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累了,他一把狠狠地钳住她的双肩,让她顿时动弹不得,随后才洋洋自得地笑着,将她整个人扳到面前来。
眼前的女子,放落了长发,用一根粉色丝绸轻轻绑着,别在一边的胸前,耳朵上有小小的翠玉耳环,身上是一套蓝青色的紧身襦裙,长短适中,虽然她没有太美的身材,但是也不像她说的那么见不得人吧,跟他想象中的小家碧玉也差不离。
萧雨霖就不明白了,她到底觉得自己哪里拿不出手来?
“看够了没……有什么话就说吧,想笑就笑吧……”她垂着小脸诺诺地开口,心跳剧烈,实在经不起自己喜欢的人如此端详自个,全身都是紧张的酥麻,腿都快软了。
“确实有话说……”萧雨霖清咳了一声,佯装很失望地叹气,“我还真没想到,你穿女装会这么的……”
孔小树的心更紧了,一抽一抽地疼起来,就知道他不会喜欢的。
“呜呜呜……”
萧雨霖逗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孔小树啜泣的声音,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伸手支起她的下颔,果然见她两只眼睛里擒满了泪水。
“你哭什么啊?”萧雨霖看的是又心痛又无奈。
“我知道穿得不好看,可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吗?”孔小树一边哭一边抱怨道。
萧雨霖反是一笑,心疼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我哪有说不好看,我本来就是想逗逗你,其实真的挺好看的,你想多了……”
“骗人,你现在才来哄我,我不信你的话了!”孔小树使劲打开他的手,泪水却越涌越多。
谁说她这样不好看,小家碧玉落泪,也堪比西施捂胸吧,西施也不算什么名门千金,不就是浣溪沙边的洗衣女,所谓的美不一定是要大气明显的,要看的是在情人眼中她就是西施足够了。
萧雨霖一边哄着,一边轻轻地将她抱进怀中来,“我真没说不好看,就是黑了点……”
“你还说……”孔小树脸红耳赤地大吼回去。
萧雨霖一脸的无奈,额头抵着她的额心,软声道,“那我说好看你又说我骗你,我实事求是一点你又不许,不然你问问掌柜的,到底好不好看!”
孔小树一怔,回头一看,大堂里哪里还有什么掌柜?
一定是嫌他们这里恶心她思忖了片刻后冷哼道,“掌柜要卖衣服,他当然说好看!”
“那就是了……掌柜要卖衣服,他肯定说得天花乱坠,把你哄的天上有地上无那么美,但实际上呢,你除了皮肤黑点之外,穿上女装还是很漂亮的,我确实惊艳了一下,其实皮肤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之后多吃点燕窝补品什么的,一会就养白了!”
“真的?”孔小树半信半疑地凝着他。
萧雨霖很郑重地点头,“那当然,你回去之后就不是孔管家了……”
“那我是什么?”孔小树羞答答地垂下脸去,整副心思似乎已经离开了这身衣裙穿着好不好看的事上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萧雨霖卖关子地说着,却招来孔小树小拳头伺候,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就在嘴边轻轻一吻。
孔小树一怔,羞红着脸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他凝着她如此可爱娇憨的模样,眼中潮涌剧烈。
其实他多想直接就告诉她,回去之后就张罗迎娶她的事,但是如今被皇上横来一刀,他已经没有资格给她任何承诺了,虽然知道一直骗她下去对她反是伤害,可他也很想去努力一次,在自己的王府里给她最好的生活和关照,让她渐渐地明白他的无奈和真心。
这套绿裙成了孔小树第一份女子私藏,可出门之前她还是换了小厮服,这里到底是皇城,如果让有心人看见告了状,说她女扮男装进宫就是死罪了,更重要的,是萧雨霖还得顶着一个怎样难听的名声?
俩人从布庄出来就直奔酒肆,孔小树最怕也是最在意的一件事,怕萧雨霖听见她不雅的肚子叫。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后如此注重优雅,她已经在开始一点点地转变着。
但是到了酒肆,一听小二介绍的香辣脆,孔小树又把那些斯文气给甩了,一下子就叫了一只烤羊腿,两个人吃得不亦乐乎,差点就错过了宫门关闭的时间。
回到宫里,看见东少云房间的灯居然黑着,萧雨霖微微蹙眉,交代让孔小树先去洗漱休息后,一头扎进东少云房间等着。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东少云飞檐走壁躲过了侍卫的巡逻安全落在院里,见着自己房间灯火通明,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他是没好觉睡了。
推开门,就见萧雨霖坐在桌边喝着一壶温茶,两人目光一对,没有戏谑没有诧异,都是满腹的心思在等着向对方倾诉。
东少云上前,夺过他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落座。
“王爷,你那事,跟孔小树说了?”东少云先出声问道,他倒是觉得,自己和陶陶之间的恩怨比萧雨霖的赐婚事件处理起来简单多了。作为好兄弟,当然要有难同当。
萧雨霖也不废话,当即回道,“我在你房间冷静了半个时辰,始终没有想到什么两全的办法。”
“你下午又去见了皇上说了这件事?”
