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宁染染声音更冷了,“在宫中摸爬打滚着,她若不懂事,能跟在明皇后身边那么些年?”
青瑶哑口无言。
宁染染盯着她越发惨白的脸,实在不想再与她多说。可是一想到,她居然拿着她的儿子下手,这口气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你跟在祈墨渊身边,能被他委以重任,想必你也是知进退的。可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我也只当当年的那个青瑶已经死了。”
青瑶浑身一颤,摇摇欲坠。
“你好自为之吧。”宁染染终于转身不再看她。
宁染染走出牢房,看到念一一步不离地守在外面。她脚下微微顿了顿,问:“你可知道青禾是怎么死的?”
念一抖了抖,面上有些僵,“是被人……被人……”
“懂了。”宁染染面无表情地点头,一语不发地走了。
念一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了想转身进了牢房。
从牢里出来,天已大黑。
宁染染心里就憋了一口恶气。
卧槽!这真的是对亲姐妹啊!手段都特么的这么极端!
一个把她往死里弄,一个想把她弄死。她怎么就这么遭人恨啊,她上辈子一定是做过很多孽吧!
回到府中后,她也是一语不发,晚膳也没吃,洗洗涮涮摸到小团子的寝房里,抱着他的被子就滚上床。
等小团子回房,看到那微隆的褥被,不由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哟,娘亲又跟爹爹闹别扭了,这可怎么办哟。
其实,从宁染染进牢房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传到了祈墨渊的那里。她们在牢里说的字字句句他都了如指掌。
祈墨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宁染染不是在跟他闹别扭,她是真的生气了啊。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守坐在小团子屋顶上的祈墨渊,从上往下看去,正好就看到小团子轻手轻脚掀开被褥钻进去。
他躺下之前,还凑上去在宁染染的脸上“吧唧”一口,看得他十分眼热。
他望着满天的星辰,幽幽叹了口气,双手往脑后一枕,就躺了下来。
……
静谧的王府因为主子们低沉的气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偌大的王府,悄无声息,在这样一个无眠之夜,显得更加的森寒肃清。
远在偏院的还有一对父子,亦是陷入了一场长长久久的沉寂。
屋中的灯火正旺。苏子清突然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摆在了宁叶鸣面前。
“爹,喝茶吧。”
“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宁叶鸣满脸都是冷漠。
苏子清直径坐在他对面,俊白的脸也是面无表情。他盯着自己搁在桌面上的指尖,嗤笑了一声。
“孩儿是您一手带大的,我们父子在漠北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子清该叫您一声爹的。”
宁叶鸣突然生了怒气,他抬手一扫,直接把那杯茶给扫到地上。
“我不是您爹,不许叫我爹。”
苏子清稍稍沉默了一下,“那您希望您是谁的爹呢?染姐姐吗?可惜他的父亲是宁谦道,不是您呢。”
“你闭嘴!”宁叶鸣被他这么一刺-激,竟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指着苏子清,气急败坏道:“你给我出去,出去!”
“您让子清去哪里呢?这里毕竟是江宁王府,子清又能去哪里?”
“你……你……”宁叶鸣被他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苏子清安安静静坐在哪里,丝毫未动。他一张脸,看上去格外的平静,可是指尖却在微微地颤抖,轻易的就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顿了一下,又说:“从小,您就不让我叫您爹。子清曾以为是子清做错了什么,惹得您不开心了。可是,这么些年了,您依旧如此。子清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宁叶鸣冷哼一声,“你怀疑什么?你我本就不是父子,有什么好怀疑的!”
“是啊。若不是您突然回到盛京,一头就钻进宁家再也不出来。子清又怎会查到,子清其实是宁家的大少爷,是宁谦道的亲生儿子。子清果然不该叫您爹的。”
“那又如何?”宁叶鸣冷冷看着他,心里有着警惕。
“那您又怕什么呢?”苏子清幽幽叹了口气。“我若真想做什么,也不必等到现在。”
宁叶鸣紧盯着他,似乎考虑着他这话的真假。
苏子清又叹了口气,“您病了这么久,我若真的做了什么,您也阻止不了的。”
“呵,若不是宁家已经败落,你岂会甘心?”宁叶鸣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您说的对。”苏子清到是很干脆地点头承认,“子清的确是算计过,想重回宁家。”
宁叶鸣立即就拍案而起,“你做了些什么!”
