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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大概半个月左右,松散的气氛慢慢恢复如常。
放学铃声想起,教室顿时热闹起来。
“沈清渠,你的小提琴备考,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个同学过来问。
“还好。”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沈清渠和慕沐就要参加全国小提琴演奏考试,他们都知道,这次考试的成绩和以后升学会有很大关系的。
“要不,今天放学,你去我家里练琴?”慕沐殷切的邀请沈清渠。
“不,我在琴房练习就好。”
为了方便沈清渠练琴,家里有单独的练琴房,由爷爷的学生亲自指导,偶尔沈君融也会指点一二。
“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我还要练琴,就先走了。”不等慕沐回话,沈清渠收拾好就离开了教室。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考试当天,意料之中,慕沐的小提琴演奏专业度让老师很是认可。甚至很多人断定他以后会是一个不可多得音乐人才。
“下一位考生,继续。”
沈清渠左肩架好小提琴,轻轻呼了一口气,抬起手,那两只手由于过分美丽而显得少见。十指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泛着淡淡的光泽,柔和而无暇。
小提琴的声音婉转而悠扬,流畅的从沈清渠的双手之间缓缓流出,就像山涧里清脆的鸟鸣,更像潺潺流动的泉水,令人畅想,更让人神往。
那一根根琴弦在沈清渠灵动的手指下发出动人美妙的声音,萦绕在整个考场,不单是老师,连每个考试的学生都陶醉其中,沈清渠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站在舞台的中央,拨动的琴音犹如一阵阵微风,让在场的所有人如痴如醉,慕沐眼中艳羡,心中震撼,怎会有如此有灵气的少年,怎会有如此有天赋的天才!
慕沐也是第一次听到沈清渠拉琴,而且沈清渠曾经告诉过他,他的小提琴演奏远不如钢琴!那他弹奏钢琴曲的话…慕沐不能想象。
考试结果要在三天以后公布,不过结果大家都心照不宣。
“你拉小提琴,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慕沐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人由衷的夸赞,“而且,你这琴…不是一把普通的琴吧?”他一眼就看出来沈清渠手中这把小提琴,不是普通的琴。
他手中的这把琴,面板用云杉制作而成,质地较软;背板和侧板用枫木,红木,质地较硬。琴头、琴颈用整条枫木,指板用乌木制作。外形美观而又符合演奏要求,同时还周密地考虑到内外的一致性,以及声乐的和谐性,使制作的提琴不仅外形优美、演奏方便,更重要的是具有动听而又感人的音色,洪亮而又丰满的力度,极具穿透力的音量,这些都是设计者经过缜密的构思后,才设计出来的。这么昂贵的小提琴,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这把琴…不错。”强压下心底的好奇,因为害怕询问会刺伤对方的自尊心。
“嗯,我姑姑送给我的。”提到姑姑,沈清渠又落寞起来,不知道现在姑姑的身体怎么样了。上次回去之后,爷爷在电话里说,姑姑身体不太好,他一直都有些担心。
“沈清渠,我有段时间没有弹钢琴了,都有些生疏了,要不你今天放学来我家和我练琴吧。”
“…”
“就当是帮帮我呗!”慕沐愁眉苦脸的样儿让沈清渠不好拒绝。
慕沐家的二楼非常宽敞,钢琴在落地窗边摆放着,沈清渠走过去,打开琴盖,坐在琴凳上,回头望着慕沐:“过来啊,愣着干嘛!”
慕沐坐在沈清渠旁边,两个人紧挨在一起。一侧脸,甚至能清晰看到沈清渠轻颤的睫毛。
慕沐呼吸有些不均。
“弹啊!你家的钢琴用眼睛看就能发出声音么?”
“哦,哦…弹,什么?”
“随便,蓝色多瑙河吧。”
在沈清渠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慕沐硬着头皮弹了起来。
“停!停!停!”沈清渠紧贴着他,斜了他一眼,“你弹一首欢乐颂,好吧?”说话的呼吸声传到慕沐的耳朵里。
慕沐点点头,额头有点微微出汗,双手有点僵,吸了一口气,开始弹了起来。
刚一开始,沈清渠就按住了他的双手,“要不你只弹do、re、mi、fa、sol五个音,好吧?或者,我先给你讲讲手在钢琴上是干什么用的!”