萧雨霖淡淡颔首。
“你难道跟孔小树说的带她出城是打算私奔?”东少云为之气结,语气也不悦地问。
萧雨霖猛地转过头来,义正严词道,“我就是打算带她出城逛逛,如果真的要私奔,你这会哪里还能见到我?”
见着他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东少云也算稍稍安下心来,他说的没错,若是找机会私奔,他根本不会理会自己是否跟着,而作为兄弟的,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我只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就钻了牛角尖,那你下午跟皇上谈得如何?”
“没敢直接说,我只是道和沈恬雅没有感情基础,再搬出府里那些夫人来,皇上倒是犹豫了……”
“他又怎么说?”
萧雨霖淡淡一叹,带着极其忐忑的心情道,“他说就先让沈恬雅到我府上做客,大家接触一下再说……”
东少云思忖了片刻,微笑道,“这已经是很好的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不过能让你们接触再决定,优势倒是交到你手里了,难怪你还有心情去逛街。”
萧雨霖听着他不知是损还是贬的话,心中反倒更惆怅起来。
“我只是担心小树她会胡思乱想!”
“那当然,是个女人都会胡思乱想的……”东少云还是忍不住泼冷水。
从可观的角度来说,他和孔小树相处了这么久,被他的率真可爱所吸引,到底是比对那个只见过两面的沈恬雅多了几分人情分,况且大家闺秀,宰相之女,性格定然刁蛮,看她在皇帝宴会上那些举动也知道她心思城府很深,孔小树跟她斗,恐怕都是受伤的多。
“不然……就让小树到我家去玩一段时间,等你把沈恬雅送走再接回来吧!”沉默了片刻,他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谁料这话一说出口,就遭到了萧雨霖的拒绝。
“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孔小树离开,万一有什么风声传到她耳中,隔着千山万水的她不能听我真正的解释岂不是更恨我,还会怪我在这个关键时刻把她支开,就算没有风声传过去,她回来也一定会听到府里的人讨论,她发觉自己一直被蒙蔽着,也得恨我!”
“可是你有能力保护她不受伤害吗?如果没有沈恬雅这件事,我想你回去之后应该就会让小树恢复女儿身,继而再谈婚论嫁,我想小树都是这么想的,这才你吃了她之后该负的责任,但如今,你不但不能让她的身份在人前曝光,还得让她跟着你一块忍受沈恬雅的吆五喝六,别人也就算了,万一沈恬雅指挥小树做这做那,你心里不难受吗?小树不难受吗?她会更恨你……”东少云立数多种可能,依旧觉得自己的办法远盛于萧雨霖的理由。
可是无论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迁就孔小树和沈恬雅都是不行的,山中不能容二虎,老人言是带着那么棘手的真实性,让现在陷入两难中的萧雨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睿智和聪明。
“我想小树她也不愿意离开我……”萧雨霖喃喃地念了一句,在心里却暗暗地发誓。
无论如何,他都会好好保护孔小树不受伤害,既然沈恬雅要到府上来,他就大方地跟孔小树介绍沈恬雅客人的身份,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把皇上赐婚一事跟孔小树坦白。
他相信,凭他的努力和呵护,孔小树的善良,这件突发状况能画一个完整的句号。
“既然你不想她离开,最好在王府里时刻陪着她,不要让她们俩单独见面,我见沈恬雅也不是省油的灯,迟早会看出孔小树对你的心意,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萧雨霖眼底显出一抹阴鸷,绝然道,“我不会让这类事情发生的!”
东少云眼波流转,颔首淡道,“你最好能说到做到,不然你会后悔莫及。”
室内一下安静下来,萧雨霖却感觉心情教之前的好了很多,静下心来,才想起东少云下午走失一事。
“你呢……陶陶你追到了吗?”