“您何必如此紧张,子清自然不会瞒着您,子清曾经的确是利用过染姐姐。”
“你……”
苏子清又叹了口气,“您不必生气,子清也只是利用了她一回,并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宁叶鸣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子清住在王府,整日整日与小世子相伴,心里却早就放开了。您其实不必如此。”
苏子清默了默,又说:“这些年,子清一直拿您当父亲,可您既然不喜欢子清,当初又何必把子清养在身边?”
话到这个份上,苏子清竟有些说不下去了。他默默站起身来,“您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缓缓转身,慢腾腾走了出去。
宁叶鸣看着他的背影在黑夜里消失,又盯着地面上被摔碎的茶杯,一时之间也是默默无语。
此间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祈墨渊跟前。
听到暗卫来凛,祈墨渊心中很是惊讶。
他下意识就顺着瓦缝往屋中看了一眼,见那对母子已经相拥而眠,沉沉睡去。他罢了罢手,“下去吧。”
暗卫行了礼,闪身而去。
夜色正浓,星辉依旧。他立于屋顶之上,一袭黑衣,似乎已经与夜色融成一体。
半响。
他纵身一跃,人已经立于门前。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就将门给打开了。
屋内,宁染染其实已经醒了。
她闭着眼,抱着小团子安静地躺着,一动未动。
屋中突然多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掩在被褥下的身体微微僵了僵。
接着就感觉到床边微微陷了下去了。
“睡吧。”他突然开口。
宁染染今日本就被气得心肝儿都在疼,听到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唰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了。
祈墨渊:“……”
屋中的灯火一都未熄,她一坐而起,恶狠狠地瞪向他。而他,静躺不动,睁着曜黑着双眼,眷恋地望着她。
他们中间还隔着小团子。
他在睡梦之中,似乎感觉到不对,突然翻了下身,拱了拱,竟揉着眼,也坐了起来。
“爹爹,娘亲,天亮了吗?”
宁染染即将要骂出口的话,就那么生生被堵了回去。
“宝贝,快睡吧,天还没亮呢。”宁染染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又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哦。”小团子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爹娘还以为是天亮了,该起床了呢。
听她这么一说,果断地又躺了回去了。
宁染染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拉过被褥替他盖好。
等她再抬眼时,就看到祈墨渊不知何时,已经撑起了身体,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宁染染心里的火,被小团子刚刚一打岔其实也散得差不多了。再对上他曜黑的眼,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郁结地躺回去,转过身,不理他。
祈墨渊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伸出手,默默地替她把被子盖上。
哪知,宁染染竟堵着气,一把将被褥掀开。然后,自己又把被子拉回来,重新盖好。
小孩子似的,使起了性子。
祈墨渊哭笑不得,也只能由着她去。
他静静地看了她好久,这才重新躺下。
知道她没有睡,他在心里斟酌片刻,才道:“染染,有件事情……”
“关我什么事!”宁染染没让他说完,直接就打断了。
祈墨渊:“……”
他知道她向来气性大,想要安抚还是要好好哄着。可是,短短一日,发生的事情却太多。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便是他想安抚她,竟也有种力不从心的挫败感。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无可奈何的躺了回去。
可此时,宁染染却又心不甘地坐了起来,她回头过瞪了他一眼,再把视线落在小团子脸上,顿了顿,才说:“出去说。”
说着,她就快速起身穿好衣物。
祈墨渊自然不愿与她就这么冷下去,只得依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从屋中出去。刚才还睡的香甜的小团子,突然睁开眼。
他在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宁宝。
素来不爱理人的宁宝,没理他。
小团子只好幽幽地叹了口气。
【宁宝,我爹爹跟我娘亲,为何总喜欢闹别扭啊,再这样下去,我何时才能有个妹妹呢?】
宁宝在心里默默的凸。
【大人们,怎么这样愁人呢。这大半夜的,哎,折腾不折腾啊。】
宁宝终于忍无可忍了:闭嘴!睡觉!
【咦?宁宝,你也醒了啊?】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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