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 乌拉那拉氏自然是想常伴胤禛左右, 但在眼下, 乌拉那拉氏却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
这件事还是一件喜事。
只是这件事乌拉那拉氏还拿不准, 眼下更是不好说出来。
李氏万般不愿留在雍亲王府中, 但既然胤禛发了话, 李氏只能把已收拾的东西放归原处。
“算了算了, 你们别弄了,直接连箱子给我抬库房去。”李氏烦躁地道。
“侧福晋消消气。”喜梅在一旁给李氏扇风。
“行了行了,你也别给我裹乱, 将扇子给我收了。”李氏抬手就在喜梅的手肘上一拍。
“你说说,福晋为何不愿意去圆明园。”李氏满怀不解。
圆明园多好,一应用度都比照着宫里的来, 更有一部分直接由内务府采办, 那些比府里的自然要好。
只这一个原因,李氏就愿意去圆明园。
而且圆明园地方开阔, 在那里度夏, 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
喜梅道:“福晋的心思, 奴婢不好揣测。”
李氏心中郁闷, 道:“别是出了什么事……”
话也就那么一说, 李氏也没有当回事。
“走吧, 咱们去宋氏那儿走走,在这儿府里,也就那么几个能说上话的。”李氏走进内室, 让人挑一件鲜艳的衣裳给她换上。
安排好了府里的事情, 胤禛择了个好日子,便往圆明园去。
在门口送走胤禛,乌拉那拉氏捂着个肚子往自个儿屋里去。
乌拉那拉氏这几日身上不舒坦,先是月事迟迟不来,如今小腹又一阵一阵的疼。
前些日子,乌拉那拉氏还奢望是有了喜,但如今来看,怕是她多想了。
喜塔腊嬷嬷见乌拉那拉氏出了一脑门的虚汗,连声道:“福晋,福晋,听老奴一句劝,唤府中的郎中来看一看吧。”
乌拉那拉氏腰深深地挽着,手放在肚子上不断按压。
“再等等,再等等。”乌拉那拉氏犹不甘心。
乌拉那拉氏算了日子,前段时间胤禛确实在她这儿宿过,若是得老天垂怜,如今这胎就已经在她肚子里了。
喜塔腊嬷嬷没有乌拉那拉氏那样的好乐观。
“福晋……”喜塔腊咬牙一跪,道:“福晋万万不能拿自己额身子开玩笑啊,奴婢求求福晋了,让郎中来看一眼吧。”
乌拉那拉氏自觉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然也不会回绝了胤禛的安排,留在府中修养。
毕竟去圆明园是有一段路的,到时候路上颠簸,要是把她肚子里的折腾没了可怎么好。
喜塔腊嬷嬷死命劝,“福晋这样强忍着,若真有个万一,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乌拉那拉氏强忍着泪,道:“就让这梦,再长一点,不行吗?不行吗?梦,也不让我做了吗?”
喜塔腊嬷嬷心疼地道:“奴才关心的,只有福晋您的身体。”
只那么一会儿功夫,乌拉那拉氏的下唇,就被她自己咬出了层层叠的牙印,齿上沾着点点胭脂,就像是血一般。
“罢了……”乌拉那拉氏倒在一旁的炕桌上,道:“让人将郎中叫来吧。”
喜塔腊嬷嬷喜出望外,连滚带爬地外外头去。
乌拉那拉氏起身道:“等等。”
喜塔腊嬷嬷身子僵直地转了半圈,道:“福晋还有什么吩咐。”
乌拉那拉氏道:“别说多余的话,只说我想开一挤平安方保养身子。”
喜塔腊嬷嬷总算松了口气,生怕乌拉那拉氏改了主意。
郎中来了,却没有安乌拉那拉氏的心。
情况比乌拉那拉氏想的还要糟糕。
郎中:“福晋今日思虑太重,以致气血不畅,血脉淤堵,确实需得好好调养。奴才回去后,和讨论讨论,再给福晋开一副养身的方子,只是……”
乌拉那拉氏整个人像是浸在凉水里一样,连血都是凉的,心都跳的慢了起来。
按郎中说的,乌拉那拉氏郁结于心,有忧思成疾的征兆,她如今的身体,更是不易受孕。
不仅乌拉那拉氏自己受了不小的打击,就连喜塔腊嬷嬷也似头顶的天塌了一样绝望。
郎中拟了方子,抓了药,将药熬好,又将药端到乌拉那拉氏眼前,已是金乌西垂之时。
喜塔腊嬷嬷吹凉了药,道:“福晋喝药了……”
乌拉那拉氏强忍着泪水,道:“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但也比不上此刻的绝望。
