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唤……"
"汀予,当初那封情书,是给你的……"
"啊??"就这么被抢先了??
"那个盒子里的铜镜也是给你的,最开始的栗粉糕不是买的,是我做的,我照顾你不是因为公主有托,是我愿意这样的。每次你紧张陆今的时候,我心里就会不平衡,生怕你被别人夺去了。我想把我最好的给你,想每天都可以把你报在怀里,那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懂吗?"
周汀予当然懂,不过他福至心灵,想使使坏,装傻道:"不懂。你再说清楚一点。"
何以唤突然攥住周汀予的手,他的手心微微冒汗,终于不是那么凉了——"我是说,我喜欢你。"
周汀予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狡黠地说:"何以唤,你抢了我的词。你要赔偿我。"
何以唤紧张道:"赔…赔偿什么?"
"赔偿我,和我在一起,跟我回家。"
周汀予在他耳旁缓缓吐气,话语间都是勾引的味道。何以唤感觉自己全身都酥了,脸上也破天荒地红成一片。……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何以唤也不想管什么唐突冒昧礼义廉耻,死死箍住周汀予,朝着他的唇轻轻试探过去。
周汀予不料他会这么主动,小小愣了一会,对方察觉出他的不适应,也停了动作,深邃的眼睫一沉下来,就像是个犯了禁的小孩。周汀予见此情况,内心大喊"不好"!风风火火就凑近他的嘴唇,杂乱无章地亲吻起来——他想让何以唤知道,他没有不想要,只是有点没准备好。
得到回应的何以唤没了后顾之忧,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他的齿关,近乎疯狂地掠夺啃噬起来——唇齿缠绵之间是数百年思念的爆发。错误的,隐晦的,孤独的,去他的,当归山上,忘川水边,何以唤真的真的真的是太想他了,以至于此时此刻恨不得把这个人化在自己口里,怎么亲都不够。
周汀予虽然纨绔之名远传,但其实与旁人没有发乎情也止于礼了,这个方面,他实在是没经验,只能甘拜何以唤下风,拼了命回应他,最后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才推了推何以唤,叫他放开自己。
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周汀予缓过劲调侃道:"以唤,想不到啊,你这么厉害。"
何以唤闻言,没了方才一夫当关的架势,脸又红了一度。
周汀予:"不过嘛……我喜欢。"
何以唤又贴近他的脸,意犹未尽想要再亲一会。周汀予连忙避开,"等等等!别急,我日日都在你身边,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我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要跟你讨论一下。"
何以唤:"什么问题?"
周汀予一本正经:"你说你也不像风月场上身经百战的人,怎么……那方面技巧这么娴熟?"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何以唤,你是不是以前就亲过不少人了??!
何以唤起先没听懂,错愕问:"哪方面?"
周汀予挤眉弄眼:"就是……那方面。"
何以唤灵光乍现懂了,他坚定摇摇头,道:"没有,只有你。"
周汀予表示不信,没心没肺道:"不只我就不只我呗,又没关系。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反正,从今天开始,你何以唤,就正式贴上我周氏标签,是我周汀予的人了。你认不认栽?"
何以唤:"不用认,早栽倒了。"
周汀予:"哈?翻墙之前?一见钟情啊?!"
何以唤:"翻墙之前很久。擦肩而过罢了,我追了很多年。好在,追到了。"
周汀予动容:"其实,刘大夫家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要找一个厨艺高超的人共度余生,那个人就是你了,以唤……我都没想到,自己会断袖,会因为靠近一个人而心跳加速,会陷在一个修仙的人手里,你知道我又多恨修仙吗?可我偏偏爱上你了。"
何以唤抱住他,"汀予,别的都不需想,只要爱我就好。"
周汀予点头,也抱住他,"好。"
从北郊回来的时候,八蛋看这两个人手拉手,满面春风,就知道大事不妙,自己乌龟王八蛋,一张嘴说什么中什么!它默默扶额,感觉自己真应该去开个蛋氏算命摊——十钱一卦,赚他个体满钵满。
几百年前它就挺看不惯主人对何以唤比对自己好,现在主人和何以唤成了名正言顺的一对,它的存在感又刷刷刷降了不少。不过,毕竟是自己主人和自己主人的徒弟,它嘴上发发牢骚,心里还是要慈爱地祝福他们幸福美满天长地久。
所以正面迎上的时候,八蛋双手作揖,道:"恭喜恭喜,红包拿来。"
周汀予毫不客气,拍了拍他的脑袋:"真是只小贪龟。"
八蛋:"汀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也算借我吉言,讨个喜钱怎么了?"
