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娘亲。”
依旧是那辆黑色的马车,小团子依旧趴在窗口,他双眼微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
看到宁染染时,他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不由就抬手将双眼揉了揉,便清楚地看到她牵着马立在宫门外,似乎是在等人。
小团子双眼一亮,激动得都要跳起来了。
若不是还在马车上,他早就克制不住跑过去了。他回过头急忙扯着祈墨渊的袖子,“爹爹,你快看,娘亲是在等我们吗?”
祈墨渊凝视的目光深黯而孤冷,目光触及那抹浅粉顿了一顿,又很快就调开。
面无表情道:“她不是你娘亲,别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
“爹爹……”小团子把嘴一瘪,倔强地的目光依旧黏在远处的宁染染的脸上。
祈墨渊身上立即散发出一股寒气,他广袖微抚,那撩开的窗帘立即蔫蔫无力的落下,将风景挡在了窗外。
小团子:“……”
马车朝着宫门靠近,宁染染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她回过神来,就看到这辆马车已经近在咫尺。这猝不及防的一眼,叫她心中一紧,握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就紧了些。
马车未停,窗口的帘子已经被放下,一点一点从她身边驶过去。宁染染收回视线,微微侧目,远处的两匹骏马眨眼就到了身前。
“凤妹妹久等了。”叶孤晨勒住马,笑意不减。
按规矩宫中是不许骑马的,叶孤晨与祈绝尘翻身下马。守着宫门的小兵看清两人身份,立即跑过来牵马。
此时,已经行到宫门口的马车也停了下来,祈墨渊举止优雅的从车上下来,又回身将小团子抱下。
“这不是十七皇叔么?”祈绝尘其实早就看到马车,偏偏装出一副才看到模样。
他这么一说,人也走了上去,没什么诚意地行了个礼,话却说得十分热络,“有段日子没见十七皇叔了。”
这显然就是忘记了前不久,还在今上面前告了祈墨渊一状的事情。
祈墨渊微微掀了一下眼睑,淡漠的眼神不见任何情绪。他的视线从祈绝尘身上扫过,略过宁染染,在叶孤晨身上顿了一下。
“江宁王。”叶孤晨面色和蔼。
祈墨渊收回视线,一语未发,手上牵着小团子,转身就往宫门走去。
压根儿就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
祈绝尘眯起眼,眼里的阴鸷一闪而逝。
小团子被祈墨渊牵着走,想要回头去看,却又强忍着。他撅起小嘴,一张珠玉般的小脸满满的都是委屈。
娘亲等的人,不是他跟爹爹。
娘亲刚才看都没看他一眼。
娘亲是真的不要他了。
“三殿下,凤妹妹,走吧,我们也进去。”叶孤晨的温和的声音适时打破沉静。
祈绝尘望着前面一大一小两道的背影,也不知想到什么,不屑地哼了一声。
“走。”
三人这才徒步走了进去。
……
稍早之前。宋诗雪带着双鱼玉佩去了江宁王别院,祈墨渊正在气头之下,并未理会她。
小团子也哭哭啼啼地埋到被褥间,怎么也劝不好。寒亦守在门旁,久劝不见好,急得团团转。
也是宋诗雪听到了他的哭声,就寻了过来,未见到祈墨渊她心里是不甘的。
“小倾宸这是怎么了?”她立在门口,侧着身往里面看,却并未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就象征性地问了寒亦一句。
可她这一句,就把小团子给惹毛了。
不等寒亦回答,他立即冲了出去,怒吼道:“谁准许你这么叫我的!谁让你来的!”
宋诗雪虽然早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但也从来没想到过他会对着自己这样无礼地吼。一脸娇柔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气的。
“宋姑娘,小世子与主上置气,不是故意针对您,您别往心里去。”寒亦擦着冷汗,连忙解释。
小团子与祈墨渊闹脾气,这是常有的事情。宋诗雪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心事深沉,素来就想得多。不由就想到了被送到手上的半个玉佩,看到小团子毫不掩饰的厌恶。心里几番琢磨,便把事情都想到一起去了。
难得祈墨渊突然叫人送东西给她。害得她心里跃雀,高兴了好一阵。可打开看到东西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块双鱼玉佩代表着百年之好,成双入对,这也是太妃娘娘送出玉佩的意思。
可这么多年,祈墨渊一直没有任何的表示,她虽然对他倾心,也誓在必得,可他却好像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一样,若即若离。
突然间让人送来这个东西,在她心底引起了不小的震撼跟涟漪。
守得花开见月明。她心喜若狂,顾不得女子该有的矜持,连忙将另半块也取了出来,急急赶到别院。
她想亲耳听听他开口,说要娶她。只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他并不在别院。
她等,多久她都等得起,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等上一等。
可谁知道,她等来的却是拒见。
宋诗雪心中一凉,隐隐地便觉得哪里不对。还没想出来,便听到祈倾宸在哭。
是他,肯定是这个小东西在背后搞得鬼。
明明是义子,她搞不懂,祈墨渊为何这样纵着他!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起了心思,她绝不许任何人破坏!
