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便是宁染染心里的想法。虽然一开始她也疑心过凤若予,但是六年的朝夕相处,一个人的本性还是很能看的出来的。
凤若予明明就是那种看似是个无赖,可他的内心却是善良的。那个六年里,她一直都活在无边的仇恨跟痛苦当中,他虽然时常将她惹恼,可仔细想想,他何尝不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如果,这都有假,那只有说明他真的藏的太深,真的是一个有城府的人。
可凤若予会有那样的人吗?
想想他一身痞气,每每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爱臭美爱干净,还爱傲娇的用一种全世界就只有他最厉害的眼神,睥睨天下的模样……
她真想不到,他若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是么?”此时的祈墨渊已经非常不痛快了。
可是,他的脸上却半点不露,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
宁染染从回忆里回神,敏感的感觉到他的对不劲,下意识就多看了他两眼。可他却已经把脸侧到一旁,眼睑微微垂着,静望着湖中盈盈碧水,仿佛刚才那个一身酸味的人并不是他。
凤若予的事暂且不提,但若让她逮到机会,她还是会追问到底的。他若有难处,她没道理袖手旁观。
不过眼下,还是自己的男人比较重要。
“你觉得容太妃会把宁宝藏在哪里?”
“嗯?”话题跳得太快,一时之间祈墨渊竟也没能反应过来。
“凤若予似乎知道什么,他说要找到宁宝。”
又是他……祈墨渊再次心塞了。
“我也想过,宁宝本身就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虫子,它给倾宸的那枚玉蜂针就能解百毒啊。”
她从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对,她就算想到的,也觉得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天方夜谭了。所以从来没有把它跟祈墨渊联系在一起。
大还丹虽然厉害,却还是差了一点。
祈墨渊默默听着,虽然他也很想把体内的这个毒除掉,但一想到凤若予……他心里就有几分复杂,说不出其中的滋味。
“所以,你觉得宁宝它可能会在哪里?”宁染染突然握住他的手,满脸的期望,眼里晶晶亮亮充满了流光异彩。
见她如此,祈墨渊心里的那点不悦突然就奇迹般的消失了。在怎么样,他才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别担心,总会找到的。”他向她保证,正如他向倾宸保证那样,声音异常的坚定。
宁染染点点头,此事拖了这么久,已经是急不可待了。她忍了这么多天,一直都耐着性子安静地等在别院,眼下说穿了,就越发显得急切。
但她也知道着急是没有用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等盛京局势稳定下来后,我们便去找宁宝。”
还要等那么久啊……宁染染眼里一黯。
不过考虑到倾宸被立为储君,接下来肯定会有得忙了。她无可奈何地抓了抓头皮,要是她有三头六臂就好了,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成问题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急什么。”祈墨渊好笑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急啊,我很急啊,你肯定不知道你上回晕倒之后,让人有多着急。
祈墨渊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太妙的事情,脸色也稍稍沉了一下。他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抱好,“别怕,有我在,别瞎想。”
他难道不知道他安慰人的话,很磨人么。明明他才是那个遭罪受苦的人,怎么反过来安慰她呢。
话题太沉重,宁染染也不想再多想。随口便问:“回来的路上可还顺利?”
很顺利!
