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清越发显得愧疚,“宁姐姐,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你拿了药就快点回去吧。”宁染染不以为意,转身又对江大夫说:“那就麻烦江大夫帮忙准备一些纱布,肠线,麻醉或止痛药之类东西。”
她望着把和善堂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不由皱紧了眉,又说:“最好,将四周围用布匹围起来。”
“本事还没看到,要求倒是挺多。”江大夫冷哼一声,脸色不太好看,显得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转身进了药铺让人把东西备齐。
那两名粗汉看着宁染染,态度有些冷淡。
眼下看到江大夫居然没的阻拦,两人脸上虽有喜色,但给人的感觉还是有点不对。
宁染染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在意。
她亲自将工具消了毒,转身看向那名伤者。一直都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的伤者,神色痛苦,却一直咬牙忍隐着。
这样的人,心性坚定,很容易让人心生钦佩。
宁染染让人将布匹拉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她自己却从容地端起事先准备好的止痛药给他灌了下去。
仅管众人都看不到了,却好奇着不肯离开。宁染染并未受到影响,只是抿紧唇,小心的将那只插入伤者腹上的镰刀一点点取出来。
仅管喝了止痛药,但整个过程度,伤者还是难忍地发出沉重的低吼,让人听着毛骨悚然,暗自捏着一把冷汗,不敢大声喘气。
刚才就说要回去的苏子清,手里拧着药包,已经远远的避开了人群,眨眼间走的看不见了。
可是,他却并没有回去,反而在绕开了人群之后,进入了一间酒楼。
酒楼上的某一间窗户被打开,视野开阔,正好将和善堂前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良久。
苏子清咧嘴一笑,笑得格外真诚,“宁姐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对面的宁染染将肠线剪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伤者沉沉睡过去,她满意地擦掉一头细汗。
这才吩咐人把布匹撤掉一方。
“娘亲。”小团子第一时间跑过来,关心地问,“娘亲你累不累呀?”
“我没事。”宁染染笑了笑,感激地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江大夫,说:“多谢。”
江大夫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视线落在那伤者身上,见人闭着眼一动不动,不由皱了皱眉。
围观的众人,似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连那一青一灰,两个粗汉,也有点忐忑难安。
江大夫快速上前,掀开伤者的衣服,看到镰刀已经取了出来,伤口被清理得很干净,并绑好了纱布。
看着那手法甚为熟练老道,他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声,这才将手搭在了伤者的手腕上仔细检查了一番。
他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可众人却看到他的脸色从凝重,变成惊讶,再从惊讶变成惊喜。
最后,他竟站起来,对着宁染染深深地作个了揖。
“这位夫人妙手回春,老夫深感钦佩。不知夫人贵姓?”
宁染染正要回答,小团子却抢先一步,挺起胸膛,“我娘亲姓凤。”
“姓凤?”江大夫一愣,随即深深地又打宁染染打量了一番,“莫非夫人就是从镜月谷出来的那位凤神医?”
从宁染染治好赵允儿的怪病之后,凤若予三个字,风一样地吹遍了盛京的每个角落。
她浑然未觉,并不知自己名声大振,被江大夫这样一问,反而不知是否该否认。
“没错!我娘亲就是凤神医。”小团子又多了一次嘴,小脸骄傲无比。
宁染染有些无语,在江大夫期待的目光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没错,是我。”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宁染染的目光都充满的敬畏。江大夫甚是激动,“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宁染染此行的目的,不过就是冲着药铺而来的。眼下,这个药铺的负责人相邀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含笑点头,视线触及那名沉睡的伤者,这才将视线扫向人群,找了一圈,却发现那一青一灰两名粗汉已不见踪影。
江大夫一直都看着她,注意到她的目光,同样也发现了不对。
他很快在人群之中环顾了一圈。
义愤填膺道:“老夫虽然是大夫,但和善堂却并非正经的医馆。把将死之人抬到药铺来生事捣乱,好没道理!”
“若非这位夫人心善出手解围,我和善堂必然名声扫地。干这等阴损之事,也不怕遭报应么!”
