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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重遇

锁与白铃兰 劼扉 6746 2021-04-06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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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不能胡来。”

  恭子的话一直萦绕在连香的脑海之中,循坏播放,没有间歇。然而,越是想到她的话,连香却越是心痒难耐;越是不让她干,她就越想干。或许就如林俐所说,连香的确不是一个正常人,还病得不轻。可是,自从上次连香和林俐通过一次话后,林俐便杳无音讯。一连好几天,连香犹如被病魔折磨的病人,整日坐立不安。或许,她应该把头发再剪短一些,没准病便不治而愈。

  天空晴朗得出奇,大地仿佛也染上了一抹蔚蓝。连香走到了大街上,正准备前往自己熟悉的发型屋。在连香前行的路上,有一帮搬运工在作业。寒天如故,这群工人还真是辛苦。

  “喂,笨手笨脚的那个。别弄坏了!”工头正对着其中一个工人厉声喝斥道。那工人纤瘦的身板上正扛着一台冰箱。他在工头的“鼓励”下艰难的低头前行着,双脚瑟瑟发抖。只听见工头又喝斥道:“弄坏了你可赔不起!”在一旁的连香头脑一热,便上前问工头说道:“这么重的冰箱怎么就一个人扛!?”

  “呵呵,客人,您有所不知。”工头本来严厉的脸突然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可当他认真地看了看连香后,脸色又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厉声问道:“你谁啊?”

  “我,我就问问……”本来理直气壮的连香不知为何也变得理屈词穷了起来。工头悻悻然地说道:“都是一个人扛的,想吃饭就得扛!”他说完没好气地就去指挥别人。连香生怕那个工人会突然趴在地上被冰箱压死,连忙上前了两步。可当她看到其脸,马上就停住了。原来,那人居然就是文源!

  “工头会死。”连香心中不知为何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不想有人无辜牺牲,但又很想验证一下那文源是否真的邪门。可是转念一想,即便不想有人牺牲,她连香又能有什么作为?想到这些,她连忙走近仔细认清楚了工头的脸,还偷偷掏出手机偷拍了工头。如果这人上了新闻,那么文源便一定是个灾星。即便如此,连香也无法辨认这到底是文源有意还是无意为之。就在连香站在一旁想得出神时,文源已经搬完了冰箱在她面前经过。

  “哎!”连香不由自主地叫住了文源。文源回过头来,看了看连香,转过脸就走。连香被彻底无视,反倒心生不忿,连忙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文源的左手腕。

  “啊!”文源犹如触电一样迅速把手缩走。他用右手捂住了刚刚被连香抓到的部位,问道:“你不应该这么做。”连香仔细看了看文源的表情,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是受伤了吗?”

  “跟你无关,该干啥干啥去。”文源说着就要回去继续工作。越是被推开,连香反倒越是想靠近。她提高了声调说道:“你手受伤了,不能再搬。要是摔坏了东西,可是要赔钱的。”文源自然依旧不想管她,可是工头是听到了连香的话了。工头走过来二话不说地拉起文源的右手袖子来看,连香在一旁提醒他说:“左手,是左手。”

  工头皱着眉头瞅了连香一眼,便开始检查文源的左手。果然,文源的左手手腕明显肿了。于是,工头一脸晦气地说道:“去吧,去医院。伤没好不准回来。今天的工钱算一半吧。”没等文源开口,连香便抢着说道:“不行,这是工伤。要赔!”

