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
他怎么又爬到他床上去了?不可以啊,万一被东大哥看见了怎么办?
“我怎么了?”东少云朝她眨眨眼,并不知道孔小树此刻已经醉得把他当成了萧雨霖,不过看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心底想着他可能是发现萧雨霖进来了,那他就更不能走了。
“我我我我……”
“你有这么了?如果困了,一块过来睡就是了!”东少云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视线偷偷瞟一眼似乎有些松动的门,兴致大发地往床里面挪动,露出外面的一大块空床。
“快快快快……”
“已经快了,这不都给你腾出地儿来了嘛!”东少云继续自作多情。
“滚滚滚滚……”孔小树使劲地捶了捶胸脯,不行啊,萧雨霖不可以再到他床上来的,会出人命的这次。
“你不用担心了,没人会发现的,你瞧都没有人!”身子正要往被里钻,孔小树却忽然冲过来,强行拉着他的手腕,想把他沉重的身躯拉下床来。
东少云这种练武之人,他要是想给孔小树提溜起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看他愿不愿意,现在马上就有好戏看,他却自能强行运气,把身体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下半身,孔小树拖他,就跟拖一块巨石一般,哪能成功。
“快点走啦,你回你屋里睡……”两手的力量不够,孔小树脚也派上用场,抵在床沿发力,只是可惜,从头到尾移动的只有孔小树而已,某人纹丝未动。
“就睡一觉,瞧你这个紧张样子,你又不是女人你怕什么?”东少云现在是真真假假的乱说一通,反正他是不走了,萧雨霖都到门口了,他要走也来不及了。
“不行,你快点走了……不然……”孔小树哭丧着脸继续拉,趁着自己还有一点清醒的时候,在自己还有完全醉倒之前。
“不然什么?孔小树你很奇怪耶,我想睡哪不行呢?你干嘛这么紧张?”东少云眨眨眼睛,缓缓地开口。故意地扭曲事实,看着孔小树越急他就越兴奋。
“快点走了!”
“我不走!”
“滚!”推的不行,孔小树索性爬上床来,跳到东少云背后用踹的,一脚踹出去,东少云是始料未及,果然摔了个结结实实。
孔小树得意地拍拍手,上次也是被他踹了床去的,萧雨霖你这个笨蛋,到现在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吗?
“我说你怎么撒起酒疯来是这么野蛮?我可是你大哥,你就是这样尊老爱幼的吗?孔小树,还是你在怕什么?”东少云歪歪起身,抚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臀部,耍赖地又翻身一跃,爬上床来,这次吸取之前教训,身子往被子一卷,再一翻,孔小树本来就踩在被子上,被脚下的力道带动,自然为了保命便往床下一跳,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转变瞠目结舌地转过脸来时,房门一动,一道暗紫色的衣衫露出半角。
孔小树奇怪地看过去,当清楚明白现在出现的紫色衣衫是他见过早上萧雨霖所穿的衣服时,才猛然明白床上的人是谁?
糟糕,几乎没有多想,她飞快地一改阵线,飞快扯过锦被往东少云头上一蒙,把蚊帐一放,胆颤心惊地坐在床沿,眼神四处猛瞟。
犀利如鹰隼一般的眸光缓缓的扫过孔小树假笑连连的小脸,在凝视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的星眸时,他竟然有了一瞬的悸动。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面上的神情微微有些狼狈,现在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王爷,这个时候还没睡啊……是不是肚子饿了,小的给你去叫吃的?”见他不语,孔小树只得先行开口,顺便从床边起来,走向一片狼藉的桌边。
“你怎么还没睡?”萧雨霖的视线从孔小树身上移向蚊帐,微微皱起眉头。
“啊?”
听得孔小树这种欠揍的心不在焉,他顿时火冒三丈,调转脸来瞪他,“本王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刚打算睡了。你没看见吗……我不是刚放下蚊帐准备睡觉……”孔小树心虚地垂下眼帘,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回道。
萧雨霖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孔小树的身上晃了一圈,似乎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地,也迈步朝桌边走来。
然而那个躲在被子里的人似乎这两人如此温吞会坏他好事,索性帮忙,在被子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萧雨霖的脚步顿时像被什么力量牢牢牵制住一般,而孔小树则是惊叫一声,即从冲向床榻,以为事情会败露,全身僵直成一根木棍似的,呆呆的坐在床边,小手本能的抓紧了蚊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什么声音?”