“我…”
“你脸红什么!”沈清渠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
“你手怎么也在发抖?”
“……”
“你不舒服吗?”沈清渠一手还握着慕沐微颤的双手,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啊。
被触碰到额头的一霎那,慕沐迅速立起来,侧身时不小心撞在钢琴角上,疼得吸了一口气。
“哎呀,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没事吧?”沈清渠赶紧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搀扶着他的胳膊,慕沐马上往前一迈,膝盖拌在琴凳上,咣当一声,疼得他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你要干嘛呀?”沈清渠赶紧把他拽起来。
“我,我有点不舒服。”
“哪不舒服啊?”沈清渠担心的问,“要不我去叫你家的阿姨上来一趟。”
“别,别,”慕沐抓住沈清渠的手,又触电似的立马放开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那我送你回房间。”
把慕沐安置好后,沈清渠在他的床头放上一杯清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以后有时间我们再练习。”
慕沐点点头。
站在床边,看着沈清渠远去的背影,慕沐有些失神,刚才心脏跳的厉害,钢琴才会弹的乱七八糟。
“沈清渠…”慕沐楠楠的低语,可能,自己真的病了吧…
日子平静如流水,转眼迎来了期末考。作为尚德中学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沈清渠耷拉着脑袋走出了考场。
“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慕沐坐过来,一看他的样子,就猜想是没考好。
“不是没考好,是彻底考砸了。”沈清渠低垂着眼眉,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你不是准备的很充分么,再说,英语是你的强项,就算有一两道题失误,也不会影响大局的。”
看着沈清渠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慕沐心想,要不下一科开考的时候,大不了自己少做一道大题,这样,排名在沈清渠之后,他就不会如此懊恼了。
“唉,这次,我是一分也拿不到了。”
“没那么夸张,不是还有选择题嘛!”
“嗯,那估计还可以得20分吧。”
“怎么会?”
“唉,我答题的时候…写的法文。”最近总是在担心姑姑的身体,和远在法国的姑姑的贴身助理电话沟通也一直都是法语,所以考试时心不在焉,下意识写的答案都是法文。
“哇!沈清渠,你不会是打算考核一下英语老师的法语水平吧!还是你牛!”旁边的同学刚说完,就被慕沐毫不留情的爆栗子了。
“别听他瞎说,一会我们去找找老师,说一下情况。”
“尚德的严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别去给自己添堵啦!”一旁的同学好心劝慰,沈清渠也觉得去了没多大希望,没做声。
果然,等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满张正确答案,都被叉叉圈圈包围了。26分,是沈清渠学生生涯中最低的一次分数,真的让慕沐说对了,除了选择题,没有一个是对的。不过,优秀就是优秀,其他科一平均,沈清渠依然进了前十五名。而且,他用一门外语答另一门外语的话题不胫而走,英语老师不但没有训斥他,反而自嘲因为看不懂,所以评不了分。看看,优秀的人就是这么牛!
假期搬上日程,每个人都兴奋的计划着要怎么度过。
“沈清渠,我们去海边游泳吧。”
“也好。”趁着放假去海边游玩一趟,也不错。
“好,那我们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青岛吧,我提前安排好,放了假,我们就出发。”慕沐对出门旅行从未如此期待过。
放假后第三天,圣天湖广场见面,这是当时约好的。
可是慕沐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沈清渠的影子。
第二天,慕沐在相同的时间,去了相同的地点,还是没有等到人。
第三天,依然如此。
沈清渠从未爽约过,是出了什么事了么,慕沐心里隐隐不安,可是他不知道沈清渠家住哪里,联系方式,甚至除了他,还有什么朋友,他都不知道。
开始懊恼,为什么之前不主动问一问,哪怕被拒绝,也好过这样不清不楚啊。连担心,都不知道往那个方面。
整个一假期,慕沐都在期盼,担心,不安,无聊中度过去了。
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盼望着开学,几乎第一时间,慕沐就冲到了学校。第一天,没有看到沈清渠。
第二天,还是没有看到。
慕沐去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声音后,推门而入:“老师,我的同桌沈清渠,这两天为什么一直没有来上学呢?”