  “你这这……”工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连香继续说道:“没规矩会怎么样,你该是清楚的。”

  “呸!等等吧。”工头说完便掏出手机,到一旁打电话请示上级了。站在原地的文源冷冷地看了连香一眼,说道:“太感谢你了。让我又没了工作。”文源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我没错吧?”连香说着,心里顿生恐惧。她想起了恭子的话,猛然发现自己错了。但是,连香已经不是第一次得罪了文源。倘若文源果真有着那般魔力,倘若他果然起了歹心,那么连香无论如何都必然面对危险。如此一来,连香心中的恐惧非但消失殆尽,反倒还鼓起了勇气。她拔腿追了上去,已然不顾一切。

  “嘿!医院的票据拿回来报销!”工头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但人已经跑远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一个仿佛是被刺伤的野兽,一个犹如穷追不舍的猎人。连香足足追了半条街才抓住了文源。连香按住了文源的肩膀,却被文源转身推开。文源风格依旧,默不作声地便又开始往前赶。

  “嘿,我知道我可能是给你添麻烦了。”连香一边说着,一边跟了上去。她继续说道:“你就让我补偿一下吧。”

  “你会死的。”文源的口中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说完,他便站在了原地,低着头使劲喘着气。一阵阵的白雾从文源的口中、鼻中冒出来,仿佛是煮沸了水的烟雾。连香本来被威胁了一下,便有点退缩。但是现在看到文源的模样不禁又好奇了起来。她用手摸了摸文源的前额,吓得她马上就把手缩了回来。原来,文源的脑袋已经像是个暖宝宝一样热了。他不仅有伤,而且还在发烧!

  “你才会死啊。我带你去医院吧。”连香话音刚落,文源就一头栽在了地上。这下把连香吓得不轻。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的她顿时不知所措。街上的行人一个一个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都报以同情的目光,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终于,一个老妇人停了下来,对连香说:“叫救护车吧。”

  “对对,救护车。”连香一边喃喃地说,一边用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不到五分钟时间,救护车便呼啸而至。车子停好后,便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跳下了车。当中一个医生模样的男青年看了看文源,便对护士说道:“担架,先给他保暖。”等他们把文源送上了车,医生又回头斥责连香道:“这是怎么回事,穿得这样单薄!?”

  “这,我……”

  “不管了,你快上车。”医生说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连香也推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连香充当起了家属的角色帮文源办好了挂号之类的手续后,便来到了急诊室外面。良久,医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对连香说道:“文太太,你丈夫正在输液。手上的伤也看过了,骨头应该没事,是扭伤。不过,他现在是昏迷不醒,还是要住院两天观察一下。”

  “我,我不是……”

  这个尴尬的误会让连香脸上一阵发热。但是医生没听她解释,便继续说道:“住院还有点手续要办,我带你去吧。”

  于是,连香就在医院里忙乎了半天,才把文源送进了普通病房。这医院里的病房全是单人间,设备算是一流。可是病房里只有一个昏迷的人便会变得冷清。这时,连香坐在病床边上看着文源,才发现他确实长得眉清目秀,昏迷起来反倒让人觉得容易靠近。或许,那些往事其实跟他毫无关系。若是这样,他便同是那些事件的受害者而已。毕竟他如果能在名牌大学毕业,那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就在连香思潮澎湃的时候,文源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插在手上的输液管,居然就要用手去拔掉那条输液管。

  “不!不行,不行!”连香说着,双手猛然抓住了文源的那只将要“行凶”的右手手臂。但是,文源的一只手虽然被控制,但是左手还是能动。他把左手靠到右手旁,尝试再次把掉输液管。谁料,连香眼明手快,又用她的右手抓住了文源的左手。这样一来,连香和文源便成了面对面,而四目相投的架势。但是,他们的目光只是接触了两秒,文源便把脑袋一转,看着窗外。

  “我知道了,不拔就是了。”文源悠悠地说道。

  “真的?”