萧雨霖眸光一寒,看着孔小树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直觉那床铺有问题!
难道东少云在上面?
光想到这个可能,萧雨霖满腔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哦,他就不能上孔小树的床,为什么东少云就成?
“没没没……没什么!”孔小树回这三个字都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见萧雨霖一时之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孔小树这才夸张地松了口气,但是身后的男人又让他的一颗心高悬起来。
躲在锦被中的东少云则是不耐的翻腾,萧雨霖,他早就想露出头来看看那家伙现在的脸色是不是比锅底还黑?顺便验收一下自己的助友计划达成了几层效果?
“别动!”偷偷的瞄了一眼,见萧雨霖的关注不在自己身上,孔小树气恼地回头,紧攥了锦被,低声开口。
“你在跟谁说话?”阴冷的眯了眼,萧雨霖的视线再次被蚊帐下隐隐作动的诡异吸引住。
赶紧回头,心虚的眯弯了漆圆的眼睛,嘴角心虚地下垂,呈现一抹奇怪的弧度,孔小树笑笑,身子又不禁往床里坐去。
“你怎么满头大汗?这天也不会热成这样吧?”萧雨霖已经决定鼓足勇气到他的床上查探一下,不然不能解释孔小树现在的不淡定。
他向前走了两步,孔小树一颗紧张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膛,现在东少云可是在自己的床上,这次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孔小树惊慌的大叫,本能的将双腿移到床榻上,拉开锦被钻进去,只探出一颗脑袋,脑门上急急地渗出汗珠。
好看的眉毛微微的一皱,萧雨霖眸中居然闪过一丝疑惑,突然定在了原地。
他床上是不是有人呢?可是如果有?孔小树不可能钻到被子里吧!看孔小树那天对自己的凶悍像,他应该会把上他床的人一脚踹下来才对。
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孔小树的脸色逐渐的变得惨白,这次,他真的会被东少云害惨了。
萧雨霖这会的心里也有想法,以他的聪明,哪会看不出床上至少没有东少云也是有异样的,但是他宁愿欺骗自己让自己去相信孔小树的清白。今晚他想了一宿,为什么孔小树和东少云可以这样合得来?不仅是一个没有身份束缚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东少云会跟孔小树倾谈心事。
可是他的心事,他从来没有跟女人或者下人提起过,真要让他跨出这一步,似乎有些困难。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想试一试。
缓缓地抬眸,透过雕花木窗遥望窗外的夜色,萧雨霖那迷人的眼眸闪过了一丝落寞。
“你明天继续跟东少云坐车,本王有事有去一趟石家庄!”
“啊?”一怔,孔小树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又开始冒出那种奇怪地痛来,好像被谁用手狠狠地捏着,闷闷地,痛痛的。
又要跟他分开一天吗?不,或许是很多天呢!
“可以带上我啊!”孔小树激动地指指自己,他是奴才,是要伺奉他的,哪能不跟他一块走?
谁料萧雨霖却是不赞同地摆摆手,“你就算了,你又坐不得马车,还是少奔波为妙,到了京城我自会去与你们会合。”
孔小树仿佛听见自己的心碎的声音,“可是,王爷去石家庄做什么?一路上不带个下人伺候左右怎么能行?”
“我去找一位故友,我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又是闷痛传来,孔小树哀伤的抬头,被萧雨霖面上那若有若无的悲伤惊呆的说不出话来,他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萧雨霖现在不但是落寞,悲伤,还有一丝无助。
他认识的萧雨霖是邪佞狂妄的,甚至有时候是残暴的,这样的萧雨霖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像个无助需要人安慰的孩子。
一直躲在被子里的东少云也微微吃惊,要知道萧雨霖这个人臭毛病一大堆,不愿意给别人猜到自己的心事是大忌。没想到,他今晚想玩苦肉计么?
“我在十五年前经过石家庄时,被一群山贼围困,是我明日即将去见的这位故友救的我,如果没有他,我当年已经死在那些山贼的手中,更不会再有今日的萧雨霖。这些年我们书信联系,时常见面聚一聚,既然来了我便想去看看他,再说了,这段日子我心里烦躁得很,换个环境对我进京面圣的心情大有帮助,你和东少云先去京城吧,我没事的,放心好了。”萧雨霖缓缓地开口,唇角抿起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孔小树望着他那种说不出什么滋味在心头的表情,突然攥紧了小手,一颗心仿佛与他一起跳动,什么酒都醒了。
他突然在一瞬间明白了东少云昨晚说的话,什么叫进京面圣的心情大有帮助,莫非皇上真的要给他赐婚?
