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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东龙绝唱,蝶舞天下
楚尘站了一会转身离开,他走的很慢,小九和大哥住处之间的路他走过千百遍,只有这一次让他觉得脚步沉的抬不起来,心里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让他呼吸困难需要拼命压着咳嗽,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脚步走,直到看到栏边灯火下的人影。
远看还是那一身白衣,背手站立仰望苍穹,月白如水倾泻一身勾勒出绝世风华,就那么简单随意的站在那里已然千山侧目令所见折腰,楚尘注目不移心中翻涌,从小到大一直站在他和小九身后给予无尽力量的大哥还可以不可以,依旧?。
楚尘几声咳嗽上了楼台,他有好多问题要亲口问、亲耳听到回答。
‘要问什么?’楚然没回头,一句话出口恍如昨夕。
‘何为利用?’
楚尘问,他本以为永远都不会和大哥讨论这个问题。
楚然一时没回答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到最后也只有一声微叹,转过身时目光深邃不露心情,周身稍冷长在骨子里的从容照旧还在,就好像一点也没变、什么都没变一样。
‘的确,可以说我利用了你,也利用了小九’
这一句话的回答让楚尘顷刻间全身冰冷心中涌出无限悲凉,一路回转他都还抱着希望一切都不是所想的那样,就算那些眼见为实也完全可以是需要有意为之能解释,直到眼前这一句出自大哥口中的回答让他心中一直矗立的山峰轰然崩塌碎裂的铺天盖地,扎到心上钻心的疼甚至控制不住后退倚到柱子上抓紧胸口的衣衫,不该是这样、不可能是这样又怎么可以是这样,这要从哪里开始叩问才能少一点折磨。
他和小九两个人,戎马军中,游戏江湖本该理所当然也顺其自然,恩怨情仇、酸甜苦辣的生生死死全部坦然,等到这一路来过回归起点结果却是一场安排吗?,十多年的岁月难道只是一场游戏一句利用吗?。
楚尘闭目仰首,这让他和小九,情何以堪。
‘不想再问什么了?’楚然站立依旧。
楚尘摇头,用力抓紧身后的柱子努力的摇头,只是这一句就已经否定身后全部让他难以承受还要去听什么,难道还不够吗?,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叫他不知作何回应才算应该,该自嘲、自叹还是要哭要笑去大吵大闹,指天对地的骂或者悲悲戚戚的喊?,已到此处这般境地,又何必。
‘你用我和小九的十年来换得今日江山,这样的经天纬地之才恐怕空前绝后,成果在望真是值得庆祝,恭喜你了,大哥’
楚尘长声含凉的说了一句,说完即放声大笑转身离开,下楼时笑的跌跌撞撞,整个将军府都回荡着他的笑声空旷决然,楚然站在楼台看着也听着,适才已经看到楚尘袖口银亮却终未出手,不知道那是要杀了他还是同归于尽,一向果敢决绝那一刻却为何迟疑了,捂着胸口听着那一声声牵连心肺的咳嗽让他双手微微颤抖。
楚然遥遥低语,还有不忍、终究不忍是不是还可以挽回?。
夜近子时良宵对月,云影坐在地上看着楚尘喝酒,他知道三少身体不好从小便很少喝酒的,今夜却是从坐下来就没停过,大口大口的灌着一边喝一边咳嗽不止,整个人摇摇晃晃脸上没有血色唯剩一点酒染红晕看着揪心,听不清嘴里说的是什么都被酒水淹没了,混乱不堪。
云影不喝酒的,不是不能喝是他不喜欢酒索性不喝,坐了一会拿过一坛子喝了一口,这酒他喝过的,一杯楼的一杯酒,酒楼和酒楼里的人都已经不在入口的酒却是一模一样丝毫未变,丢开一切陪着楚尘喝了,开始就不停。
‘散了,都散了吧、、、、、、’楚尘含糊的说着,看着里外一圈人不知是不是在笑。
云影也看了看,接了句:何去何从?。
‘九儿,汗青可能回不来了你还要等吗?,等什么、、、、、、’楚尘看着楚九的房间低声念叨。
‘三少,汗青一定会回来小九身边的,早晚而已、生死罢了’
‘真的吗?’