东少云一怔,今夜要面对的烦恼事还真不是普通的多,他和陶陶之间,一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皇上赐婚的事已经让萧雨霖一个头两个大了,何必再来长话。
他沉思了许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我可能没办法跟你明天一块回去了……”
萧雨霖默然颔首,一句话,已经解释了全部。作为的多年的兄弟,他又怎会不明白东少云这些年来不娶妻不接受女人的缘由,他一直为陶陶守候着,如今好不容易见到,自然要把当年的误会解开,才能心无旁骛地回去。
起身,高大的身影远离了金色烛台,深幽冰冷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疲惫。
“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雨霖推开房门,来到床前,孔小树已经睡下了。
窗外的月影洒在她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泛出盈盈的晕圈。
萧雨霖看得出神,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因为你,我真的觉得很幸福!”萧雨霖倾身,在孔小树的额上烙下一个轻吻,然而褪下衣服,走向自己的大床。
翌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晴空碧朗。
可萧雨霖的脸色却实在难看,正好与这明媚的天气截然相反,孔小树笑话他像阴雨欲来时的乌灰。
萧雨霖没办法跟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解释什么,事实上他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各种可能都被皇上或宰相对答如流地解决掉了,就比如沈恬雅作为客人到萧府的事,都不用他张罗什么,沈宰相一呼百应,一天就能把东西置办齐了。
什么东西?
当然不可能是嫁妆!
皇帝答应了让他们俩单独相处之后做决定,就不会打锣打鼓地像嫁女似的把萧雨霖和沈恬雅送出城。但是沈宰相言出必行,也看好他们的将来,东西可谓是为自己女儿扬身份涨脸面的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该知道他们宰相府如今是何等的财大气粗,就光是跟在沈恬雅后面的见面礼都有足足十大车。
因为涉及皇室颜面,孔小树从起床之后就被宫人们刻意地冷落在屋里,忙前忙后地只为了萧雨霖一个奔波着,追问之下他才无奈地告诉她,沈恬雅要到她家来做客。
这下一句话还没有问清楚,萧雨霖已经被来送行的官员们前拥后挤地带离了休息的宫殿,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通知孔小树带上王爷的行李立刻赶到北门,随王爷出发回去了。
孔小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一路上,尽是围观的群众,长长的长安大街两侧站满了的百姓,嘴里都在讨论着沈家带出来的见面礼,那些扎着红花驮着礼品车的大马几乎比萧雨霖的座驾还找人眼热呢!
孔小树心里好焦急啊。看不见萧雨霖又不知道沈恬雅为什么突然要跟着去江南?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对峙着,一个说萧雨霖玩弄了她,一个又说萧雨霖有苦衷,可是她不愿意让自己这么快死心,一心想找到他问个明白,偏偏马车是一路远行,不愿停下来的样子。
沈恬雅现在在哪?不会跟萧雨霖坐同一辆马车吧。他们在上面是说话呢还是大眼瞪小眼呢?
脑海里猛然浮现出那日萧雨霖对着沈恬雅的嘴就她使劲地甩甩头,拨开帘子往外看,可这长长的马队,萧雨霖到底坐哪辆车上?
马车队上哪都那么引人注目,浩荡地离开了京城,但路经哪个乡村小镇都能引来一大群群众围观。
孔小树真见不得沈恬雅这么大的阵仗,也不知道该说那个人是太傻还是太天真,这样明目张胆地敲敲打打,不招来山贼才怪呢。
晃晃悠悠地,车外的喧哗声又一次膨胀起来,孔小树猜想着这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大镇,瞅瞅时间也到了晌午,萧雨霖应该会让大队在这里休息用午饭吧。
念叨间,马车也渐渐地停了下来,然而人流密集之地,根本不能让她下车去找萧雨霖,一直到等候已久的县令带着官兵赶来驱散了群众她才得到自由下了车,然后这时,被县令等人簇拥着的萧雨霖已经进入了客栈。
她急忙地奔上台阶,却被守在门口的官兵拦下。
想她现在不过是萧雨霖的随从,来得又晚,没有萧雨霖说话她根本进不去。
“让她进来!”
大堂里猛地传来一声厉吼,人群分开立即显露出萧雨霖和沈恬雅的身影,萧雨霖只瞥了一眼便沉下面色,俩官兵不敢怠慢,急忙请了孔小树入内。
孔小树走过来,萧雨霖和沈恬雅早已坐下,她朝着沈恬雅礼貌地躬身行礼后,走到萧雨霖身后站着。
谁料萧雨霖这时却一把拉住她,把她揪到面前来,也不管什么身边沈恬雅眼中闪过的诧异,低声道,“去洗个手过来吃饭!”
孔小树一怔,上哪吃饭?不会是跟他们坐一桌吧,平时就萧雨霖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还有沈恬雅和县令带着的几个小官员,谁都比她身份重,她不敢!
