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今日他到这扶桑苑中来抚慰了我几句吗?冯氏会找到这儿来,还不是因为霁月的事。”一提到霁月,就与沈司庭脱不了干系。
她眉目清冷,不管是脸上还是心里,都未泛起一丝波澜。除了眼皮子合上又睁开,再也没有旁的举止。
“小姐,奴婢也解释不清楚,奴婢去让文轩进来与您说罢。”
文轩还没走,一直在扶桑苑外侯着。云初走到屋门外,将文轩叫进来,两人皆在她软榻边上站着。
文轩低着头,嘴角动了动,“大夫人…”
“别再叫我大夫人了,我早已不是你家公子的夫人。”对于这个称呼,她很不满意,更是拒绝。
他赶紧改了口,“霍小姐,奴才知晓我家公子他做了很多伤害您的事,可他也是两难取舍,一直夹在中间,其实他何尝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他这番话,让一直凝滞的霍青谣脸上浮起一阵冷意,她冷笑一声,“他是最痛苦的那一个?没了我的温柔乡,他还可以钻进霁月的温柔乡里,你当真敢说他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公子他一时冲动打了您一巴掌的那一回,曾到您的屋外守了好几个时辰,后来知晓您发了高烧,还亲自到府外去寻了太夫,回来时淋了一身的雨。只不过那次他回来得太迟,秦世子身边的侍卫已经先将太夫寻来了。”
“还有打响雷的那一晚,他也是到您房中陪了您一夜。不止这些,霍小姐您可知晓奴才上次拿来给您的药为何能治好了您这么多年来头疼的毛病?”
说了这么久,文轩才敢抬起头看她。
霍青谣没说话,她知晓文轩送过来的药定是沈司庭让他送过来的,可却没仔细深究过里面的药材。
“里面有一味药叫冰雪红花,生在松岭的密林中,只有在深冬时节才会开花,是公子去年深冬赶到松岭里寻了好些日才寻到的。他那双腿被积雪覆盖冻坏了,他让我先将冰雪红花带回来制成药材,自己留在松岭下的百姓家里养伤,在床上养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床。这些,霍小姐您都不知晓。”
文轩说到后面,想起沈司庭为霍青谣做过的那些事,眼里闪着泪光。
听完他这一番话,霍青谣裹在被褥里的双手紧紧攥着被角,略显苍白的唇角动了动,“说完了吗?”
“这段日子老夫人一直在为公子说亲事,想让他娶妻,他心中烦闷,今日便做了决定等与皇上辞去状元之位后便离开京城。”
蓦地,她从软榻上坐起,还浮肿的双眼紧紧盯着局促不安的文轩,嘴里冷冷道:“他爱走便让他走!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可我为他做的事亦不比他的的少,我早就不欠他的了,他亦不欠我的!”
两行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到被褥上,她收回凝向文轩的眸光。
文轩怔愣了下,而后点了点头,“好,奴才这就走。霍小姐您好好养着身子。”他这番话,最终仍是未能打动被沈司庭伤得伤痕累累的霍青谣。
文轩走后,她靠在软枕上,胸口仍旧剧烈起伏着,但那颗冰冷的心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被冯氏拿走的那些首饰,在天色暗下来前被府衙的人送过来给了霍青谣,是沈司庭的意思。
若非沈司庭,这件事怕是还真没那么好摆平,冯氏那么难缠的人,许是三天两头就会跑到她这儿闹上一回。
如今她这根埋藏在心底的刺,终于能彻底拔除了。
可扶桑苑方恢复平静没几日,又来了一位让霍青谣头疼的人。刘氏低垂着头走到她面前,既不敢坐又不敢先开口说话,看她那个样子定是有事要求霍青谣。
“云初,既然她没什么要说的,那便把人请出去罢。”霍青谣坐在她面前,抿下一口茶水。
“哎,别,别呀,阿谣,我老太婆今日来是有件事要求你...”