“王爷……我……”他什么?他想说什么?一时情急地出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是啊,他要说什么呢?他这样的身份难道求他说不要娶别的女人为王后吗?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休息!”萧雨霖轻轻地叹气,转身便朝着大门走去。
有那么一瞬,孔小树真的很想冲上去抱住那道昂藏的身影,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他悲观地想,或许这一辈子就这么见不着了。
“王爷……”他大叫一声,赤着脚,拉开被子咚咚地跑到他身后。
在他们身后的身后,“啪”一声,传来清晰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直觉地回眸,萧雨霖的面色在一瞬间迅速地凝重起来,眸光中透出一丝残狞。
房间中的气氛猛然之间变得尖锐冲突,压抑的令人窒息,两个男人目光一对,一个如火一个如水,都不容小觑地对视着,战争一触即发。
东少云!
果然是……这一对狗男男!
“不不不……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急急地上前把东少云拉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塞回床上去,扯过锦被盖上,然后回身,颤抖着唇角,怯怯地抬头瞧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怒不可遏的样子,不,是见过一次,上次在悦来酒楼,可是现在的表情比那天更恐怖,面上的青筋几乎全部的暴突出来,似乎在鼓动几下就能从皮肤之下迸裂开,原本俊美无敌的脸上瞬间变得狰狞可怖,眼珠子赤红仿佛如来自地狱的妖魔,注视着他的目光则犹如欲噬人的火焰,灼灼地睨着他。
“他他他……”一颗心立即飙到了嗓子眼,孔小树急急地想要解释,但总是同样的错误,一紧张就结巴,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俩耳光。
萧雨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抿着唇,眸光之中猛然之间笼罩上一丝杀气,唇角哆嗦着带上了阴鸷到极点的微笑。
“好好好,我是终于明白了!”
尾音还没有消失,萧雨霖忽然昂天大笑起来,凶残的诡笑在他唇角浮起,随着他笑声的激扬,长发漫天飞舞。
他脸上笼罩的一片狰狞凶悍却在此刻露出一抹中恶与美并存的诡异感觉,非但不难看,反而使得那张面孔越显夺人心魄。
孔小树一惊,骤然屏住了呼吸,呆呆地只是望着这个又美又邪恶的男人。
狂妄的笑声戛然而止,萧雨霖低眸,冷冽疯狂的眸光蓦地沉寂下来,转身迈步,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急急摔门而出,眨眼没了踪影。
当东少云确定房间里的气息对他已足够安全后缓缓地从锦被中出来,却不料迎头便瞧见一抹僵立的身影立在蚊帐外,有轻轻地啜泣声在空气中释放着悲伤。
“小树?!”他急忙撩开帐子,将孔小树身子扳过来,看着有个人暗自垂泪的小脸,心底忽然一痛。
“怎么了?我听他也没骂你啊,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王爷他误会我了……”孔小树说罢,就嗷嗷地痛哭起来。
“就这个事啊……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们是男人,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啊!”东少云轻轻拍打他的肩头细声安慰道。但心里已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天老爷,你可原谅我现在还落井下石啊,为了兄弟的幸福,我只能继续这样扮傻冲愣了。
孔小树听到这句话时猛地抬起小脸,双手在空中挥来挥去,嘴角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明明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可最后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其实现在还是有补救的办法的……”
“真的有办法?”还没等东少云把话说完,孔小树已经飞快地变脸,眼中闪过一波又一波浓厚的期望,随后又拿着袖子飞快地擦拭眼泪,换上一脸的崇拜。
东少云心里叹气,面对这样的孔小树,他还有什么理由再耍弄这两个痴男怨女呢?
“其实很简单,你就现在跟过去给他道歉就行了!”
“我……”孔小树心一滞,本能有点退缩,他怕,他怕萧雨霖会打他,会冲他发脾气。
“你不是这样就没勇气了吧!做错了事的人就该道歉,何况你还惹他生那么大的气,你别看我啊,我要是过去跟他解释,我们俩一定会在屋顶打起来的,这件事只有你去才好,非你莫属!”