宋诗雪垂着头,眼圈微红,轻轻开口:“也怨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先走了。”
她向来懂得示弱,懂得适可而止,在人前从来都大方有礼,知道怎么样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寒亦跟在祈墨渊身边这么多年,她自然不会让他看出自己心里起的杀意。
她如此委屈求全,寒亦看在眼里,都于心不忍了。下意识就说了一句,让他后悔莫及的话,“宋姑娘,主上可能在湖心亭。”
小团子大怒,“寒亦,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坏蛋!你走,以后都不要再跟着我了!”
“小世子。”寒亦心中一惊。
“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小团子砰地把门锁实了。
宋诗雪眼里闪过一抹得意,脸上却越发愧疚,“寒侍卫,是我连累你了。”
寒亦只能苦笑。
宋诗雪心里挂记着祈墨渊,劝了他两句便朝着湖心亭而去。
祈墨渊果然是在这里。
雨雾似的小雨,丝丝缕缕缠绵不断,像千成万条银丝一般,由半空中倾倾而落,迷迷漫漫如轻纱轻抚湖面。
湖心亭自然是修建在湖心当中,湖面上仅有一只小船并未停在湖边,而是停靠在湖心的凉亭边。
既然过不去,她也只能等在湖边,抬头望一望天际,由着小雨淅淅落在身上。
雨虽不大,她穿得单薄,没多久外衣就湿了大半。
一直稳坐亭中祈墨渊终于起了身,他足尖往栏栅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展翅高飞的大鹏,闪眼就来到了她的身前。
“墨渊。”宋诗雪止不住心跳。
这样一个英伟俊逸气宇不凡的男子,终于要是她的了。
“玉佩呢?”他突然开口,目光深邃。
没料到他一来就提及玉佩之事,宋诗雪脸上微微一红,显得有些娇羞。随即便取出一对玉佩,摊在手心,递给他看。
祈墨渊目光扫到两个半块温润有方的,碧色鱼状玉佩,微微抬手取了过来。
他目光落在她微微见绯的脸色,面无表情地错开眼,清冷道:“既然觉得贵重了,那本王就收回了。”
说罢,没再多看她一眼,越过她大步而去。
留下来的宋诗雪好半天没回过神,她痴痴迷迷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一动也动不了了。
细雨的清冷,在那一刻直接冷到了她心底。
……
太后住的宫殿,叫寿康宫。
寿康宫落座的位置僻静,殿内典雅气派,在细雨之中显得十分沉稳静谧。
宁染染跟在两人的后面,一路低着头默默走着,被人或明或暗的目光打量。终于进了内殿,还未抬头,便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声音。
“微臣XXX,给江宁王请安,给宸世子请安。”
“江宁王金安,宸世子金安。”
里面的声音刚落完,便是一个低沉地声音,“都请来吧。”
立即又有太监扯着嗓子叫:“三皇子殿下到,果郡王府叶世子到!”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声音,众人衣摆都还没有理顺,又成片跪下去。
“免礼。”祈绝尘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宁染染被拦在内殿外,并没有跟进去。
到是看到宫女端茶倒水,来来回回捧着药碗进进出出,叫整个宫殿都漫着一股淡淡地药味。
里面的动静颇大,听着很是混乱的样子。
本着事不关己己自处的原则,她安安静静立在内殿外,抬眼将这寿康宫打量了一番。
没多久,便有太监朝她疾步走来,“姑娘可姓凤?”
“正是。”
“今上招见,快随咱家来。”
宁染染的眸光乍然变冷,放在身侧的手一下子就握紧了。皇帝居然在寿康宫。
“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那太监回头见她还杵在原地,不由催促一声。
宁染染这才松开手,轻轻圈起,迈开从容的步子,迈进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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