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月色,几点星魂,银河浅分穹宇州。夜扰人,人娆夜,凡事几许,怎明了,一片鲛人泪。
情深不寿,福薄愁涩,总为轻云能蔽日。梦忽醒,醒绝梦,荆棘几番,怎奈何,苦思历心华。
和暮寒之间,总是错过,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错过,时至今日,和他依然只是遇见,然后错过,一丝一毫都无法停留,但是即便如此,我依然期许着与他的每次擦肩。即使幻灭,也好过了无无生趣徒劳的呼吸,没了他的人生,不过死灰一汪。那么,他呢,凌夜对于若璃呢,他的占有欲会让他付出代价,会是怎样的代价呢,他们之间的故事又会是怎样的,我拭目以待。但凡是贪恋了不属于自己的风景的热都是会遭到报应的,比如我,比如他,我相信此刻他的梦魇已经呼之欲出。
“若璃,你愿意相信我吗?”凌夜从后面环着站在月台上的若璃,有些生涩的念叨着一些他从未碰触过的字眼。
“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若璃笑了,诺言就是用来打破的,所以应了多少又有何关系。
那温柔沁水的声线,瞬间侵城掠地的俘获了他的全部心智。机警如他,倨傲如他,明知道这是真真切切的谎言,却也乐得于她的欺骗,只要她在他的身边,那么即使谎言也会柔了心,倾了魂。人间之风情月债,尘世之怨女痴男,谁能比谁聪明上几分,谁又能在这场缱绻的痴缠中赢那么几分,终不过一味伤人害己的蛊,失了自己,毒了那个他。
“爱我,爱我,爱我……”他就像是个嚣张跋扈的孩子,不懂事,不讲理,沉溺在自己的胡言乱语之中,仿佛只要他念叨的次数足够多,她就会爱他。
“好,我爱你。”她的朱唇轻启,微微的点出这几个字,清灵之中泛着一字柔媚,潋滟了心弦,涉猎了七魂。
他环着她臂僵硬了,她一反常态的顺从,无疑都在诉说着她的恨,融入了血的恨,她什么都不要了,自尊,自己,她什么都无所谓了,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毁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择手段,不惜一切的毁了他,最好把他撕成碎片散在风里。
“真的吗?”他笨的无可救药。
“当然是。”她转过身,看着他灼灼的目光,那里写着分明就是“你要说,我就信”的呆傻。
“假的。”她看到了那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瞬间划过的一缕灰色,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只要自己肯花心思,摧毁他,着实不难。
“你想住哪。”他转移了话题,他有些畏惧,此时的若璃,有些生分,说的做的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竟也有些怕了。
“你说呢,当然是你住哪我便住哪,至于这‘望雪阁’就留给你以后的人吧。”从她嘴里吐出却依然清淡如水。
“也好,那你收拾收拾,明天我便安排人帮你搬过去。”他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表决心,不需要立誓言,因为不需要,因为她不稀罕。那些用心说的话表白个一两次那是独角戏的悲凉,说的多了便会将自己贬成跳梁小丑,凌夜还不至于愚钝至此。
“好,你忙你的正事去吧,否则你身边的人早晚会除去我这‘红颜祸水’。”说的人波澜不惊,听的人却微微一颤。
她已经要对付他身边的人了吗,这么快,这么不留余地,这么昭然若揭,自古美人与贤臣不可兼得,如果这美人还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美人,那么这情形便更复杂了,想到这凌夜的眉不觉的蹙了起来,或者他不觉得,自从认识了若璃后,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他似乎终于体会到了心不随人愿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愈发的浓烈起来。
望着他的背影,她方才还浅笑的容颜瞬间冷了下来,此刻的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在乎了。曾经的温婉,如今的肃杀,不过须臾之间,是有多痛,才能蜕变的这般决绝,她着实恨惨了那个名唤凌夜的男人。她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他生不如死。
窗外,残阳如血,染了山,浸了水,纠了人肠。
“教主,您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暮寒,他已经在我教休养生息一个月了,现在我们无疑是在养虎为患。”冷刀不安的提醒着此刻呆坐在桌案前的凌夜。
“我终不可以杀他,这与若璃无关。”凌夜也会无奈,无奈之中渗着一抹悲戚。
“那与武林可相关,教主,暮寒不死,苍云教便不可能独步武林。”冷刀继续说服着。
“他是真的不能死啊。”犀利如剑的眉宇之间爬上的一种世人称为“愁”的情绪。
“教主,小人不求您一切以大局为重,但求不要辜负了老教主的一片苦心。”作为一名他的得力属下他不得不提醒着凌夜不要养虎为患。
凌夜没有应答什么,只是轻叹一声,示意冷刀出去。
“一字朱砂,染了江湖,绝了尘寰,扰了苍云。”拿出父亲的真迹,凌夜的“愁”加深了。
“父亲,明知道萧暮寒是苍云教的劫,却偏偏让我护着他的命,就因为他是母亲所生,父亲,你是有多爱母亲。只是,我只能保证他不死,别的……”握紧的拳,仿佛要将暮寒的未来捏碎在手里。
猩红色的夕阳,恋恋不舍的收着尾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却还是辗转不得时空,该退时便要退。
“美人公子,我们私奔吧。”我煞有其事的拿着一个包袱以一袭男装从窗子跳进了公子的房间。很久了,很久我不曾穿过男装了。
“你的伤好了。”任我如何百变莫测,任我如何像一个跳梁小丑般嬉耍,终换不来他一丁点的表情波澜,我,还真是没用呢。
“我好了,所以我们私奔吧,离开这里,你带着我浪迹天涯,好不,美人公子。”我蹦到他的近身,用满是希望的眼睛望着他,就像从前的那些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一样,贪恋的不忍移走我的目光,就那样的望着。
“萍水相逢,你又何必三番四次的为我涉险,不值得。”他的拒绝意料之中,只是一句“萍水相逢”着实让人难过,我的公子,你当真认为我们是“萍水相逢”吗,我倾尽一生,换你一句“萍水相逢。”凌灵,你真可悲。
他没有抬头看我,因此他看不到,看不到那个小妖精含泪的眼睛。
“公子,你连我是男是女都不曾问过,又因何评断我们是‘萍水相逢’。”我希望他看我一眼,起码抬头看我一眼,一眼足矣。
“不重要。”简单利落的三个字,回应了所有。
“公子,如果有一天,我为你死了,你会怎样。”我也只是一个女人,女人会犯的傻,我也逃不掉。
“死了会比爱我好受些。”他终于抬起他的头,对上我的眼,在他的眼里,我看不到自己。
他说“死了会比爱他好受些”,然后用那一汪碧水般的眸子看着我,那般的淡然,那般的笃定。萧暮寒,其实你和凌夜还真是兄弟,你们的心,一样的冷。
“不是的,其实,只有爱这你,我才是活着的。”我离开了,转身的刹那,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过我的脸颊,我的公子,这个生命从五岁那年就从属于你了,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的一切我都不会觉得苦。云雪落不能死,至少在公子登上武林盟主之前云雪落绝对不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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