乌拉那拉氏生弘晖那会儿伤了身子,这才使她生了弘晖以后久无子嗣,但乌拉那拉氏当时并不在意,因为乌拉那拉氏那时有弘晖。
“原来……我不能生了……”乌拉那拉氏一直以为自己还能生。
知道了真想,乌拉那拉氏瞬间变得苍老。
明明,乌拉那拉氏正值盛年。
年玉瑶随胤禛登上九州清晏,感受到四面而来的水汽,整个人都是一哆嗦。
胤禛道:“没想到这圆明园内居然起了雾,咱们快些去内室休息。”
年玉瑶一模头发,感觉湿漉漉的。
“咳咳……”由于空气中的水汽,年玉瑶感觉身体中都是充满了水汽,喉咙口更是被那细密的水珠子挠了回痒痒。
胤禛关切地道:“我陪你去清晖阁。”
年玉瑶自己都不在意,以为咳两声就好,可当天晚上就起了高热。
不过这也容易理解,春夏之交本就是容易生病的季节。
年玉瑶安安心心养病,想来病很快就会好。
一天两幅药剂下肚,年玉瑶的脸都有了菜色。
如此七天,年玉瑶的病才有了好转。
“呕……”年玉瑶捂住鼻子,道:“把药拿开。”
宋嬷嬷将药盖住,道:“还有两剂药,侧福晋还是喝了,喝了才能好全乎。”
年玉瑶抱着被子退到床角,道:“拿来吧”
强忍着难闻的味道,以及苦涩的滋味,年玉瑶勉励喝完药。
喝了药,人确实好受不少,年玉瑶感觉到些许轻松。
年玉瑶含着颗梅子,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宋嬷嬷道:“今个儿是初六。”
年玉瑶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今天是初六?”
宋嬷嬷:“是出路没错。”
年玉瑶摸了摸肚子,又似是在思考一般,沉默许久。
“我上次来月事是怎么时候?”年玉瑶问道。
“实在上月月初,侧福晋一直是这个时候,很好记。”宋嬷嬷笑说道。
“哎呀!”宋嬷嬷看着年玉瑶,不确定地道:“侧福晋这几日有没有感到不适?”
年玉瑶摇摇头,道:“没有。”
月事稍稍推迟几日本没什么,年玉瑶还要庆幸,不然有是月事,有失生病的,她的身子非得垮了不可。
宋嬷嬷端起药碗,道:“这些日子光顾着福晋你生病,竟是忘了这事了,奴才先去让人准备
着。”
年玉瑶:“去吧,我继续睡。”
宋嬷嬷走到一半,似乎又想到别的,原本的担忧换成了喜色,脚步轻快,想要快些和老姐妹分享心中猜想。
年玉瑶这一病病的虽轻,但却一直缠绵病榻,迟迟不见好。
最后一幅药剂喝完以后,年玉瑶又在床上躺了数日。
“嗯……”年玉瑶捂着肚子,一口喷出早上喝的薄粥。
龚嬷嬷连忙擦拭,又将喂了年玉瑶一些水。
年玉瑶:“呕……”
龚嬷嬷沾了一身污秽。
年玉瑶用手背抵住额头,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龚嬷嬷继续擦拭,道:“奴才没事。”
年玉瑶艰难地牵扯嘴角的肌肉,努力展现笑容,道:“大概是喝多了药,将脾胃给搞坏了,先将药停了,再养养就好。”
龚嬷嬷将帕子交给一旁的小丫头,又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年玉瑶擦脸。
年玉瑶害病这样严重,龚嬷嬷与其他几位嬷嬷不敢告诉年玉瑶,她们心中的猜想。
“一会儿,让郎中来瞧一瞧,还有……我的月事怎么还不来,真是让人担心。”年玉瑶难受地我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本就难受的年玉瑶,一想到迟了许多的月事即将汹涌而来,心中又是一阵悲凉。
“嗯……”乌拉那拉氏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成了一个团。
迟来了许久的月事,令乌拉那拉氏痛苦不堪。
喜塔腊嬷嬷调了碗红糖水,一点点味道乌拉那拉氏嘴里。
“爷可有传讯回来?”乌拉那拉氏牙齿打颤。
喜塔腊嬷嬷给乌拉那拉氏盖好被子,道:“王爷没有话传来,不过奴才倒是听说,年侧福晋自去了圆明园,就……就一直病着。”
“呵,她的身子比我还差些,也难怪会病。”乌拉那拉氏嘴里涌出一股苦味,道:“让人送些药材去,别让人觉得我我病了,就会轻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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