‘现在,我只能保证这一点了’
‘你现在想什么?,赵奇你呢?’
云影放下酒坛子,一坛已喝了近半却没有什么醉意,他今夜才发现酒的味道不错还有自己原来很能喝酒的,早知如此以前在楚九喝酒的时候他也该喝上两杯体会一下汗青那种笑意是从心中何种情绪发源而来的,楚尘问他想什么这似乎不用回答,因为他什么也没想,真就什么也没多想。
只想着小九何时起来吃饭,或者喝酒也行。
‘三少,你是为自己难过还是替小九?’赵奇走过来认真一问。
楚尘不喝了,他已经喝了不少何况今日的酒喝在嘴里苦的要命,的确,若不是因为小九他还不至于如此失魂落魄,如是十成难过其中有七分出自对小九的担心,小九若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帮助大哥掌控天下然后完成今日谋定全局会不会认为也是欺骗?,他现在只害怕这个别无其他,而且他知道就算小九这么认为给他解释的机会他自己都不可能说的清楚,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去解释这些所作所为叫他如何能说明白,只是四月初十京都北仓门外就有铁证如山,东龙军一路议论纷纷、过处围观到了京城却看不见民众喧闹、听不到任何指责,大哥掌控民心游刃有余已是事实小九皆亲眼所见,如何要解释、该说什么?。
大哥放他江湖、流落草野,是不是只为‘民心’二字,加上小九的军威、自己的官声方成今日指点风云,从无人看出所求为何难道要的就是这没几人敢要简直是无二人可以要的起的天下吗?。
楚尘觉得自己糊涂了,全部糊涂。
此时房里传来声响令所有人震动了一下起身,楚尘扔了酒坛子贴到房门上,不这样也能听到越来越大的声响,全是摔东西的动静却听不到楚九任何声音,不喊也没哭连一个字都省了,好像是将全部力气都用在摔东西上无暇他顾。
楚尘忍不住还是推门了,花瓶迎面而来他险些没让过,房间里一片狼藉能摔的差不多丢干净,穿着睡袍的楚九赤着脚在屋里翻箱倒柜,转过身众人才发现楚九脸上看不去一点生气或是难过,甚至可说是平静的一如既往直接没了情绪,安安静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青丝铺开、俊彦苍白却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
‘小九,你在找什么?’楚尘走进去站在一边开口,他是不敢过去靠近楚九。
‘别吵’
楚九回了一句接着找,手里不是他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全部丢出来,有什么挡着了直接推倒看上去就像是要屋子夷为平地,楚尘知道这里的陈设一点没变过全部都是小九离开时的样子,有什么东西放在哪里绝没有谁动根本不需要找,眼前一切叫他心疼的愈发汹涌,就算是这样的结果他知道小九在乎的根本不是为什么,小九是害怕曾经有假,这会动摇全部的信念变得盲目荒芜承受不起。
楚尘冲过去将楚九抓到手上,握着双肩终于落泪。
‘小九,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
‘二哥我真的在找东西’楚九认真的说,平平静静。
‘那告诉二哥在找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觉得一定在这屋子里,二哥放开我’
楚九挣脱之后接着找,屋里只点了几处烛火光线不多,只不过楚九的身影却格外醒目,楚尘站在原地看着,他想不出小九在找什么,找的是过去、曾经的证据吗?,哪里还有。
等了好一会楚九终于找完了但什么也没找到,看上去很困惑有些着急,转了几圈停在床前然后坐下去倚着柱子不说话了,楚然走过去跪立一边还是不知该说什么,云影几人走进来围在一边全都无语凝视,近在眼前还是谁都没能看出楚九此刻到底何种心情,快四天没吃没喝也没出门好像一碰就会碎了,云影记得在边关驻地那一场生死边缘之时都没见小九如此暗淡过,眼神之中沉寂一片深不见底,整个没有了七情六欲什么都没剩下,是空了。
‘小九,跟我们说说话好不好?’楚尘轻声开口。
‘二哥,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什么?’
