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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叹叹叹她人比花娇 粟西米 5240 2021-04-02 19:49

  到京第二日, 一大早姚绥远就在殿外候着, 散了朝后托孟御史递帖子求见天子。

  雍帝移驾到御书房, 孟御史紧跟其后, 等进了屋, 雍帝屏退众人, 只留一两个心腹在旁守着。

  帖子被呈到御桌上, 雍帝随手翻了两页就丢到了一边,面色有如古井平波,透不出一点情绪。

  “依你之见, 这姚绥远为人如何,跟郡主的死有没有关联?”

  雍帝先后收到来自魏珩和孟御史的密报,都是重点提到庆仪, 魏珩讲得尤为详尽, 将楚家豢养死士偷袭他,他被姚绥远部下所救, 安排在秘宅里养伤, 姚绥远封锁城门捉拿凶手, 楚渊为求脱困, 丧心病狂下毒害死自己妹妹, 并栽赃嫁祸给姚家, 再到楚韬丧女发疯,居然想要攻打自己国家的城池......

  最后,魏珩以一行龙飞凤舞的草书结尾:“楚子顽劣, 好大喜功, 其心可诛!”

  明显带着偏见,有个人情绪了,若是这小子临行前没有向他求旨赐婚,雍帝可能就信了,楚韬也确实好大喜功自恃过高,必须挫挫他的锐气。

  可一想到姚家那个女儿,雍帝仍是有点闹心。

  不是早就死了么,怎地又活了,还沦落到王府为奴,又好巧不巧被子游看上,这到底是苦命还是好命,这么个身份,连给子游做妾都差了些,偏偏臭小子鬼迷心窍,连娶不到她那就孤苦一生这么不孝的话都说得出来。

  别的不谈就逮着这点,皇帝对姚家始终存有一份心结,不是很想召见姚绥远。

  皇帝七弯八拐的心思,孟御史可不敢随意揣测,只能就事论事,说出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各方言论,包括章荣添楚渊姚绥远,还有最不能漏掉的世子。

  皇帝听完孟御史详详细细的禀报,眉头反倒是越蹙越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鬼知道哪个说的是真话。

  “依爱卿之见,那姚绥远暗害郡主的动机大不大?”

  皇帝天生就多疑,雍帝又是个特别谨慎的性子,收到庆仪身死的密报,他隐而不发,想等查明了再公布,不然朝堂上一人一句,他更加心烦。

  “依臣之见,姚大人宽仁豁达,确确实实在为百姓谋福利,将砡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是个清廉的好官。”

  关于庆仪的死因,孟御史到现在都还是蒙的,不了解前因后果,全听旁人在说,实在不敢妄言,只能凭自己和姚绥远一个月的相处,直觉他不是个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的吝臣。

  当然,少不了还有魏珩的施压,不能夸太过,但又必须得说好话,谁说孟御史心里不苦呢。

  雍帝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看来这姚绥远确实有两把刷子,能得孟爱卿如此夸赞。”

  “臣也是将此行所见所感据实以告,还望陛下明鉴。”

  “行了,朕自有决断,你且下去,叫那人也回去,朕暂时还不想见。”

  雍帝语气淡淡,抬手拿起案桌上的奏折,执笔开始批阅,一副不想再理会的神色。

  孟御史恭敬退下,在殿门外看到等候了好半天的姚绥远,脚步稍停迟疑了下,终是抬脚走向他。

  “姚大人还是回去等消息吧,陛下这时候恐怕不会见你。”

  “那陛下何时有心情召见微臣,还请孟御史提点?”

  召回京总要有个缘由,是罚是贬给个说法,这样干耗着不睬不理才最磨人。

  “若是有心,那就多站几回,陛下看到你的诚意,自然会召见了。”

  孟御史伴君多年,颇有心得,看在魏珩的面子上,卖了姚绥远一个人情。

  姚绥远态度也谦和,恭恭敬敬给朝中大员道了声谢。

  后院内,菀娘正在给小兔子喂青菜叶,三瓣嘴儿开开合合,一咬一嚼地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看着又可爱又好玩,如果不是记挂着父亲,菀娘脸上的笑容将会更加真切。

  喂完了兔子,又让它在草地里玩了一会儿,菀娘就叫谷雨抱回笼子里,免得被霹雳看到,要闹好一阵才能消停。

  回到京都,很多记忆蜂拥而至,想到在王府的那些时光,倒霉的事不提,有些人还是值得想念的,譬如香巧春杏还有知秋知春两姐妹,是她在王府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

  当时深陷困局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香巧她们道一声别,也不知她们如今还在不在世子院内,过得好不好?

