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萧雨霖话音刚落,孔小树第一次那般配合地拿过一边的小刀冲上来,正准备开切,却被萧雨霖一把夺过,“我来!”
她随即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等着萧雨霖动作利落地切下一大块羊腿,一口咬下,鲜美的汁液脆响的口感直入喉底,羊腿肉烧得刚刚好,入口即化,比她想象的更棒。
“你吃慢点,尝尝这个……”萧雨霖无比享受地看着孔小树的大快朵颐,越发觉得她和自己有了共通之处,就是吃菜豪爽。
他切下手里,所谓羊腿最为净化的上腿部位,用小刀叉着,送到她嘴边来。
孔小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动作是不是有点太过隐晦了?可还不待她多想,萧雨霖抓过她的手把小刀放入,走向了外间。
趁着他不在,孔小树又一口把肉咽下肚去。
等他回来,手里忽然多了一只酒壶,孔小树嘴里含着大口的肉,模糊不清地问,“你拿的什么?”
“是酒,好酒来着,皇上今晚喝的,你说你是不是太幸运了!”
孔小树听得双眼放光,皇上喝过的,她也尝尝鲜,不也千岁千岁了?她开心地点点头,一时激动,未能看穿萧雨霖眼中的沉鸷。
飞快咽下嘴里的肉就去接他倒来的酒杯,生怕着美酿会在空气中转眼风干了一般,一口闷了,火辣的感觉灌入喉头,有些飙泪,但随即是浓浓的麦香充斥这个口腔,那味道,瞬息多变,确实是瓶难得的好酒。
“接着再吃你的羊腿,这才是真滋味!”被他怂恿地,揪着男人切好的羊腿肉送进嘴里,大口咀嚼,接连几次,真是尝到了西域人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边喝酒一边啃羊腿的乐趣。
萧雨霖心头暗自一笑,果然没猜错,思想单纯的小小树,就要掉入大灰狼的陷进了。
“小树,这酒不能多喝哦,后劲很足的!”虽然很想和她那啥,但是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办到的,又怕她伤了身子,做男人的可真纠结。
“我不觉得啊……倒是香香的,还有一股麦香味,虽然刚开始烧喉,但是回味无穷啊,比你王府那些珍藏还好喝……皇上吃的东西果然是极品啊!”她豁然抬头,目光鸷亮地看着他,让他不由得心头一软,开始后悔自己的欺骗。
“少喝点就是了,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带你去草原,想吃随时能吃到。”
“小气什么?帮你叔叔省啊?我又不是大肚王,能吃得了多少?”孔小树白他一眼,不然她要怎么想他现在居然叫她不要吃了。
虽说是白眼,但在萧雨霖看来,那可爱中透着迷蒙酒意,像一对钩子盯着他的表情,一时让他移不开眼,猛然间意识到不对劲时,她已经不客气地身体前倾要来拿他手里的酒,一下子酡红的小脸就到了他面前。
“珍珍……”
酒不醉人人自醉,萧雨霖刚想把酒杯收起,不料她晃悠悠的身体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坐在了他大腿上,他手中端着的酒经这一晃,溅出的酒液滴在了他的手背上,正要找东西抹去,就见眼前一黑,有个圆鼓鼓的东西压了下来。
是她的唇!
直接贴到了他的手背,明明知道她的目的是酒,可这样的接触还是让不够心定的萧雨霖瞪直了眼,勾勾地望着他,顿时让他忘了一切,只感觉到满怀温香软玉。
他知道自己对于孔小树有种尝不尽的新鲜,可是光看她几个媚眼如丝的表情就能如此溃不成军还是头次,就算是意志力再强大的男人,也抵抗不住失去理智的危险。
“珍珍,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怎么叫我的吗?”
“雨霖……”她呵呵笑,既然能这么无所畏惧地说出,看来已经有七分醉意了。
“珍珍……”
他淡淡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想要什么地忽然就一口酒灌了下去,以为可以浇灭一点火热。
“酒……”
她一声惊叹,原来是发现晶莹的液体溢出了他的嘴角。
哦,这小妞儿真是他的克星,只要一碰到,他什么坚持尊严原则都没有了,只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不管去哪都不分开。
“珍珍,我想要你!”
“你要做什么……”
“我们玩点成人的游戏好不好……”
“讨厌!”