萧雨霖见她还愣着,以为她是不认识路,扬声叫来小二,领着孔小树过去。
等她洗罢手,带着一颗胆颤的心回到大堂,两张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佳肴,不看吃的还真不觉得饿了,但是她最后还是瑟缩地站到了萧雨霖身后,眼光一瞟一瞟地瞅着春风满面的沈恬雅。
在座之人都在等着萧雨霖起筷,却迟迟不见他动手,而这时他却转回身看着孔小树,一脸的不悦,“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饿吗?”
“不饿不饿!”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逾越礼数,饿也不能说饿。
不过她又低估了自己的肚子,刚说完不饿,就响亮地抱不屈。
当场就有人绷不住地笑出声来,孔小树感觉自己真是丢脸死了,脸红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面前的人,却忽然低笑出声,“看来你吃饭的嘴比你说话的嘴诚实多了,过来坐吧,不过一餐便饭,没有那么多的礼数!”
他说着,也知道孔小树不敢,伸手将她拖了过来,按进座位里。
一阵柔媚馨香味道飘来,来自对面的沈恬雅。
大堂里的笑声忽然断了,剩下的低低地倒抽气。
有人用审视的目光盯上孔小树,她不过王爷身边一名小厮,哪来的特权可以跟他们这些朝廷命官或皇亲贵胄同台吃饭?这小厮,于萧王爷来说,存在什么特别意义吗?
孔小树最怕的就是招人如此非议,坐下是坐下了,抓起馒头抵着脑袋使劲啃咬,别人看是饿死鬼投胎的架势,于她而言,就是用来掩饰紧张的举动。
萧雨霖知道她有自己的顾及,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地招呼沈恬雅吃饭,之后偶尔会往孔小树的碗中夹菜。
沈恬雅是个细心的人,她的细心来自心中的高傲,不算什么优点,倒有些拿不上台面的小聪明,她细细地盯着萧雨霖每一个动作,心中猜想着一切的可能。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大家风范。安静中栈外忽然轰起了大雷,雷声吓了几人一跳,来得太过突然,孔小树闭着眼等着雷声过去,一睁眼,却看见萧雨霖怀里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小脑袋。
她的心一跳,这沈恬雅怎么就趁机钻到王爷怀里去了?她都还没有八月的天气也说下雨就下雨吗?众人都如孔小树一般,诧异地看着沈恬雅窝在萧雨霖怀中,一副被吓坏的楚楚可怜样,男人们眼中都闪着嫉妒,天下第一美人投怀送抱,恨自己生得不是萧雨霖这样的容貌家世,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吓人的雷声不定时地轰打三声,就是萧雨霖想推都推不得了,沈恬雅怕雷声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脸色惨白,纤柔的身子不住地颤抖,葱指使劲地捂着耳朵,娇嫩的唇瓣被细白的牙齿咬出了淡淡的痕迹,女人,便是如此才像是豆腐做的一般。
孔小树怔怔地看着,鼻尖也不知窜起了什么滋味,像辣椒水一样,直逼得眼睛想流泪,心头也像被辣椒水泼过,辣辣地痛。
大雨落下,大堂内的气温骤然下降,然而孔小树身体内外都像被炙烤在火架上,自卑感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叫沈恬雅从萧雨霖怀中出来,但是这样看下去,她怕自己会被胸口那团火烧成灰烬的。
她随即一口气就冲到了客栈门外,大雨宛如天漏般狂洪浇下,未来得及关上的客栈门外,风吹雨珠溅上肌肤,好冷,冰冷冻人。
大雨拦住了她的去路,可她也不愿意再回到大堂里去,看着她的身影跑远,萧雨霖已经知道她小心脏不好受了,估摸着不可能再有雷响起,才将她推开。
沈恬雅并不是伪装的害怕,这会清醒过来,也觉得自己有些放浪,脸一热,在丫鬟的陪同下上了午休的厢房。
她走了也好,萧雨霖还愁着有她在不好跟孔小树解释,这会跟到大门边来,拽着她的小手要把她带回去。
“你放开我!”孔小树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要拿那只碰过沈恬雅的手再来碰她。
“这里到处是人,有什么话我们吃了饭回房再说好不好!”萧雨霖尽量软下语气来哄。
孔小树一扯嘴角就要说话,萧雨霖一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还要犟,当即又道,“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就在这里曝光你的身份,什么沈恬雅的也不管了,就让皇帝派人来砍我的头就算了!”