乍听这话,东少云有些推卸责任的样子,但这是事实,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再加上萧雨霖心里压根舍不得对孔小树如何,不然也不会发出那么恐怖的笑声来宣泄心头的苦闷了,再者,如果孔小树真的有心想去道歉,就不要再他呆在屋子里,毕竟时间一长,萧雨霖又会开始胡思乱想。
“去吧去吧!大不了这样,我在门口守着,如果他对你动手,我再冲进去救你……”东少云急忙推搡着孔小树走出房间,一眼便看见萧雨霖的房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光,果然被他料中,生气之人,没心再去管是否栓门!
可是孔小树心理准备还不强,看着离他房间越近就越想打退堂鼓,双脚使劲地摩擦地板以增加阻力,可惜面对武功高强的东少云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强行抱着他的腰将人举高半截,送掌一推。
“砰……”
房门被撞得打开,随后又被人用内里把门吸了回去,孔小树转身就想逃,可是冲入房间一看见坐在桌边的人的衣角,已经双腿发软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爷,小的来给你请罪!”
房间里没有回音,那个人的视线从他身上滑过之后也再没有回来。
“小的知错了……小的是王爷的奴才,不敢尊卑不分,今日跑去跟东公子同乘一辆马车,更错的是居然没有照顾伺候王爷三餐和安寝,小的来向王爷请罪!”孔小树惊着一颗心,又试图把话语加多一些。
“你走吧!”低眸凝视酒杯的萧雨霖无奈地叹声道,眸光随之一黯,嘴角带起了一抹嘲讽。
“王爷,你处罚奴才吧!不然奴才就忘记尊卑,忘记自己是个下人,罔顾王爷平日对我那么好那么好,而我一出来就跟放回山的猴子似的,不知道山中还有霸王,奴才错了,王爷,处罚奴才吧!”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孔小树撇着唇,越说越觉得自己过分,那眼泪似乎又要落下来了。
“本王说了让你走……听不懂吗?”萧雨霖懊恼地把酒杯往桌上一甩,怒喝道。
“王爷,小的还知道错,错在不该让冬公子到我床上睡,可是那是因为他喝醉了,他喊困,我以为他会回房的,可是我……我推不动他,我好不容易把他踹下去了,他又爬上来,但是希望王爷不要责怪东公子,他只是喝醉了罢了。而我也知道了,那天王爷也是喝醉了,可能是以为房间就是王爷卧室就一头睡去,是小的神经兮兮地以为有什么而误会了王爷,小的知错,小的真心给王爷赔不是!”
萧雨霖回眸,被孔小树的话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知道他说的只是个人猜想,毕竟事实如何只有他才知道,不过那段时间他醉了,也是有一顿时间的空白,可是听见孔小树道歉,还是给了他不少的震撼。
“过来!”
许久之后,他只能吐出这两个字,然而语气较之前的已经温柔了许多。
孔小树飞快点点头,跪坐了上前。
他一抿唇,将孔小树一下拉起,轻叹一口气道,“本王那日喝醉,其实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孔小树,本王今天,想跟你说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大事吗?”孔小树的心没来由地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惊愕的抬头看他,被他眼中的温柔所吓到。
萧雨霖重重且认真地点点头,深眸凝视着他泪眼婆娑的大眼睛,心里竟然漫过了一丝疼痛。
他伸手轻柔地为他拂去眼角的泪水,此刻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孔小树的所作所为是主仆关切还是兄弟关怀,抑或者,是他一直想对孔小树表达的一份真情?但是都无所谓了,他今夜决定坦白,想听一听孔小树的心声,然后,再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知道,那种话一说出来,百分之两百会遭到唾弃和拒绝的,但是他不能那么自私,毕竟,孔小树他是个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实在强迫不了啊!
