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和地板来了个结实一吻,萧雨霖算是完全清醒了,眼底升起一团怒火,正要开骂,却因为看清了屋里的摆设和陈列明显和他的房间有区别之后!
脑中“轰”地一下闪过一个画面。
他叫来酒,可是越喝越郁闷,趁着酒劲他已经无法清醒地命令自己冷静,然后居然就撬开了孔小树的房门,然后这一刻,换做萧雨霖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更加不能原谅自己的是,他居然抱着孔小树睡觉?天呐!他的怀抱里向来抱着都是女人,过夜也同样的,这究竟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还是他真的对孔小树已经沉迷到如此境地?
孔小树的怔愣不长,转而就换上了一脸的怒气,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男儿身,王爷不想要脸了也该给他留点面子吧。再说和他们同行的还是车夫小平,让他知道王爷昨晚抱着他呸呸呸!孔小树使劲地摇头,不能再想了,现在他要扳回一局,狠狠地给萧雨霖一个教训,让他再也不敢偷偷摸摸地跑到他房里来。
“王爷……你究竟在干什么啊?上次那事,我们不是约法三章,谁也不说但是绝不再犯吗?你昨晚……我明明记得已经锁门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孔小树压低声量问,这种事毕竟不能张扬,虽然他现在真的很想那把刀子把萧雨霖给捅了。
萧雨霖无言以对,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孔小树这样是为了顾全他面子,但是他也曾试图努力不要过来的,唉……酒还他妈不是个东西。
“本王……对不住了!昨晚喝了些酒,应该没有对你怎么样的,趁着现在没人,我先去回去。”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自己也乱,还是……给个时间彼此整理一下心情吧,毕竟还有好几天要大眼瞪小眼呢!
看着萧雨霖灰溜溜的跑掉,孔小树大张着诧异的嘴角半天没有合上,而双颊却还是滚烫起来,小手从衣领往胸脯上一抚,又轻轻地叹气。
他还以为萧雨霖发现了他的女儿身,可是他这样的心跳加速是为什么?他究竟是希望萧雨霖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好呢?
不过算了,难得让他看一次萧雨霖满带难色的脸,他也知道萧雨霖纠结,想他上次还差点拆了整个院子,这次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会是依旧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自杀谢罪了吧!
今日的马车上,气氛异常低迷,而且空气还不好。
萧雨霖已经无数次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书卷上,可还是被心魔骚扰着,在半路上经过一小镇,他索性叫小平去买了几壶酒,喝得酩酊大醉后,倒在马车里装死。
这下可苦了孔小树,本来一个人应付跌宕的马车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萧雨霖时不时蹙眉的难受劲,又担心他饮酒过度一会醒来喊头疼,心痛地一边帮他擦汗一边忍受骨头的撞击,等有人终于打起鼾来,他也累得就在他身边趴下了。
不知道外面的小平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这马车要快不快地,那是因为他昨天看孔小树吐得厉害有心帮忙,但是王爷居然一句话都不吭,他也不懂这样是不是可以赶到下一站投宿,总之是没有得到指示之前,他尽量尽人事。
他哪懂里面的两个人此时都舒舒服服地睡着,做司机的真是辛苦,日夜兼程,别人舒服了,自己还得继续忙碌。
当小平把二人平安带到下一个目的地时天色已近全黑,幸得这小镇上客人不多,那客栈里的房间还够萧雨霖夜宿,孔小树到底是累得睡下的,补足了精神醒来,看见萧雨霖还是人事不省,便让小平到店里叫了人,七手八脚地把人抬到客房内。
刚到大门口,一边客房的房门也同时打开,里面忽然走出来的一道人影,让孔小树一眨眼之后,猛地惊叫起来。
“东大哥!”
“孔老弟……”东少云一把玉扇轻舞着,神采飞扬的笑看着姗姗来迟的孔小树,在见到萧雨霖醉酒之态后,不解地扬扬眉。
“东大哥你怎么也在这?这么巧啊!”孔小树早把搀扶萧雨霖进屋的重任给忘了,欣喜地跑上来,脸红地看着东少云。
东少云如桃花美艳的眼睛一眨一眨地,脸上是一派认真地道,“我也接到皇上的圣旨了,我爹让我代表山庄去给皇上贺寿,我本算和你们一块出发谁料萧成说你们已经比我快半天启程,我只好追赶上来,没想到你们比我还晚到这啊?!”
