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被她的态度怄得半死。
这名叫媚娘的烟花女子也是奇怪。
说她功夫不错,若不是早先被祈墨渊打伤,就算是平川也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人应该是能吃苦的。偏偏受不得皮肉之苦,一打就招。
说她完全弃暗投明,可她那态度却又是有恃无恐,处处挑衅。
这样的女人,他还从未见过。
此时被她这么一激,他竟无语可语,还憋的满脸通红。
祈墨渊淡淡地扫了平川一眼,“让人去搜。”
他这一开口,算是给平川解了围,甚至是变相的饶了媚娘一把。平川再有不甘,也只得应下。
转身之前,他忍不住瞪了媚娘一眼。
媚娘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见状又灿烂了一些。平川浑身一抖,心里暗骂。真想给她找面镜子瞅瞅,还以为自己笑得多好看呢,寒瘆的跟鬼似的。
媚娘似乎有些得意,撑着瘫软的身子,仰着头又朝祈墨渊看去,“知道的媚娘都已经招认了,不知道的王爷便是再严刑拷打,媚娘也说不出来了。不如……”
祈墨渊垂下头,淡然扫向她。
“不如王爷将奴家放了如何?”
祈墨渊也不说话,深黑的瞳孔沉静无波,却透着一抹浓烈的寒气跟肃杀。
久居烟花之地的媚娘,此刻即便是身不动身,力不能提,脸色苍白如雪,却能媚眼如丝,与他对视。
只是……她的眼眸微微一闪,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那双深邃的眼眸,好似能洞悉一切。被他灼灼地盯着,竟让她如坐针毡一般,很是不安。
可为了自由,她也是豁出去了,再次对上他的眼,“如何?王爷考虑的怎么样?”
祈墨渊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不怎么样。”
媚娘脸色微微一沉,“什么意思?’
“颍湖的画坊少说也有二百多艘,每到夜间湖面上莺巢燕垒,靡音荒唐。却从未听闻出过事,单凭此一条,便能看出这背后的业主,手段了得。”
媚娘心中一跳。
“奴家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祈墨渊也不戳穿她,只是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她。
许是被他这么一吓,给吓着了。媚娘也不再开口,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直到平川带着捉住的几个婢女出来。
“王爷,没有找到太妃。”
“嗤”,媚眼忍不住又嘲笑了他一声。
平川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祈墨渊的眉头再次拧起,他淡漠地朝跪在地上的婢女扫了两眼,随意问了两句,便让人带了下去。
“王爷,属下发现一处水牢,不过里面的人犯都已经被大火烧焦了。”
“带路。”
平川二话不说,立即将他领去。
水牢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那些铁牢已经被尽数打开。一具具尸体被并排地摆在地面上,确如平川所言,被烧焦了,一张张脸孔也被熏得漆黑无比,认不出原样。
祈墨渊从身上抹出手帕在捂在鼻间,说了句,“那名叫碧云的婢女,想必之前就被关在这里。”
平川一愣。
“王爷是说,染夫人是从这里把人救出去的?”
祈墨渊四周环顾了一番,又说:“凭她一己之力,怕是无法将人带出去。”
少不了是凤若予的手段。
平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默了默便说:“属下再去搜搜看。”
“嗯。”
祈墨渊留在原处,将地面的尸体打量了一番。在他看来,能被舍弃的囚犯,必然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这地宫终年不见天日,里面的人不经允许自然无法出去。
想必关在水牢里的,都是些不听话的下人罢了。
凤若予废了心力,叫染染把苏家的婢女背出去,定然已经想到这些人的下场。
他默了默,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侍卫将人抬出去安葬。
只是,没料到这才刚走出去,就看到依靠在廊道柱间衣着华丽的凤若予。
他的周围还虎视眈眈地围着一群面色肃然的黑衣侍卫。
凤若予对他们视而不见,唇边勾着一抹能迷死天仙的笑意,美绝人寰。
“终于出来了啊……”看到祈墨渊,他适宜的姿态不收反而更放纵。神色慵懒地环抱住手臂,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都退下。”祈墨渊淡淡地收回视线。
训练有素的黑衣侍卫,立即将宝剑重新插回剑销,从容退下。
“比本公子预料的来得晚了些。”凤予若不雅地打了个哈欠,便靠着柱子坐了下来,“扰人清梦实在不算君子做的事情。”
祈墨渊几步迈过去,抬袖拂了拂地面上的灰尘,也坐了下来。他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因为他突然出现而惊讶。
到是凤若予见他一语不发,不由斜了他一眼,“不问太妃的下落?”
