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失焦的眸子并不知道在看向那里,就是那样的看着,或者眼里出现的是什么都好,只要不是凌夜就好。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这般的疲倦,那么这场游戏又要如何维持下去,这出她预备好的戏,又要如何支撑到散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问题要考虑,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心思要算计,真的很累啊。
“真的很累啊。”这几个不经意间从她唇中流出的字,住了后面那个人的步子。
他知道她的起身,他知道她的不愿意,他知道她的恨。他都知道,但是他能做到的终究也就只是知道而已。
他是想过去抱抱她的,他想和她道歉,为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即便他或者没这个必要,但是他就是想道歉。可是当他看到她落寞的近乎于绝望的身影,他停下了。这个倨傲似火的男人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怕,他怕的无非是她的眼泪,她流在自己身上的眼泪,那泪水足以将他所有的信心淹没,并且不留一丝余地。
她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她知道只此一次,今后都不会了。
他有些难过,难过的心好像有些不舒服,他知道这不会是唯一的一次,今后还会有很多次。
她就那样哭着,他就那样看着。
或许是夜太凉,或许是哭的倦了。她止住了泪,起身,一步步的走向那让她恨之入骨的床榻。而此时,他依旧安然的睡着,嘴角挂着笑,显出了一双酒窝,没人想得到,阴毒狠辣的凌夜的脸上竟然嵌着酒窝,明晃晃的,光亮亮的,美好的不像话。
“你在做梦吗?”若璃看着他这样的笑,已经很难控制住自己伸向他的手,她掐住他的喉咙,用力,再用力,她此刻什么都不再多想,什么毁了苍云教,什么让他生不如死,都不如现在杀了他来得痛快,所以她的手在不断的加力。
“我在做梦,梦里有你。”这八个字他吐的着实辛苦,再多一个字他好像都发不出来。
垂死的心忽地有了知觉,这句话似曾相识,曾经的某个黄昏,那个梨花树下假寐的少年,那个悄悄印在他眉心的吻,那个羞涩的转身,那句慵懒迷糊的“梦里有你呢。”那年,若璃十六岁,暮寒十八岁。那年的梨花很美,那年的他们的幸福比梨花还美。
恍惚间,她松开了手,疑惑的望着这个脸色俨然红紫的男子,只是她知道自己既然松了手,那么今晚她不会在得手。呆呆的做到床上,耳畔还环绕着那让她失神的词汇,单单只是因为那人说过的一句话,她就放过了他恨如骨髓的男子。原来,云若璃,你对萧暮寒的爱已经这般刻骨。
身边的男子的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他依然没有“醒”来,只是嘴角的笑已经不再。
她也累了,即便千般不愿,她依然要躺在他的身边,就像他明知道她的恨,却依然拼命的想要圈她在怀里。这个世界,无可奈何太多,而他和她不过是其中的一员,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阳从来不会因为谁的伤心就收敛起她耀眼的光芒,就像现在这样,初阳的暖熏走了昨夜残留的寒气。又是一个清爽明朗的早晨。
一晚未眠的云若璃起身,看着镜子中自己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她终还是觉得有些无措。毕竟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男人相处,要怎么在自己达到目的之前取得他的信任,只是在昨夜她的失控过后,他还能愿意相信她吗?
“或者他真的会也说不定呢。”拿着梳子抚着自己的三千青丝,她似乎对于凌夜对她的爱是相信的,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唯一的机会,昨夜的失控,她对自己说断然不可以发生第二次,凌夜欠下的太多,她要的自然也不单单是他死。
他睁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美人对镜梳妆的景象,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老婆,那该多好。不过对于他这种人,这必然只是一个闪神。
他起身,缓缓的走到她的后面,说了句“对不起”。他本想搭在她肩上的手终究还是迟疑了。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讲这三个字,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诧,原来自己这么轻易的就认错了,只是单就昨夜而言,他真的错了吗,似乎差点丢掉性命的那个是他。
“那你就对我好点,对我好,我就原谅你。”云若璃转过身,虽然眼睛依然肿的像个核桃,但是她的脸上已经镀上一层无形的面纱,将那个真实的自己隐匿起来,她又在演戏了。
“我真的,没什么是不可以给你的。”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他想她知道自己是认真的,虽然他知道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真心。
“我信你。”她这句话是真的,她相信至少现在这个男人是真心真意的爱她,真到足够可以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一句“我相信你”便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凌夜自己打理着衣衫,而云若璃继续坐在镜子前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只要努力,她的人生也会变得和她的头发一样柔顺,但终究只是好像而已。
后来,我是在花园里见到她的,一袭紫衣,坐在秋千上,依旧美的让人失魂。
“若璃,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对于昨夜她在剑云阁的事情,我有所耳闻。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自顾的荡着秋千,并没有回头看我。
“其实我觉着你蛮喜欢我的,大美人。”对着她,我就很开心,或者我只是想逗她开心。
她转过头,走过来,捏着我的鼻子“小无赖,小心嫁不出。”她好像开心了,如果笑就算开心的话,那么她应该是开心了。只是她的手很凉,十指连心,那么她的心呢,应该也是很冷。
“那我就跟着大美人一辈子,其实,大美人你会养着我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酸酸的。
“姐,我早就嫁不掉了,在五岁那年,我就注定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灵儿,如果你给我一个孩子,我就养你一辈子。”她果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是她问我要一个孩子,我上哪去给她弄孩子,自己生吗,可是和谁生呢,一大堆的问号,聪颖如我,还是被她弄晕了。她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帮我从林逸那要来可以弄出假的喜脉的方法,我要怀孕。”她看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她的眼神告诉我,她知道我有办法,并且笃定我会答应,既然是这样,我就答应吧,轻轻的点头以示答应,因为利用林逸是我早有的打算,看来如今他要提早发挥功效了。只是这一答应,我不知道又要怎么伤害幻音了,我还是有些难过,我的良心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灵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并且你也不许有事,我们都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走到暮寒的身边,知道吗?”她抚着我的头,她的话太具有迷惑力,以至于我竟然有些心动了,她说的那个场景,想想都好幸福,只是她能完好的离开,因为凌夜爱她,而我呢,我凭什么活着离开,即便心里担心着甚至是在失望着,但我的脸上依然挂着亮灿灿的笑容。
“好的,说好喽。”我忽然间很想靠在她的怀里,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姐姐抱抱我了,毕竟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血脉真的有着一种很微妙的神奇,比如现在,我想她抱抱我,她果然就将我揽在了怀里,很暖,生平这是第一次有人抱我,而且是体内和我留着同样的血脉的亲生姐姐,也是唯一一个可以给公子幸福的人,所以,为了她,我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萧暮寒,云若璃,我要你们幸福,穷凶极恶的幸福,我要你们快乐,不可饶恕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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