“呵呵……因为王爷喝醉了。”孔小树脑海中忽然浮现今早那场惊心动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笑声回道。
“他很少这样的,发生了什么事?”东少云却听得诧异,萧雨霖是个胆大心细之人,他明明知道在外不比在家,身边两个随从都不会武功,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管的在这种时候喝醉误事吧!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萧雨霖压根就处理不了的大事还差不多。
“不知道,他……或许心情不好吧。”孔小树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怕再说下去会穿帮,又忙道,“我一会在过来找大哥,我先去照料王爷!”
“好,你先去忙!”东少云笑眯眯的开口,笑容照旧清纯。
东少云如侦测器一般的眼神在孔小树的脸上扫过一圈,直觉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有事,不过既然孔小树不想说,那他就用别的办法来知道。
萧雨霖果然对孔小树不一样啊,才单独相处一天而已,难道就忍不住想收人家做妾侍的打算?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萧雨霖厢房大门,看着孔小树从水盆里捞出毛巾细心地为萧雨霖擦拭额上的汗珠,一边有条不紊地吩咐小二准备好晚膳和萧雨霖醒来时可能会需要的东西,听他所述都是萧雨霖平日里比较讲究的癖好,东少云轻轻颔首,几日不见,孔小树倒是越发能干了。
随后,孔小树给几个帮忙的人打赏了一些碎银让其离开房间还王爷安宁。
东少云迅速闪身到角落处,不让人发现他。
心中微微犯起嘀咕来,孔小树和萧雨霖就像上辈子的冤家,还不是萧雨霖喜欢的类型,他们真的能走到一起吗?跟萧雨霖斗法的这段时间里孔小树居然还有心记下王爷的喜好,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一点孔小树的私心吗?
他知道孔小树是个女人,而每一个女人都可能对萧雨霖动心,孔小树这段日子天天跟萧雨霖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日子长了或许还能看出萧雨霖其实是个很珍惜感情的男人,那么孔小树,会不会对萧雨霖产生一些非分之想?
他又走到一边的窗户,抠开了窗上的糊纸,近距离地观察孔小树。
见他此刻嘴里似乎念念有词,但是眸中却显露出一些女孩子特有的娇羞,在细细咀嚼了孔小树嘴里的话语之后,东少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什么,他这位好兄弟居然醉酒之后爬到了孔小树的床上,抱着人家睡了一夜还不知道?
这也太离谱了吧!他究竟是想怎么样啊?难道不怕被别人发现他喜欢一个男人笑他有断袖之癖吗?
可是随即,东少云嘴边便露出了一抹极为阴险的笑。
萧雨霖这傻丫,不会到这个时候还看不出孔小树是个女的吧!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啊!
看来这一趟上京之行,他又能瞧见好玩的了。
要不要帮萧雨霖一把呢?让他这位兄弟也不至于以为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而抑郁而终,不好不好……既然让他发现萧雨霖喜欢孔小树,怎么也得利用这个好好整治萧雨霖一番,也好报了这十几年来一直被萧雨霖压迫的闷气才能考虑是否要帮好兄弟超度夜。
轻巧的白云,在深蓝的天幕上缓缓流动,令人迷醉。
孔小树托着腮帮子倚在窗台便,无聊地可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对望着。
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声音是谨小慎微地,以至于太过沉迷的孔小树也没能听见。
来者不是别人,却是含着一肚子坏水的东少云,他站在门边看着孔小树发呆的模样。
美女莫凭栏,凭栏山水寒。东少云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树……”他温柔出声,玉指轻磕在门上。
孔小树这才回过头来,一瞧是东少云,孤单的小脸上即可浮上笑意,匆忙地跑上前来,“东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当然有空了,现在的大忙人是你才对,我只是来撞撞运气,没想到你已经在屋子里了。”东少云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手里还端着两壶酒。
“王爷现在没什么事了,醒来说不想见我,让我回屋来呆着。”孔小树说得半真半假的,不然他还的真在萧雨霖房间里伺候着,哪能这么快回来。
“别管他,跟大哥喝酒!”东少云淡淡的笑,那清冽的笑声宛如高山之中的泉水叮咚,停在人的耳中,不禁令人心旷神怡。
“好啊!”孔小树点点头,看着东少云不客气地坐下,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月眉星目的,果然不论什么时候看他东少云都是一派俊俏的美。
孔小树脸颊不禁微微发红,发现自己一点不懂事地盯着大哥瞧,急忙去伺候斟酒,却被东少云挡了下来。
“你忘记了吗?我不计这些虚礼,你我兄弟俩好久不见,今天就该好好地享受月夜美酒,畅快说畅快喝才是,你弄这些,大哥可就要生气咯!”