祈墨渊反问:“你知道?”
凤若予:“你怎知我不知道?”
祈墨渊也不看他,冷声道:“你若知道还会守在这里等本王来?”
跟太聪明的人实在没法好好聊天。凤若予不太满意的嘀咕了两句。他原本以为祈墨渊见到他,就算不动手,起码也该盘问一番。
没想到,他竟跟没事人似的,叫他太没存在感了。
好吧,他不问,那就换作他来问了。
“我师妹呢?”
“去盛京了。”
“什么?”凤若予一下子跳了起来,“她到底是不是我师妹,这么没良心?明知道我身陷地宫,居然也不来救我,我一定要把她逐出师门。”
祈墨渊嗤笑一声,一脸鄙夷。
“笑什么,兴灾乐祸是吧!”
祈墨渊直视他,眼底凝成冰霜,“你是有了灾,还是有了祸,值得本王兴乐?”
凤若予大怒,“那你跑到地宫里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捉故弄玄虚之人。”
凤若予泛着滟潋的紫色眼眸,微微一眯,“你不相信那人是太妃?”
“本王只知道本王的母妃,是本王亲手埋的。”
“可她真的就是容茵,当年她不过是用了金蝉脱壳之法,躲过了血灾。这些年,她一直都查当年之事,而且已经查到了,就是……”凤若予急时收住嘴。
看着祈墨渊面无表情的俊脸,他不悦地再次眯起眼,“你套本公子的话?”
祈墨渊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微微侧目,淡淡启唇,“怎么不说了?”
凤若予似有感悟,伸了个懒腰,再次靠着柱子坐下来。他干脆将眼一闭,“想套本公子的话,也没有那么容易。”
祈墨渊不以为然,见他如此姿态,并未再开口。
平川去而复返,“王爷,这地宫已空,太妃已经不知去向了。”
凤若予心情大好,竟爽朗一笑,“狡免三窟,她不愿见某人,你们想要找她,只怕不易。”
平川暗自琢磨着他这话里的意思,面色惴惴地悄悄看了祈墨渊一笑。
“你不错嘛,你都知道本公子指的是谁了。”
平川真想叫他闭嘴。
凤若予睁开眼,面带笑意地朝祈墨渊看去,“你求我,我便告诉你。”
平川:“……”
这人真是胆大包天,太放肆了。
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祈墨渊冷眼打着的这地宫,脸上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乐意就算了,本公子也不强人所难。”
“……”
“平川。”祈墨渊终于开口。
“王爷请吩咐。”
“派人盯着镜月谷。”
凤若予一愣,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以为她会去镜月谷?太异想天开了吧。”
祈墨渊再次嗤笑一声,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竟是不再想搭理他的意思。
“哎,等等。”凤若予出手如闪电,一把捉住他拂飞的衣袖。
哪知祈墨渊反应更快,他反手一劈,带着凌厉的内力,非同小可。
凤若予往侧面稍稍一躲,手上一松,再抬眼看去,人已经走远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凤若予到底心有不甘,又追了上去。
愣在原地的平川,有点搞不清状况。但他也看明白了,王爷跟这凤若予明显是面不和也心不和,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纠扯不清?
一路试图攀谈的凤若予亦步亦跟,随着祈墨渊回到主殿。看到伏地不起的媚娘时,眼里微微闪了闪。
“我说你这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这娇滴滴的姑娘家你也能下狠手,也不知道我那师妹怎么就看上你的。”
本来不想理会他的祈墨渊,却在此时顿住了脚,“凤公子何不问问她做了什么,是否值得怜香惜玉。”
“嗯?你做了什么?”凤若予还真就顺着他的话,问了出来。
看到凤若予,媚娘有些失神,她那盈盈秋水一般的眸子,盯着他妖艳的面孔,竟有些无措。
若不是年纪的差距,还真会让人误以为,她对凤若予生了什么心思呢。
“怎么不说话,嗯?”凤若予又问了一句。
“不如让在下来回答吧。”平川在后面插了一句,“当时,我们找到染夫人的时候,她正被此人追杀。若不是王爷及时出手,她一掌劈下去,染夫人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此话一出,媚娘明显一颤。
凤若予一阵错愕,似乎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情。他看向媚娘的眼神,几番变化,渐渐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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