在宅子门口跟云初软磨硬泡了许久,霍青谣才答应让她进来,她自然不会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轻易离开。
“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云初不耐烦地说道。
“阿谣,你能不能帮我去劝劝庭儿,他硬是要进宫去跟皇上辞去金科状元的官位,我什么他都不听,我一个老太婆,没了法子这才来找你的。”
刘氏到底是个会羞愧的人,这番话说完,她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
“我凭何要去劝他?如今我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绞动手中的锦帕,抬起那双泛着涟漪的眸子,微微睨着她。
“我知晓,我知晓庭儿以前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我老太婆也做了许多错事,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好不容易考上的金科状元,就这么没了啊...”
说着,她愈发为难起来。
刘氏这么看着是有些可怜,可她就这么来求着自己实在是可笑得很,她始终是这样一个人,儿子的官位永远是最大,霍青谣直接开口拒绝,“我不会去的。”
刘氏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话中透着哽咽,“阿谣,庭儿当初方来到京城时,是你一直在他身边伴着他,伴了他三年,也同样盼着他能早日考上金科状元,如今他却要将这么苦熬了三年才考来的官位辞去,你忍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辞去嘛?”
“别跟我提当初的事!我说过我不欠他的,亦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她咬着牙,捏着手中的锦帕。
“你就看在你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也看在我曾经是你婆婆的份上,帮一下我这个忙行吗?...”见霍青谣不言语,她慢慢走上前握住她捏着锦帕的手,“我心中仍旧想着,若是你们能重归于好,那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况且,沈家的香火不能...”
“住口!”
未等她说完,霍青谣便冷声打断她那番蕴满真诚又透着凄凉的话,而后用力将手抽回来紧紧盯着刘氏,“我说过,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云初,送客!”
刘氏最后说的那番话,让她再也没了之前的耐性。
“小姐,她走了。”
过了许久,云初才从外面回来。霍青谣知晓,刘氏定是又在门外说了许多恳求她的话。
刘氏离开后,霍青谣便在凉亭中坐了一日,沈司庭离开京城,那便是真应了她当初说的那句“我霍青谣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你”。
上次文轩将沈司庭在背后为霍青谣做的事告知云初时,将姜禾的事也与她说了。这几日来,云初便将姜禾的事也告诉了霍青谣。
他未承下姜禾的情意,倒是让她生出几分惊诧。见到姜禾那日,她以为她能凭着那副与霁月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皮囊与沈司庭扯上关系。
可没曾想,沈司庭想都未想就拒绝了。她想,看来霁月在他心里真真是独一无二的,谁都取代不了。就算是自己,也不例外。
这四年来,她终究未赢得他的心。
她记得自己在年少情窦初开时,曾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定要嫁给一个心中只能有她霍青谣的男子。可当遇到沈司庭后,之前在心中定下的所有准则便被她抛弃掉,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一阵凉风吹过,感受到脸上的冰冰凉凉,她才察觉到原来自己已不知不觉留下了泪。
苏宴山的警告起了作用,自那日从扶桑苑回到宫里后,秦暮羽便日日都在宫里陪着苏晚仪。
苏氏偶尔也会到宫里来,看一下他们。但她主要是想见秦暮羽,他留在宫里后,苏氏身边便没了个能陪她说说话的人,大多数时候是凌风顶替了秦暮羽的身份,陪她唠几句家常。
一来二去,连凌风这个不善言语的人,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今日秦暮羽陪着苏晚仪从后花园回来时,正好在宫道上碰上沈司庭,他们二人看着他,看他走过来的那个方向,像是从苏宴山的宫殿里出来的。
秦暮羽与苏晚仪说了几句话,大抵是叫她先回去,他有话要与沈司庭说之类的,苏晚仪点点头,听话的先走了。
他走到沈司庭面前,负手而立,“最近你可有去打扰阿谣?”