“对不起对不起,习惯了而已,那我就坐下陪大哥喝酒!”孔小树脸红不已地道歉,心里更给自己这个毫不摆架子的大哥打了高分,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女人都禁不住心生爱慕,可是为什么,她却越发觉得自己对东少云的喜爱仅仅是局限在兄妹之情上?看见他会激动,但是不会有那种心跳若狂的感觉,如果是萧雨霖就不同了,那人要是这样跟他温柔地说话,温柔的笑,他一定会喝醉酒的人一样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怎么了?不懂喝酒吗?”东少云似乎看出他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又不好一下子切入正题,于是便开始寻找机会。
“没有没有……来,大哥,好久没见大哥了,这一杯小树先干为敬。”孔小树怕他看出自己此刻身在曹营心在汉,忙地用酒来打圆场。
东少云岂会不知他这些小伎俩,淡淡一笑,瞥着孔小树一口喝尽杯中酒,再次为他斟上。
“这趟给皇上贺寿,这贺礼就是个大问题,萧雨霖准备给皇上送什么?”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他又开口问道。
“翡翠玉白菜!”
“啊?这么老土啊!”
孔小树可不这么认为,急忙地摇摇头,试图压低声量解释道,“王爷说这是皇后当年赏赐给王爷的,但是最近听说皇后的娘家亲戚一直嚷着想让皇后再送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风水这么凑巧,皇后心里也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让王爷把白菜相让,这次王爷索性就借花献佛了。”
东少云点点头,继续轻笑,“哦,那这么听来却是就应该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什么都是皇上那一家人的,就是你家王爷那种性格也不敢得罪啊!说来也惨,你家王爷最爱的就是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日子,可是自从你们老王爷去世之后,他就得为那一大家子的性命奔波,苦啊!”
“我也知道王爷他辛苦,但是他这人脾气太怪了,有时候跟他真的很难相处,你越是想可怜他,他就越跟你对着干,越让你恨得他牙痒痒的,好像弄成那样的局面他还高兴似的,可是你也看见了,王爷身边的夫人们,哪个又是真心对他好的,哎……”
东少云浅笑着斜睨着孔小树天真的小脸,缓缓的垂眸,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不过呢!我猜想这次王爷若把白菜送给皇后,皇后为了彰显大度,或许会求皇上给你家王爷赐婚也说不定,毕竟你家王爷年纪也不小了,他到底也算得萧家一根香火,皇族要壮大,后代也必须昌隆。”
“不是吧……王爷说过他不娶王后的。”孔小树一怔,脸色一白,倏地从座位上跳起惊呼道。
“但是现在已经不由他拒绝啊,皇帝的圣旨谁敢反抗?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焦急,来来来,坐下说……大哥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也不一定会是真的。”东少云温柔地摇摇头,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幽幽开口安抚道。
可是孔小树心里还是不高心,坐下来仍把小嘴嘟得高高的,都能在上面挂两斤猪肉了,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萧雨霖这趟一定是凶多吉少。
怎么办?心有点痛痛的哎,如果萧雨霖娶了王后,那么日后王后欺负他,萧雨霖还会帮他吗?
