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在大事上从不犯错, 因为有胤禛替她把关, 可在一些小节上, 时常有疏漏。
哪些疏漏, 从前由胤禛来弥补, 后来年玉瑶进了府, 胤禛就放心的交给了年玉瑶。
乌拉那拉氏似是头疼, 眉间有两条深刻的沟壑,“我刚才已派人讲清楚,怎么你来了?”
年玉瑶也头疼, 心中忍不住叹息,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将乌拉那拉氏哄好。
“福晋身体不适,我本不该来打扰, 可凡事都有规矩, 虽是得了福晋的话,但我依然不敢擅自做主。”年玉瑶毕恭毕敬地道。
只是一句话, 年玉瑶若真拿起鸡毛当令箭, 大包大揽, 不等乌拉那拉氏察觉, 胤禛就得扇她。
再者, 对牌还都在乌拉那拉氏手里, 年玉瑶手里连个令箭都没有。
乌拉那拉氏看年玉瑶一脸温顺,心情好了不少,这心情一舒畅, 她的眉头也就展开了些。
“既然如此, 那还不让那些个管事进来。”乌拉那拉氏一脸无奈地道:“不过啊,我也就听听,还是由你来做主。”
年玉瑶感觉自己脑门上出了一层虚汗,脸上挂着笑道:“听福晋吩咐。”
乌拉那拉氏却道:“也怪我糊涂,怎么能将府里的事都交给你,你如今最要紧的事,应该是早日为爷诞下子嗣。”
原本褪下去的冷汗,瞬间卷土重来,年玉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年玉瑶的脸,瞬间苍白无血色,“福晋教育的事。”
乌拉那拉氏看了眼年玉瑶的肚子,道:“如今正值万寿,乃一年之中福运最厚的一段时间,说不定你就有了,我可就盼着小阿哥诞生了。”
年玉瑶脸上笑容依旧,心里却对乌拉那拉氏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无语之情,又不是无知妇人,怎能将这种事时常挂在嘴边。
“福晋说的是。”年玉瑶如此道。
乌拉那拉氏心中积郁已深,可又岂是三两句话能全部发泄出来的,有一股郁气,涌进乌拉那拉氏的心头。
年玉瑶转身便对身后的丫头道:“让管事们进来。”
又有丫头放下一道纱帘,将年玉瑶和乌拉那拉氏与管事们隔开。
乌拉那拉氏口中微苦,可有了外人在,再不能发作。
一个委屈惯了的人,偶尔甩甩脾气,还要担惊受怕,生怕自己说的那些话被人传了出去,传到胤禛耳朵里,令胤禛不喜。
如此一想,乌拉那拉氏心里又添了一份堵。
乌拉那拉氏抬起右手,虚虚抵着额角,道:“我累了,有什么话,你快些说。”
从乌拉那拉氏的屋子里出来,年玉瑶感觉自己没了半条命。
正当年玉瑶要回清晖阁,就见苏培盛匆匆走来。
苏培盛行礼道:“见过侧福晋,爷让奴才传个话,让侧福晋您去前殿一趟。”
年玉瑶笑问道:“苏公公来了多久了?”
苏培盛笑眯眯道:“不久,不久,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的功夫,那该是把福晋这儿的事都打听清楚了,年玉瑶如是想。
“有劳苏公公带路。”年玉瑶客气道。
苏培盛心里有自己想法,福晋的这点子事,来不劳爷操心,只看年侧福晋自己的。
年遐龄还未离开,借着白天的功夫,胤禛又从年遐龄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老臣离开官场多年,只依稀记得这些,如今,这官场已不是老臣印象中的官场了。”年遐龄怅然道。
胤禛听得入神,道:“年翁谦虚了。”
年遐龄:“不敢不敢。”
经过这一日一夜的谈论,胤禛夺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年遐龄胆颤不已,可到了这般地步,早已没了退路,也没了回头的余地。
若胤禛能登皇位,自然能给年家带来莫大的好处,年遐龄又怎会拒绝。
年玉瑶到时,胤禛与年遐龄依然在谈论,只是谈论的话题已从庙堂,转移到了花鸟图卷。
胤禛道:“你来的正好,这是我最近得的一幅画,你也来看看。”
两个男人默契地没有让年玉瑶知道。
显得何其虚假。
年玉瑶乖巧地上前赏析。
胤禛自然地伸手,虚握起年玉瑶的手。
年遐龄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送走了父亲,年玉瑶总算是放心下来。
胤禛却以为年玉瑶在伤心,安慰道:“等过些日,我让请人苏夫人过来坐坐。”
年玉瑶看向胤禛道:“爷今日还得进宫领宴吧?”
