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说话, 听着是和和气气, 但等水笙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说的话, 全是顺着耿氏的意思说的。
水笙意识到后, 就装起害羞, 不想再说话。
这其实是下下策, 但水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好的对策。
“可是口渴了?”耿氏颇为善解人意地道:“陪我说了那么久的话,是该累了渴了。”
耿氏话说的情真意切, 就好像水笙不说话,真的是因为口渴闹的。
水笙转身躲到苏氏怀里,将脸贴在苏氏的身上, 一副被耿氏说中了心事的表现。
“哈哈哈……”耿氏下论断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苏氏拍拍水笙的背脊, 道:“快起来,快起来, 再这样可就是惹人笑话了。”
“哎……谁会笑话?”耿氏目光在四周逡巡一番, 道:“倒是跟我说上一说?啊……”
水笙薄薄的耳垂透着红, 慢慢从苏氏怀里起来, 理好衣裳裙摆, 低头坐好。
“行了, 不闹你了,咱们再说说话?”耿氏说笑着道。
水笙抬头,眨眨眼, 道:“我口还渴着呢, 茶水也冷了,等下人沏了热水,我再和夫人说话。”
耿氏道:“要的,要的,不然说个两句,你又不开口,我找谁说话去。”
水笙皱皱鼻子,心道:‘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呢,别盯着我一个人说话呀。’
等到前头开席,苏氏请耿氏过去上座,水笙才得以解脱。
年佳瑶搀着苏氏,一起去前头入席。
纳喇氏艰难地起身,想亲自送一送耿氏。
耿氏的目光,从纳喇氏的肚子上扫过,道:“你身子笨重,就不必起身了,心意我领了就是。”
纳喇氏抬起的脚往后一缩,右手扶着椅子的手把,尴尬地坐下。
水笙心里犯嘀咕,怎么看着二嫂和她的叔母,不怎么亲呢?
年黛瑶拉起水笙的手,小声催促道:“快跟上,怎么木木呆呆的。”
纳喇氏不必起身相送,年黛瑶和水笙得把人送到院门口。
“咳……”水笙起的急,一吸气被呛到了。
“没事,没事。”水笙忙道:“别都看着我呀,真的没事。”
年黛瑶蹲下身,一手伸手摸水笙的额头,一手摸自己的额头,道:“好像不烧,你真的没事?”
别怪年黛瑶不相信,水笙可是有前科的,嘴上说没事,但身体是大大的有事。
苏氏抓紧年佳瑶的手背,朝耿氏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总是不当心自己的身体……”
“我懂。”耿氏善解人意地道:“你先照顾孩子,让你家大姑娘陪我去,如何?”
年黛瑶已拉着水笙重新坐下,若不是今日宴客,怕这会儿已派人出去请郎中。
水笙一眼看到有些紧张的纳喇氏,凑到年黛瑶耳边,说:“不如我回自己屋去,也好躺着休息。”
年黛瑶眼睛一瞪,道:“哪有你说话的份,先给我坐着,等娘来了再说。”
苏氏将耿氏送出院子,快步折返回来。
“外头起风了,先在这儿呆着,等风停了再走。”苏氏快语道。
纳喇氏脸色微恙,道:“娘,我身体又些不适,先回房休息。西间有休息的地方,两位姑娘在那里休息就可。”
纳喇氏一进里间,年黛瑶就略觉气愤地道:“她这是做给谁看,好像我们赖在这里不走一样。”
“声音轻一些,别让二嫂听到。”水笙道。
“听到又能怎样?”苏氏温怒道:“难道就她一人紧张孩子,那些话,那些事,都是说给谁听的?做给谁看的?”
回京之后,苏氏就对纳喇氏有着很大的意见,到如今已是成见。
见年黛瑶和苏氏为她不平,水笙心也脆弱起,二嫂对她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净顾着自己。
“今夜是个好日子,都不许不开心。”水笙一手拉一个人,抬头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水笙十分肯定地道:“你们看,我真的不咳了,娘和姐姐送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好,听你的。”苏氏又对年黛瑶道:“将你妹妹送回去,我还得去前头,我这两条腿累的哟……”
年黛瑶道:“等晚上,我给娘捶腿。”
水笙凑趣道:“我也给娘捶腿,我和二姐一人一边。”
“这种伺候人的事,让下人来做就成,哪轮的到你们两个。”苏氏嘴角带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纳喇氏听外头的声音,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刺耳,难道她真的有错?
纳喇氏在心里不由翻起了旧账。
想当初,纳喇氏在祖父和叔父的安排下,嫁给了年羹尧,可她人都没进门,就已经要做母亲,这让纳喇氏怎么接受?
在婚后很长一段时间,纳喇氏都无法接受多了一个孩子的生活,她总是下意识的去忽略。
如今,纳喇氏自己有了孩子,又重新审视起年**,只因年羹尧对年熙过多的关心,总是让纳喇氏觉得刺目。
水笙要是知道纳喇氏的心理活动,一定会说,纳喇氏这是患了产前抑郁,需要关心,需要疏导。
只可惜水笙不知道,而这里也没有郎中,能对患有抑郁的人进行有效且及时的治疗。
三天的宴会在觥筹交错之间,一晃而过。
在这三天中,水笙见了许多人,也理清了许多一早就知道的关系。
水笙一家,因祖父年仲隆以科举晋身,成了在旗的旗人,但还有还少年氏族人,依然是包衣籍。
包衣不等同于奴才,也是户籍的一种,一样可以做官,但总归是有些差别的。
这些人,因年遐龄做了高官,日子都过得不错,总也能在外人面与几分薄面。
除了这些个关系稍远的亲戚,水笙还有一门堂亲。
年遐龄有一早逝的兄长,这位兄长留下两儿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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