东少云没有点破他此刻这种明显吃醋的举动,原来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内,慢慢啜着水酒,思忖着下一步计划。
“小树啊,你且慢喝着,大哥内急先去一趟茅厕,一会就回来。”东少云这时目光一转已经有招,暂时得跟孔小树分开一下。
“大哥放心去好了,我不会偷偷把酒都喝光的。”孔小树舔了舔杯沿,这水酒虽然不烈,但其实也不是很好喝。
东少云这边从孔小树房间出来,立刻敲响了萧雨霖的房门。
“谁啊?孔小树?都说了让你自己呆着,不要来烦本王。”
东少云心想,不知道孔小树有没有来得及跟萧雨霖说今日也撞到他来投宿,且再等一下,看看萧雨霖的反应。于是他又一次敲门。
“都说了让你……”伴随着一声怒喝,房门哗啦一下打开,当萧雨霖看清楚面前那张极为欠揍的桃花脸之后,脸上的神情是更深沉了。
“怎么是你啊?”萧雨霖阴恻恻地不爽道,居然在这里遇到东少云,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不过转而一想,东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早已经超出了一个江湖门派的形象,近几年广施善缘,也得了皇上御赐的一块“积善之家”,想必东少云这里出现,也是上京给皇帝贺寿吧。
知道了东少云的来历,他转身朝着桌边走,东少云自然毫不客气地迈步入内,但是第一时间被屋里浓重的酒气熏得皱起了好看的眉。
“哇,你干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东少云甩开玉扇,开始大动作地挥开冲自己而来的酒气。
自己喝酒是不会觉得味道重的,只有别人才闻得出来。
所以萧雨霖只当他是没话找话说,坐下后径自往杯中倒酒,又一饮而尽。
“你这样个喝法很容易醉的……是不是想女人了?”东少云急忙压下他又要倒酒的手,好死不死地戳他的痛处。
这话听得萧雨霖不爽了,可是他也懂这种情绪对于东少云来说是莫名其妙的,毕竟人家只是随口一言,你若是当真,便是心里有鬼。
“喂……跟你说话呢!你不是打算就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你多年老友吧。好歹我们也是朋友了,你心里若真有什么不痛快地,不妨直言啊!”东少云卯足了劲想把话题切到孔小树身上去,可惜萧雨霖今天是太不对劲了。他就不明白了,何苦这么郁闷要弄到一个人在房间喝闷酒泄恨?当年依依走的时候,萧雨霖那个伤心痛苦样,又何时不是来找他谈心才一点点放开的,如今一个孔小树而已,萧雨霖不至于这么口严吧。
“哪有什么事?你也知道这个小地方没什么兴头,今儿个睡了一天,现在是睡不着喝点闷酒……你喝不喝?不喝就回你房间去睡你的觉去,哪有那么多废话!”萧雨霖冷冷地睨了东少云一眼道。
东少云拂扇沉思,看来萧雨霖心底的戒备还是很深,他叹了口气,给自己也倒了杯酒,淡淡道,“我刚刚从孔小树房间过来,你也知道,我和他兄弟相称,平日里是无话不谈,今儿个他也跟你一样,一个人在喝闷酒,语气也怪怪地,我问什么他都不说,我才觉得无趣来找你,没想到你也这样……你们一路上不会又起了什么争执?又吵架了吧?”
一阵微风从窗户缝隙中吹入,使得萧雨霖的神智有了些微的清醒,他抬头紧紧地盯着东少云看了半响,双手忽然慵懒地交握在胸前,冷冷的笑。
“你想套话?怎么,是不是又要说什么我跟他不和,你又想把他带到山庄去?”
“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争取孔小树这个人才!”东少云迎上他的目光,无惧道。
一句话顿时挑起了萧雨霖心中的怒火,好啊,这小子还敢真把心里话给说了。
“谢谢你的提醒!本王会好好善待我这位管家,让他根本不舍得离开王府。”萧雨霖抿唇冷冷一笑,邪魅的眸光不耐的一暗,他半敛着眼帘,轻抿了一口杯中水酒之后,视线淡淡地瞥向大门,东少云刚刚说什么?孔小树也在喝闷酒?
难道那小鬼已经察觉到他的心?现在为俩人日后怎么相处烦扰了?
该死的,他不觉握紧了膝上的拳头。
说实话,当听见东少云说孔小树一个人在屋里喝酒的时候,他有些震惊,生怕孔小树会多想。早知道他昨晚就不喝酒了,这种断袖之事实在得承受很大的社会压力,恐怕孔小树的心理素质还不能抵挡外界的蜚语流长,他那样做简直就是把孔小树逼上死路,不行,这样岂不是白白害死一条鲜活的生命?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跟孔小树谈谈,至少也能自己安心一些。
“哎……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呢?到底孔小树是个人不是物品,你真的了解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吗?你把和我置气的后果强加到他身上,你真的觉得这样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吗?或许他这辈子只是想过些简单的生活,你王府管家的职务固然好,可是并不是人人都喜欢的,你要了解人有百种,花有千样,你起码是知道他愿意,真心愿意才可说不会让他舍不得离开。”长叹一口气,东少云的话语意味深长。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再说了,他现在这年纪唯一的心愿就是赚钱,既然在我这里都这么好钻,干嘛兜兜转转的。”萧雨霖嘴硬,脖子挺得梗梗的。
“那就好,我就怕你这样其实只是给他压力而已,你也知道,压力越大反抗也就越大,有时候做事,并不是因为你是王爷就不需要倾听别人的心声,孔小树他现在想钱或许只是一时的,所以我说,总得是个长久之计才能把他留住啊。”东少云打铁趁热,那坚决的语气没有一丝犹豫,双眸中也是绽放精光,强势的让萧雨霖皱眉。
他冷冷地回眸,望了一眼一派认真的东少云,眉头不悦的皱起来,说出来的话语骤然又阴冷了几度,“东少云,我怎么感觉你今晚就是来找架吵的?”