“他啊,他办了休学。”
“休学?什么时候的事?”慕沐急切的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是他的家人来办理的,在放假的前一天。”
“那,那他家的住址,老师能给我么?”
“慕沐,学校的规定你是知道的,每一个学生的一切个人问题都属于隐私问题,我们老师无权将任何学生个人情况透露给不相干的人。”
“可是…”
“如果有一天,其他人来要你的住址,我们也要随便给么?这个必须得到校董会的首肯才可以,而且,我们不是不告诉,是根本不知道。”尚德中学的学生,各个身份非富即贵,有些特殊人员的子女在这里上学,自然不想被外人所知,而学校的保密措施和对学生的隐私保护,也是学校信誉度和知名度的体现。
慕沐自然是清楚这些的,默默走出了办公室。
沈清渠是在放假当天才知道的,姑姑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沈清渠简直兴奋的睡不着觉。可是姑姑的身体非常不适合孕育小宝贝,姑父甚至也提议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可是姑姑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
姑姑的身体因为怀孕,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沈君融和沈君衡带着家眷一起去法国看望自己的父母和妹妹,沈君融在沈清渠同意的情况下给他办了休学,就是希望这一年,能在姑姑身边多陪伴她,毕竟,他是姑姑一手带大的。
到了法国,大伯沈君惟和伯母谭静舒已经早于他们先到了,大哥沈清轼和二哥沈清逸身材魁梧,一表人才,比沈清渠各大了八九岁,略显老成,格外稳重。不过他们对沈寒的态度和沈清渠是一样的,因为从小他们也是在爷爷奶奶看护下,在这个姑姑的照顾下长大的,情感自是不一般。
“呵呵呵,一家人都来了,团圆就是福气啊!”沈岳山说话还是从容不迫,中气十足。看着满堂的儿孙,沈岳山说不出的激动和高兴。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自然是尽情畅聊,生意场上的事,家里孩子们的事,音乐画作上的事,天南地北,叽叽喳喳,满屋子热闹极了。
“大哥!二哥!三哥!我亲爱的宝贝侄儿们!想死你们了!”还没进门,就听见沈寒欢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灵巧的身影朝客厅飞奔而来,一头扎在沈君惟的怀里。
“哎哟哟,我的小祖宗啊,你快把我给撞散架了,哈哈!”沈君惟宠溺的揉揉沈寒的头,望着她苍白的一张小脸,露出满是担心的眼神,“怎么气色这么不好?哪里不舒服吗?”
“大哥,她现在怀孕两个多月,在医院检查,身体体质偏弱,而且,宝宝发育也不是很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站在一旁说话的,就是沈清渠的姑父松岛小耐。
“你别听他们说风就是雨,”沈寒打断他的说话,“你就是医生,我什么体质你还不清楚。”
“可是你现在确实不太…”
“不太什么?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宝宝没信心?”
“行了,”老三沈君衡说话了,“你别为难人家了,这不都是为你好嘛,你要是想保住这个孩子,就要凡事多听话,从现在开始,好好调养身体,别总出去写啊画的。”
沈寒撅着嘴,一脸抵触情绪。
“你三哥说你是为你好,这吃的喝的都要注意,营养要均衡,还有好好休息,一定要定期去医院检查。”老二沈君融也插话了,“再给你安排一个贴身照料你的保姆,你出门了,随时可以照顾你,省的…”
“还安排?”沈寒不乐意了,“这都多少个人了,保镖,营养师,医疗师,我是个正常人,又不是慈禧老佛爷,干嘛,还要把我供起来啊!”
“这不也是为你好嘛,我给清渠办理了休学,这一年的时间,他都在法国学习,顺便可以陪着你,好吗?”对于沈寒来说,这个是个好消息。
“既然清渠来了,那你们都走吧,都在这里,你一言他一语的,烦死人了!”
“爸,你看,都是从小把她娇纵坏了。”
对于这个得之不易的小女儿,沈岳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都是工作缠身,待了几天,沈家三兄弟都动身回去了,其余五个侄子为了陪着沈寒多逗留了几天。
远在中国的慕沐,此时正因为沈清渠的不辞而别,难过不已。
突然的分离,让沈清渠就像一根刺,在慕沐的心里越扎越深,刺痛却找不到方向。
沈清渠,你到底去了哪里? 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