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她见到站在溪暮身边的夏忆正想发火的时候,便看到溪亭款款地走进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块面纱,露在面纱上面的一对眼睛清澈无比,好像含着一汪水。
“额娘。”溪亭的声音听起来也显得格外的清脆悦耳。
春容略带点不耐烦地皱起了两道眉毛,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不料,溪亭却是双膝跪在地上,朝她磕了个响头。
春容大惊失色,夏忆也觉得今日的溪亭与往日有所不同。
“你这是干什么?”春容的脸上掠过的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素里的神色,“如果你要替你妹妹求情的话,大可不必这样。”
“不,我不是替溪暮求情,而是恳求娘把我许配给纳拉泽。”她露出腼腆而又羞涩的眼神。
夏忆也震惊极了。她万万想不到溪亭居然自愿替溪暮嫁给纳拉泽。
春容却用一种怜悯而又沉静的眼神望着她说道:“你跟溪暮相差四岁,跟纳拉泽同年,可是你的脸……”
“我知道娘的顾虑。”说罢溪亭从脸上剥去面纱,露在众人面前的那张脸却是洁白光滑,虽然脸上敷了一层脂粉,却看不出一点留痘的疤痕了。
“你的脸……”春容大吃一惊,她自己也没有料到溪亭的脸居然能变得如此无瑕,往日想过多少种的方法,吃过多少所谓的妙方都没有治好溪亭的脸。“怎么会这样?”
溪亭浅浅地一笑。夏忆居然发现她的眉眼与溪暮长得颇为相似。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前几日偶遇一江湖术师,他给我了一个秘方,这几日我躲在房不见人,就是在试他的秘方。虽然脸上的疤痕还未完全地去除,但是比起过去已经好很多了。额娘,既然妹妹心里有人,那么就让我代替妹妹嫁了吧。”
“那怎么行!”春容望着她的脸,还是面带忧伤地摇了摇头,“你怎么能代替你妹妹呢。这可是经过皇上钦点的,如果你冒充你妹妹嫁给纳拉泽的话,万一整件事被揭穿,额娘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残局。”
“我会趁这段时间好好地治疗我脸上的疤。从小别人就说我跟溪亭长得很像,娘,我作为姐姐,可不想见到唯一的妹妹一辈子都活在不开心的阴影里。你就答应我这个请求吧。外面的人都鲜少见到我跟妹妹的样子,他们一定不知道的。”溪亭向春容深深地弯下腰去,鞠了一躬。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额娘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啊。此事可大可小,纳拉星德是朝廷重臣,深受皇上的器重,皇上将你妹妹许配给他的儿子,如果你冒充她的话,将来要是知道了,那后果非同小可。”春容不无担忧伤地说道。
“额娘,可是你看溪暮如今闹得这个样子,你又怎么能让她嫁给纳拉泽呢。”
春容疑惑地看看了溪亭,仿佛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样。
“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春容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如我跟皇上去禀明,溪暮身子不好就由让皇上做主将你许配给纳拉星德的儿子吧。”
溪亭鲜少露出笑容的脸上顿时唇角微微地向上牵起。夏忆望着她,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春容向皇上启奏,皇上果然同意了。溪亭自小时生了天花落下满脸疤痕之后就鲜少露面,因此关于她外貌的问题也鲜有人知晓。春容到底不大放心溪亭的脸,也不知道那个江湖术士到底传授了她什么秘方,只是三不五时地去她房里看她。自皇上答应了这门亲事之后,溪亭就专心地留在自己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昼夜点着灯,也不知道她在屋子里捣鼓什么。
溪暮的事总算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只是春容对她大不如前了。溪暮倒也不在意,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而香桃虽然能起身下床了,可是说话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再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好在听觉不受影响,由奕儒做主,将香桃调到了夏忆的身边,夏忆很是同情她的遭遇,命音音在平时里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做出自寻短见的事来。
过了几日戚牧心也可以出门了。她时常让微宜来请奕儒过去,如果奕儒不肯过去的话,她会派人来催一遍又一遍。有几次奕儒实在是不耐烦至极,也只好去她那里敷衍一下,从不在她那里过夜。
这一天晚上,奕儒正斜躺在榻上看书,而贝夏忆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奕儒对着专注于梳头的她说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对着镜中倒映出来的他,抿起嘴一笑,走到他身边,拿着木梳轻轻地敲在了他的臂膀上说道:“我不是淑女,你也不是君子。”
“我知道,我是个坏人。”他丢掉书,猛地抱住了她。平日里自持镇定,风度翩翩的奕儒变成眼中燃烧着欲火,对着她上下其手的男人。
“等等。”她忙用手臂横挡住他就要吻下来的嘴唇,略带苦涩地笑道,“你有去见过溪亭吗?”