“好好好,那我就不说了,我只是尽到一个朋友和一个做大哥的义务而已。”眸光中闪过一道精锐,东少云那颀长挺秀的身子缓缓地站直。
“你什么意思?站住,把话说完再走!什么叫尽一个大哥的义务?”看着东少云起身离开,萧雨霖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慌乱,匆忙怒喝道。
说尽一个朋友的义务他倒是能理解,但是后面那句就匪夷所思了,难道孔小树之前刚他吐苦水,说留在他萧雨霖的身边很难受吗?
试问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为了孔小树改变不少了,为了从无形中支持那人渐渐树立自己的威信,他一个做王爷都纡尊降贵配合着孔小树一天到晚的烂招。这都还不够吗?那个人还想走?
难道是因为他这一连两次对孔小树做出的那些怪异举动?!
再抬头,门口已经没有东少云这个人,萧雨霖眸光阴阴地往下沉去,浑身上下开始不自觉地流露出极度强烈的压迫感,令偷偷躲在门外的东少云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好恐怖的爆发力!看来今晚,萧雨霖会跟孔小树发生一些他之前遗憾错过的精彩片段吧。
到底是什么呢?拭目以待“小树!”
站在大门边,东少云对着孔小树笑得天真无邪,谁也想不到,这个笑若春花一般的面孔之下,藏着一副如何的腹黑景象。
“东大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担心说你是不是喝醉了,正想要去找你呢!”孔小树本来沉闷的小脸,在听见东少云这声呼唤之后,淡淡地勾出一抹笑意,但是笑意是牵强的,东少云看得出来,是不是因为他之前说的给萧雨霖赐婚的事,孔小树还在琢磨消极着?
“呵,我早回来了,刚刚经过萧雨霖的房间,跟他聊了几句,不过他好像又喝醉了,你去看看吧!”东少云淡笑着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煞有介事地指指隔壁的房间。
“什么!他又喝醉了?”孔小树的心一跳,脸上已经写满了他的担忧。
东少云略略点点头,然后很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我是不能陪你照顾他了,今天为了追上你们的脚程我三更就起来了,现在好困,要回去睡咯,萧雨霖就交给你照顾了,明天见!”
功成身退,当然了,是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偷看今晚的好戏。
孔小树心里那个急啊,这下就恨不得过去看看那个人究竟醉成了什么样子?但随后胸膛内又冲出一股怒气来,真是太不像话了那个人,今天醉了一天还不够,晚上要是再喝醉,又跑到他房间里来怎么办?今晚不比昨晚哦,上等的客房只有他们俩,现在多了一个东少云,如果让东大哥知道萧雨霖酒后乱……走,岂不是要被笑死?
萧雨霖最注重面子了,他还记得上次去悦来酒楼,他不过是动作上稍微给萧雨霖一个下马威就已经让萧雨霖拆了人家一间天字号房,这个事,可是天大的丑事!
可是他有心过去,却还是因为一丝理智强行留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他要过去也得防着东大哥,趁他睡熟了才好办事。哎……真是对不起平日里那么照顾他的大哥,为了萧雨霖,他还得把东少云想得小人一点。
真是造孽,现在谁才是假君子真小人?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夜色愈加沉下,四周也越发宁静了,大地万物似乎都已经沉沉睡去,以至于隔壁一个酒壶“嗙啷”一声落地,孔小树也能听的清清楚楚。真要命哦,那个人不是真的喝得人事不醒了吧。不行,他得过去看看。
悄悄地拉开房门,探出一颗小脑袋东张西望,昏暗的走廊上似乎什么都没有!这时孔小树也以八百里加急地速度直冲向萧雨霖的房间,也敲门都不敢,直接推开又迅速将门掩上。
听到声音抬头来看的萧雨霖,视线里忽然多了一个用背影对他的纤细身影,他还以为是幻觉,使劲地摇了摇头,再眨眨眼睛,当那么身影转过脸来时,他的心底忽然说不出的激动和愤怒,两股力量就像冰和火在他身体里无情地开炮了,炸得他整个身子一半是冷的一半是滚烫的。
“你……”他刚想怒骂出声,当怒火冲到喉咙时,脑海中却好死不死回想起东少云说过的那句,“你真的知道他想要的是这个吗?”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这一下迟疑,孔小树却已经一脸愤怒地冲到了桌边,压低声量骂道,“王爷,你够了吧!你这样到底是要折磨谁啊?你知不知道你喝醉之后我得花好多时间和力气来照顾你,我求求你了,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和你下人的精神状态,你能不能少喝两杯?!”