孔小树把手臂一抬,呵呵地笑,就像发现萧雨霖是个无知笨蛋一样。
萧雨霖奖励似地在她红热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两下。
孔小树一扭头,便瞅见了那香浓的羊腿,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理智,她好像只在吃羊腿的,怎么一下子就跟萧雨霖这么近乎地贴在一起了呢?
“我的羊腿……”
她喃喃地低语让萧雨霖厄怒,真该死,难道他帅哥当前还比不过一条羊腿带给孔小树的诱惑吗?心下一横,他就不信了。
孔小树挣扎着要从他怀抱中出去,萧雨霖却当作听不见看不见的。
“你别挡着我,我要我的羊腿……”
“珍珍……你在看什么?”
或许,让小树为他生个孩子那种感觉都是不错的。
珍珍,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萧雨霖现在可以为了让你开心放心安心牺牲一切,什么沈恬雅那都是浮云,哪里值得你和我争吵的?
即便是你醉着,也不要忘记这一夜,我冒着砍头的罪也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次日,孔小树在饥饿感中醒过来,一扭头,脸下压着什么东西就发出了细微的“唦唦声”。
拿过一瞧,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依稀辨出几个,她哇唔一声蒙进被子里,心头哀嚎。
呜呜呜,可恶的萧雨霖,居然把她灌醉了在御膳房里做那事!还让不让她活了还跟她道歉,吃干抹尽之后道歉有什么用啊?
字面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得好像他萧雨霖离开了她孔小树就不能活似的,但是现在这个死人又到哪去了?丢一张纸条在这里算什么啊?
死萧雨霖,我恨死你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有婢女来敲门,孔小树一惊,低头看了看被窝里光溜溜的自己,不知是应还是不应当时,婢女已经推门而入。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让人知道她是个女人,是不是有一个欺君之罪丢过来死无葬身之地了,可现在穿衣服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那抹粉红的身影已经走入了大厅。
大厅和主卧之间只是一些展示柜隔着,两边细望还是能看得见对面的动静,孔小树如今只能装睡,侧着身子背对外面,希望婢女不要认出她才好。
在紧张地等待中,只隐约听见一些轻微的声响,婢女是经过训练的,有人困着动作都很轻柔,孔小树也不知道她在摆弄些什么,直到一阵阵的浓香气息飘入卧室,肚子随即咕噜噜地叫腾起来。
又来了,孔小树你的肚子给我稳住行不行啊?每次都这样丢人,一嗅到味就这个德行。
“咿呀……”
随即房门声再响起,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孔小树这才敢抬头探出去,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在飘着热气谁这么体贴,知道她饿得不行,居然还准备了那么多美味可口的膳食,不过萧雨霖到底上哪去了?到现在也还没见回来。
不管他了,她快饿死了,先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再说。
桌上十小碟,都用精美的餐具盛着,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美味,青青黄黄的摆盘看着大气华丽,雕龙画凤,牡丹芙蓉是栩栩如生;盘中餐每道烹调方式都不重复,或煎或焖,或清真或白切,美味变成一道道的风景线,也只有在皇宫这样奢华尊贵的地方才能见识到吧!
这么漂亮的午膳不可能是给她做的吧!
她又馋又紧张地坐在桌边,不敢随便偷吃,可是等待萧雨霖回来的时间却变得异常漫长,而那些美食也在无时无刻地挑逗着她的味蕾,伸着手指朝她勾勾,引诱她尽快把它们吃干抹尽。
这个词一冒出脑海,孔小树就气不打一处来,所谓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萧雨霖都把她吃干抹尽了,她还要为他考虑什么?
一阵风卷云残之后,孔小树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抚着圆滚滚的肚子,爽快地打着饱嗝。
太好吃!
本来还打算留一点给萧雨霖的,不过手指和胃口都没控制住,现在就剩下龙凤牡丹了,管他呢,他是王爷,没饭吃还不知道再叫啊!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看着外头天气大好,她打算出门去找东少云聊聊天,最主要的是,打听一下这个失踪了的萧雨霖到底跑哪去了!
