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我顿时松了口气，胤禛抚了抚我的发道：“下回不许再喝酒了。”我蹙眉道：“少喝点就是了，做什么不让人喝？”他过来搂住我道：“原以为你酒量还算不错，谁知昨儿一个没留神让你喝多了就露出马脚，先是对着我和胤祥口若悬河，把胤祥给吓跑了，回来之后又拉着我说，直说了大半夜。你说说你这样的酒品，我还敢让你喝么？”

　　我扑嗤一乐，偎在他怀里道：“昨夜的事我可半点都不记得了，我真说了那么多话？”胤禛带笑略点了点头，我红着脸看他道：“我对你都说了些什么？”胤禛与我对视片刻，突然一笑道：“左不过是那些话。”那些话是哪些话？我满脸迷惑，他附在我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我身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胡说！我怎么会说……会说这个？你骗人！”“你不是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自个没说过？”我一时语塞，只翻来覆去道：“就是知道，就是没说过。”

　　“好，好，你没说是我说的可好？”说着话他的身体就覆了上来，轻吻随即落在我脸上，“融儿，想不想……”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又是在诱惑我，我捉住他想探进我衣内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想。”他神色一黯，我暗自偷笑，侧首在他耳边低语道：“昨夜要你这个寿星公来伺候我，今日我来伺候你，算是给你个奖赏可好？”刹那间胤禛的眼中满是惊喜，“融儿……”我以吻封缄他的唇，手也探入了他的衣内，他的身体炽热有若熔岩，深眸亦能融化冰雪……

　　几许缠绵、几许柔情，我伏在胤禛身上时，他一脸满足地帮我理顺被汗濡湿的长发。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脸上似笑非笑，“融儿，你可知‘一树梨花压孤松’的典故？”“你又胡说了，哪里有这句？我只知‘一树梨花压海……”我骤然顿住，看看他满是笑意的眼眸，又看看我们两人的姿势，突然间就明白过来。

　　这个促狭鬼，改词改得这么应景，是想把那个“唤禛禛”的典故还给我么？我低头在他肩上轻咬了一口，留下极浅齿印，“昨日醉酒多话的是我，今日却是你胡言乱语的，倒像是喝醉了一般。”“融儿，”胤禛搂紧我翻身而上，在我唇上轻轻舔触道，“我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时近暮冬，青海之战清军接连打了几场胜仗，胤禛心情甚好，处理起国事来更是来劲，时常至深更半夜也不知休息。他身体虽属旺健，可长此以往总是伤身，我知道多说无益，且又不便阻碍他处理公务，只得暗自想些小法子让他早些歇息而已。

　　这晚西暖阁内，胤禛在灯下批阅奏折，我则坐在一角看书。更漏二声，他抬头看我道：“融儿，时候不早了，还不回去？”我抿了抿唇，这人单让我回去，怕又是要挑灯夜战了，“再等等，这书我还有一点就看完了，看完就回去。”他点了点头，“苏培盛就在外面，过会让他送你。”我淡淡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书，过了会再抬头时他已是执笔如飞，处于浑然忘我之境。我心中暗叹，慢慢找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拿在手里的书则是半掉不掉的样子。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果然听见胤禛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就是渐近的脚步声响。我心内欢喜，面上却不敢露出些许，怕他察觉更是放轻放缓了呼吸。我知道每回装睡他总会亲自送我回去，至于之后……既然哄了他回去，我又岂能让他再回来？不过这法子只能偶尔用用，多了我怕他会看出门道，再不会上当。今夜的一切本已在我掌握之中，谁知最后关头却出了个小小纰漏……

　　胤禛伸手过来抱我时不知怎得触到了我的痒痒肉，我禁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他怔了怔，随即低头看我笑道：“果然耍滑头，这是第几回唬弄我了？”我用手渥住脸但笑不答，他拉开我的手低笑道：“看我回去怎么和你算账。”我脸飞红，即刻指指掉在地下的书道：“我不过看书看得有些迷糊了，谁让你……谁让你碰我那儿的？这会儿我不想睡了，也不想回去，我要在这儿把书看完。”

　　胤禛恍若未闻，只把我打横抱起边走边道：“这书若好，你也不会犯迷糊了，还是随我回去算账的好。”我在他怀里扭了几下道：“不要，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要看书，不要算账！”胤禛顿了顿脚步，眼中笑意更深，突然他折返身把我放在书案上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么？说得也是，那我今夜也要用些功，秉烛夜读至天明了。”