紧攥着小拳头,强行忍住冲上去挥他一拳的冲动,孔小树的声音低哑隐忍到了极点。
“谁让你照顾?你大可以丢着我不管,没人照顾我又不会死……”唇角哆嗦了,积聚的怒气濒临爆发的边缘,萧雨霖“嗖”地一声猛然站起身子,迸射出不耐寒光的双眸宛如利剑一般不耐地射向孔小树,全身上下,笼罩了一层怒气腾腾的杀气。
这小鬼是什么意思哦!他都还没有生气,他到反过来教训他了。再说了,他是主子,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下人说话抱怨的?亏他还一心为了孔小树好,喝醉酒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不做出再去冒犯孔小树的事,虽然他也不知道今晚喝醉还会不会发生昨晚的事,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从哪颠倒从哪爬起来!
可是孔小树呢?为什么就没有那些女人的一丝优点?看着他喝醉不知道温言劝慰,居然对着他大吼大叫地……没办法了,他现在喝醉了,听着声音都是闹心的。
孔小树不理他的威慑,唇角缓缓的翘起来,小手一伸,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道,“我跟你说,东大哥也在这里,你今晚要怎么喝醉我不管,但是你若还做出昨晚那些举动让东大哥看见,你不要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求大哥帮我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萧雨霖呵呵一笑,打个了酒嗝。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难道他以为,孔小树会求东大哥做主让他收了他吗?没问题啊,反正他对孔小树有那么一点意思!
“做什么主?当然是求他跟你拼死一搏,不然我就死给你看!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名节的!”孔小树双手叉腰,毅然决然的话顿时如醍醐灌脑一般泼了萧雨霖一个透心凉,哦,原来是这个做主,他妈的,他怎么会想歪了去?
萧雨霖眸中的欣悦顿时变成森冷,一丝冷冽的妒意闪过瞳眸,薄唇冷冷一合,那宛如冰凌一般的话语阴寒之极的射出来,“你放心,我今晚就是去找猪睡,都不会再爬上你的床!”
“你……”孔小树厄怒,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句什么好。
门外偷听的东少云差点被萧雨霖这句话喷出刚刚入口的水酒,实在是可笑,这个人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明明就是喜欢人家的,不妨就说出来,弄不好孔小树还会跟他表明自己其实是个女儿身,这下不都皆大欢喜了?
孔小树淡淡地抿了抿唇,思忖了片刻,忽然往他一边的椅子上坐去,压下心头的怒气,好生劝道,“王爷,小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喝这么多酒,你想啊,明天你头痛怎么办?还得在马车上奔波一天,不如……”
“不如什么?你哪来这么多的话教训本王?看本王不动手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就嚣张地想爬到本王头上来吗?滚,回你房间睡你的大头觉去,如果你实在担心我过来,你就干脆去找你的东大哥睡觉好了!立马从本王眼前消失,立刻!”
萧雨霖眸光森寒地怒骂,嘴里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看着他现在醉意阑珊的模样,孔小树说不出的心疼,但是人家都这样骂他了,他还有什么脸留下来?不争包子争口气,走就走。
他狠狠地一拂袖,摔门而出。
萧雨霖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冷嗤了一声,德行。随后又提着一酒壶,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去。
外面站了半响的东少云诧异地眨眨眼,今晚就这样结束了吗?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付出的辛苦了?
不过不要紧,反正还有时间,明晚,他一定让这两个人清楚地面对自己的心。
翌日清早,萧雨霖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屋子。
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在床上睡了一夜,身边没有多余的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前晚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为此他心情好了不少,也没叫孔小树来伺候,让小二端来洗漱工具,匆忙整理了一下仪容,换了一套深紫色丝绸长袍,意气风发地走下楼来。
刚出客栈大门,看着并排的两辆马车,萧雨霖阴沉地眯了眯眼,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跟东少云谈起今早启程的时间,那么他怎么会同时出现?一般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东少云有心跟着,二是孔小树那个傻丫说给东少云知晓的。
想想后面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他为那俩人所谓的兄弟情极其鄙夷地一哼,掀帘坐入马车。
等了好半响,那小鬼还没有过来,他不耐地撩起帘幕望出去,却正巧看见那两个人肩并肩有说有笑地朝大门口走来。
居然让他堂堂一王爷等在这里,孔小树你简直是找死!