‘我到底是不是,楚九?’
楚尘愣了,他本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却话到嘴边说不出,这么大、这么长的一场安排里谁知道哪一段故事、哪一个人是不是安排,什么都可能是也可以不是包括小九所谓的身世,师父说出口时谁都想不明白小九何以留的性命活下来又何以有机会长大成人,那时想不明白现在难道是要告诉小九就连父帅当年做了什么都要去思量吗?,当发现心中一切坚定不移并且是立世全部动力的东西骤然之间变得面目全非之时没有人能接受得了,谁都不能更何况只在乎这一点的小九。
一切竟然如此,叫他如何开口如何回答,现在再说所谓身世还有什么意义、何谈真假?。
楚尘扬着两只手却不知道该不该去碰楚九,就那么停在半空中不前不退,没人开口的时候有人走进来,抬头所见竟然是楚然,缓步走进来向着楚九走过,没有看谁也没说话却是从楚尘到云影几人全都不自觉的让开去,让到一边让楚然靠近,楚尘不能解释这是为什么完全是不假思索的动作,二十年的绝对信任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就算知道应该改也会力不从心,已是本能。
楚九忽然站起来了,贴着柱子却没抬头,直到楚然站到面前他也没抬头。
‘都出去’
楚然说了一句,楚尘看了看带着人离开屋子关门,他很清楚不论如何大哥对小九的疼爱全都是真的半点也不假,什么都改变这一点上却一点都不会变,就算听到大哥亲口说利用之时他对这一点还是坚定不移,若还有一点可以坚信那也只有这一点了,心里再如何翻江倒海他也必须理清楚现在关乎小九的一切该如何处理,就如眼前他就知道此时此刻解开小九心结的只能是大哥本人,云影还是赵奇包括小九身边的人都知道才会默认大哥的靠近,进京之时小九心头就已经锁上的死结必须打开,至于解开之后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楚尘关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大哥真就一点没变,依旧会在小九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握着足够强大的力量无论遇发生什么都可以保护小九毫发无伤,只要做一件事、一直在做的也就是这一件事。
关上门后楚尘同云影几人一起抬首望天静立不语,其实他不敢问却是很想问:大哥,你这是在完成那个要给小九的空间吗?,是不是?
楚然站着再没说什么,该说、要说、能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倾身上前将楚九拉过来搂在怀里抱着,抱紧。
一夜漫长,漫长到要回溯十年。
第二天楚然走出房间的时候已是午时,这个时候司徒刚好进了院子说了句话:天德皇帝今晨驾崩于永安宫,七皇子奉诏于三日后登基称帝。
楚尘听完好无所觉,只是回望一眼身后的屋子,他觉得司徒这一句话像是做了个了断一样隔开了许多东西,眼前的事实与记忆里的真实尽皆逆转,一夜之间面目全非、不知好坏,他连去问的必要都没了。
楚然走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也没看谁一眼,如来时、如过往一样简单从容,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直到连影子都无迹可寻仿若彻底消失,一串急速的马蹄声打破静寂,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直接冲进将军府,没等谁反应的时候已经看到人。
竟然是汗青。
翻身下马冲进院子才看清的确是汗青无疑,进来之后喘息不止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人,竟然是谁都没想起来要说什么,一时无语全都愣在当场,看得出汗青长途奔波一身疲惫,眼底还带着一点急切,像是知道有什么要发生一样。
‘小九在哪里?’汗青问了一句。
‘真就改朝换、、、、、、’
‘不要说这个什么也不要说,小九在哪里!?’汗青打断楚尘的话加重语气。
楚尘愣了一下然后全身冰凉,回头看过身后关起的房门一瞬间失去力气,汗青刚刚在问小九在哪里,不论小九在哪里只要在所处周围汗青不可能感觉不到气息,就算他已经全乱了汗青也不会在此时出错,此时此刻小九就在几步距离的房间里汗青却在问小九在哪里这说明什么。