  “真的。”

  连香微微笑着,放开了文源。文源躺在床上动了两下身子,说道:“我想坐起来。”连香看文源老实了,便笑着说道:“好好。”说完,她便伸手托着文源的脖子,把他扶了起来。但是这么一来,连香便已然站在了文源的身后。文源没等连香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拔输液管。说时迟那时快,连香跨过一步,一下熊抱抱住了文源的上身,使得文源双手动弹不得。不料,她用力过度,把文源推倒在床,还压在了他的身上。

  时间似乎在此刻听止了,文源从连香身上闻到了一阵能让他彻底放松的味道。他没打算争扎,却悠悠地说道:“我没钱。”

  “钱是小事。我可以付,当作给你添麻烦的补偿。”

  “不,你要是跑了,我就会欠下医院的债。”

  “即便你不相信我,但是身体总是要料理好的。不然怎么迎接美好的未来?”连香说着慢慢地站了起来,但是双手还是抓住了文源的双臂。文源悠悠地说道:“有些人的未来可有可无。”

  “无论是不是可有可无,你都必须有。没准有一天,你会发现未来的可爱。”

  “切……”文源看了看那条输液管。由于连香把他的手抓得太紧,他的血液已经倒流了出去。他对连香说道:“你看看我的手。”连香顺着文源的目光看了一下,马上就吓得松开了手。但是,她还不忘对文源说道:“说好了,你可别乱来啊。”文源没有回回应,只是转过脸去看着窗外。而连香则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间。到了这时,她完全没有感到任何危险,并开始同情起文源来了。

  晚上,连香在探视时间结束前回来了,还带着一件给文源买的御寒衣物。但是文源看到连香的“礼物”不仅没有多谢,而且还冷冷地说道:“别这样,你会死的。”

  “你会来杀掉我吗?”连香问道。然而,文源却没有回答她,又把脸转开了。连香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可是面前这家伙总是粘粘糊糊的,实在让人着急。于是,连香连番追问道:“我对你好,你还要杀我吗?为什么我要死?至少给我个解释吧。”然而,文源还是没有动静,连香便继续在他的耳边叽里呱啦地,不停说。终于,文源忍受不住,狠狠地说道:“够啦!年纪轻轻念念叨叨的!”看文源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连香反而笑了。她说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轻佻模样哦。”

  “装的,不行啊?”

  “你这么实诚的人,一定会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死吧?”

  “你不是已经调查过我吗?总之,你自己小心。”

  “总之,这衣服你必须收下。”连香说着,放下衣服,看了看文源便离开了。

  迪斯科、KTV这些注定和连香无缘。她就是个没什么人缘,没事便回家呆着的角色。这或许是因为过好的人缘会引来东一句建议、西一句劝说,更容易让她迷失。这夜,连香在归途中没有感受到之前那些被监视、尾随的诡异感觉。这可能正是因为文源病倒了,也可能是因为文源给了她关心的告诫,反倒让连香觉得安全。总之,连香的心理压力是减轻了不少。她在小区中间的小花园漫步着,悠悠地拿出了哼着歌曲的手机。原来,那是恭子的来电。

  “有没有想我啊?”恭子说道。

  “没有。”

  “啊……真过份。口不对心要用在男人身上,懂吗?”

  “好好。哎,我跟你说个事儿。”

  于是,连香把今天遇见文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恭子讲了一便。恭子停了半响,说道:“你使我想起一个已经被用烂了的寓言故事。青蛙和蝎子的故事,听过吗?”

  “哦,我知道。就是蝎子求青蛙背它过河,承诺不用尾巴扎青蛙。因为它要是扎了青蛙,它们会一起沉进河里。但是蝎子最终还是扎了青蛙,一起溺死了。因为那是蝎子的天性。”

  “对,你会沉进河里的。”

  “恭子,我可是曾经有把你当作过朋友的。”

  “啊啊,对不起。你是沉到爱河里面。”恭子笑着说道。

  “屁,说什么呢?”

  “我听你的陈述,有这种感觉。你一定把他排除在坏人之外了。不,你是把他当作善良的人了。而且他还长得不错,就是有点潦倒罢了。”

  “够了够了,说正事吧。”

  “唉……”恭子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本来想说帮你找了个工作,但是看来你现在首要任务是要先学好防身术。我就先帮你推掉吧。”

  “我这叫深入虎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总之,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

  不久后,连香的房间里亮起了黄橙橙的床头灯。她躺在了床上,看着被染成了橙色的天花板,突然发觉自己的确把文源当作是善良的人了。 锁与白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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