他咬牙切齿一番,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会怎么收拾孔小树那副欠揍的骨头,却不曾想孔小树一瞧见他愤怒的眼睛,顿时在原地停了几秒,才颤巍巍地走上来。
萧雨霖心底冷哼,知道自己错了吧!
“王爷早!”
他从鼻孔里喷出气,当作应了。
“王爷,你昨晚睡得好吗?不过你放心,我今天坐东大哥的马车,你不用因为看着我心烦了,就这么样决定了,王爷一会见!”
敢情他只是来通知他一声的?都不听他是不是同意孔小树这么做,那抹身影已经飞快地跑到了东少云身边,朝着那个娘娘腔俏皮地吐舌。
萧雨霖心底的怒气顿时被孔小树这个可爱的动作弄得魂不守舍起来,天呐,他又开始冒出那种想法了。
他飞快地放下帘子,在无其他人的马车里暗念着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密多心经,随后催促小平上路。
他是很不愿意孔小树跟着东少云混的,东少云是个怎样笑里藏刀的男人他会不知道吗?
就怕孔小树跟着那个人学坏。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理由恐吓孔小树回来,毕竟人家是兄弟,他和孔小树最多一个主仆关系,他现在要是耍赖让孔小树过来,估计东少云一定会跟着,然后用那种“你懂的”眼神盯着他。
万一他支配孔小树过频过密令得他心生怨言,东少云这时就会像那专叮有缝鸡蛋的苍蝇,把孔小树从他身边永远地带走。
所以他必须忍,不就是一段路程的事,有什么忍不得的呢?
只是有时候,这天老爷也跟他做对一般,当他好不容易劝服自己放下成见和怒气,马车居然就超过了东少云的车子,然后那边的欢声笑语便毫无例外地从透气窗里传到他耳中,那些声音仿佛如万千利箭一般,根根刺痛他的耳膜,让他才说服自己放下的心情彻底泡汤。
实在是太可恶了!
如此几次三番,三番几次之后,他已经受不了了!
狠狠一拳捶在车壁上,大力朝外喊道,“小平,把马车驾快一些,不用管他们,先到前面的客栈,把新鲜的马粮和最好的房间都占了!”
现在,也只有做这些事来平伏一下心头的不爽!
当他第一时间赶到天河的客栈,坐在大厅里点了酒菜,优哉游哉地边吃边等,可如此一个人的饭局,却让他生出一丝唏嘘来,原来他这辈子真的很孤独,从前如是,现在如是?那两个人在干什么?还在说笑聊天吗?可是他呢?却是这么寂寥当东少云的马车姗姗赶到天河镇上最好的客栈门口,马车才将将停稳,孔小树已经飞快地下了马车,目光四晃,似乎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看见从后院绕过来的小平,他嘴角立刻绽开笑容,飞快地奔过来。
“原来你们已经到了,王爷呢?”
小平的目光被刚下车的东少云吸引住,朝他有礼地躬身请安之后才回了小树的话,“王爷已经吃过晚饭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说是要早睡,让我告诉你,今晚不要去打扰他!”
“啊?”孔小树一听心都凉了半截。微微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起来。
“知道了!”他搓搓鼻子,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其实他一天没见萧雨霖了,说实在的,还真的有点想他,但是他居然也不等他们到了才吃饭,还一早就睡了,什么意思嘛,难道他不想看见他吗?
“怎么了小树?小平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不高兴?”东少云是练武之人,那几步距离之外的话不可能听不见,他是故意的。
“没什么啦,王爷说他吃过了,那我们吃什么?”孔小树强打起几分精神,笑问道。
吃过晚饭,孔小树刻意从萧雨霖的房间门口走过,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贴耳在门上听了半天,可惜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现在天色未夜,屋里也不见亮灯,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嘟着小嘴,失落的眼睫像被霜打过的枫叶,无力地低垂着,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开始唉声叹气。
当东少云入夜之后来到孔小树的房间,便看着他一人坐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佩,见他进来,小脸一红,迅速的将玉佩藏在了怀里。
可是那一瞬还是让东少云看清了玉佩是萧雨霖的贴身之外,怎么就到孔小树手里了?