  有些事情不能想,一想就全不对味了,好像从她逃离王府开始,后面发生的所有就全然失控身不由己了。

  “小姐,莫侍卫长在外面,说要见您!”

  莫大回了!

  下一个念头就是,魏珩呢?他怎么不来?

  菀娘稳住心神,淡声问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奴婢问了,他没说,说见了您当面告之。”

  “那就让他进来吧!”菀娘猜想很有可能是魏珩要他带话给她。

  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的缘故,莫大看着黑了不少,身板也更加劲瘦,不过人也更加精神了,极有风度地朝菀娘施了一礼,然后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菀娘。

  “世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大概要晚几天到京,特意写了封信命我转交给姚小姐,请您宽心莫担忧。”

  谁担忧了,她的心一直都很宽好不。

  想是这么想,可明面上菀娘笑着接过信,仍要客气地回一句:“那就劳烦莫侍卫长了。”

  信纸上有股淡淡的松竹香,是魏珩惯用的那一种,就如同他这个人,有松竹的挺拔,和傲骨。

  见字更是如见人,笔锋遒劲,力透纸背,寥寥数语言简意赅。

  “莫忧莫扰,念我想我,诚心诚意,万事顺遂!”

  说得好像他就是皇帝,什么都能搞定,只要想着他就行。

  菀娘腹诽,嘴角却是微翘。

  说实话,她还真是没底,父亲是个孤臣,从不结党营私,又离开了多年,在京都早已没什么人脉,恐怕也就孟御史会帮忙说几句好话,其他朝臣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庆仪郡主这死自始至终都透着几分蹊跷,跟她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远在西北,想查都找不到线索,皇帝一个恼怒,让姚家背锅也不是不可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好在还有个魏珩,菀娘只能如此庆幸了。

  姚绥远是挂职进京,在皇帝表态之前,众朝臣都在观望,毕竟他一个品级不高的地方官,皇帝不重视,住个几天又撵回去,那就没什么好结交的。

  官场上无风无浪,后院也安宁,沐锦正是烦应酬,这没人上门,她乐得轻松,也不用遮遮掩掩,剩下的担忧就是何去何从了。

  丈夫不受皇帝待见,回了京也不知是升是贬,这样吊着人心里七上八下,还不如辞官算了,回砡州有人脉有房子,不愁生计人也舒坦。

  沐锦将心里的想法跟丈夫一说,姚绥远沉默了一会才道:“再等等吧,还没到那个地步,陛下将折子压了下来,没有对外公布,说明是有考量的,这时候我若辞官,那就是心虚,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就不需要怕。”

  沐锦也只是临时起意,姚绥远这么一说,她便打消了念头,只是仍免不了忧心。

  “你递了好几回帖子,陛下一次都没批示,晾着晾着估计就要凉了,不如再托孟大人帮你问问,探探陛下的意思,我们也好有个数,不然像无头苍蝇似的稀里糊涂,哪天大祸来了都不知道。”

  沐锦是觉得人有准备心不慌,不然一家老小都困在了京都,若是昭华和平西侯那样的权贵人物想算计她,那还不得一锅端了。

  “这个我自有主张,不必担心,都会好起来的,你在家照顾孩子,外面的事有我担着,决不再让你们吃苦。”

  姚绥远搂紧了妻子,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垂下的眸子里一片深谙。

  他在边关苦心经营了多年,追随者不说多但也不少,这个朝代兴起也就几十年,若不是有归南王和平西侯在两地镇守抵抗外敌入侵,根基未必稳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归南王好歹姓魏,但平西侯不是皇室中人,他的忠心能有多少,恐怕皇帝自己都没底。

  如今这场局中局,又何尝不是对平西侯的考验,免死金牌确实厉害,但只能用一次,把握不住那就浪费了。

  入夜,某野外。

  魏珩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跟自己爹娘都说不到几句话,更别提让他打心里反感的人,如果不是留着楚渊还有用,他其实很想一脚将他踢翻到天边,永世不得超生。

  “主子,楚世子用泥巴烤的山鸡肉,可香可嫩了,您要不要尝尝?”