沈司庭看着他,脸上一片平和,“你放心好了,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离开京城?”那双狭长眸子上的羽睫颤了颤。
“我今日来,就是向皇上辞去金科状元的官位的,等一切都收拾好,我就会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回来了。”
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波澜。
“要走便静悄悄的走,别再让阿谣知晓。”不知晓是不相信霍青谣还是对自己上次对她说的那番话不自信,秦暮羽厉声警告了他一句。
“阿谣她已知晓我要走了。”
浅浅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未再多与他言语一句。
倒是秦暮羽,怔愣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出了神。他那颗方才还隐隐担忧的心,也放下了。
不知为何,霍青谣这几日的心总是慌慌的。
许是冯氏来闹了一场,沈司庭来安抚她,文轩与她说了那番话,刘氏来求她,这些接二连三的人出现的缘故,以前的事总是时不时便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来回滚动着。
直到文轩将画铺的地契交给云初,云初拿到她手里时,她脑海中想着的仍是以前的事。
“他何时走?”
拿着手里那张地契,她看着云初,喃喃问道。
“文轩说他们明日午时就离开京城。”云初如实回答。
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契,霍青谣便没再说话。
第二日她醒得很早,却故意没下软榻,一直在被窝里赖着,云初叫她用早膳她也没动。
强迫着自己闭上双眸,想让自己再睡一觉。她想着再睡一觉,醒来晌午就过了,就算她再想出宅子也无济于事了。
云初与若兮看出她的心思,但皆没说话。一个又一个时辰过去,霍青谣在软榻上翻来覆去,眼皮子合上又睁开,觉得在软榻上躺着难受得很。
“小姐,快到午时了。”
云初忍不住,在她耳边提醒一声。
“到了便到了,你与我说作甚?!”她没好气地训了云初一句,便一把将被褥抓过,蒙住自己的头。
一切方恢复平静,她又将被褥掀开,从软榻上下来,“云初,快将我的衣裳拿来!若兮,你去备马车,我要去城门口!”最终她还是未能忍住。
“小姐,全都备好了。”她们二人异口同声道,话里隐隐透着一丝期待。
穿好衣裳后,她连发丝都没来得及绾起,便跑到宅子门口上了马车。一路上,霍青谣不停催着车夫,就怕去晚了见不到沈司庭。
快赶到城门口时,突然,驾着马车的马长啸一声,不断往前跑的马车停了下来,霍青谣满脸焦急,掀起帘布,看到外面亦有一辆马车,挡住她的去路,“还不快让开!”她心中着急,便喊了一句。
对面马车的帘布缓缓打开,映入她眸中的是那抹同样熟悉的墨色长袍,腰间上挂着她送给他的淡青色玉佩。
“你,你怎么来了?”
她怔愣,看着一步步朝她逼近的秦暮羽。
“阿谣,别去了。”秦暮羽站在马车下,抬起头看着她。
霍青谣知晓他不会让开,便不顾云初若兮的阻拦跳下了马车,若非被秦暮羽扶了一下怕是便崴到了脚。
秦暮羽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你放开我,他就要走了!”霍青谣转过身子,朝他喊道。
“阿谣,你说过今后不会再与他纠缠不休的。”秦暮羽凝着她,脸上满是苦涩。
“我答应你,我不会与他纠缠不休,我就去送送他,看他一眼,就一眼。”她眸中泛起丝丝泪光,喉间隐着一丝哽咽。
“我不会让你去的。”他抓住她的手愈发加重了力道,让她觉得有些疼。
眉间蕴着几分痛苦,她苦苦哀求,“我求你了,我就去看他一眼,他就要离开京城了,今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秦暮羽摇摇头,不愿松手,“一眼也不行,既然要断,便要断得一干二净。”
顷刻间,她脸上已挂满了泪痕,“暮羽哥哥,我求求你了,你松开手好不好,若是我再不去,今后就真的见不到他了。”
秦暮羽的眸子滞了滞,四年过去了,这是他第一回听到她再叫他暮羽哥哥,可这声暮羽哥哥却让他泛起满心悲凉,用力一拉,这下他直接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阿谣,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找他。”
“你松开我,你松开我!”霍青谣在他怀里不停挣扎,歇斯底里吼道。突然,她低头用力咬着他的手背,秦暮羽咬着牙,眉头紧紧拧着,但就是不松手,反而禁锢得愈来愈紧。
霍青谣哭着,咬了一口又一口,唇齿间满是血腥味,秦暮羽的手背上,早已一片血肉模糊。
最后,她无力倒在他怀里,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她最后一滴泛着凉意的泪落到秦暮羽的手背上,让他的伤口上传来一阵刺痛感。
午时过去,她也昏了过去。
“公子,午时已过,霍小姐许是不会再来了,我们走吧。”文轩走到沈司庭身旁,提醒他一声。
沈司庭眸间满是失落,收回看向城门里的眸光,转身上了马车。马车往前行驶,突然,后面传来了一声,“沈公子,等一下!”