孔小树眨眨眼,对于他这话升起的好奇一下子就把妒火压垮,犹豫了片刻,跟着他走了回去。
“继续吃饭!”萧雨霖刚坐下来就对着县令那桌命令道。
然而吃饭的人却味如嚼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俩人身上,好似观赏着稀有动物。
堂堂宰相小姐王爷不去哄,怎么就去迁就一个下人?他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看什么看?都吃饱了就出去……”萧雨霖恼火,一巴掌拍上桌,成功击退了一些胆小人的眼珠子。
看着孔小树动手吃饭,萧雨霖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把鱼刺一根根挑出,之后放入孔小树的碗里,“你慢点吃,别噎着!”
“嗯……”孔小树不想跟他多说话,一口吃饭一口吃鱼,也省了看别人目光中的怪异神色。
“咚咚咚……”
楼梯上,沈恬雅的丫鬟忽然一脸苍白的跑下来,跪在萧雨霖的跟前。
“王爷,请你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忽然叫肚子疼,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孔小树一怔,呆呆地搁下筷子,焦急地瞟向萧雨霖,宰相之女现在是托萧雨霖照看,出了什么事怎么跟人家宰相交代?
萧雨霖闻言只是一笑,淡淡道,“我又不是郎中,肚子痛不应该来找我!”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出了区别来,话说宰相权倾朝野,做官的无论大小都很畏惧,他家的女儿可是宰相的掌上明珠啊,这萧雨霖一向的名声是潇洒不羁的,原来就算是这么漂亮的沈恬雅也同样得不到萧雨霖的青睐,这个男人,究竟对什么样的女人动心呢?
县令急忙起身,走到门边对着站在雨中的士兵道,“快去把镇上最好的郎中请来。”
丫鬟恨恨地剜了一眼多事的县令,又急道,“求求王爷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萧雨霖的脸色阴下,一抬头却看到孔小树在使劲地朝自己使眼色,大概的意思他看得懂,在场那么多的人,他也不能不给宰相三分薄面。
可是心有不甘,本来就不喜欢皇上施加的压力,更不喜欢在能和小树相处的时间被其他人打扰。
“王爷,你去看看沈小姐吧,我去给小平送饭!”孔小树自动让出这种为难的局面,虽然她不知道萧雨霖是不是因为有她在才不好走,但不管怎么样,他气他怒他不理智,她不能傻傻地跟着照做。
放下碗筷,萧雨霖咽下口中食物朝着楼上走去,孔小树眼底失落一闪而过,装大方是吧,可看着他去了,心又那么痛。
“孔小树,你跟着来!”
她端着饭菜正准备走人,二楼之上,萧雨霖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道。
她又一次犹豫了,上去干嘛?
“那好歹是沈小姐的闺房,我哪能这样进去,跟着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众人松口气,至于孔小树上不上压根没人去管。
磨蹭着走到沈恬雅的厢房门外,见大门大开着,沈恬雅痛苦呻吟地声音已经能清晰听见了。
她做为萧雨霖的小厮,现在是见证男女授受不亲的使者,想了想,也迈步而入,悄无声息地走到与卧室相隔的桌子边站着。
客栈的厢房到底简陋一些,不过更能清楚地看着躺在床上左右翻滚的沈恬雅。
“王爷……”她见着萧雨霖到,柔弱无骨地轻声唤他。
萧雨霖眉梢高挑,扫了一眼沈恬雅的脸色,微微蹙了眉。
“郎中一会就到,你再忍忍?怎么好端端地忽然肚子疼?”
他虽对她问话,但目光却落在刚刚进屋来的孔小树的身上。
孔小树急忙躲过他的眼睛,担忧地看着沈恬雅苍白的脸,额上颈上甚至身上都是疼痛折磨出的汗水,可那样更显得我见犹怜。
再看萧雨霖,眉头深锁,也不知道他望哪里?
