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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醉绯红 无筝公子 3984 2021-04-02 20:10

  第47章

  大将军常义最近很头痛。

  大将军常义是个骁勇善战的战士,每当手握长枪,驰骋沙场之时,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快感。然而常义并不是一个只会喊打喊杀的勇夫,无论兵法还是策论都是一等一的好。

  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倒常义,无论是好战嗜血的匈奴铁骑,还是凶神恶煞的山贼,亦或是诡计多端的柋王爷,常义似乎都有办法处理得干干凈凈。

  新帝登基以来,常义连续立了好几个战功,也难怪新帝信任有加,成为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但是现在,常义很头痛。从他接旨的时候就很头痛。圣上下来密旨,命他速速查明流落在民间二十七年的先帝私生子。常义心里明白,新帝登基三年,准备推行新政,生怕有人这时候跳出来捣乱。查案不要紧,查到最后常义无奈地发现,皇帝要找的人,就是夏老爷家白吃白喝的花子。更加无奈的是,夏老爷似乎很护着他。这根老油条官场打滚多年,比兔子还机灵比狐狸还狡猾,每次都先他一步躲得远远的。这倒不是最头痛的,最头痛的是…夏老爷是他师父。

  他的入门武功是夏老爷教的。他的兵法也是夏老爷教的。连他入朝为官也是夏老爷提拔的。

  对付这样一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已经够麻烦,更麻烦的是,这老狐狸比谁都了解他。

  在常义最头痛的时候,偏偏有人来打扰。听小厮说是一个眼睛大大,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常义走出门去,发现来者是廖暮仁。

  “你还没死?”常义一拳打在廖暮仁肩膀上,“我还以为你早已经见阎罗王了。”

  廖暮仁苦笑道:“时辰未到,阎罗王不要我。”

  他俩都是夏家的常客,故人见面,异常熟络。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是过来请我喝酒的吧。”常义心思缜密,那廖暮仁又是跟夏家来往紧密之人,不由得留了心眼。

  廖暮仁摆摆手:“非也,非也。这么多年没见,要请也是你这个京官儿请。”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你师父了。”常义两道剑眉向上一挑,他的五官本来就如同刀刻,有些不像中原人士,如今眼睛微眯,更是不知道迷倒多少小姑娘。常义无奈道:“师父这次搬家搬的匆忙,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大手一拍廖暮仁的肩膀,道:“既然来了,今晚不醉不归。”他出手倒不重,不过身量极高,长年带兵打仗的身体又十分豪迈高大。别看他平时看上去雄武英伟,笑起来的时候却像个少年一般。站在周围的仆人无不替廖暮仁担忧,总觉得常将军这一拍能把这文弱书生的肩骨拍碎。

  晓风残月,对酒当歌。

  千杯不醉的廖暮仁今晚醉的特别快,也许有心事的人,特别容易醉。打着醉嗝的常义醺醺然,推了推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的廖暮仁,轻声道“廖兄,廖兄?”廖暮仁仍然没有反应,睡得像头死猪。常义又唤道:“我找到师父的踪迹了,廖兄?”廖暮仁无动于衷地呼呼大睡,嘴角还有些唾液。

  常义直起身子,刚才还站也站不稳的他,现在一点醉意都没有。他轻轻拍拍手,亭子里就出现了两个仆人。这两人虽做仆人打扮,但呼吸绵长,脚步沉稳,太阳穴微微隆起,显然是武功好手。常义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道:“把他抬回客房去,命婢子把他衣服换一换。这药一日三餐,略微用些。切不可伤他性命。”

  两人并不多言,当即把醉得如同烂泥一样的廖暮仁抬回客房。常义慢慢踱出院子,四名劲装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月光下,常义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低声道:“查到了吗?”

  为首的黑衣人恭敬答道:“查清楚了,大鱼已到洛阳。”常义脸上露出一丝笑,将廖暮仁的外衣递给黑衣人。

  “今晚你快马赶往洛阳,告诉那花子,谁在我手上。先拖着他们,我随后便到。”

  黑衣人行礼告退,身法迅速如同鬼魅。

  常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眼睛里流出一丝不忍,却稍纵即逝。

  武惕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茅屋之中。他撑着坐起身,运了运内力,暗中松了口气,除了头还微微胀痛外,似乎没什么不适。茅屋布置得简单大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香,让武惕若感到安定。

  门开了,一个穿着蓝布衫子的人,拿着一碗药走进屋内。

  “呵,醒了?”

