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凄凉司露始受刀
默鱼终于解禁了。
我去看望她,她披头散发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默鱼——”我不知不觉地叫了出来。
她奋力扭身,恍如醉梦中,眼罩血丝,脸色苍白,嚎啕大哭,“花琼、、是你么?你终于来了、、”
我忙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道:“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
阴暗的厢房里,是我们两人呜咽的声音,悲怆欲绝。
“你怎么出来来了,这还了得?”默鱼焦虑道。
我淡淡安慰道:“无碍,祺王他们还未回朝,白犀为我打点宅子里的一切。”
“要是王妃知道可怎么办?她可是专等着这样机遇呢!”
我丧气地说道:“听天由命吧!”
默鱼骤然一惊,颤声道:“是不是为了我?你快回去吧?我没事!”
我缓缓捧着默鱼的脸,将她那一绺一绺散乱的头发梳正,笑笑道:“你没事,我也没事。是玉香楼要出大事了——”
默鱼陡地一凛,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拂云大姐出家了——”我讷讷地说。默鱼许久沉默。
后来的日子默鱼渐渐恢复起来,雪妈妈也只好婉言拒绝了那老太监的要求,默鱼算是平安无事了。剩下的就是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争斗。我将拂云告诉我的事完完全全告诉了默鱼,也让她在一旁出谋划策。
默鱼道:“我觉得此事应该从司露开始下手。”她稍顿,侧头而思,“司露是个胆小怕事的,又胸无点墨。而且从她是最好开刀的。”
我淡淡道:“虽说如此,但是从何下手,又如何让她说出花惊春的阴谋。”
默鱼道:“我想的是威逼利诱,你可知从那一次事后,司露再也没有什么主顾,日子过得十分拮据。幸而有花惊春帮扶着,不然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看来也只有走这一条路了,因为最关键的证据都在她手里,她也实在惋惜——”我凄迷道,现在我也要参与到整人的行列了。
默鱼一眨眼,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处!”
我走到菱花绿油的窗棂,遥望着浑浊的苍穹,怅然一叹,道:“看来又要下雪了!”
“今年的冬天实在冷的厉害。”默鱼应答,又轻佻一笑,道:“不知你的两位心上人怎么样了?”
我瞥了默鱼一眼,嗔道:“人家当你是正经人,谁你也讨趣我。”
默鱼轻轻走来,正色道:“祺王来信没有?他们怎么样了?”
我凄然摇头,道:“没有,谁知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揪心——”
“你也够累的,过了这段日子便好了。”默鱼拍着我的肩道。
我也在奢望那样安宁的生活,可是那依然遥不可及,镜中摘花,水中捞月一般。
大而圆的月亮满溢清辉,泛着青绿的光辉,外面有一种可怖的寂静,那种冷寂让人难以呼吸,我彻夜不眠,为了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我还记得来玉香楼时,遇到的第一个男子——马公子,药材铺的公子儿,败月的主顾。
“挽仙——”我喊道,挽仙现在是我得力助手,她很乐意。
“花琼姐姐,有什么事吩咐?”挽仙甜甜的声音。
我上下打量她一眼,还是干净利索的样子,我站起身来,抚摸着她身上桃红银刻丝的袄子,道:“多鲜亮的衣裳,喜欢不喜欢?”
“姐姐从王府里带来的,不仅罕见,还穿着暖和合身儿!”挽仙摆着自己的辫子尖而羞赧道。
我歆羡地捋着她黑油油的辫子道:“真是个好模样,你跟着我,可有委屈?”
“别人哭着求着还没这福分接近姐姐呢?我怎会委屈呢?真是说笑了!”
我微微一笑,道:“你也别忒狂了,好生待你周围的姊妹。倘或我有一日不好了,她们也可以拉你一把的。”
“挽仙记住了!”
我见她进来做事有模有样,所以安心用她,方拿出一张请柬,道:“你拿着这张请柬到药材铺马公子府里去,说是玉香楼的人请他呢。”
挽仙频频点头,我说完她扭头就走。我断然一喝道:“站住!”
挽仙又刷一下子扭回来,我冷笑道:“要是他问你谁请他,你可怎么说?”
挽仙不假思索,道:“姓花的姑娘!”
“好个聪明的姑娘,去吧!”