女人都是敏感的,孔小树也不例外,隐有观察,沈恬雅这次,可不是本能。
“好痛,好痛……”沈恬雅紧紧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了一团。
“没事,郎中一会就到……”萧雨霖轻言安慰,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感觉到手下瑟瑟发抖的身体,浓眉拧得更紧了。
孔小树觉得心口有点闷,下意识深呼吸调整不适。
“咚咚咚……”楼梯上传来奔忙地脚步声。
郎中一边擦着汗一边取下湿透的蓑衣,将医药箱往桌上一放,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床边来。
“廊子,小姐的午后一直叫肚子疼,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萧雨霖冷厉地开口道。
郎中想必已经从士兵口中得知了眼前这两位衣着华丽的男女是何等大人物,一面点头,身子却一面颤抖着。
沈恬雅看了老郎中一眼,轻咬下唇,面露哀伤,雾气盈现在双眸中,“王爷……你扶我起来吧!”模样楚楚可怜,让人不忍拒绝。
“嗡”,孔小树头大,在听见沈恬雅那些不知羞耻的要求之后胀大迅猛,还有点晕乎。
可是萧雨霖并没有听见她心底深处的呐喊,或许也是举手之劳,他在沈恬雅开口之后,转调坐到另一边的床头,将她扶起,让她半依偎在怀中。
郎中在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撤了手,犹豫了片刻后道,“小姐这恐怕是久疾了吧!一遇到下雨天就会肚痛如绞,按黄帝内经中所述,这叫行上气,郁结不解,恐怕要休息个一两日才能下床走动了。”
“不行啊,王爷还赶着回去,我怎么能耽误他的行程。”沈恬雅吃力地解释道。
郎中摇摇头,“那也没办法了,你们自己协商吧,不然小姐身体一动就会阵阵绞痛,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
“知道了郎中,请你看着开个保养的方子吧……”萧雨霖打断出声,又看向沈恬雅道,“也不争这一两天,你身体要紧。”
闻言,沈恬雅眸中雾气加剧,一滴泪珠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涌出眼眶滑下美丽脸庞。
“谢谢王爷的理解,是我给王爷添麻烦了……”她淡淡一笑,笑容如梨花一般,美丽脱俗。
孔小树心刺痛,狠狠一缩,沈恬雅那模样凄美,惹人怜爱,若说她对萧雨霖一点心思都没有根本不可能。
“没事,先躺下休息一会……”萧雨霖举袖为她拭去滚落的泪珠,才起身帮她躺平身子,正准备过来看看郎中的方子,一只莹白的手忽然就抓住了他古铜色肌肤的手掌。
呃孔小树眼睛都瞪直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萧雨霖叫她到房间里来,难道是来看沈恬雅如何向他表示亲昵吗?
“还有什么事吗?”萧雨霖目光落下,从她手中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我想喝口水……”沈恬雅淡笑着道。
萧雨霖颔首,走向桌边来。
孔小树刻意不去看他追随的眼神,天知道她已经很生气了,他叫她到房间来究竟是干什么的?守礼还是受刺激?半个时辰内他不给她解释清楚,她就自己卷铺盖走人。
见她气鼓鼓的圆脸,萧雨霖知道她生气了,也是他没有料到沈恬雅会出这样的毛病,本来是想让孔小树监督他跟沈恬雅,让她看到他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下,却是适得其反,她生气了,但是现在,他又不能对孔小树表示亲近。
“王爷,我突然想起小平还饿着肚子,既然这里有这么多人在,我就先去给伙伴送饭了。”孔小树冷冰冰地对着墙壁说话,话音落还不等萧雨霖开口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萧雨霖抬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一脸无奈,心底焦急地望着冲下楼去的身影,心下暗自的痛。
身后,沈恬雅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抹跟美好容貌截然不同的阴狠。
当萧雨霖回身时,沈恬雅已经恢复到一副娇颜憔悴的模样,接过他递来的温茶,喝过之后轻声开口道。
“王爷,小树是生气了吗?”
萧雨霖脸色一沉,却什么话也没说,不知道沈恬雅为什么会提起她来。
“王爷,你有事瞒着我对吗?”她再次出声,却语出惊人。
萧雨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幻,只是淡淡一笑,“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说有些仆人对主人很忠诚,我一直在想,在看,王爷对孔小树的关照,王爷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而那女子的仆人就是孔小树对吗?”
萧雨霖目光变幻,一笑置之。
沈恬雅凄楚一笑,目光瞟向窗外极远的地方,一番感叹,“我始终在想孔小树为什么可以和王爷你同台吃饭,可以随意对王爷发脾气,一定是王爷心爱的女子叮嘱孔小树要时刻注意你的所作所为,基于对主子忠诚的信念,你不会亏待女子最信任的仆人,但他对于你和我之间这些事……也因为爱护主子才怒火冲天对吗?”
泪水滴落,沈恬雅哽咽,纤肩微颤,一边哭泣一边用泪眼朦胧的美眸定定望着如水一般静止的他再次道出惊人之语。
“王爷,你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对吗?”
萧雨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沈恬雅是什么意思?刻意试探他吗?
如果没有皇帝的口谕在,他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跟沈恬雅承认他有喜欢的女子,但是如今还不得不考虑赐婚的事,如果沈恬雅的心思没有表面看得那么单纯,他一旦承认之后,她做出什么手脚来,孔小树小命都不保。
但是她已经看出他对孔小树的不同脑海中迅速走过一些片段,他对孔小树的好都表现在人前,大大的方方的,也不会让沈恬雅察觉什么?除非,她真的比他还聪明。
但是现在被逼问当前,不说一个人出来,沈恬雅会善罢甘休吗?
