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堂主,我们也别闲着了。"
周汀予一面说一面将手伸去了何以唤腰间,极不老实一顿抚摸。
何以唤微惊,"现在?"
周汀予撤回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唤,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该把锁四方拿出来了,我摸不到。"
"锁四方啊……"何以唤变出锁四方递给周汀予。
"我们今天不是买了一堆东西,准备装饰房间的嘛!"周汀予摇了摇手中的方盒子,又递还给何以唤,"虽然这盒子几百年前是我的东西,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用不来它了,你这样给我,是想让我从中取物,还是直接砸了,看能不能掉出什么东西来?"
依言,何以唤忙不迭将盒中大小物什取了出来,楠木壁柜,楠木桌椅,楠木卧榻,按部就班对号入座,再配上楠木的慎终扇与追远镜,温润香甜,房内的一切恰到好处宛自天开。
"这才像人住的地方嘛!"一切整理妥当后,周汀予东转转西转转,笑着评价道。"以唤,你懂不懂,这就叫生活气息,做人啊不能亏待了自己。"
转回了何以唤面前,周汀予福至心灵,又问:"以唤,你今天怎么突然就摊明身份了?一点征兆没都有。"
"汀予。"何以唤没有回答,只直视他,喊了声他的名字。
"嗯?我在啊。"
旋即,风卷祥云一般,何以唤倏地掠过周汀予的腰肢,将他一把压在了身后的书案上,贴上去,耳鬓厮磨道:"因为我明白了,斩断了。那些过错,我不想隐藏了,那些该偿还的,我也不想还清了,赎罪本是没有尽头的,但既然你已在我身边了,我就不该仍执着于那些。对,你是师父也是仙首,可那些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只是我的汀予。汀予,我会拿出自己的魄力,好好与你在一起。"
混着将落的话音,一个绵长温柔的湿吻印了下去。
自然,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不会浅尝辄止,浓郁爱意的撩拨下,何以唤渐渐变成一只刑满释放的野狼,张狂肆意,寸步不让。
此时此刻,周汀予上衣已是要掉不掉半挂在身上,露出一大片光洁紧致的肌肤,他感觉有些意外,又有些刺激,说到底,何以唤压抑多年的天性,终于是爆发了——管他对与错,我说对就是对,我说错就是错。
何以唤扒拉掉周汀予的裤子,眼看就要将他的腿抬起,进行下一步动作。周汀予连忙惊呼一声——"抱我去床上!"
书案又小又硬,腿被抬起,背上受力增多,情到深处抽动频繁之时,背上的那块皮肉一定遭殃。好好的软榻就在眼前,这么有仪式感的狂欢,为什么不去那呢?人嘛,干什么都要对自己好一点。
裹着半遮不遮的衣服,周汀予就被何以唤抱去床上,重新压住。可这时,年度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尴尬到周汀予没脸见人——
"堂堂堂主,属下不不是故意闯进来的……门门门没关……"齐徨捂着眼,呆滞地站在原地,撞见盎然桃色,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扭头就走还是解释清楚。
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周汀予欲哭无泪,拢了拢衣物,道:"齐徨,你是傻子吗?先出去啊!有事待会再说!"
"是是是……"齐徨得到指令,悻悻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把门严谨关好。
又惊又怕地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等到何以唤和周汀予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很明显,这时,周汀予的腰已经有所劳损,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何以唤细心地馋着他。
齐徨见状,关心问:"周公子,您受伤了吗?"
周汀予扶额,心想,你全家都受伤了,本公子也没受伤!不过看在齐徨懵懂,又没媳妇的份上,周汀予还是耐着性子对他道:"齐徨,我没受伤,事后嘛,过一会就好了。"
"噢……"齐徨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开始想入非非。
何以唤暗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齐徨,你急急忙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对,"齐徨回神,"堂主,江术他疯了!"
何以唤:"江术?"
"就是那个驱蛇人!"
"怎么回事?"何以唤问。
齐徨面露为难之色,道:"不好说,堂主,您去看看吧——"
囚室内,江术被锁在石柱上,疯癫地嘶吼,左右冲撞,脚下的铁链被摩擦得咯咯作响,自己脸上的横肉也像是要爆出来了。
他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变本加厉,翻倍癫狂。
周汀予:"齐徨,你刺激他了?"
齐徨冤枉,摇着头道:"没有啊,刑具都没上,不知道怎么他就这样了。"
周汀予四周看了看,问:"他的青蛇呢?"