她却忘了东少云和萧雨霖形影不离的好哥们形象,既然萧雨霖不在他也不可能留在宫里,不然一早就进来跟她叽里呱啦了。
扑了空之后,回到房间里的她只觉得无聊,倒在床头看着萧雨霖的留言,不知何时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萧雨霖回来时,看见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食物,走到床边,看着沉睡的人儿,有些安心,但又有些失落。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窗外光阴流转,房内安静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与之前让他汗流浃背的御书房一点也不一样。
凝着这张安详的睡脸,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心踏实让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远离京城,王府砌在江南,不愿为朝廷的正事烦恼,用自己的智慧和双手赚取钱财,外人眼中他这个王爷就算一无是处也不会丢了皇家的脸面,也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他已经从懂事开始就拒绝接受朝廷的俸禄,也正是因为这样,不在朝为官皇上也没有为难他。
但如今事过境迁,先后走了,新皇后一番新作风让他认识到自己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安然自得的过日子,尤其是经过昨晚的事后如果孔小树知道皇上竟然有意为他赐婚,对象就是她最不喜欢的沈恬雅,她会怎么闹?
一定不会原谅他的对不对?
孔小树头脑简单是他最喜爱的优点,就因为她也不追名逐利,和他天涯相随都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可是她的头脑简单也是她的缺点,生起气来根本不管什么皇命难违,只认为是他花心的结果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他低眸看着那张红润白皙的小脸蛋,听着她轻浅又有力的呼吸,心头的苦楚抑了抑,伸出手,在被子里摸到一只小手,轻轻揉在掌心里。
一根根小手指,细细地摸索过,他发现她的小手掌心和虎口处都有了薄薄的茧子,哪里像个女人养尊处优的手?
可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她这小身子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骨子里韧性那么强,自尊心也好强,不然也不会冒出告御状的念头了。
她进王府这几个月,每天看她从一个园丁匠做到萧家管事,满脑子都是她辛勤忙碌的身影,但却从来没有听她叫过苦,叫过累。她总是笑脸迎人,就算是面对伤害误会都能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化险为夷。
她在王府下人中的人缘好得不得了,就连那些夫人们自从她做了管家之后也给了三分颜色。
全王府连同他都得按她的食谱过日子,虽然是清苦了些,但在俩人感情培养酝酿期间他反而觉得就算是喝水都能饱腹了。每天看她端着锅铲为他亲自下厨就是一种享受。
有情饮水饱,是的,就算他萧雨霖将来落寞了,她孔小树也不会弃他而去的。
患难夫妻,那才是人生最完美的感情。
不过现在,到了他身不由己的时候,悔婚的话,皇上一定会削了他的爵位来给皇后交代,他倒是无所谓,可也不该让孔小树跟着他吃苦吧。
他怎么舍得眼前自己视为珍宝的女人再受清苦的罪?光是一想,就让他害怕得寝食难安,心口揪痛。
但是让孔小树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王妃宝座拱手让人,她怎么还能相信他对她的真情?
淡淡的午后阳光下,俯下身,他轻轻捋开孔小树额前蓬松的发丝,印下一个吻。
她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夾了一下。
时间缓缓流淌,睡梦中的人儿依旧没有感觉到身边人的温柔注视,只是沉浸在自己想象出的美食画面中大吃特吃,可是肚子却越来越饿,她生怕自己那不争气的咕噜声丢了她的脸,猛地就惊醒过来。
那一瞬就感觉到腹部上的微压,朝下一看,一只男性手臂横在被子上,侧头,正对上那张轮廓分明极为帅气的面孔,也正要睁开眼,直直地看着她。
也许因为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又也许经过昨晚的亲密之后他们之间的尴尬反倒减了不少,但孔小树还是忍不住生气的,扭头就把压在肚子上的手臂甩开了。
“珍珍……”
“都说过无数次让你别这样叫我了!”她冷哼着,其实心里还是喜欢他这样唤自己的,毕竟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跟她之间那些心酸的过去,所以觉得,他并不配这样唤她。
“之前醒来怎么也不派人来找我,你这样睡着,我回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沙哑的声音震在耳边,带着他独特的磁性,拂过她的耳膜,心弦拨动。
他有心事吗?不然为什么想找个人说话?
虽然她很好奇也很关心,但是怒气还没找到台阶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生我的气呢?”
“你怎么老喜欢强人所难?老喜欢给我灌酒?我还以为你是好心带我去吃烤羊腿,谁知道你是为了……那啥……你知不知道那样会让我做恶梦的?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居然还笑……信不信我……我……”
抱怨到最后居然不知道该吓唬他些什么?他已经是万人之上的身份,除非她又来那一招。
偏偏这尊史上最帅的笑佛,不动如山地坐着,就算她气红了脸,鼓动着腮帮子也同样笑颜不减。
“你刚去哪疯去了?还没缓过劲来吗?”孔小树反诘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笑什么笑,不知道她之前多想他吗?这里是皇宫她又不敢乱跑,无聊的时候抱着他的纸条看对了,纸条呢?