　　我羞红着脸不知该怎么说他，他笑着对门外大声道：“苏培盛，朕这里无需伺候了，下去吧。”外面苏培盛答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行渐远。“胤禛，你已经很用功了，不用……”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用唇舌堵住了我的话语，手也入我衣内不断探寻……

　　爱欲如潮，几番沉浮后，我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他停下动作轻轻道：“疼了？”我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心里欢喜。”胤禛嘴角泛起一抹浅笑，俯下身来吻去我的泪痕道：“从前总要装样子不肯哭，怎么如今连欢喜都要哭鼻子了？”我用力抱紧他的背脊，感受着他的炙热，“就没见过人喜极而泣么？今日让你见识一下。”他的身体紧了紧，看我的目光愈加柔和，

　　“融儿，有你相伴，夫复何求？”

　　我抬头吻住胤禛的唇，这一生，能够有他，能够在他的身边，亦是我最大的快乐，只盼这快乐永远不会消失……

　　缱绻过后，胤禛用他的外袍把我裹住搂于怀中，我伸出手来慢慢描画着他的眉眼、唇颊，他垂眼看我时，捉住我的手放于唇边轻轻吻着。他的舌尖和我的掌心相触有些麻痒，我不由笑着想抽手逃开，胤禛紧了紧我的手一笑道：

　　“原来这么怕这个，下回知道该怎么治你了。”

　　我冲他吐舌做了个鬼脸，他低下头深深吻住我，过了好一会才离开我的唇畔与我静静相对。灯火掩映下，他的眼中深情依旧，他的怀抱也依然温暖，我不由看着他低喃道：“胤禛，岁月静好，白首不离。”胤禛抱得我更紧，亦低低道：

　　“岁月静好，白首不离。融儿，白首不离……”

　　将至除夕。

　　这天午后我送东西去西暖阁，刚一出门口就见福惠拖着王嬷嬷的手快步而来。我站定冲他们一笑，福惠便放脱了手冲过来扯住我衣袖道：“哥哥！”我把手上东西交给凌霜，蹲下身看他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等你两个哥哥一起？”福惠摇头道：“惠儿不是来给皇阿玛请安的，惠儿是来找哥哥的。”“找我？”我一点他小鼻子道，“又想写字了？”福惠继续摇着他的小脑袋道：“上回哥哥教惠儿写的字皇阿玛看了说喜欢，赏了惠儿很多有趣的小玩意。惠儿不敢独享，今日就带来同哥哥一起玩。”

　　我抬头看看王嬷嬷手上的木盒，又看看福惠不断扑闪着的睫毛，心中暗自一笑，这孩子越大越是个鬼灵精，要我陪他玩也不直说，先绕了这么一个圈子。我摸摸他的小脑袋道：“好，姑姑陪你玩，不过姑姑还有些事要做，你先去屋里等等姑姑可好？”

　　福惠点了点头，我站起身和凌霜交待了几句，刚接过提盒想走时就见王嬷嬷过来低声道：“姑娘，娘娘让我对你说声‘多谢’。”我抿唇不语，她又何须谢我什么？我肯照看福惠纯粹是因为喜欢这个孩子，至于她乃至于他别的妻妾，我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

　　我看着王嬷嬷拉着兴冲冲的福惠同凌霜往里走，低低叹了口气后刚想转身，就见福惠突然甩脱了王嬷嬷的手又向我这里跑来。我好笑地蹲下身一把抱住他道：“又怎么了？”他笑咪咪地看看我，蓦地在我脸颊边亲了一记道：“哥哥，惠儿会乖乖等你，你也要早些回来陪惠儿玩噢。”他本就长得像胤禛，说这话时的模样更是如同小时候的胤禛在对我撒娇，我忍不住也在福惠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笑道：

　　“好，姑姑答应福惠，一定快去快回。”

　　进了西暖阁，苏培盛上来对我轻轻道：“姑姑来送东西了？不巧怡王爷有事先进去了，要不要我……”我止住他道：“我没什么事，也不用进去了。你帮我把这东西交给皇上让他尽早喝了就成。”苏培盛点头答应着掀起了门帘的一角，我把提盒递给他时就听里面胤禛厉声道：

　　“重上九霄会有时？哼，朕倒要看看是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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