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火道人的剑囊

　　周志成开始有焦头烂额的感觉。

　　乐仲秋的案子还没了解，吴大人的曾曾祖姑尸首又被两个妖道盗走，正在追踪这件案子时，手下又飞鸽传书来告诉他牛家村满村人都失踪之事。

　　据说当地出现妖魔，三四头牛也瞬间吞没，只怕牛家村的人全被那妖怪吃了。

　　有这样的怪事吗，村中真出现了这样的食人妖怪？

　　传书接二连三，最后又说有个捕头被吓疯了。

　　那个捕头素来胆大，外号就叫“常胆大”且被活活吓成疯子。

　　事情太过玄奇，只怕一点也不比手中这件魔灯奇案逊色，周志成无可奈何，权衡再三才下了决心去看看。

　　于是他嘱咐周长安一番，交代他继续追查那两个缁衣妖道，并留心魔灯下落，准备留下侄子追查那具妖尸下落。

　　他交代完毕，便带段得心星夜赶去牛家村。

　　好在牛家村距晃州不远，经过许多驿站，换了几匹官马，终于在第二天上午赶到当地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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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县令跟那个衙役早在大门迎接他了，周志成听那衙役将案情一说，便问那个衙役道：“牛家村在何处，快带我去看看。”

　　那个衙役心有余悸，这时道：“距此约有三十余里，我带大人去就是，只是……”

　　说到这只听邹县令犹豫道：“大人，是不是要去军营中调些人马过去，昨夜常捕头带去二十个兄弟，竟然一个也没回来，只怕以遭到妖怪了，我们……”

　　周志成对他说：“不必，军营己得了我的官牒，我随时可以调用，此时青天白日，只怕妖邪也躲起来了。”

　　说到这才拍了拍头道：“慢些，常捕头在何处？你先带我去看看他，顺便给我说说昨晚的经过。”

　　衙役点头，便一面带他去看常捕头，一边将昨夜的经过叙述，周志成听到小胖子之事，忙道：“你说的那个骑驴小胖子现在何处？”

　　衙役一愣，便道：“他昨晚没地方住，只怕随着那些猎夫去了。”

　　周志成忙道：“快、快些备马，带我去找那个小孩！”

　　衙役愣道：“大人不看常捕头了？”

　　周志成道：“你既说他疯了，只怕问不出什么，快带我去找那个男孩，这人十分可疑，只怕就是你们所说的妖怪也不一定！”

　　衙役这才大骇，飞快让县令差人牵马。

　　周志成脸色如铁，沉声道：“只怕邻村也遭祸殃了。”

　　众人俱是大惊，这才想起昨晚那个小胖子确实有些古怪起来。

　　周志成查案心切，只想尽快了解这个案子，没有听邹县令之言，到后来才知道这一步走得极为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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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打马狂奔，远远便看到了那个村子。

　　遥遥望去，只见村中静悄悄的，果然一遍死寂。

　　三人大惊失色，周志成不假思索，从怀中掏出一只“冲天雷”来，用力砸向地面，只见那东西在地上炸响，尔后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又炸开了，巨响震荡天宇，也不知传到哪儿去了。

　　衙役呆呆看着他，只听周志成低下头来，对他们说：“你们就在这等官兵来，我先进村去看看。”

　　段得心道：“大人，你……”

　　周志成笑道：“别替我担心，我没事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对他们说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剑袋，据说能驱妖斩邪，我一直将它搁在家中，想不到还真有能用到它的时候。”

　　两人怔怔看着他，就见周志成策马向村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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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志成左手提着那个皮囊，慢慢驱马向村中而去。

　　到了村口，那马死活不肯入村，就在外面徘徊，周志成便翻身下马，徒步向村中走去。

　　村里一遍死寂，不要说人，就是耗子也不见一只，猪圈牛栏空空如也，就象是整村的人都突然搬迁了一样，大热的天，连苍蝇也没有一只。

　　周志成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心中一凛，一边紧握着那只皮囊，一边小心四下打量。

　　村舍有的门户虚掩，有的大门敞开，就是没看到一个活动的东西。

　　周志成慢慢向最近一家人走去，见房中也象平常一样，整洁而有条理，分明是主妇才打理过的，桌上摆着碗筷，有几只碗中还剩些残饭在碗中，就象是正在吃着饭时，突然有人来叫一样。

　　他四下打量一下，见没有异状便小心退了出去。

　　他慢慢向村中走去，就这样一家家观看数户，发觉所有人家情况大至相似，有几户显是狩猎为生的，弓箭都还搁在显眼之处，只怕就是那衙役所说昨晚去过牛家村的户主了。

　　渐渐走到村中腹地，这时见有家大门紧闭，走近推了一推，门显是从里边闩上了，退了一步，一脚将门踢开后，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屋内桌前坐着一具衣冠，一股异味从房中传来，细看原来是坐在桌前的人竟在融化着，一种奇怪的液体正从衣服间下溢，一滴一滴落到地面，立刻便没入地面不见了。