他让文轩赶紧叫车夫停车,急忙掀开车窗帘布,将头探了出去,看到后面是向他跑来不断喘着粗气的云初。
沈司庭放下帘布,下了马车,对着正好跑到自己面前的云初问道:“你家小姐呢?”
“小姐她,她来不了,我们在来的路上被秦世子拦住了去路,她许是被他带回去了。”
云初在他面前撑着身子,气喘吁吁道。
他眸中好不容易泛起的期盼瞬间又烟消云散,“如此也好,不见也好。你帮我与阿谣说一声,说我沈司庭对不起她,此生对她造成的伤害永远也无法抹平了。”他的话里,透着无尽的凄凉。
“可是,可是奴婢看小姐她不像是只是要送送您的,她许是想让您留下来...”云初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但总觉得霍青谣就是想要来留住他的,不然不会从昨日她告知她沈司庭今日午时要离开的事后,她便心不在焉到今日清晨。
沈司庭扯开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她不会的,我伤她伤得那么深。你还是赶紧回去罢,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而后,便转身重新上了马车。云初拧着眉头,还想叫住他,可马车已经渐渐远去。
她满脸失落,收回眸光时看到地上躺着一张纸条,脸上一惊,赶忙过去捡了起来,放入袖中。
秦暮羽处理好手背上的伤口后,便迫不及待赶到霍青谣的软榻边上,生怕她再生出什么乱子,好在她还未醒来。
她的额头上一直不停冒着虚汗,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所致。秦暮羽的手受了伤碰不了水,若兮将水盆中额毛巾拧干后便递给了他,他仔细帮她擦拭掉额头上的虚汗。
秦暮羽将浸满她汗水的毛巾扔到水盆里,若兮端着水盆出了门。
霍青谣动了动身子,眉头紧紧蹙着,她嘴里轻轻叫着,“沈司庭,别走,留下来,留在京城里...”
缠着纱布的手紧紧攥着,秦暮羽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怒火。这时,云初刚好从城门外回来,进到屋里时发现他在里面,便想退出去,秦暮羽微微侧头对她说道:“你过来。”
她身子颤了一下,只能朝他走过去,“秦世子,怎么了?”云初小心翼翼问道。
“你去哪儿了?”他的话里,透着怒意。
“奴婢,奴婢到城门口去了。”她紧张地捏紧袖口。
“到苑落中的日光下站着,不到日落西沉不许动!”
他虽未回头看自己,但她仍能想象得到此刻他脸上满是怒云的模样。云初的手心里沁出一层冷汗,赶忙回道:“是。”而后便低垂着头出了屋子。
到了日落西沉时,霍青谣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让她今日痛恨不已的秦暮羽。
“阿谣,你可醒了。”他双眸带着喜悦往前靠近,牵起她的手,被她抽了回去。霍青谣扭过头,没有理他。
见她这副模样,他褪去脸上的笑意,“就算你怪我,我也不后悔今日在路上拦住你。”
霍青谣一把从软榻上坐起,脸上一片清冷,“世子,你已经娶了郡主,而且你们已经行了房中之事,怎么,我的事你还要管,我想要做什么已经轮不到你来管了吧?”
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不知晓她已经知晓了自己与苏晚仪行了房中之事的事,喉间生涩,他掩去眸间的苦涩,“我都是为了你好。”
“可我不需要你的好,你既然娶了郡主,就理应好好待她,如今你这样,与当初的沈司庭有何区别?”