汗青晃了一下抬步冲进房间,等到所有人冲进房间的时候看到汗青倚着柱子坐在床榻下面,泪水混合着嘴角血流汹涌不止,不过转眼已天塌地陷。
云影等人看了一眼全部跌坐地上,楚尘在这一刻没有咳嗽几乎连呼吸都跟着停止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眼前看到的场景,三层竹纱大帐后依稀可见人影,小九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可以看得到他脸朝上盖着轻软的锦褥,如此真实、如此近在眼前却没有任何一个敢走过去唤一声小九。
‘不,不会是真的、、、、、、不、、、、、、’楚尘连一点力气都没剩下,只能反复念着一个字却移动不了半寸。
云影抓紧胸口的衣衫闭目仰天,心里的疼撕心裂肺几乎要将他吞没了,无数个画面在眼前翻过搅乱他全部的思想不知所处,他再未敢去看一眼连口都不敢张开唯恐自己会疯狂喊出声,这算什么?,相伴左右、一路守护,军中还是江湖、战场还是朝堂,多少爱恨情仇、恩怨生死都过来了,小九虽然会疼会难过会伤心却从没有离开过,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失去也不能失去的存在,是多少人信念的源泉或是力量的根基,平生执念不过就是用己之所能看护这个至善不该、童心不泯偏有帅军之才、定国之谋的小子,心系苍生、重情到有些傻的小子,他只要这样、只是在做这一件事而已,现在算什么?,这么远、如此长的距离都走过来却在最放心的家里、在他们这么多人面前、在最不可能受到伤害的人面前永远离开了吗?。
云影抑制不住的颤抖,谁来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小九只是睡在那里跟他们开个玩笑,只是在等大家去叫他起床领军出发。
汗青跌跌撞撞的移动,俯身床边看了好一会,小九还是小九,安静的躺在床上已看不出伤痛,穿着雪白的袍子一尘不染,甚至唇角还有一丝笑容,看着还像带了些埋怨,埋怨他想见的人没有来到他身边,汗青心里什么都没了唯剩铺天盖地的难过,下一刻就将吞噬他的难过,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全身颤抖,努力擦干净带着血泪的双手,坐到床上小心翼翼的将楚九抱起来揽进怀里。
汗青觉得自己身体里只剩下眼泪了,终究要全都给出去,给小九一个人。
‘九,为何不等我回来、、、、、、为何要丢下我们,九儿,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好不好?,九儿求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汗青一遍遍的呼唤,用尽力气不停的呼唤是要一直喊下去,整个天下就好像只剩下这一个声音不止不歇。
天德帝最后一年正黄历三十五年四月十五,这天夜里京都将军府里响起旷世悲鸣,闻者不论朝野、不管高低、不分老幼第一时间便知道这是东龙军中薄铁唇寒哨子所出的亢龙调,大将军多年前生死之间叩问上天之时吹过,大将军之子楚九大半年前在皇城死牢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也吹过,只不过此次从将军府骤然传出的亢龙调却不同任何一次,是一种异常的悲凉,仿若是世间最忧伤、最难过的事情发生了,是一种巨大失去,血泪交织、撕心裂肺撞击天地间任何角落一直高亢的响着,不停。
哨音灌满京都且飘向远方,响彻天际,等到夜近子时处处可闻仿若连起四方边关将整个天朝江山圈在其中,不知哪个地方、多少个地方、多远的地方什么人在同一时间吹起相同的调子,掩藏一切声响成了夜里嘹亮的绝唱,调中悲凉令天地同悲、众生落泪。
那一夜,亢龙悲鸣彻夜不绝。
直到很久以后天下人才知道,那夜竟是最后一次亢龙和鸣,就在那一夜之后天朝三十万之众的东龙军竟然不可思议的消失了,不论是随帅进京的人马还是留守边关的雄狮都在第二天黎明不见踪影,传言天亮之后前去查看的北武军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驻地,一切完好却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就在前一夜还曾闻百里军号的兰山驻地半点也看不出曾驻扎着天朝最精锐的东龙雄狮,而分散京都四周五天扫尽来犯外敌的十二万人也从回转路上悄然隐踪,接着是那些神出鬼没的东龙点骑营骑兵也都踪迹全无。