他的大脑正被欲火所支配着,冷不丁地听她这么一说,便停下来问她:“没有。额娘说溪亭正在专心治疗她的脸,让我们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扰她。”
“可是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溪亭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来要嫁给纳拉星德之子呢。”她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种亮得奇怪的火光。
看着她那温柔而湿润的黑眼睛,他顾不得去琢磨她的话,目光在她的脸上,肩膀上,以及双腿。他的目光像是舔遍了她的全身,一直深入到她的骨髓里去。
“现在不要说话,我的脑子里只想着这个。”说着,他邪邪地一笑,将自己的唇盖在她的嘴唇上。
“把灯火熄了。”被情欲支配着的她,直到风拂过她赤裸的胴体,短暂的理智才又重新回到她的脑海里,她扯过一旁的贯被盖在自己的身上。
压在身上的重量顿时轻了,他撑起身子将柜子上的烛台唿地一吹气,屋子里立即变得万簌俱静。
正当他们难解难分的时候,门急促地响起来,并伴有一阵焦急的声音:“贝勒爷!”
他们之间充斥着那种亲密无间的旖旎感觉顿时像闪电一般地消逝了。他微喘着气,蹙着眉道:“什么事?”
“嫡福晋有请!”微宜的声音清晰而又刺耳地撞击着他们的耳膜。
她霎那间像是一股冷风倒灌进灸热的身体里,原先缠绕的激情攸地一下就熄灭了。她轻轻地推开他的身体,将半幅棉被盖在自己的身上。黑暗中她听到奕儒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不去了!告诉福晋今晚我身子不舒服,让她早些睡吧。”
隔了片刻,听到微宜走掉的声响。奕儒又紧紧地贴了过来,将手环抱在她的胸前俯在她的耳旁低语道:“别去理她。”
她微侧过头,看到窗外的光线投在他的脸上,他深邃的眸子,柔和线条的嘴唇,挺拔的鼻子,她双手捧起他的脸主动地去吻他。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发自内心地去吻他。她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自己的那一颗心却在这样的朝夕相对中渐渐地被他融化了。只要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补了一样,有一种满足。
他们吻得几乎要窒息,尔后他紧紧地搂住她,伏在她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答应我,你不会走的。”
她睁开亮滢滢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谁说我要走?”
他将脸伏在她的胸口上:“我总觉得有一天你会走。答应我,不要走。”
“我不走。”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一样有一种不安的意识。她会走吗?她自己也不知道。与奕儒在一起的时间仿佛每一分钟都是分离,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下一分钟。她与春容的恩怨会如何,自己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如果她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奕儒钻进她的心里,那么她要可以无所顾忌地实行她的报仇计划,可是——冥冥之中就好像注定好的一样,她觉得离自己原来的想法愈来愈远了。
“贝勒爷,贝勒爷!”微宜的声音愈来愈大声地飘入他们的耳朵。紧接着门蓬蓬地敲了起来。
覆在她身上的奕儒停下了动作,她也睁大眼眸望着他,浇灭了她心里温暖跳跃着的小火苗。
“贝勒爷!嫡福晋生病了,你去看看她吧。”微宜的声音透着几分焦躁,而在她听来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奕儒紧紧地抱着她,没有动弹。
“去看看她吧。”她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在逐渐地退了下去,全身变得冷了起来。看来今晚奕儒不过去的话,恐怕戚牧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奕儒从她的身上下来,闷闷地哼了一声:“行了,我这就来。”
她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裹得就像一只蚕蛹一样。她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随着门拉开那一瞬间挂在屋外房檐底下的牛角灯正煌煌地往这边投射出亮光来,她看到他穿戴整齐地走了出去,顿时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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