她迅速地坐起,在床铺里外翻找起来,然后身后的笑声,变得更加放肆。
“讨厌你,不准笑,不准笑了……”她回头大吼,却见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熟悉得让她一怔。
“你是不是找这个啊!”
蹭!
脸上猛地窜起一阵热辣,完蛋了,他是不是觉得她抱着这张纸当宝贝心里洋洋得意?是不是看穿了她对他的心意?难怪笑得这么奸诈!
她也不管什么害羞脸红的,伸手就要去抢,他就是故意逗她,她始终都碰不到纸条的边角,这更让她气结。
双手腾出一只猛地罩住了他的脸,妄想他看不见就不知道她怎么出手,可是小手随即就被他的大掌握住,力道一带,她小小的身体就跌入了他的怀抱里。
“小树,跟我说说,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张纸条?”他试图用和缓平稳的语气严肃认真的问着她。然而他的心里却已经欣喜到无法抑制,那笑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见着她手里捏着这张纸条时,本想抽出却发现被她抓得极紧,那可是她睡着的时候,如此紧张,说明什么?
“你还给我……不要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她东扭西扭的,可是身体全部的爆发力都被他牢牢控制着,挣扎无用的挫败感让她负气地想哭。
“这种东西,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天天给你写,至于这么大吼大叫地折腾吗?”萧雨霖戏谑地说着,到最后还是把纸条还给了她。
孔小树冷冷一哼,递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这可是我的证据,你说过的话我以后就拿这个来看你将来是否兑现!”
虽说是警告,但孔小树神情间还是难掩小女子心态的流露。
然,萧雨霖的心却是一震,只因为她的那句“拿这个来看你是否兑现承诺!”
世事难料,他也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过去,他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地改变,这张纸条里写的承诺是他萧雨霖会一辈子宠爱她。但是现在,他对她,只剩下愧疚了。
孔小树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微微一怔,随后又大咧咧地问,“你之前到底在笑什么?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又对我做什么了?笑得像只老鼠……”
他像老鼠?
萧雨霖一愕,他可从来没想过那个肮脏的动物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就算是拿动物来比喻,他也该是只白孔雀吧!
哎“我没对你做什么……大白天我能对你做什么?”他动了动眉,一脸的无辜。
孔小树撇了撇嘴,自然是不信他话的,但是看他那张脸就觉得蹊跷奇怪得很,不问出点什么来始终不舒服。
“那你就是因为那张纸条在笑咯,你笑我太当真了是吗?你就是写着玩的对吗?”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笑了,但是那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看见你醒来生龙活虎的我看着高兴!”他用拇指捏了捏她粉红的脸,看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晶莹剔透的样子,可爱得让人真想一口吃掉。
可是她就是不信,拍开他的手,吼回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笑容分多少种?我还是看得出来你脸上那种笑容中的不对劲,你不跟我说实话,我从这一刻开始就不理你了!”
没给他时间反应,凶悍的小小树已经翻身躲进了被子里,缩到角落里去,一副跟他天大仇恨的模样。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已经很坦荡地解释了一切,为什么她就是不信?
“小树啊,别这样……要不一会给东少云看见他会笑话的!”
孔小树背对着他,久久未动。
看样子,她还是不原谅他啊。
“小树,如果我说……那笑容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自心底露出,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第一次对她表白,满以为她高兴了,可是等了半响就只是听见被子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声量太小怎么都听不清楚,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
“珍珍,别蒙着头在被子里,空气不好……”
用力一扒,那团凸起物就往下面缩。
“珍珍……”
又缩。
“珍珍,别缩了……”
她裹着被子滚。
“珍珍,再闹就掉……”
话还来不及说完,那大半个屁股已经悬出了床沿,他在心头哀叹一声,及时伸手捞住那团肉球,将人抱了回来,这一次,她还是扯着被子盖着脸。
“你倒是说话啊,我都已经表明真心了你也该跟我说话了不是吗?”他的声音轻轻地,还夹杂着一些笑意。
孔小树终于扒拉出那颗脑袋,乱蓬蓬的头发掩了半张小脸,他耐心地将些发丝整理出来,看见她那张艳丽不减的脸颊,心头一阵酸楚。
她好不容易才对他露出一点小女人姿态,本还应该继续打造的,但是从明天开始就那种感觉一下子从身体陷下去,心头就像空出了一大截,失落落的蔓延开来。
“王爷,你怎么了?”耳边是孔小树狐疑的声音。
他急忙掩去了眼底的酸涩,勾唇一笑道,“我说了喜欢你,你还没给我说你喜不喜欢我呢!”