　　周志成看着那情形只觉毛发根根竖起，正骇然间，只听那本还撑在桌上的衣服蓦崩向地面，缩成一团在地上，迅速就缩小了一些。

　　周志成大惊，看看手中的剑袋还是无动于衷，忙一步退出屋子，只觉心中恶呕难当，忙屏气凝神，才勉强把持住了。

　　抬起头来，村中还是静寂如故，远处有几只麻雀高高兴兴的飞过来，一近村且“轰”的象见了鬼般回头窜去，也不知冲到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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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志成又看了看剑囊，又抖了抖它，也不知它是不是有用，吸了口气，横下心来继续向村子深处走去。

　　村子依山而建，人家也不规范，东一户西一户的，村子正中是个大空坪，坪端建造的房子规模最大，户主显是个大家，周志成走到这儿，便看到那个空坪正中，修了一个亭子，分外显眼。

　　他记起那个衙役的话来，心中一动，慢慢向那地方走去。

　　眼见离那亭子越来越近了，渐渐能看到亭子做工极其精妙，红漆柱子璃琉瓦，手工只怕在大城大富之家也难见到。

　　周志成大觉奇异，一手提着剑囊，一手捏紧右拳，将周身真气横运，慢慢就向那亭子靠去。

　　空坪离周志成所在地要稍高一层，周志成要走近那个亭子，必须经过一栋民舍，他一个健步跨过那间房子，亭子再上一截小坡就到了，可就在那时，只听手中剑囊蓦震颤起来，心中一惊，只见剑囊上方突然发出“咯吱”之声，袋口蓦出现一缕紫气，随之只听“咻”的一声，一道白光蓦窜出剑囊，向那个亭子扎去！

　　周志成大惊，就听那个亭子整个都扭动起来，因为旋动幅度过大，四下起了一阵狂风，只见飞沙走石，逼得他退了一步。

　　亭子这一扭，剑囊中的白光因此一击不中，“咻”的又窜回剑袋中来了！

　　周志成一时骇然，只见那个亭子蓦向地面缩去，本来还有的坐凳突然就缩进地面去了，亭顶也在上翻，最后缩成一团，就象是伞被反收的样子！

　　他几时见过这样的情形，一时呆若木鸡，正在那时，只听掌中剑袋又发出响声，一缕白光再冲出剑囊，射向正快速缩回地面的凉亭！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反合的亭顶喷出一股黑气，白光正冲向亭柱，受了黑气速度一下变慢，发出巨大的“嗡嗡”之声，竟化为一只没柄的短剑，“叮”的落在地上！

　　亭子这时完全缩回地面了，周志成正在愕然，只听手中剑囊又发出裂响，一缕红光窜出，只是亭子己完全没入地底，红光低低掠过地面，将泥土激起数尺之高，显是无所斩获飞快又窜回剑袋中来了。

　　周志成这才奔上原先有亭子的地方，只见从袋中窜出的短剑薄如蝉翼，光芒耀目让人不能逼视，周身隐隐有种黑气宠罩，一动不动摆在地上。

　　周志成忙将它捡起，手一沾上只觉奇寒沏骨，忙用衣角包了，这才后悔为什么不听邹县令之言，先调些兵丁过来，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妖怪逃掉了。

　　他一边自责，一边知道自己不敌此魔，不敢久留，运动轻功飞也似的出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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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志成飞快奔回原处，只见段得心跟那个衙役正在引颈看着这里，见状飞奔过来。

　　段得心见周志成脸色不对，惊道：“大人，发现什么没有？”

　　周志成急道：“官兵来了吗？”

　　段得心摇头，衙役迟疑道：“大人，你的号令有用么……”

　　说到这连忙住口，正担心自己失言冒犯之际，就听段得心哼了一声，道：“左近军营若是看到信号，在特定距离不以特定时间赶到的话，周大人重者可以当立斩，轻者罢官入狱，你说有用么？！”

　　衙役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小人无和、小人无知、请大人见谅……”

　　周志成也不理他，只是看着大道，正在这时只见道上扬起漫天灰尘，听得蹄声急骤，旗帜摇动，显然是来了大队官兵，周志成皱眉道：“来人只怕没用。”

　　两人听了这话俱是一惊，也不知他在村中看到了什么，正在骇然，只听周志成问衙役：“东城守军有大炮么？”

　　衙役愣了一愣，这才愕然道：“这个……”

　　他想了一想才霍然道：“有、有，我记得三年前巡抚来的时候，曾经去军营检阅过的，当时肖守备列队恭迎，曾拖出三门红衣大炮！”

　　周志成听了翻身上马，向官兵迎去。 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