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做王少安的俘虏
之后的事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片空白,
再一醒来,不知今昔何昔。
睁开眼,入目是一间军账,大约可以同时容纳几十人那种,此时只睡着她一人。
经过中毒和失血,她的脑子有短时间的模糊,一时记不起昏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她疑惑地坐起来,见她右臂上绑着纱布,绑成一个十分讲究的双蝶结,她眉头一蹙,想到自己爱打这种结,只是她的双蝶结中间还有一个小三角,比这还要繁杂一些。
伤口的痛感并不强烈,大概离受伤已经好些日了吧。
帐篷的帘子时掀时落,外面起风了。
她起身走向门帘,才打开帘子,两名士兵把手上的缨枪一横,拦下她的去路。
眼睛微微瞠起:朝廷军军服!
她被俘了!
“老实一点,长安公主。”士兵冷笑着警告,“你现在是我们大盛的俘虏,如果敢出半点差错,小心被拿去祭旗。”
想起来了,她在不归镇被一个孩子欺骗,又遭暗算中毒,之后朝廷军把他们前后包抄……她被俘了,那些跟随她的将士呢!
“我的兵呢!”她嘶声质问,却因为身体太弱,出声时竟虚弱不堪,她深深吸气,极力调整着力竭的自已,“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的兵?”左侧士兵高傲地道:“你是头领可以先不杀,那些兵嘛,我们当然是有一个杀一个了,公主,是你害死了他们。”
她出大都时总共带了一千三百人,当中有天哑辛勤半年的心血,有李芙蓉挑选的御林军,可他们因为她的错误判断,因为她泛滥的仁慈之心葬送了性命!
她气息猛地滞住,身体往后一顿,险些摔倒在地,这个消息排山倒海,像一柄巨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几乎要将她的全部意识打散。
呆滞良久,她才慢慢接受,颓然地像一条丧家之犬。可她又哪里比得了丧家犬?丧家犬还能靠自己活着,俘虏只是等着被宰杀、被侮辱的羔羊。
何处是路?
此时,中军大帐里,王少安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又轻轻松松吃掉对方四子,见势清朗,他眼底现出一缕笑色。
“你输了。”他端起身旁案几上的杯盏,浅浅喝了一口,“我以为你棋艺必然高超,没想到不外如是啊,令本帅心情好得很呢。”
对面的人轻呷一下,没有立刻应声。
“你今天一来本帅就知道你所为何事了,先是比剑,落本帅下风,让本帅在属下面前捡回面子,再又下棋连输本帅,”王少安偏着脑袋,轻蔑地将他打量,“你这么做,是想从本帅手上把人带走么?”
“元帅说的哪里话。”对面那人一颗颗收子,一举一动都不急不躁,一副淡然自若,“本次南征是我一手策划,我连进你大营都非要带着目的么?这岂不是把自己把火坑里推,我也怕到时摘不清关系呢。”
“承元,本帅上过你的当,以后,不会了。”王少安漫不经心看着承元的手,“瞧,你一双翻云覆雨手,如今却救不了心爱的女人,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
承元捡子儿的手一停,落寞地虚虚一握,再又缓缓松开,他凝重地笑了笑,笑里有多苦,唯有自已知道。
“她是晋国的长安公主,如今被你所俘,自然要由你事后带回朝廷发落的,”承元道:“我有几个胆子,敢从你手上救人,十万大军呢,我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再者王元帅此言差矣,我与她泛泛之交,哪有‘心爱’一说。”
“泛泛之交?”显然王少安并不信承元的话,当时就抵了回去:“泛泛之交你能用城池来换与她出游快活?不是本帅心思不干净,你们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个人能有什么干净关系?本帅敬你是个人才,你即便说你喜欢这个女人,想玩玩她又有什么,哪个男人不爱玩女人?何况她一个俘虏,想要的话本帅送你便是。”
捡子的手悄然攥紧,明初在承元心目中一直都是干净的,他容不得别人如此轻漫!
眼中怒火隐隐升腾,承元烈焰般的目光当即向王少安扫了过去:“王元帅,请收回你刚才的话。”
“难道没有?”王少安眉毛跳了跳,轻挑地反问道:“你既没跟她有感情,也没跟她睡过么?”