挽仙灿然一笑,好不得意的样子,扭身走了。
我正躲在帷帐后闭目养神,只见默鱼轻维维进来了,道:“司露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里,花惊春没在旁边,可是好机会。”
我立时精神百倍,道:“咱们这就去吧!”遂我与默鱼一起去司露的厢房。
走至司露房门前,看到地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月白的绣鞋沾上尘土,不觉得暗暗一笑,道:“这里可真是鲜有人来了,看着地上的灰尘。”
默鱼也看着自己脚上秋香色暗挑金线的蝴蝶落花鞋,轻轻跺了跺,道:“她一直无人问津,我们也算是接济她了。”
门扉吱呀一声响了,冲鼻而来的是香烛的味道。
我向里面觑了一眼,一层残破的湖绿湘帘紧紧掩着外面的光耀,光暗斑斓不尽。
“是谁在哪里?”司露忿然一喝。
我与默鱼忙的走到里面,看见司露正站在窗前看着街上香车宝马。我与默鱼一切上前淡淡一福,道:“司露姐姐,一向可好?!”
司阴阳怪气道:“哟!我当是谁呢?”
我忙笑道:“不速之客,没有打扰姐姐吧!?”
“客?!笑话!你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司露冷冷道。
我上前拉着司露的手,轻轻摩挲,道:“哪里?姐姐多心了。妹妹回来后,还未看过你,心里着实不安。”默鱼也随声附和的笑着,又轻薄的环顾四周。
只见神龛里供着是管仲老祖宗,香火鼎盛。默鱼忍俊不禁,司露悻悻地放下帷帐,毫不客气道:“你们有事快说,不必在这里取笑人。”
我忙掩住笑意,道:“姐姐误会了,谁不是半斤八两的。何苦笑话自己人。”
司露隐隐有些欣慰,轻轻吁了一口气道:“谁不知玉香楼现在是你们霸占着,我们连油水儿也捞不到。”
“姐姐这话倒是差了,这些事不是靠拜祖师爷才有得,是自己争取的。”默鱼轻声细语道。
我旁敲侧击道:“论姿色,你也不必她们差!”
司露失态地摸着自己脸道:“真的么?难道我还是个美人儿么?!”
我牵着司露的手,让她坐到镜前,黄澄澄的铜镜上罩着一层赤黄的灰尘,默鱼急忙用自己的帕子擦拭,才显出一方明镜来。
我摘下头上的象牙缠金叶箍,戴在司露的头上,啧啧叹道:“多么好的美人坯子,只是害了那样的脏事——”
司露颤颤抚着那象牙缠金叶箍,双目圆瞪,这也许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无尽的羡慕,又有淡淡的无奈,她瞟了一眼道:“你们这些人,没按什么好心吧?!”
默鱼佯怒道:“人常说雪中送炭的人少,锦上添花的人多!姐姐要是这也分辨不出,我们算是白来了。”言毕旋身就要走。
我忙拉默鱼回来,道:“姐姐怎的这样性急,不是行善的样子。你容司露姐姐想想。”
司露惊叹道:“默鱼你刚才说什么,你们还要雪中送炭?!”
默鱼回身道:“妹妹深知你在花惊春与败月的掌控下,一直忍气吞声。我也替你着急,你何苦这样,自己好端端,害怕接不到生意。”
司露隐隐有些心动,但思来想去仍不是一个万全之策,轻蔑一笑道:“你们这些投机取巧的姑娘没良心,我才懒得听你们絮叨。”
“姐姐这是错怪我们了。不然我给姐姐出一个良策吧!”默鱼嗔道。
司露踌躇着,良久说:“说来听听也无妨——”
“我给姐姐找了一个主顾,只要你不嫌弃——”默鱼舒缓说道。
司露听得面红耳赤,心下想到这事也有送的道理,站在那里垂首,不知如何回话。
我斜睨了司露一眼,见她犹豫不定的样子,惋惜道:“姐姐,你也是太痴心忠厚了。也难怪别人专欺辱你。”
司露瞪我一眼道:“花琼,你修要拐弯抹角的,我没空儿与你打哑谜!”
我轻轻莞尔,道:“姐姐怎么动气起来?!听妹妹慢慢与你道来。”
“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唏嘘道:“当日我的脸伤,于你于我来说,皆是不堪回顾的。但你我细细推敲,便不难相处谁是最狠毒的哪一个?谁是害你我的人?”
默鱼也隐隐哀伤道:“伤害不浅啊!”
我紧接着道:“但无论怎么说,我现在是毫发无损,可你却承受了所有的惩罚。难道你不觉得委屈么?!”
司露怒目横扫,砰然一拍桌子。我与默鱼不谋而合的暗暗嘲笑。
我牵着司露的手,向她帷幕里进去,转过人高的紫檀架白瓷屏风,坐到她的床上。展眼一看却瞧到背面的屏风上画着一幅绝妙的春宫,盈鼻是令人眩晕的香味。心下想到这女子竟是这样勾引男子的,真是无耻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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