孔小树的脸又红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被子捂的,直直地盯着萧雨霖看了很久,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后受不了激动地往他怀里钻去。
萧雨霖紧紧地抱着她,这话要是在几天前告诉他知道,或许他会开心得把屋顶都掀翻,可是问了又怎么样,既然在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之后还要做伤害她的事,这不是摆明了让她伤心吗?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小妞儿在他怀里闷闷地问道。
“明天!”
萧雨霖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听着像是很轻松,可心里,却跟走一遭鬼门关没啥区别。
可是无论明天怎么样,今天也不能让它在伤感中颓废了,就算是昙花一谢的美好,他也想和孔小树俩人开心地度过。
“珍珍,看现在天色还早,不如一会我带你出宫去京城逛逛如何啊?”
“好啊!”一听到玩,孔小树脸上就绽放出无限的光彩,兴奋地从他怀中挣脱出去,笑盈盈地问道,“现在就走!”
萧雨霖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我去跟皇上告个假,拿了出宫令牌就走,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沉吟了片刻道,“必须买一件像样的女子衣饰穿着,让我看看你着女儿装是个什么样的!”
“我穿不过那些衣服!”孔小树诺诺地回道,其实她在醉香楼里曾试过和她身材差不多的姑娘的衣裙,可是总觉得绑手绑脚得很,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是穿男人的衣服比较自在。
“可我真的很想看你着女装……”他也诺诺地出声,仿佛一个要不糖吃的小男孩。
呃!
孔小树体内母性本能发挥,事实上,萧雨霖这样软糯的话语是很烧耳根子的,她也承认自己也有点女为悦己者容的心理,既然如此,她还是答应他吧。
“那你也得答应我,如果我穿得不伦不类的,你不可以笑我哦!”她说得有些自卑,说罢立即垂下脑袋。
就算她穿着全京城最美最华丽的女子衣服也不可能赶上沈恬雅那样的优雅多姿,她没有那样的气质和容貌,全然是为了穿一次给他看。
“放心,我的珍珍穿上女装,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了,我得意还来不及呢!”
俩人这边说好,一前一后地出了门,谁知道半路居然杀出个程咬金。
问他们上哪去,萧雨霖本不打算相告,谁料孔小树嘴快,他没拦得住就让东少云得知了他们的意图。
一听他们要出宫游玩,死乞白赖地要跟着一块去。
萧雨霖的脸黑得就像锅底,孔小树倒是觉得她这一身男儿装出门,两个男人在街上走不好看,不如就三人同行,毕竟萧雨霖和东少云还有共同话题,于是就帮忙劝了萧雨霖几句,萧大爷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他让东少云带着孔小树先到宫门口等候,自己则辗转去御书房面圣。
三人分道扬镳之后,东少云很快带着孔小树到了定坤门,只是在那左等右等不见萧雨霖身影,孔小树开始有些焦急了。
“东大哥,这御书房很远吗?怎么王爷去了那么久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皇帝又不是暴君,动不动就找人来事吗?”东少云也是一脸的无奈,可是安慰人的话不可不说。
孔小树闻言一阵干笑,直觉自己被耍得很惨呐!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说皇帝脾气不好,皇帝一不高兴就斩首示众,皇帝这皇帝那的,害她住在皇宫里整天整夜不安宁,现在又说皇帝仁厚得很,到底哪个才是真皇帝?
二人又无聊地等了一阵,而东少云此刻心事却翻涌如浪。
他计算着路程,以萧雨霖的行走疾风来算,御书房和宫门来回都能走上三趟了,难道他说出宫是借口,在御书房里跟皇帝说早上赐婚的事才是正经?