指间的玉子被捻碎,承元冷然道:“我以为,你至少不是如此低贱的人。”
“所以说没有是吧,”王少安一脸轻松地起身,正正他一身军服铠甲,“既然不是你承元的女人,那本帅就不客气了,本帅过去问问,她愿不愿跟本帅睡上一睡,如果真不愿意的话,杀了算了。”
“住嘴!”承元怒声喝道,一掌劈碎了棋盘,“她是晋国公主,即便是俘虏,也该受到优待,你若敢动她一下,我让你回不了朝!”
他说到,做到。
“你敢?”王少安听得一震,承元的话他向来不敢低估,以摄政王对他的宠信,以现在乌烟瘴气的朝局来说,他兴许可以做到。
王少安也是个骄傲的人,虽然被他威胁让他很没面子,但还是隐忍下来。
回身与承元道:“承先生何必这么大反应,一个女人罢了,本帅刚才只不过在试探你,看来并不像传言所说你跟卫敏有男女关系,如此正好。”
承元暗暗松口气,脸上却没表现半分,沉着脸道:“安乐王已向朝廷投降,现在梁、黔先后投诚,只差一个卫琛,等把他拿下,天下大统指日可待。而在这之前,卫敏不可在朝廷军手上有一丝伤害,否则难保卫家不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说的没错。”王少安本就没打算睡她。
“我去看看她。”承元率先走出大帐,刚才的话很轻,像不知在与谁说。
“不用了承元,”王少安追上他,“你既然跟她没关系,为免别人说闲话,最好不要去看的好,本帅已交代下去,没本帅命令,任何人不得伤她。”
经王少安一说,承元才后觉自已的话欠妥,目前只能保证她在军中的安全,其他的,他做的越少,反而越是对他的保护。
身在这十万军中,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她救出去?他从未觉得自已如此没用,如此无力。
……
“元帅!”帐外的士兵唤道。
躺在床上心如死灰的明初睁开眼来,听到王少安来到时她没有动,继续面朝里装睡,细细凝听身边的动静。
手伸在床里,将一块瓷片悄悄拿在手中,她刚不久弄碎了一只碗,本想一死了之免得受辱,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打算。
当年九族惨死她都顽强地活了下来,养父不问前尘事,将她起名明初,希望她每天都能见到阳光,每天都顽强地活下来,无论有多苦多难,她都会用这两个字提醒自已:
活着。
被她大意害死的将士已经不在,她即便死了,黄泉路上不过多了一只无奈的魂,倒不如留着这条贱命,能走一步是一步,兴许,她还有机会报仇呢?
正比如此刻,就是她的一次机会!
脚步声正在向这边走近,她屏气凝神,只等着雷霆一击。
“五天了,还没睡够?”王少安像在自言自语,气息近在耳侧。
就是这时!明初突然回身,手上的碎片直接向王少安的喉间扫去!
可是王少安明明是在明初的必杀距离,却不料他身子后仰,险险避开了碎片的锋,她蓄力的一击只划碎了他衣服领口。
一击不成,再次攻去!
也许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王少安躲过那一击必杀的招式,果然地抽剑出鞘,由下而上猛地撩剑,直把明初逼得闪身躲避,他再进一步,长剑舞成漂亮而凌厉的剑花,迅猛地向明初逼去。
她本身中过毒受过伤,身子还很弱,刚才杀王少安的那两招几乎用尽她的全部力气,全凭意志力在撑,面对王少安的刚猛攻势,她很快便已无从招架,叫他用剑抵在胸口,一直把她逼到床上,坐下。
“公主,”王少安一条腿蹬在床沿,脸面向她压近一步,蔑视地道:“本帅从不屑对女人下手,你是非要逼得本帅,在三军面前将你砍头么?”
明初冷笑,波澜不惊地说道:“败兵之将,该死的人而已,要杀就随你的便,没用报仇,是我的无能。”
“报仇?”王少安长长抽气,表情有几分冤,“冤有头债有主,难道朝廷的人杀了你身边的人,你要把整个朝廷都灭了么?本帅自打见过你,一直霉运缠身,这个仇,本帅又要找谁报?”
准确地来讲,王少安自从在永丰镇被承元忽悠地放了他们后,他就霉运连连,安塘惨败,他被下了元帅之职,墨兰镇又让卫琛他们在眼皮底下跑了,之后承元和她拉拢了季贤,当他看到钦差丁忧的尸体时,快马加鞭恨不得插上翅膀逃走……
回朝后也是各种被参,亏得王家家大业大,底蕴深厚,否则哪有他如今重新挂帅的殊荣。
“你杀我一千将士,这笔账自然要向你讨!”
“原来如此,”王少安笑容阴柔,“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用美人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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