霍青谣扬起脸,眉头仍旧紧紧蹙着。
“沈司庭沈司庭沈司庭,为何你就是忘不了他?如今他已经离开京城了,你还要提他!霍青谣,你告诉我,你这辈子是不是都忘不了他了?!”秦暮羽俯身上前,眸间的苦涩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意,他忍着手背上传来的疼痛,紧紧抓着她的双臂。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霍青谣咬牙,眉头拧成一团,眼中含着泪光。
他全然不顾她脸上的痛苦,仍旧狠声质问她,“你回答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了?!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泪水扑簌簌落到锦被上。
突然,秦暮羽一把将她推回软榻上,欺身压了上去,温热的唇落到她泛着凉意的唇上,“你走开!走开...”她用双手捶打他的胸口,在他身下不停挣扎。
秦暮羽擒住她那双不安分的手,反扣到床头上,用那双映满血丝的眸子紧紧凝着她,“阿谣,你该是我的,从一开始,你就该是我的!”
下一刻,她腰间的衣带被他用力解开,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衣裳。
“秦暮羽,你疯了吗?你已经娶了苏晚仪!”
霍青谣哭着,喊着,但仍未能阻止失去理智的秦暮羽,他忍了六年,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他们早就该在一起了,就是霍青谣一次次的犹豫,他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如今连沈司庭都离开了,他仍得不到她,叫他如何再忍得下去...
炙热的吻,滚烫的唇,不停落在霍青谣的面庞上,脖颈了,锁骨上,秦暮羽几乎啃遍了她全身,像是着了魔一般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任霍青谣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他渴望得到她,一直都是。
折腾了许久,直到霍青谣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他才从她身上下来。秦暮羽将魂不守舍,只会流泪的霍青谣揽入怀中,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说道:“阿谣,从这一刻起,你已经是我的了,今后你也会是我的,只会是我一人的。”
两具不着衣物的躯体上皆带着残留的温存,两个人身上留下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早就分不清你我了。
霍青谣翻过身子,背对着他流泪。秦暮羽翻过身子,再次将她禁锢到怀里,吻着她的背。
夜色暗下来后,秦暮羽没回苏晚仪的寝宫里,他回了丞相府。凌风有些惊愕,而后目光又落到他的手上,“世子,您的手,怎么受伤了?”
他将手拿开,脸上透着疲意,“若是郡主的人过来寻我,你就说我睡下了。”走进屋里,他便关上了门。
果不其然,红笺在下一刻便出现在凌风眼前,被凌风拦在屋外,“世子已睡下,今夜不回郡主的寝宫了。”
红笺拧眉,只好转身离开。
秦暮羽从抽屉里翻出霍青谣绣的那个荷包,又拿出那张画像,慢慢摊开。这张画像,是沈司庭画给她的那张。
那日霁月扔掉,被风吹入明镜小湖后,他将霍青谣带回去,便回明镜小湖将画捞了起来。上面的墨迹已经被水浸湿晕开了一些,但好在还能看得清楚。
他本想着,寻个机会全都还给霍青谣的,她留着当念想也好,当做对沈司庭的思念也罢,他都不会干涉的。
可今日看到她那副拼了命也想要去城门口见沈司庭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了,心底的那头洪水猛兽一旦冲破闸门,就再也收不回来。
手背上隐隐传来一阵疼痛,他一把拿起手中的那张画,放到火烛上。火光爬到画纸上,他看着眼前一点点被烧掉的画纸,等火光快要烧到画像时,终究被他用手扑灭了。
手掌心里,糊了一片。
凝着这幅残缺的画像过了许久,他将画像与荷包都收了起来。在屋里坐了好几个时辰,他拿上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剑,趁着夜色,连夜赶回宫中。
秦暮羽拿着手里染着血的那把长剑,来到苏晚仪的寝宫里,苏晚仪惊恐地看着他,起身坐在软榻上不断往后退,唇齿哆嗦着,“暮羽哥哥,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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