早间和萧雨霖一块面圣,皇上大致询问和关怀了他东家也就当一场圣恩领了出了门。萧雨霖让他稍等,说自己一会也就出来了,可他在宫门口等了许久,未见他身影反而还看见沈宰相带着沈恬雅进了御书房,他当时就觉得蹊跷,后来见到萧雨霖一脸凝重,再三逼问下,萧雨霖才道出今日面圣皇上给他出的难题要给他和沈恬雅赐婚。
萧雨霖当时义愤填膺,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这门婚事,他一向淡泊名利,一旦和沈家扯上关系,不一头扎进朝廷这只大染缸里根本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好兄弟别人不了解也就算了,他可是和萧雨霖穿一条亵裤长大的,萧雨霖外表是风流,可一旦爱上就绝不可能再生二心,当年依依离去,他用十年的时间来缅怀,如此长情已经很难得了。
现在的孔小树还是个活生生的女人呢,是值得他去争取和努力的,萧雨霖从来不是喜欢错过的人。
但是皇上的赐婚就有同于圣旨,金口一开岂容你说不愿意就能取消的。
当时萧雨霖就急得还想回去跟皇帝求情,是被他劝住了,让他往大情势上着想,难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还想去触怒天威吗?
“小树啊,回来的时候,萧雨霖有跟你说起什么事吗?”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问。
闻言,孔小树显出一脸的无辜,“东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东少云却没回答她,只是盯着孔小树一张单纯的脸,是啊,她的心也和面容一般单纯,如果萧雨霖提起了赐婚的事,她又怎么还有心情逛京城。
“没……我只是想说,不然他为什么突然如此兴致高昂地说出宫转转!”他随即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闻言,孔小树脸微热,吞吞吐吐道,“原来是这件事,王爷就是突然提起的……说我没见过世面!”
东少云淡淡一笑,真的是这样简单吗?幸好他误打误撞跟来了,不然他们俩私奔了可怎么好?
孔小树也附和地点了点头,眼稍瞟见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将将出现在宫墙角。
他,总算来了。
而东少云看见他出现,从那一刻开始,眼神中带着鹰的犀利,一番想法在腹中翻搅着,久久不去。
皇宫之外的长安大街,是京城乃至全朝金融商业最热闹的中心。
三天的皇帝寿辰普天同庆,今日恰逢最拥挤的第二天,虽说快临近傍晚,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济济,兴致不减。
三人缓缓在街上步行,望着街侧货物丰富的商铺,川流不息的面带笑容的人群,酒楼茶肆里人满为患的食客,无一不说明了百姓饱暖丰足的生活,想起这天下第一都城的繁华的缔造,孔小树越发觉得自己生得太是时候,虽然小时候的经历不算美好,但有什么能比得上人活在当下的这种自足幸福呢?
人嘛,总要懂得惜福就好。
除了街侧的商户,最吸引孔小树注意的就是小贩在街边的叫卖,上次到京那天也去过镇上,恰逢赶集的出来,街上的零售品也算很多了,可跟长安大街上的比起来还只是小巫见大巫,别说琳琅满目,就光是远远望去,这条人头涌动的街道根本就望不到边,可想而知在这里可以看见多少新奇特。
萧雨霖似乎在寻找着京城中最出名的布庄,这家布庄优势在哪?它不怕没生意,聪明的老板也会自制一些衣服成品摆在店里卖,省却了裁剪布匹再缝制衣服耗用的时间,最主要的是,你想马上穿走都行。
而孔小树却盯着各种美食,自从喜欢吃那香煎炸之后,她对一切香辣油煎的食物都感兴趣,要是飘着肉香那是更好了。
至于东少云,他确实没有太多心思逛大街,自他心里开始装着萧雨霖会私奔的可能性之后,就一直扮演着一个跟踪者的角色,眼神不露痕迹地盯着他们俩,街上的繁华热闹进不了他的眼。
萧雨霖一直想跟小小树并列行走,像一对情人似的,可是总被孔小树拒绝。
他疑惑不解,直到最后看着小妞儿眼底的自卑,心里是一阵阵地痛,他倒是明白了孔小树在纠结什么,是觉得她现在一身仆人装被人看见指指点点,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他还想牵着她的手在街上走呢,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打算,毕竟孔小树的坚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人各怀心思在街上闲逛,忽然前方有个挑着小橘子的老妪将他们拦下,使劲朝孔小树介绍着自己的小橘子多甜多好吃,顺带抓了一把往孔小树手里塞去,让她尝尝再说话。
孔小树拗不过老妪的热情,一小口咬下,没想到老妪的话毫无夸大,确实甜得入心,接着又是一口。
“怎么样?”老妪一看她这动作已经眉开眼笑了。
“好吃好甜……”孔小树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眼角看着萧雨霖伸手入口袋,她本来以为他是要给她买上半斤八两的,没想到最后老妪只拿着钱走了,她含着一颗橘子在嘴里,有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两大筐子。
什么意思?