他又是轻叹,长长一声唏嘘,而后压低声量,直视着孔小树的眼睛,在开口说这番话之前,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点微妙的表情,温柔变成了大义凛然,颇有慷慨就义的豪情。
“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我不想让你觉得恐怖所以一直没说。可是东少云说得对,有时候我应该问问你,你究竟想要什么?在我身边呆着是不是开心?孔小树,本王喜欢你,我知道这种男男配在这个世上是不被承认的,是要遭到比浸猪笼还惨烈的惩罚的,本王也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在历史上留下臭名千年万年,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要问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从你在翠香楼第一次跟我吵架的时候,或许是我第一次吃你煮的饭菜的时候,或许是我每一次要跟你算账你那种千变万化的可爱表情,又或者,是那次我救下你,看见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孔小树居然也会怕死的时候……”
“我早已经计算不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只知道你每次惹我生气我都没有办法狠心对你,会因为你高兴而高兴,因为你难受而拿下人发泄,看你挨三十板子我整夜睡不好。当我发现对你居然产生了那种感觉之后,我试图从女人身上寻找会原来潇洒不羁的萧雨霖,可是不行了,我看着她们那一张张虚伪的笑脸,我的心里便会觉得孔小树那种天真不造作的笑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笑容……”
“我知道你还是个孩子,我一直强忍着这种奇怪的念头强迫自己无论怎么样都好,都不能伤害你,吓到你,可是那天吻了你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我应该早早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的。可是我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冲动,当然了,到了那一天我才真正敢直视我内心对你出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选你做管家的事,我猜你后来也听东少云说了,是我跟他打赌的结果。但那都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东少云的攻心之计狠狠将我伤了,我只要一想到日后不能看见你,不能看见的笑,你在我身边跑来跑去,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住,胀痛胀痛的,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升你做管家,让你可以更进一步的与我亲近,我愿意为你一个笑去付出,什么王府开支节流,什么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什么衣服朴素行为检点,只要你想得出来我都无条件赞成……”
“还有,我前晚跑到你房间去,其实也不是偶然的,我……我那一个月,经常偷偷跑去你的房间,什么都干过哦,就只是看看你,我才能回头睡得安稳,或许是养成的习惯,前晚喝醉之后才有了那样奇怪的举动。我知道你生气也是为我好,但是你一定疑惑了,如果说前一次是突然,这一次再让你觉得我不对劲,你一定会多想,我不想你伤神,所以我今晚便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孔小树,哪怕你是个男人!如果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也欣然接受!”
他说罢,飞快地起身朝着窗台走去,让清风使劲地吹醒自己的神智。天知道他说出这一番肺腑之言花了多大的勇气,天知道他现在的心跳有多快!
他走到这里来,没错,一是无法面对孔小树可能即将出现的惊愕,二是在等待着,那极有可能是判他死刑的处决的到来。
孔小树怔怔地站在原地,迷人的眼底闪过一层莽苍的杂色,一阵阵地电流贯穿了他的身体,直过了好久好久,他才缓缓抬眸去打量那道同样僵硬挺拔的身影。
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没有听过别人对自己表白,他也不知道这话说到最后是需要他回一个他也喜欢他的话,他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萧雨霖门外,东少云已经被萧雨霖这番说话弄得涕流,他的好兄弟,这么多年了,终于又重新寻找到真爱,终于能和依依说再见,是的,完全可以,因为孔小树身上,一点依依的影子都看不见,不像那些女人,不是口眼嘴鼻哪点像,不是神似或貌似,是个完全不同的个体,最重要的是,孔小树是个活生生且健康聪明的女孩,不会再发生依依那样的悲剧他暗自长叹一声,这趟上京收获真的很大,兄弟如今肯直视自己的内心,想必接下来的故事也已经能自己把握住了,好吧,若是一会发生什么激情画面,他还是先闪为好。
摇着玉扇,悠哉地往自己房间去,他的真爱,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
直过了很久,还是萧雨霖先平复下紧张地心跳,但仍然不敢回头去看孔小树。
他知道半响没有听见孔小树出声,便代表他心里还是空落落地,有些东西还没有落到实处,如果他急功近利恐怕适得其反,他沉吟了片刻,只轻轻说道,“今晚我去你房间睡吧……你慢慢想,不必急着回答我,其实我也不是要你什么反应?我只是觉得我的心声与你有关,你便有知情权。”
他说罢,头也不抬地直接冲向大门。
“等一下!”就在他打开房门即将跨步而出的一瞬间,孔小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萧雨霖的心跳忽然又猛然地震荡起来。稍稍稳住心神把门关上,回头,淡淡地看着孔小树,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孔小树见他眼底流露的柔情很是感动,虽然他不知道萧雨霖对自己究竟是喜欢他是男是女,既然萧雨霖都有勇气说喜欢他,那么他也该跟萧雨霖说一下自己现在的感受!
“王爷,你说你喜欢我?”