说完,就叫来了和善堂的小厮,将那伤者抬进药铺当中。
众人这才发现刚才在和善堂前叫嚣的两名粗汉,已经没了人影。
四下一片哗然。
此时此刻,宁染染也才惊觉,有人故意想向和善堂泼黑啊。
她脸色微沉,牵着小团子转身往和善堂走去。
而此时此刻,在和善堂对面的酒楼里。苏子清也已收回了视线,他随手关了窗,这才转身看向来人。
来人一青一灰,正是之前在和善堂前闹事之后,不见踪影的两名粗汉。
“这位公子,您让咱们哥儿俩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您看这酬劳……”
说话的人是脾气较好的青衣,他长像粗犷,神色却和气。
苏子清眼睑微垂,从身上取出钱袋,扔在桌上,“都在这里,你们清点一下。”
青衣向灰衣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将钱袋里的银子尽数倒了出来,来来回回数了半天,憨厚地笑道:“大哥,这公子实诚,够数呢。”
“如此,咱们哥儿俩就多谢公子慷慨了。”青衣由衷道谢。
灰衣也摸着脑袋乐呵呵的傻笑。
两人身上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股蛮横不讲道的模样。
看到灰衣又将银子装回来,青衣忍不住多了句嘴,“这位公子,您做了好事也不留名,咱们哥儿俩对您佩服得紧,往后再有这样的好事,记得再来找咱们哥儿俩。”
好事?呵呵……苏子清依旧垂着眼睑,面色淡淡,嘴唇微微启动,“一定。”
“那公子保重,咱们哥儿俩这就走了。”
“嗯。”
……
宁染染拿出地契时,江大夫明显的愣住了。
“这是?”
“您看看。”宁染染做事向来坦荡,先前还犹豫着怎样跟这个药铺里管事的沟通。
可她听完江大夫那番义愤填膺的话之后,感觉此人脾气虽然不太好,为人却光明磊落。
她想了想,就干脆直接拿出地契。
江大夫不明就理,但他对宁染染心存好感,所以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到突兀,反而耐着性子,将地契接了过来。
“这……这是和善堂的地契!”江大夫看清东西之后,大惊失色。
他突然起身,眼神也锐利了起来,“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宁染染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她突然拿着地契上门,他会有这种反应也属正常。
所以,她不动声色地说:“江大夫以为呢?”
江大夫显然是被这突来的变化弄的有些措手不及。可他毕竟年长,见过的世面也广,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而且,很君子的将地契又推到了宁染染的面前。
他慎重地说:“这的确是和善堂的地契,此乃我家少主的东西,不知为何会落在夫人手中?”
“少主?”宁染染眉头微皱,“你家少主是何人?”
这不是正主儿母亲留下的东西吗?难道他说的少主,指的是苏婉轻?
江大夫就犹豫了起来。
宁染染也不催促,安静等着。
她知道这个江大夫虽然对自己有好感,但也绝对不会到那种推心置腹的地步。人家没必要满足她的好奇心。
只是她哪里知道,她拿出来的地契,已经让江大夫心里无比震撼了起来。
宁染染又想了想,便说:“我其实不单只有这药铺的地契。”说着,又将另外四张一并拿了出来。
一张地契已经足够叫江大夫心惊了。当他看到另外四张时,整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他面色凝重,捏着地契的手微微有些发颤,“这位夫人,请随老夫到里面说话。”
江大夫说的里面,其实是一间暗阁。
宁染染不可能将小团子一个人留在外面,所以,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牵着他的手进去了。
江大夫有些忌讳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江大夫有什么话,就请直接问吧。”宁染染抱着小团子坐了下来。
“请问夫人是如何得到这五张地契的?”
“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江大夫手上一抖,“您母亲是?”
“苏婉轻。”
江大夫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夫人当真是镜月谷凤若予凤神医?”
“不假。”宁染染镇定点头。
江大夫的眼神更冷了,“你既然是凤若予,你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是苏婉轻?”
宁染染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瞬,她不确定这个江大夫是什么态度,也不是很确定他口中的少主,是否就是苏婉轻。
所以,她也是存了心要试探他一下。
见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冷了,口气也变得格外犀利,她反而松了口气。
这个“少主”一定跟苏婉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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