少扯这个话题为好。

　　‘我很想告诉你是的’

　　楚九说时目光不在这边，洛雪还没反应时楚九已经拉起他往后退，趴到草堆里示意他噤声，洛十自己捂上嘴巴，适才一眼瞥到下面左字军居然有四个人往这山上来了，城门就连着山麓，爬到他们藏身地点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楚九你要冲过去很简单，别顾着我了’洛雪想起楚九冲进京都北仓城门的场景，这几十个人根本不是威胁。

　　‘提着你冲过去都不用两下，只是这边一点动静他们用传讯焰火，左辉带着剩下的骑兵赶到这里连一刻钟都不用，一刻钟洛十你能跑多远？’

　　‘那你、、、、、、、、、’

　　‘洛十，我现在不是将军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是眼前才知道左辉来了但也仅仅是这样，昨夜汗是青让十八骑所有人远撤，断绝一切联系，左辉可以用任何方法对付我，遇到反抗他可以直接格杀勿论，他完全可以在事后找个罪名给我按上去或者根本不用任何名头，我绝不能出现在他视线里，现在我还不能死’

　　洛雪点头，楚九好些天都像是个孩子，此刻却是连玩闹时一点影子都找不到，目光严峻、吐气平稳，冷静的说每一句话，洛雪才明白楚九并非对危险没有意识，他无意识的一切都是心里有底、有资本的，楚九这番话是在说现在他是一个普通人面对手握天朝北武军差不多一半兵权的左辉，至少是眼前无声无息到达的左字军亲信力量。

　　叹口气，的确，就算提前知道楚九还是要自己越过围捕，十八骑还是东龙军其他人忠贞依旧又如何，楚九已经不再是将军，谁，也不能调动。

　　‘他们发现什么了？’

　　‘没有，他们在布置防御，左辉认为我一定会走南城门，其他三座城门也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他这次不会给我机会’

　　洛雪很想问为什么确定楚九会走南城门，是不是楚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做了什么，如果这样情况至少不会很坏，只要楚九能走出去自由四海，瞒着他什么无所谓、利用什么也理所应当，甚至牺牲哪些都是应该，只要楚九能走脱就随便，什么都成。

　　楚九是想爬起来的，只是他还没个动作就有什么出现在他头顶，等到他看清楚的时候身上就压了个东西，回个头居然看到一张人脸，在他和洛雪中间多出来的人脸，老人脸。

　　楚九眨眼睛，老婆婆就那么张开四肢的压在他们身上，那张褶皱到一起的脸依旧很老，眼神里却是带着分明的笑意，她的姿势直接干脆还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楚九更愿意相信这老婆婆是鬼或是妖，否则就说明他的感知力从敏锐下降到快消失了还不自知，洛雪也眨眼，还没敢动，一个指头也没敢。

　　‘小九儿’

　　‘老婆婆你要？’楚九抬下头，左字军四人有两个已经爬上来了，出现在二十步差不多的地方。

　　‘呆着别动’

　　这句话说完老婆婆就飞起来了，的确是飞起来的，直接跃向空中然后踩个枝叶人就飘出去了，像是鹰隼捕食一般头下脚上的忽然下掉，然后将上来的两个左字军提起来丢下去了，几下动静四人丢干净了老婆婆也落足城门下，落地即，陷入包围。

　　‘九，我们趁乱混过去吗？’洛雪咽口水，这老婆婆难道真就直接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光线足够他也没看清楚。

　　‘或许能高明一点’

　　楚九拉起洛雪向上跑，下面吵吵嚷嚷的开始乱，楚九的方向是城门楼右边的瞭望台，他会转向这里只是因为他适才看到一只手从柱子后面伸出来招呼了一下，等他们到了柱子后面就闪出个人来，洛雪愣立，这个人居然是他师兄，常三草。

　　‘常御医’楚九看到人叫了一声。

　　常三草本来是在忙活的，楚九他们一过来他就开始放绳子，楚九喊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只一下又接着忙。

　　‘楚九你在叫谁？’

　　‘洛十，看到你大师兄第一眼我就觉得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我们中间还只有我见过，现在我确定你大师兄在皇宫出现过，不早不晚就是我五年前离京前一天晚上所以印象深刻，我若判断没错老相跟我说的二十三年前天德十一年最得后宫妃子偏爱的御医常曹就是现在常三草，那时一夜之间从皇宫消失，原因不明、去向不知，常御医，五年亲那夜你到御书房要做什么？，还有你此刻为什么帮我？’

　　洛雪从来不知道师兄还有这一段经历，一无所知，现在看反应这决不是楚九凭空捏造的，他在此时忽然想到一个时间觉得冷，瑾妃陵寝里楚尘打开过那一张圣旨的日期，最好是凑巧，可不可能只要是凑巧就行。

　　‘你是要知道答案还是离开，现在你只能选一个’常三草出奇的冷静，看着楚九不闪不避。

　　楚九看样子对那答案很有兴趣洛雪却没给他机会，直接拉过跟着就丢下去了，他知道楚九一定会抓住绳子，看了一眼分外镇定的师兄，洛雪忽然就没什么可说变得无言以对，于是就没说什么，动作比楚九笨拙多的往下爬，照旧是，手脚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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