祈墨渊的脸突然又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再将使臣中毒的事情稍稍提了一下。
宁染染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那真的是他的母亲么!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可倾宸是她的亲孙啊。若不是祈墨渊谨慎,亲自回去接倾宸,那么事情将不敢想象。
出于私心,祈墨渊并没有将凤若予的事情告诉她。
此时阳光正好,金灿灿的光芒洒在湖面上,光晕点点,再有微风吹来,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祈墨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体的毒真的会有解除的那么一天,他其实已经早早的做了打算。他私心的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却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将来。
这是他对她最大的抱歉。
皇兄驾崩前一纸婚约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当时她是那么的排斥。他心里既然高兴,又难受。高兴的是,他终于有理由让她成为自己的王妃,难受的却不仅仅是她的态度。
还有一个没有将来的未来。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想放开她。
如今知道自己体内的毒是有可能解除后,他更不会对她放手了。祈流云也好,凤若予也罢,什么都可以让,唯有她让不得。
宁染染并不知道祈墨渊此时心里澎湃。他看上去十分平静,身上那股让人难以亲近的冷漠虽然在面对她时,不曾有过。但还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这样的男人,得天独厚,让人生心嫉妒。
不过再怎么嫉妒,他也是她的人么。
稍晚一些,休息够了,祈墨渊便进了宫。
如今他已经是摄政王了,没道理一直闲散下去。
倾宸却还赖在别院里,说什么都不肯进宫,非说多等几日储君又不会跑。
祈墨渊也没有强迫他,由着他耍赖任性了一回。宁染染在一旁快要笑傻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突然间觉得大恶魔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特别好说话了。
不过,再怎么耍赖,也总有分别的时候。
三日后的一大早,宫中的銮驾就到了。宁染染早早的起来,亲自替倾宸穿衣梳头,心里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可脸上却还是拼命的维持着笑意。
倾宸也挺懂事,他向来就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又岂会看不出娘亲是在强颜欢笑。不过,又不是生离死别,他觉得娘亲实在有点杞人忧天。
但到底不敢把话出来。
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他的心里这才生了几分慌恐。从此以后,他就要住进皇宫了,在那样一个大铁笼里,没有娘亲温暖的怀抱,没有弟弟妹妹充满奶香味儿温情,等侍他的路充满了未知啊。
宁染染握着他小手,轻拍两下,“倾宸别怕,不论如何,爹娘都在你身边。你是最勇敢的战士,你就把那里当成战场,你熟悉的战场。”
倾宸心中一震。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他连战场都上过了,还怕一个区区的储君之位。
宁染染握着他的小手,紧了又紧,再有不舍,也不得不放手。倾宸站在銮驾前,回头将娘亲深深地看了一眼,又恋恋不舍的扫过别院前的一花一草。
终于扭头朝他爹看去。
祈墨渊负手而立,面容冷酷。他似有所觉,微不可察地轻点了一下头。
倾宸收回视线,也没有让人掺扶。自己就爬到銮驾上坐稳了。
祈墨渊这才朝着宁染染望去,见她正好也望过来,他眼里轻柔了一少。下一瞬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示意起驾。
銮驾缓缓移动,宁染染的视线也紧紧追随着上面小小的人儿。他绷着身体,有模有样的往那里一坐,还挺镇定的。
人头攒动,銮驾越行越远,祈墨渊那抹玄黑的身影也渐渐看不到了。
站在宁染染身后抱着孩子的双音,相视一眼。
容音劝道:“染夫人,咱们进去吧。”
宁染染收回视线缓缓转身,两个孩子睁着大眼,滴溜溜的转,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她心里一软,“进去吧,挺晒人的。”
见她还算平静,双音都松了口气。
储君受封大典是一个很繁杂的程序。
因为时间比较赶,加上皇帝驾崩,宫里已经人仰马翻了。宁染染与祈墨渊到底还没有大婚,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并没有参加倾宸的受封大典。
只是听闻倾宸在太和殿上对着御座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又到寿康宫给明太后行礼,之后祭天地、太庙、社稷,及圣祖先帝等等。
一套仪式做下来,人已累得够呛了。她又开始心疼了。
当夜,祈墨渊并没有回别院,而是陪着倾宸住在宫中,宁染染虽然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事到临头还是挺难受的。
于是,又是一晚难眠之夜。
隔日,倾宸正式登上太和殿,接受文武百官朝贺。明太后破天荒地坐在帝位旁,亲手颁诏天下。
大典完成,倾宸从此就成了离照国真正的储君。
他坐在龙位上,一张俊朗的小脸,到是绷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怯意。这让祈墨渊十分满意,让文武百官也得到了安慰。
毕竟国家经不起再三折腾了。
当然啦,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的,瑞王便是其中之最。
他站在百官之首,心里嫉妒的怒火都快要把他给烧起来了。如果没有这个小东西出现,今日坐在上面的人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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