何以唤睨了它一眼:"小贪龟。"
八蛋忿忿:"好哇何以唤!现在你们成了两口子,同气连枝,全来欺负我孤家寡龟是吧?"
周汀予嘿嘿地笑,安慰一般摸了摸八蛋:"要不,我也给你找个?你喜欢公的母的?……以唤,你去水边找找看,说不定就有我们八蛋的良缘了。"
八蛋满头黑线:"不要!你们恩爱你们的,我是清心寡欲的龟,不想被恋爱的腐臭味污染……让让开,你们挡着我太阳了!"
周汀予又摸了摸八蛋:"那你好好修行吧,我去忙正事了。"
何以唤:"正事?"
最近风平浪静的,县衙里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没处理吗?
周汀予一面说一面往厢房走:"对啊!很正的事。"
晚饭后,何以唤才知道周汀予口中"很正的事"就是搬到自己房里来住。这件事用周汀予的话来说就是"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又没吵架,哪有分房睡的道理",何以唤自然不会推拒,他窃喜都来不及。
烛影摇红,夜阑饮散,春宵短。
周汀予从行李堆里翻出了那纸情书,"久未见汝,心甚念兮,但求伴汝,了吾梦兮",对着烛火,一句话饶有兴致地读了又读,每读一遍,心里就多欢喜一分。
何以唤看周汀予对着情书傻笑,竟不知不觉地羞臊起来。
周汀予:"以唤,我发现你不仅那方面厉害,而且算盘也打的很好。"
何以唤:"有吗?"
周汀予:"嗯。你用情书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你知道吗?当初亏我还满大街找你心上人,还差点误以为怜儿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我当时醋坛子就翻了……原来,兜兜转转那个人就是我自己……你干嘛不早说啊?"
何以唤:"不敢。"
周汀予:"哦?还有你不敢的?"
何以唤:"如果当初我说了,你会答应吗?"
周汀予笑了笑:"那还真不一定。那个时候我还没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何以唤:"那你是什么时候过关的呢?"
周汀予凑他近了一些:"今天啊!我一过关,我就跟你讲了啊,毫不拖泥带水。我喜欢,就是我喜欢。"
何以唤:"你不怕吗?和我在一起。"
周汀予:"怕什么?怕我相遥姐姐发现我喜欢上了男人,打断我的腿吗?哈哈哈,我才不怕。"
何以唤:"不是这个……是如果你发现我不太一样了,不怕自己伤心吗?"
周汀予思考了会,敲定他的意思是说他性格不好怕自己久处生厌,笑道:"这有什么怕的,你还能变成豺狼虎豹,吃了我不成?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怕相遥姐姐打断我的腿,那样的话,走到哪你都不得搀着我。"
何以唤笑了笑,周汀予知道他患得患失,自己必须更主动去爱他才行。于是吹熄了蜡烛,把何以唤拉去了榻上。
何以唤:"干…干嘛?"
周汀予一上床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夏日着装单薄,没两下他就脱得只剩松垮的中衣。
"睡觉啊!"他说。
何以唤顿时从脸颊红到耳根子,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他还能稳住,现在确定了,他是动不动就脸红心跳,怕自己按捺不住擦枪走火。
他拽着被角嗫嚅道:"这……不太好吧……"
周汀予已经乖乖躺下了,他和何以唤的情况完全相反,确定关系前怕这怕那,确定关系后一路脱缰——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第一次,认识第一天,还是你让地方给我睡的,忘记了?"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都是我的人了……"说着,他突一下坐直,"你不会要始乱终弃吧??何以唤,有言在先,我不许!"
何以唤连忙摸摸他,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哪里舍得……"
周汀予得意哼哼:"我就说,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没门!"
说完,他又躺了下去,还把坐的端正的何以唤拽了下来,五仰八叉地附在他身上,亲亲他的耳朵,又亲亲他的脸,心满意足了,才闭上眼睛道:"好梦,以唤。"
就真的只是睡觉啊……
何以唤抱着他,心里踏实了许多不假,可踏实中夹杂的失落也是真的。怀里的人是当归仙首,是师父,是干干净净的周汀予,明知亵渎不得,却叫他心痒难耐。
"好梦,汀予。"
说完,他把怀里的人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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