还有楚九,东龙主帅楚九进京之后就再未出现过,他的左右都尉、随帅十八骑、影子军团这些曾指点风云令天下侧目的人也随他一起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东龙军的消失成了唯一的话题,有一种说法是楚九和传到他手里的东龙军不同众生乃是天将神兵,从出现到名扬天下再到消失不见都是常理无法想象、解释不清的,楚九如此年轻便有战无不胜的帅才,无欲无求心系苍生就好像没有任何一己之私全都为着江山黎民,还有跟在他左右那些睿智骁勇的护卫包括攻无不克的东龙雄狮都是来拯救苍生、评定战火的,现在横扫天下、稳定江山之后使命已经完成,那一夜亢龙悲鸣就是主帅楚九已经离开,而且带着他的东龙军一起消失,就如未出现一样,迅速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无从解释的时候这个说法被普遍接受,还说楚九和他的东龙军化整为零存在于天下任何角落,只要他关心的人、事有任何需要就可以像消失一样迅疾整装而出横扫天下,这一点比那个关于消失的解释更具存在性,成了一种莫名却又真切存在的巨大的压迫,没有任何人再敢轻启战端,许多人不遗余力想要寻找东龙军存在的影子,却是到很久之后都还只是一段段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还有那些注定要永远传颂下去的传奇,荡气回肠。
不论如何楚九和他的东龙军真的消失了,消失的彻彻底底什么也没留下,那种能带动整个天下悲喜的神秘调子亢龙调,从此绝唱。
六月是个生机盎然的时节。
有一年六月初的时候天朝皇城的文武百官从朝堂上鱼贯而出涌向皇城最高的楼台,皇帝不急不慢走下龙椅赶到的时候看到了许久未曾出现在帝师之位的师傅,还是一身白衣、系带合着青丝飞扬在六月的清风里,站在高台边上举目远方,身后众人不过几步之遥却像是完全被隔开来了谁也没能融入那个场景里去,真正的独立九霄、笑看风月。
淡淡的花香随风而动,令文武百官争相目睹的是一年之中只有这个时节才会出现的盛况,那就是成群结队的蝴蝶聚拢成多条优美的飞行群体向着一处飞舞,五彩斑斓、美不胜收,就像是某个地方正散发着胜过万花绽放的魔力吸引它们前仆后继,早有人跟着蝴蝶去追寻过,都说那是一处不染尘土的山水圣地,只能看到大批的蝴蝶绕着山涧飞舞,偶尔可闻悦耳的箫声还有一两声欢笑,更奇特的是还有驴叫交叠其中,就像是许多人聚在一个地方吹箫起舞却谁也看不见到底是谁,再厉害、再多的人也没能上山去,不知是五行大阵还是巧妙的机关设置将所有人拒之门外,总之那个地方像是被守护着谁也不能去亵渎的存在,引人神往。
天惠帝带着上下用一如既往的崇敬看着檐边人影。
‘老师对学生关于吏治完善的答卷是否满意?’
‘不满意’
‘那学生改后再交与您审阅’
‘先放着’
‘老师是又要远行了吗?’
‘是’
‘这次,可否允许学生随行?’
‘我想你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等到把我留在御书房的事情做完可以跟来,有人在等了诸位告辞’
天惠帝看着白色的衣袂飘过眼前然后走远,看不到背影时摇头一叹,对着身边的文武百官说还要接着上朝,估计接下来一个月都会有事做了,等到众人笑谈着往朝堂走的时候天惠帝在后面自言自语,说那些人就不能手下留情给上下一个机会进去看看,连他这个皇帝都防着简直欺君之罪,还欺负不止好像准备就这么下去了,偏偏他这一国之君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智能任那些人欺负着,有时候他还真想准了那位闲的发疯都快要拿刀砍人的北武主帅带兵去攻山,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涌出千军万马来,真的想,想的也快疯了去。
终是一句感叹:各得其所。
好多故事还没有结局,却是天朝鼎盛、天下太平。
《《《《《《全书完2012-12-15晚23:59》》》》》》》》》》》》
《全书终结,感谢一直陪伴的诸位,拜谢》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