“我都买下来了,全部给你带回去,慢慢吃!”萧雨霖温柔的声音随即传入耳,但却让她顿时火冒了三丈。
“全买下来了……”
一声怒喝,引得周围的人停下脚步观望,孔小树看了看四周的人,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一些奇怪的意外,才想起自己这身份,萧雨霖那身份,她怎么敢对着自己主人大喊大叫的?
她急忙捂住脸,把萧雨霖拉到一边去。
“我说王爷,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萧雨霖急忙抢断,感觉像在邀功地道,“不是你说好吃,我当然要满足你所有的需要了!”
“可我也没说让你全买下啊!”孔小树哀嚎一声,回头去看那两大筐,嘴角抽抽,“也根本吃不完好不好!会放坏去的……”
“没关系,这些橘子吃不完,我们可以做成糖葫芦,再不然就做一桌橘子宴,实在还剩的就给你腌梅子吃……”
孔小树听得额上黑线一条条地落,真是个败家的孩子。
“两大筐怎么弄回去?我可挑不起……”
“是哦……”萧雨霖这才想到最关键的问题,听得孔小树真想一脚踢死他。
“没关系,我找个路人付点银子让他挑着跟我们走就是了……”
孔小树是彻底败下阵来,跟财大气粗的萧王爷说钱就等于说地上落下的树叶那般无关紧要,她是很难三言两句地教育他如何节约了,不过以后,她是自然不敢对着什么东西都说好了,免得他一时头脑发热。
萧雨霖这会已经回到了竹筐边,扬声对着人群喊了一声,掏出一锭银子。
“各位,本公子现在需要一个能扛有力的男人来帮我们挑着这两筐橘子陪着闲逛,时间大概是两个时辰,这一锭银子就是报酬!”
不用想地,看着有钱赚谁还会说不行?人群一哄而上,当时就把孔小树和萧雨霖隔在了人群之外,耳边叽叽喳喳地全是自告奋勇的声音,连女人孩子都不示弱,一锭银子啊,足足有十两,穷苦老百姓一年都不可能赚得到的那么多的钱,何况现在只是走两个时辰的路。
孔小树站在是非之外,又好笑又无奈地看着水泄不通的包围圈,一群孩子中忽然有一个皮肤白皙,脸蛋圆嫩的小子脱颖而出,利用自身身材矮小的优势从人群中逐渐挤了进去,嘴里还嚷嚷着,“我来我来!”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成人的争吵声所淹没,然后奇怪地事情发生了,只听见东少云大喊了一声,道,“都给我停下……”
孔小树一惊,从这语气中可以听出东少云的愤怒,但是这种事,他一向都当看戏,不会动怒的吧!然而就因为他忽然的怒喝,就连萧雨霖都怔愣了,挥挥手,让四周的人安静。
谁敢跟金主过不去,随即四周已经鸦雀无声。
孔小树找到时机钻入圈里来,就看见东少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筐前的男孩,玉扇半开半合的垂着,像是已经无法顾及什么习惯了。与一向风流倜傥,气质儒雅的他的行为处事全然不一样。
小男孩似乎也被他吓着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用一双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他邋遢的小手抓了抓衣角,瑟缩地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可是身后的人群岂是他退就能给他让路的,然而就在大家僵持中,人群之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小虎,你在哪啊……”
小男孩条件反射一般,嘴角跟着喃喃,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
那女子还在喊着,小男孩这才从东少云眼神中逃脱出来,昂着头大喊一声,“娘亲,我在这里!”
人群随即有人挤入,一袭青白色的纱裙很快将小男孩圈入了怀中,紧张地说道,“怎么一下子你就跑不见了?都说了今天人多不要乱跑,你是想看着娘亲为你急死吗?”
小男孩吐吐舌,乖顺地窝在她怀里,不敢再调皮,但是眼睛,却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东少云。
孔小树望着东少云此时的脸,是越发地铁青了,手里紧握着扇子,不知为什么而微微地发抖,直到那女子转头一瞬,俩人终于惊呼出声。
“是你……”
两个字,一瞬息,思维似乎已经跳跃了千山万水。
女子随即脸色一白,抱着小男孩就要往外冲。
“陶陶,你给我站住……”东少云哪能这样善罢甘休,随即也追了出去。
陶陶!