或许还会让丫鬟刻意跟小树套近乎,乱说一气,事情更棘手。
“是,你没猜错,我确实有了喜欢的人……”依依,真对不起,情势严峻,不得不利用你一次。
“真的……那我,还有机会吗?”说着,沈恬雅眨动挂着眼珠的长睫,睫毛一眨立即有新珠儿滚落。青葱的玉指攀上脸颊,抹掉那让人心痛的泪珠,一副被打击心碎的模样。
萧雨霖微微眯眼盯着她,这个女人真就这么快能喜欢上他吗?
从皇帝口中隐约得知,促成这次婚约的,还有沈家的意思,想必沈恬雅也是事先同意了的,不然沈宰相会这么舍得让爱女远离身侧?但是沈恬雅和他之间也不过几次见面,就因为救了她的性命就要以身相许,他觉得以宰相家的实力根本没必要送掉自己女儿一身的幸福吧。
“这个……我们是奉皇上口谕相处,一切看天意吧!”他自嘲一笑,可真不觉得自己的魅力还能如此逼人。自从和孔小树交心之后,他便有感已经倦了,想好好对一个人,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好好休息吧……今天便留宿在此,县令等还在楼下等着,他们也担心你的身体,本王替你安抚!”他目光沉稳安定地看着沈恬雅,道出的话,容不得她再挣扎。
沈恬雅无奈,加之身体的痛确实有些折磨人,也便颔首睡回枕上,看着他伟岸背影离去。
萧雨霖,真是越看越迷人,想得到他的冲动也越来越明显。他可是她这辈子见过条件最好的男子,哪怕他的私生活很乱,但她有信心,以她的手腕和心计,早晚能把萧雨霖占为己有。
只是目前还弄不清楚他和孔小树之间的关系如何?之前的试探让她颇为惊讶的是他居然承认他有喜欢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萧雨霖得以抽身离开厢房,便直找孔小树解释而去。
孔小树一瞅见他,二话不说地调头就跑,像只无头苍蝇似地乱撞,最后被他堵住了去路,被逼入角落内最里间的厢房。
冲进去,孔小树就跟他隔着圆桌对峙着。
“你跑什么?我这不是来跟你解释……你不想听解释了吗?”萧雨霖有些恼怒,女人都是这样吗?他已经很顾及孔小树的感受了,可是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瞎想都不听他的解释,为什么?
“你那是解释吗?你那是借口吧!”想起之前在沈恬雅房里他们俩亲密无间的样子,她现在的心都还痛着呢!
萧雨霖闻声露出一抹诧异,“什么叫借口?我需要找什么借口吗?”
“反正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你都让我自己去看了,还需要说什么吗?我又不是瞎子……”孔小树眼睛红成了小兔子,双手紧紧揪着桌布反驳道。
不发火当她是病猫?她的性子是柔是爽直,但不代表没脾气,萧雨霖真的想跟她解释为什么现在才来,她在心底可偷偷算着时间呢,口是心非。
“你也说你不是瞎子了,你都看到了,我跟她根本就没什么……你生什么气?”萧雨霖到现在也不晓得孔小树吃醋能吃得这么狠,他是坦荡荡的,并不觉得那样会给她造成困扰,可是当她生气走了的时候,他也接受了要来道歉的事实,但是她这个样子,也让他生气。
“我生什么气?你还问我……你让我看着你和她,她……那样,还要让我不生气?你当我是神仙啊?”孔小树嘶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纷纷滚落,小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既然他那么喜欢和沈恬雅在一起,那就陪着她好了,就是不要再让她去现场看,她受不了。
“你……”
萧雨霖气得浑身发抖,现在的孔小树一点也不可爱,蛮横不讲理到了极点。
“你什么你,出去!去沈小姐的身边去吧……”忍无可忍,她真的不想再忍了,心里有什么痛恨的话,最凶地一句都吼出来了。
不能怪她想歪嫉妒,毕竟她自卑,深知自己跟沈恬雅相比较,是一个地一个天,所有的男人看见沈恬雅两眼发直,看她呢?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厮,连眼皮都懒得搭理一下,萧雨霖又是那么的优秀“什么去她身边?去她身边干什么?要我说几遍你才听得懂?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萧雨霖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让她给气的。
“那也叫没有任何关系?她让你抱你就抱,让你扶你就扶,她落泪的时候你是不是看着特别心痛啊?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还会帮她拭泪,给她安慰啊?”孔小树隔着桌子大声质疑,一切的矛头都与那些勾肩搭背脱不了干系,还敢狡辩。
“孔小树,你是不是疯了?那些只是举手之劳,难道当时她开口我能杵在一边不动弹吗?她是皇帝属意到王府做客的客人,我难道不照顾吗?”气得够呛,急得够呛,原来被误解的滋味这么难受!他不屑对任何人辩解,但是对孔小树,他已经很耐心很认真地在解释了,她还是听不进去。
“哦哦哦,终于说实话了是吧!那你就去照顾啊,好好照顾才能不负圣恩,你现在还跑到我面前来叽叽喳喳地干什么?”