“是!”虽然他不懂孔小树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他想也没想就这么答了。
孔小树点点头,再次慢条斯理道,“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是永远藏着见不得光还是对我负责?但是我是个男人,你又要怎么对我负责?还是说……你现在喜欢我只是你一时迷恋,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你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弄到手?女人可能对你来说已经失去了猎艳的兴趣,所以你打算试着来对一个男人下手?尝尝男人若是被你降伏之后是个什么滋味?你对我……是不是就是这么个想法?”
“轰!”
萧雨霖脑中一道道的闷雷隆隆而过,面上的神情忽然木僵,简直就是把孔小树之前的表情全数又移到了自己的脸上!
什么?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孔小树误解他的意思了。
“不是的……我,我知道这种事说出来没几个人会信……我也不是想让你做我的男伶或者是……我只是想把我的这一段时间来的举动告诉你,让你不用再费心猜量,你可以考虑,知道本王对你这份心之后是想要钱远走高飞还是想继续留下来做管家,当然了,东少云说过,如果你不愿意留在王府,他山庄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其实……我也觉得你去他那比较好,可以过一些人正常人的生活,你继续留在王府,我怕……我怕自己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冲动对你再次做出什么事来,我是……这么个意思!”
这段话孔小树听在心里确实被感动了。想不到萧雨霖最后居然是让他选择去留。可是他现在该怎么办好呢?他也对萧雨霖有几分意思,他是肯定不愿意跟东少云走的,但是留下来就像萧雨霖说的,以后或多或少还会被萧雨霖抱着睡觉都说不一定,那现在,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不是告诉萧雨霖,他的性别?!
但是真的要说自己是个女人又有些害怕。毕竟萧雨霖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个男儿身,如果萧雨霖只是喜欢男儿呢?他表明性别非但不得志反而还会因为欺骗的问题让萧雨霖发火。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王爷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
“当然当然……我不会逼迫你的,这种事……还是认真想想比较好!”萧雨霖激动地说着,忽然朝前迈了一步,孔小树的心跟着一提,也紧随着往后退去。
萧雨霖见他这动作眼里顿时升起了失落,淡淡一笑,转身出了门。
就在萧雨霖把房门一关之后,屋子的孔小树终于淡定不了了,萧雨霖喜欢他耶!
从他听到这句话开始,他就很想做一件事,就是在屋子里蹦跶,以此来表现自己心中的喜悦,可当看见萧雨霖居然还在,他死也得顾着面子,这下那人已经走远,估计不会再回来,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于是就听见房间里“噼里啪啦”地声响传来,是孔小树旋转得晕头转向之后碰倒了房间里的东西,还有一些可疑地又像是刻意隐忍却又忍不住而发出来地低低地笑声隔壁的东少云嘴角弯弯,哇,不愧是是萧雨霖,这么快就跟孔小树搞得风生水起了。
隔壁的萧雨霖嘴角低垂,孔小树在砸东西泄愤吗?那他的表白岂不是要泡汤?今晚还怎么能睡着?怕是明天就要尝试骨肉分离的痛!
而中间的孔小树此时正被满心的欢喜占领了所有的理智,笑声抑制不住地越来越大,他索性爬到床上,咬着被子继续翻腾,整整一夜也没有合眼当第二天清早,东少云看见那俩人眼圈明显青黑的样子,还以为自己一心设计的好人好事会得到褒奖,谁料萧雨霖只是说了一声“早”之后,就直奔马车去,丢下了身后不知所措的孔小树,完全不像一个陷入热恋中的男人。
东少云这才打起精神,如鹰隼一般的眼睛在孔小树全身上下,上下全身来回看过一遍之后,忽然诧异道,“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
不可能吧,萧雨霖既然都已经跟孔小树那啥了,孔小树不是应该换上女装?他还期待了一宿想说看看孔小树穿女装是何种模样呢……可这,也未免太让他失望了吧!
一个不好的念头猛然飘入脑海,难道萧雨霖还不知道孔小树是个女的?
不不不……他随后用扇子猛敲自己的额头,不可能,他的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当萧雨霖都这么表白了,孔小树也应该立刻解释他其实是个女儿身,这才皆大欢喜,这才会出现后面的“噼里啪啦”吧!
哦!