齐徨:"我们收走了啊,当时他还央求我们不要伤害他的蛇,正常得很。"
周汀予:"那你还说了什么吗?他变成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啊。"
"说了什么……"齐徨想了想,"我问他,还没有没人知道巨蟒的存在,他说没有人知道,我怕他撒谎,就说了些狠话吓他,结果,他就这样了……一个与蛇为伍的人,难道心理素质这么差的吗……"
"狠话?难不成现在这样是装的?"周汀予突地扯了扯何以唤,"以唤,你觉得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何以唤:"八分真,二分假。"
"那还是你的原因,"周汀予无奈地看向齐徨,"几句狠话就能把人刺激成这样,真够厉害啊,齐将军。"
"不啊。"齐徨悻悻,"我只不过说,如果他胆敢说一句假话,就依法处置,和当年的江邢一样,削成鬼彘,祭给忘川。这套说辞不是很常规吗!?"
"江邢……"何以唤默念这个两个字,"这江邢与江术,莫不是还有牵扯?"
周汀予笑笑,"忘川人不多,关系网倒是真够复杂的。要我看,这个驱蛇人就是谎话连篇,他说他在忘川定居才一百多年,可江邢是什么时候死的?我猜,怎么也过了几百年了吧。他与江邢一看就交情匪浅,先不说是什么关系,不论是什么关系,江邢都应该是知道巨蟒的存在的。而现在,驱蛇人说没人知道巨蟒的存在,也是顺水推舟说了真话。江邢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知不知道巨蟒根本不起作用。我们要想知道更多,还得想办法让驱蛇人回归理智。因为,这里面肯定可以牵扯到内鬼。内鬼,江邢,驱蛇人,拖泥带水的,只能层层突破。"
闻言,何以唤扬起慎终,一道灵气灌入江术的风池穴,渐渐地,铁链摩擦的声响小了,江术眯着眼睛,安定下来。
"不想变成彘吗?"何以唤冷冷地问。
提及这个字眼,江术眼色凶狠,又嗷了一嗓子。
"不想变成彘,就给我安静下来。"何以唤沉下声音,语调里都是冰冷与压抑。
江术的横肉不得不缩回去了,他偷偷打量何以唤,有些怨愤又有些畏惧。
何以唤:"说真话,懂吗?"
"……"江术选择低下头,不看何以唤。
"江邢,老朋友了吧。"
闻言,江术瞳孔皱缩,咬紧牙关不说话。
何以唤看了看他,顿了顿,扭头道:"齐徨,无界堂让死人说话的法子都有,怎么让活人开口,你明白的吧?"
齐徨点头,就退出去准备刑具了。周汀予站在一旁看热闹,他知道何以唤一定不会对江术用刑,他不会让自己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只是不清楚这个江术,能忍什么时候。
无界堂的刑具与大理寺的不尽相同,无界堂的针对妖魔恶灵,显然构造更加高级,一旦施用,痛不欲生都是小事,直接灰飞烟灭。
何以唤:"其实用不着这些东西,我轻轻一掌,你就会原形毕露,落入畜生道。我在给你机会,你考虑清楚了吗?"
"……"江术看着明晃晃的刑具,额上已然冒汗,哆嗦道,"堂主,江邢是错了,过了这么久,您还记恨着吗?"
何以唤:"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我要事情的始末缘由,若胆敢造假,后果自负。"
"我……我真的是一只蛇妖。但不是才来忘川一百多年。忘川是我的生身之地,我是在忘川化成人形的。后来,无人问津的忘川成了恶灵的天下,我冲撞了恶灵,江邢救了我,我们成了朋友。"
周汀予问:"那巨蟒呢?齐徨说巨蟒才被迁来百余年,你俩要是亲戚,为什么它在这才百余年。而且,问还你有没有人知道巨蟒存在的时候,你神色闪躲说辞不一,说明江邢也是知道巨蟒的吧。"
"是。"江术点了点头,"他知道。可那时候,巨蟒只是一条小蛇而已,就算小蛇会一天大过一天,江邢知道的,也还是一条小蛇而已。"
周汀予皱眉,"山洞呢?那个藏蛇的山洞江邢知道吗?"
江术:"他应该是知道的,那个山洞也是我修炼的地方。后来,小蛇变得太大了,我无处安放,才把它藏进了山洞,至今也的确百余年了。"
"你那个山洞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吗?"周汀予哼道。
"害死你?!"
"看你也不知情。"周汀予斜了一眼江术,"你以为巨蟒是怎么被无界堂挖出来的,有人投机取巧借刀杀人,江术,你长点心吧。"
"谁?"江术瞪起眼道。
周汀予笑了一声,"这就要问你的老朋友,江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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