  梁柏挑了最肥的鸡腿用油布纸裹着呈到主子面前,热腾腾的还能看到冒出来的热气。

  魏珩目光放远,望着远处的群山,眼睛也不眨一下:“我只吃炭炉烤的。”

  魏世子的挑剔,表现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

  “那属下就替世子效劳了,等到了下一个镇上,属下再给世子张罗一顿丰盛的佳肴。”主子心情不太好,梁柏也不叨扰,麻溜地滚到一边吃鸡去了。

  马车里,昭华看着缩在角落处的红绸,似笑非笑:“楚世子请你下去吃鸡,忸怩作甚,反正你都毁容了,他也未必认得出你。”

  “奴婢死里逃生,虔诚向佛,不食荤腥,楚世子的美意,奴婢无福消受。”

  尽管极力压抑,满腔的恨仍是从晦暗的眼里溢了出来。

  临到死的那刻,红绸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楚渊,他在人前总是一副温润无害清风明月的模样,叫人很难用恶意去揣测他,甚至不知不觉掉入他亲手设下的陷阱。

  那碗有毒的参汤,是她喂郡主喝下的,她当时并不知情,但看到郡主喝完参汤以后瞳孔放大鼻腔出血,很快就断了气,她才意识到不好。

  她是帮凶,难辞其咎,不过楚渊这个主谋更加罪大恶极,为了斩草除根,连她都不放过。

  他不仁,她又何必义,她那么喜欢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同行。

  “不管公主信不信,奴婢句句发自肺腑,再狡猾的人都有露陷的时候,公主其实可以想点法子试探。”

  楚渊就在外面,红绸只能压着嗓子委婉表示,昭华斜眼觑她,冷哼:“说得倒是轻巧,他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儿子,你叫我如何试探,你若真的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害死庆仪的凶手,我倒可以网开一面给你一个恩典。”

  昭华比谁都想揪出杀人凶手,可越是在意就越要冷静,不能慌,就像魏珩说的,罪魁祸首就想看他们乱,他们乱了步调,有人就能混水摸鱼,她不怕错杀就怕漏过了最该死的人。

  楚渊的侍卫去而复返,手上捧着没有送出去的半只鸡,神情颇有些无奈,楚渊坐在柴火堆旁,用树杈抻了抻还有些余热的泥块,低垂的眉眼看不到表情,声音淡淡道:“你们分了吧,不要浪费!”

  “是!”

  话才落下,就听到马车那边传来侍女的尖叫。

  “来人啊,有强盗!”

  楚渊猛地站起,提剑快跑了过去。

  昭华正要凑合着在车内歇下,却不料一把利箭突然从窗外射了进来,要不是红绸反应快将她推开,她可能就要被射中了。

  孙嬷嬷和红绸护着昭华下马车,可外头更不安全,刚掀了帘子跌跌撞撞跳下去,黑夜里一把闪着银光的大刀朝她挥了过来。

  “啊!”

  昭华惊恐地放声,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一道高长的身影快速挡在她面前,伴着清悦的男声飘进她耳中。

  “母亲,别怕,儿子来了!”

  一时间,兵荒马乱,红通通的火把照映着男人肩上刺目的血红,尤为惊心动魄。

  魏珩喜静,搭的帐篷隔马车有点远,听到外面吵哄哄,披着外袍掀开帘子,就见梁柏一脸急色的走过来。

  “主子,刚才有匪徒来袭,楚世子为保护公主受了刀伤,不过好在没有生命之忧。”

  魏珩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只问:“那些匪徒可有留下活口?”

  “有一个,被楚家卫队的人带走,恐怕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

  “你也派人过去盯着,再将现场检查一遍,看有没有匪徒遗落的凶器或物件。”

  是不是匪,光听别人说未免片面了。

  魏珩不太愿意把楚渊当作好人,也不以为他对小姑姑真有那么深的感情。

  交代了属下,魏珩便去探望昭华,昭华原本不乐意睡账,可这么一吓,马车是不敢上了的,帐篷里摆了张矮榻,她坐在榻上,一看到魏珩就厉声质问。

  “你去哪里了?为何方才不在?”

  “子游来晚了,小姑姑受惊了!”

  听着是在赔礼,可四平八稳的语气,实在听不出多大的诚意。

  “你也知道晚了,若不是渊儿为我挡刀,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遗体了。”

  昭华惊魂未定,怒意惧意交织,对魏珩的迟到相当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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