  武惕若连忙起身道:“武惕若谢恩公救命之恩。”

  那穿蓝布衫子的人淡淡一笑:“你不必跟我说你的名字,你说了,我也不记得。我记性差得很,总是忘记事情。”

  武惕若抱拳道:“还望恩公告知姓名。”

  对方把药放在桌上,道:“我叫孟忘川。你还是快把药喝了,这种毒虽然霸道却也容易除。”

  武惕若默默不语,“孟忘川”显然是假名,但既然对方不肯告知真实姓名,倒也不好勉强。这“梦千年”毒性虽强,但如果能在半个时辰内服用解药,随后再慢慢调理,倒不难治。武惕若暗道惊险,若不是孟忘川,自己当真就此一睡不醒,可坏了大事。

  他蹩紧眉头,虞九止自墨轻云死后便很少上门骚扰,如今再度出手,背后原因难测。孟忘川再次提醒:“把药喝了吧。”武惕若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失态,端起药喝了,道谢道:“多谢恩公。不知恩公如何会救得在下性命。”

  孟忘川端起空碗,笑道:“我说了我记性不好。三天前发生的事情,你叫我如何记得?”

  武惕若一惊,原来他已经昏睡了三天。这三天,足够让虞九止杀害多少个灵渺派弟子。

  孟忘川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语气略微不满:“你若不养好身子,什么都是白搭。”

  武惕若听他语气变得严厉,心中一颤,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来,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独孤三哭,本老爷这次被你害死了。”夏老爷摇着纸扇,骑着大宛良驹,一边说一边笑,“你害得我被人封了五座宅子,被人从江南水乡追到现在这个又干又热的鬼地方。”

  独孤三哭笑笑:“你要是介意那点钱,就对不起你江湖上的名声。”

  夏老爷“呵呵”地笑,道:“昨晚那两个小毛贼送来的那件脏衣服,是不是那个姓廖的。”

  独孤三哭认真地说:“如果你是说廖暮仁那个姓廖的,那就是没错了。”

  夏老爷皱皱眉头:“姓廖的小子怎么这般不济,居然让常义那个小兔崽子给抓了。”

  独孤三哭摆摆手:“常义武功智谋都不差,但究竟是官场中人,要抓廖暮仁还没那么容易。我看这次多半是廖暮仁自己送上门去的。”

  “独孤三哭不愧是廖兄的知己。想必独孤兄也不想看着廖兄就这样在舍下呆一辈子”不知什么时候,常义已经追了上来,四个黑衣人跟在后面,像四个影子。

  独孤三哭回过头去,他不是第一次见常义了,但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只知道他身形高大,具体模样看得并不真切。

  只见常义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长枪,两道剑眉直插入鬓,有种说不出来的英武。他眼眶微陷,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地打在独孤三哭身上,看得独孤三哭总以为自己是猎场上被猎鹰盯上的兔子。

  夏老爷一见常义,气不打一处来,提起马鞭,指着常义的鼻子大骂:“小兔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子!”

  常义急忙下马,深深一揖到底:“师父。徒儿造次了。”

  夏老爷怒不可遏,大骂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你把你师父追得像丧家之犬,连封了你师父五座宅子。如今还敢叫我师父?”他性格虽然严厉,却从未如此暴躁过,独孤三哭不禁好奇地偏了偏头。

  常义从来没见过夏老爷这般生气,倒也讶异,依然垂首道:“师父息怒,只是徒儿有任务在身,不敢不从。师父你又何必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让这么多年的心血,尽数付之东流?”

  夏老爷一马鞭抽了下去,常义却不躲不闪,那马鞭抽到常义肩膀,带起了一大片血肉。“混账东西!亏你名中有义,倒教老夫行这种不仁不义的勾当。今日你胆敢动独孤一根汗毛,以后你就别叫老子师父!”

  常义只觉得肩膀一阵疼痛,却也不怎么在乎,驰骋沙场之人,再重的伤都受过,只是一鞭子还没让他起任何警戒,只是夏老爷出乎意料地愤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里,夏老爷一直是个儒雅之士,即使平日稍觉有些严肃,倒不至于暴躁到毫无风范。常义缓缓跪下,道:“常义自幼蒙师父教导,师父大恩大德,常义铭记于心。只是徒儿身负龙恩,不敢不从。”他手向独孤三哭一指“此人为江山社稷之大患,不可不除。”他恭恭敬敬地向夏老爷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神色一凛,吩咐道:“抗命者,杀无赦。”

  他手下四人是他调教出来的亲信,个个武功高强,手段狠辣。

  独孤三哭轻轻挑眉,不动声色

  夏老爷冷笑道:“常义,你道老夫是吃素的么?”他从腰间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今日赏你一鞭,你我师徒情意到此为止。老夫退隐江湖快二十年,想不到今日,我这龙鳞剑再度饮血。”常义目光炯炯:“在下当然不敢小觑老丞相,只是这手下四人,乃常义亲自督导而成。所学的武功路数,恰好是你武功的克星。当日你带我入门,今日我如此待你,日后定不得好死。只是我身不由己,骑虎难下,还望丞相多多见谅。”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又落在独孤三哭身上。他嘴角上扬,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夏老爷相当熟悉——每当常义冲入敌阵,疯狂杀敌的时候,就会露出这个笑。

  一笑见血

  一笑封喉

  如今他改口不叫师父叫丞相,便是杀意已起,夏老爷不敢怠慢,手持宝剑,横在胸前。

  四道黑影如鬼魅,三人分别攻击夏老爷三处要害,另外一道黑影向独孤三哭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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