他猛地又一笑,一定是因为这穷乡僻壤的很难买到像样的女装,再加上为了行车方便和不吓坏小平,才会让孔小树继续穿男装。
“一定是这样了,一定是……”他不停地这般安慰自己。
“什么一定是?东大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孔小树看着东少云一反常态地喃喃,关心地问。
东少云眨巴眼看回来,苦笑不已,拼命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东大哥,王爷今天要去石家庄找他的朋友,我不能跟你同行,我要去伺候王爷!”孔小树并不知道这件事萧雨霖没有跟东少云提起过,再加上之前又看见萧雨霖话都不多说两句离开的样子,就以为萧雨霖是要按昨晚说起的决定让他跟着东少云走,可是他现在不愿意了,他想跟着萧雨霖,所以特地跟东少云辞行。
虽然不知道萧雨霖为什么突然改变行程,但是精明的东少云眼珠子一转,自觉地也不会多加阻挠,在他的心里是认为他们已经两情相悦自然得夫唱妇随,孔小树当然得跟萧雨霖走。
“没问题,反正还有几天才到皇上寿辰,我就在京城等着你们,慢慢玩,但是别耽误了大事!”
“谢谢东大哥,那么我们就京城见了!”孔小树眼看着萧雨霖的马车就要启程,忙不迭地告别,便直奔向客栈大门。
“小平等等我……”
小平闻声吁停了马车,看着孔小树跑上前来,话都没说便爬上马车,钻入车内。
随后是萧雨霖的骂声。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跟着东少云走?”
“我不跟东大哥了,我是王爷的人,王爷去哪我就去哪?”这把声音听起来略带女气,甜美至极。
小平微微皱眉,使劲地掏耳朵,之后便是王爷的声音传来。
“小树,昨晚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跟着我,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
这声音可是小平这辈子听过的王爷最温柔的一句话了,再加上话语中的隐晦,小平猛地瞪大眼,又去掏耳朵,完了完了,他是不是中耳炎发作?怎么一大早净听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小平,启程!”
隔了半响,萧雨霖终于发出一声命令,而孔小树那会究竟跟萧雨霖说了什么?可惜小平在纠结自己的身体健康问题时错过了,也就永远成了属于孔小树和萧雨霖的秘密。
马车一路奔驰,在午后申时赶到了萧雨霖居住在石家庄市郊的朋友大宅外。
已先行一步收到飞鸽传书的赵霆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连同他的夫人一家几口等待着萧王爷大驾光临。
马车将将听闻,车外已经响起了赵霆爽朗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也能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第一印象,听那笑声孔小树便猜到赵霆是个豁达心胸宽广之人,而当跟随萧雨霖下了马车之后,看见的赵霆虽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圆脸圆肚,但也是个彪悍的北方男人,络腮胡,大圆眼,年纪虽长萧雨霖许多,却没有在脸上留下明显的岁月痕迹,反而是他的妻子,凸显出他们这对夫妻已经做了二十多年,推算一下才能真正知道赵霆的年纪。
几人先是恭敬地给萧雨霖行礼,萧雨霖急忙上前扶起赵霆,嘴里念着什么当年救命之恩的事,大礼不需要对他行了,赵霆不依,说什么规矩不可乱,关起门来再说那些,几番客套起来,又博来俩人朗笑出声。
萧雨霖这会给赵霆的夫人蒙氏见了礼,大方地称呼嫂子,赵蒙氏呵呵笑,笑着笑着去把站在她身后一名粉衣黄裙的女子带到身边来,给萧雨霖做介绍。
“这位是舍妹珑儿,今年刚过豆蔻之年,她父亲见她长得标致可人,想送近宫里选秀,正托我家老爷联系王爷您,希望你帮忙看看,王爷你见得皇上次数多,见那些妃子也见得多,舍妹是否正能合了皇上的眼缘,王爷给句话,若是真是皇上的审美,我们就把这丫头往皇宫送,若是希望不大的,我们就让给她安排门婚事,做个平常人的妻子便好。”
闻声,孔小树也不觉被一个皇上的话语吸引住,抬头去打量那女子,看她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但一双大大的眼睛却黑白分明,不谙世事的模样,一张瓜子脸儿,美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萧雨霖,嘴角边微含笑容。
孔小树暗自嗤了一声,女子虽美,但是这样堂而皇之地盯着一个刚见面的男人看,这种表情似乎连翠香楼里的姐妹都不会有,人家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似的登场见人,不像这叫什么珑儿的姑娘,盯着他的萧雨霖就不眨眼。