暴跳如雷,萧雨霖不跟她瞎扯了,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拉近怀里,搂着她冲往大床边去。
“放开我,放开我……”孔小树岂肯让他抱,抡起小拳头朝着他的胸口拼命地捶打。
“不放!”萧雨霖钳住她下巴,压着她的身子跌入床,痛得她皱起五官。
“我再说一遍,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只是做一个礼貌性地关照!”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孔小树使劲挣扎着,用小手捂着耳朵,“你别碰我,你去跟她肌肤相亲!你走!”
萧雨霖浓眉紧锁,她的不信任让他胸膛内涌涨的满满都是火,她的反抗气断了他的神经,她的误解践踏了他的自尊,更是污辱了他对她一番真情意。她火他更火,残暴地压紧她身子后,狠狠地堵住了那张哭哭骂骂的小嘴。
“呜呜……”孔小树的骂语一瞬就化成了悲呜,失望和伤心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她好生气,其实,也是很害怕害怕萧雨霖会离开她,可是她又不懂得如何表达。
但,他的方式又深深地伤了她,明明就是解释,为什么非要把她弄到床上来?这样,能解释些什么?
清醒状态下的自己从来没有和萧雨霖发生过关系,她现在还一肚子的火,更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他做这种事。
被堵严实的嘴终于在自己快断气的时候被放开,一得了呼吸,她用尽了全力推他的胸膛,将他往后推了一大段距离,娇躯颤抖得剧烈。
“孔小树,你到底还要怎么样?”萧雨霖残暴的脸色瞪着她,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消停一会。
孔小树的心坠入了谷底,摔得又痛又辣,都到这时候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吗?为什么总是问她想怎么样?难道是她的错吗?
“你太过分了……我是王爷的玩物吗?”
她的哭泣成功让萧雨霖捡回了神智,眸子渐渐地回归平静。
她这样认为他的吗?而他想的,只是想让她明白,无论是身还是心,他只属于孔小树一个人,至于为什么会失去控制把她抱上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对。
“珍珍,我……”
“你走,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她泪眼婆娑地打断他的致歉。
萧雨霖眼底闪现一抹怒,为什么孔小树今天会这么的不讲理?
“你真让我走,你不后悔?”
他的怒言让她的心猛地一痛,的确有点害怕他的威胁,但是,如今她只能缩在自己的壳中做乌龟,她没有自信!
“是,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不想……”她忽然像发疯了一般使劲捶打他,这点小痛对于萧雨霖来说根本不说什么,他唯一在意的还是她的不信任,当下就想抓着她的手,谁料她反抗得更剧烈了。
“啪……”一声,脆响在他的脸上绽放。
两人一下子就呆了,孔小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她可是扇了王爷?
而萧雨霖却歪着脸久久不动,实难相信,孔小树居然抽他,还是脸?
所有的歉意和耐心都把这一巴掌打没了,萧雨霖沉暗的眼底升起了一抹残戾,僵硬地扭回脖颈,用一种史无前例的残忍目光盯着她。
孔小树的心一抖,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会让她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吗?
她想解释,想道歉,可在他那样可怕的眼神逼视之下,嘴角只能抽抽,什么声音都出不来。
“孔小树……”萧雨霖已被气得疯狂失去了理智,“对你的宠爱,已经让你放肆到这样的地步了是吗?”
说罢,暴戾地撕开她的衣衫。
衣服破碎声穿刺着孔小树的心扉,她失声哀嚎,“不是,不要……”
“打我,必须付出代价……”萧雨霖用怒吼替代了语言,边说健壮的身体也逐步压下。
孔小树除了落泪,只剩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状态下和萧雨霖发生关系,没有从前的美好,只有一阵阵的痛袭上胸口,然后更让她痛心的是,萧雨霖像只战斗中的野兽,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觉他真的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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