“大哥,今晚我们继续喝酒吗?”孔小树眨巴着大眼睛上来,眸光中难掩一丝期盼,偷偷望了眼大门外,又失落地收回。
“是啊……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跟你喝酒聊天,这日子也能快点打发掉,你在看什么?想找你家王爷吗?”东少云见他目光贼贼地溜溜转,就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人。
谁料这话一出,孔小树已经一脸的绯红,急忙否认道,“没有的事,王爷他才不会来我跟我喝酒咧,只有大哥才对我这么好。”
“哎,是啊……我刚刚经过他房间,还刻意问了他要不要一块过来,谁知道他理都不理我!”东少云故作遗憾道。
“真的吗?他真的不来啊……”孔小树的笑脸顿时又跌往下去,心中的闷痛再难让他笑出颜色来。
“不来还好,他来了还要端着他那破烂王爷架子,害我们喝得不开心,来来来……大哥继续跟你说之前那个未完的皇族笑话……”东少云看见了当看不见,无视孔小树脸上的失意,揽过他的肩头摁到座位上,开始斟酒。
酒过三巡,孔小树的话题也渐渐多了,似乎已经忘记了隔壁让他牵肠挂肚了一天的萧雨霖,再加上东少云那笑话确实精彩,俩人不是哈哈大笑,在越来越晚的夜里,笑声似乎能飞扬出几里路之外。
隔壁的独自喝着闷酒的萧雨霖早已经隐忍得双目赤红,拳头发痒了。
可是越想喝醉,今晚却始终这般清醒着,清醒的听着隔壁欢声笑语,清醒的数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到现在那两个人居然还在房间里,孔小树这个死小鬼到底知不知道他在生气?为什么都不知道进来看看他是死是活?就知道跟着东少云瞎混,他的心里难道一点都没有萧雨霖的位置吗?
又是几杯酒下肚,而这时的隔壁房间里却没有了声息,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伸手掏掏耳,果真是没声音了,难道东少云已经回房休息了?
“小树,我觉得吧……王爷对你的好似乎有点过了,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他一向都不喜欢受制于人的,可是我看他对你就不同了,好像特别怕你的样子……”借着三分酒意,东少云打个了酒嗝之后,醺醺然开口问道。
孔小树是不了解他,他东少云号称千杯不醉,这样浓度不高的水酒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只是为了衬托气氛,他必须这么做才能让孔小树看出他是喝醉了放下戒心来而已。
酒后吐真言,有时候说的不是喝酒的人,要看喝酒的人怀的什么心思,想引谁上钩了!
孔小树被他的话惊了一跳,可是已经被东少云有目的的灌酒之后,大脑似乎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明明发过誓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和萧雨霖之间的关系,可是一看是最关心自己的东大哥问话,那戒心一下子就消失乌有,开始大吐苦水,“哪有什么把柄?就算是有把柄那也是说不得的,不然我一定会死……”
“切!瞎说什么?有你东大哥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孔小弟。”
“大哥,你觉得,男人喜欢男人可以么?或者是下人喜欢主子可以吗?”
东少云眼眸儿眨眨,带着无边的笑意道,“怎么不可以?只要双方是真心相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大哥不是跟你开玩笑啊……大哥这辈子长这么大,你别看还没有意中人,但是我对意中人的间接便是如此,如果将来让我喜欢上的女子是个平民,我会不惜一切阻力都要和他在一起,毕竟人在这世上活的日子就那么几十年,过了这辈子,下辈子谁也不认识谁,所以,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自己觉得值得的,就要争取,就要排除万难和对方在一起,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奇迹就在风雨后呢!”
“是啊,人活着就那么几十年,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也努力过,不会等将来后悔……”孔小树呵呵笑着,这些话似乎听进心里去了,又似乎什么都只是随口一说。
东少云启声正要继续说什么,而傲人的听力却察觉到走廊上的动静,目光飞快一转,忽然哈欠不断道,“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很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着孔小树的床榻走去。
“那大哥明天见……”孔小树喃喃地开口,再丢一颗葡萄入口,猛然看见东少云的方向不是大门,而是自己的床榻。
醉眼朦胧中仿佛看见了那晚的萧雨霖“咳咳……”忙不迭地站起,被自己要吞进去的葡萄噎住,小手猛然的拍拍,涨红了脸,泪花一路狂飙,许久之后,终于将气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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