萧雨霖也是如此一番打量,在看清女子容貌之后,与珑儿目光一对,似乎从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读懂了一切,于是笑笑,抱拳朝天一比。
“这皇上的喜好是一时一变,不然怎么能有君威难测之说?我虽是见过宫里人,可深宫之中的战争却不是我区区一个王爷可以随便入内慢慢品味的,你们若真想让珑儿姑娘去选秀,就得安排人给她辅导,当然了,选不选得上要看运气,这里也有一眼就被皇上看中选为妃子的情况,当然也有选不中的就得去做宫女,十年苦熬再出来,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这还是最命好的宫女,还有那种时常因为两宫妃子争斗无辜牺牲的宫女呢,进去了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跟亲生父母见上一面!还有那种被皇上宠幸过一次就再也不能看见皇上的女人是不胜枚举,那耽误的可是一辈子,其实以赵家的财力势力,嫂子尽可以让赵大哥帮忙,人面广了还愁帮不了令妹找个如意郎君吗?总好过去那种波诡云谲之地去担惊受怕的好。”
孔小树听着他一番苦口婆心心里有些抓狂,再看珑儿姑娘,好似萧雨霖的话便正合她心意,高山流水,难觅知音,两汪澈湖都快瞪出水来。
孔小树一点没看错,羞涩的大家闺秀珑儿,之前听说姐夫的朋友萧王爷到府上做客,为了不失礼节已经到处打听了一番,却不料消息全是不利萧雨霖的,她心里对这位花心王爷是鄙夷不已,可如今人到面前,先别说他朗俊如风,风流洒脱的相貌一下子让她眼前一亮,心跳怦然了,就是这番苦口婆心就看出萧雨霖其人的真实。
因为这些说到她心坎里的话让她这个从未触碰过爱情甚至是年轻男子都没见过几个的千金小姐开始为萧雨霖那些流言蜚语寻找安慰,她宁愿相信那些都是谣传,否则一个花心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如此深刻地了解女子的内心呢?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萧雨霖,只觉得这一眼看去,那人站在花树下,整个人都风华绝世,道风仙骨了不少,她梦想中要嫁的男人,似乎在心里有了初步雏形。
孔小树也是女人,盯着珑儿那越发娇俏羞红的脸蛋以及她水眸中忽然闪烁出来的隐晦光泽,状似不以为意地撇了一下嘴,可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扯痛的感觉。
他回头看向正和赵霆说笑的萧雨霖,不知中了什么邪,忽然伸手去拉他衣袖,所有人都为他这个逾越的动作怔住,幸而萧雨霖是没觉得有什么,回头看他一脸不快,便带着他往一旁树下走去。
“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萧雨霖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见他不言不语地,索性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不远处的赵家三人以及门外候着的家丁却被萧王爷这看似亲昵却又带点不能让人理解的动作吓得不由一身冷汗,好在赵霆和萧雨霖相识多年,知道他一向不拘世俗的眼光才急忙从震惊中回神,忙打圆场。
“萧老弟,管家是不是身体有恙?如果是这样就赶紧入府吧,我立刻差人去请大夫来。”
“好!”还不待孔小树解释,萧雨霖已经一口应下,他现在心里装的也只有孔小树一个人,哪怕他还没有给他答案,但是该表现的时候他不会落于人后的,否则孔小树怎么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
他正要拖着孔小树进去,却与孔小树的目光空中交缠了好半天,终于在看懂他“你不要在人前如此对我”的眼神后,黯然地眨了眨眼,举步迈入赵府。
孔小树在后边跟着,看着赵霆和萧雨霖说话,看着珑儿时不时目光停驻在萧雨霖身上差点撞上廊柱,心里那个唏嘘感叹,脑海里又不禁浮现出昨晚萧雨霖跟他说的那些话,如果萧雨霖真的是喜欢他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个女儿身呢?
真不靠谱,现在说是来会老友,可你看,一来就把人家小姐的魂儿都勾走了,萧雨霖这大混蛋,就是一流氓无赖。到哪都不忘施展他的风流本性,昨晚一定是因为在荒郊野外没女人说话,他又一时喝醉才会对着他胡言乱语的吧!
孔小树开始不受控制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怎么就这么笨呢,他和萧雨霖相处,本来就是一场作弄戏,不是他想着办法整治萧雨霖,就是萧雨霖反打一耙,可昨晚他怎么就秀逗到想不起这个关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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