胤禛看了一眼四周的奴才,待奴才们低了头,这才从年玉瑶身后环抱住年玉瑶。
年玉瑶握住胤禛的双手,笑问道:“爷做什么呢?”
胤禛用只有年玉瑶能听到的声音道:“真想带你一起进宫。”
年玉瑶双手往下一滑,转身就要脱离胤禛的怀抱。
“别动。”胤禛手上用了及些力道。
年玉瑶感觉腰上一紧,心慌地难以自持,牢牢抓住胤禛的手腕。
胤禛慢慢退后,退到榻边,抱着年玉瑶坐下。
年玉瑶脸上烧得慌。
胤禛松了松手,但依然没有放开年玉瑶。
年玉瑶眼角飞红,道:“爷……”
胤禛低头,在年玉瑶脖颈间轻轻嗅了一口,道:“别动。”
年玉瑶脖颈红了一片。
明明胤禛没有再多的动作,可年玉瑶偏就心跳的厉害。
胤禛发出一阵笑声,震地年玉瑶心如擂鼓。
“放开……放开……”年玉瑶无力地道。
“听你的,这就放开。”胤禛真的将手松开。
年玉瑶慌张地起身,可人还站直,就感觉右手有一股力道,将他往后拽。
紧紧抱着重新回到怀中的年玉瑶,胤禛不想轻易再放手。
“让我好好抱一会儿。”胤禛渴求地道。
年玉瑶痴痴地望向胤禛,又将头枕在在胤禛的肩上。
“这些年你一直都很好。”胤禛赞道。
年玉瑶不由得将手搭在胤禛额腰上。
这样就很好,年玉瑶想。
胤禛又道:“我打算在这圆明园长住,你看可好?”
年玉瑶:“好……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胤禛由不满意,道:“搬来这天地一家春可好?”
年玉瑶不敢回答,直直地往这胤禛。
胤禛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道:“时候不早了,我该更衣了,你替我更衣。”
两人抱在一块儿那么久,衣服也已皱的不成样子,头发也有些乱。
年玉瑶顶着一丛乱发,扣好胤禛的衣裳,掩了掩发鬓,站到一旁。
胤禛却指使道:“来,替我梳发。”
年玉瑶伺候起来,自然没有奴才伺候的仔细周到,但胤禛却甘之如饴。
从头梳到尾,年玉瑶用红绳拴住胤禛的发尾,小指的另一头勾住红绳不放。
胤禛反握住年玉瑶的手,道:“等我回来。”
年玉瑶又送走了胤禛。
龚嬷嬷欣喜道:“王爷待侧福晋你如此亲热,何愁没有子息。”
年玉瑶看着胤禛的背影,道:“但愿吧……”
胤禛走到坐车的地方,见乌拉那拉氏已等候在此,便道:“福晋不是身体不适?”
乌拉那拉氏上前,笑道:“见过爷。妾身的身子已无大碍。”
胤禛冷漠地道:“既然无事,那就好好掌家。”
这样的时期,胤禛绝不会让自己府上发生乱家之事。
乌拉那拉氏心头一个搁楞,看向一侧的苏培盛。
苏培盛深深地弓着腰,低头给乌拉那拉氏行礼。
乌拉那拉氏欠身道:“妾身听命。”
昨日康熙在畅春园举办千叟宴,今日康熙又驾临胤祉的园子。
胤祉候在门前,见胤禛前来,忙道:“汗阿玛快到了,四弟你站着儿。”
陆续又有兄弟前来,胤祉一一给安排好。
胤禛看眼前这花团锦簇的模样,心中起了疑惑,不知他这二哥是如何有了银钱,为汗阿玛在此祝寿。
这个谜团,很快就有了解答。
只见胤禟托着自己的肚子摇摇摆摆走来,亲热地胤祉道:“三哥,我给你介绍的工匠不错吧?”
胤祉道:“自然不错,你不都看到了,一会儿到了里头,你再瞧瞧送我的那几块太湖石。”
胤禟:“几块太湖石,不值当什么。”
胤衤我在一旁敲边鼓,道:“九哥,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怎么……”
胤禩出声道:“别吵吵闹闹的,让汗阿玛瞧见像什么样子。”
胤禛站在热闹的中心外,仔细听着每一个说的话,又留意每一个人表情。
胤禩虽然出现在了这里,但他的脸色很不好,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了一般,背都显得有些岣嵝。
胤禟、胤衤我站在胤禩身边,依然以胤禩为尊,胤祉虽满面春风,看似身边有不少人,但胤禛却看得清明,胤祉不过是胤禩推到人前的一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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