萧雨霖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再回忆女子一张成熟但却熟悉的脸,微微勾唇一笑。
“发生了什么事吗王爷……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明白?”孔小树也盯着东少云离去的方向不解道。
“都说大隐隐于朝,难怪东少云找不到她……”萧雨霖倒先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才低头轻声道,“这女人是你东大哥指腹为婚的妻子,从小住在东家,俩人感情扑朔迷离的,前几年她突然消失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萧雨霖的长话短说让孔小树越发觉得难以置信,原来东大哥是有喜欢的女子啊,那么那个男孩呢?
她又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男孩的长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都漆黑明亮,耀人眼目。
穿得简单但独有一份气质,乌黑的头发束了一个与衣服级别高了很多的玉结,明润的肤色比女孩还细腻,就是小手脏了点,也不知道上哪扒过泥巴玩,但也看得出,他是个好人家的孩子。
不过说长相,跟气质风流儒雅的东少云一点都不像,东少云是怎么认出他来的?想来想去,估计就是头顶那个绑头发用的玉结吧。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孔小树随即有些担心地问。
她现在已经把一颗心都系在东大哥家事上,而东少云本来是盯梢的,现在突然出现了久未相见的未婚妻,也已经把萧雨霖私奔的事给抛诸脑后了,唯独萧雨霖醒目,只觉老天爷厚待,总算是让他有了和孔小树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就近抓来一个壮丁,把银子往他手里一塞,道,“把这两筐橘子送到皇宫北门去就行了。”
“就……就这样……”壮丁显然是受宠若惊加难以置信,原来还要三个时辰的路,现在就直接送过去,一锭银子就是他的了吗?
萧雨霖没理会他的激动,伸手揽过孔小树的肩头,带着他走出了拥挤的人群。
染绣布庄。
这里就是闻名京城品种最丰富款式最新颖的布店,也是萧雨霖期待已久的目的地。
倒不是说他期待到店里来,他期待地,是看见孔小树穿上女装的模样。
布庄老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或许在这之前,也曾过有公子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进来,索要的却是女装,这类事也不是没有,除非过节的时候女子才能从深闺中出来沾沾人气,那么平日里呢,难道都那么乖巧地呆在屋里吗?
倒是孔小树开始有些磨不开,总觉得别人的眼光中带着歧视和嘲讽,但面对萧雨霖三令五吓地,还是妥协了。
一个时辰过去。
萧雨霖被老板招待喝的茶水都感觉有些腹胀,而那个进了后堂换衣服的孔小树仍旧在磨叽中。
他实在等不下去了,连老板都觉得奇怪,就是可惜店堂里的女工今日休息,没人敢进去随便乱瞧,萧雨霖不得不赶到后堂门口急问道。
“珍珍,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呢?”
话音落,等了半响,屋里才传来一道诺诺的声音,“我穿好了,但是我不敢出去……”
知道她会害羞,萧雨霖沉着气,扬起一抹笑道,“没关系,反正现在天都快黑了,店里客人也不如之前,就放胆走出来吧!”
“真的没有人了吗?”
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萧雨霖沉思了片刻,回头招呼来掌柜,俩人私底下也不知道交换了些什么,随即掌柜的便让小二礼貌地请走了所有的客人。
“真的没有了,不信你露出头里看看……”萧雨霖这样循循善诱,代价不菲啊。
不多时,与后堂相隔的帘布动了动,一颗小脑袋转了出来,盯着空空如也的大堂微微一怔,但脸色却明显好转很多。
“那你再我一下……”她害羞地扫了一眼萧雨霖,不等他回话又不见了踪影。
萧雨霖心底升起了一股兴奋,靠在墙边紧张地等着,双手环胸,心切的激动让他英俊的面容更显鲜明。
“我出来咯!”
“好!”
萧雨霖猛地从墙边弹起,笔直地站在门外,眼里满是期望的兴奋。
一只手伸出来,拨动帘布,随后是一只鞋子跃入眼帘,萧雨霖紧张地抬头向上,可下一秒就被孔小树雷得一动不动。
“我说你拿个背对着我做什么?”他简直气结,弄了半天,她只舍得露露背吗?
“我真的很紧张,我觉得穿着好丑!”孔小树搓搓鼻子,委屈极了。她又不是故意这样,如果她天生丽质她怕什么被人看?就是因为达不到那个水准萧雨霖也不管她,嗖地一声窜到她跟前,孔小树听到声音也有了反应,急忙转身,俩人就在门口转来转去的,萧雨霖死活要看她,孔小树就拼命地捂脸捂胸,嘴里嚷嚷着,他就大骂着,看得远处掌柜和小二差点接不住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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