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的晚了下来,边疆的晚风不停的吹打着离鸢的脸庞,如雪的发丝一点点的飘摇。站在最中间一动不动的离鸢,似乎就像是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那样的淡定从容。
东方游的眼角一动,看着离鸢,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命,若不是叫你遇见了那个人,你怎么会有现在的下场。
离鸢,认命吧。
抬眼,看了一眼香,东方游说道:“离将军,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你的答案呢?”
“还是不回答吗?那我就数十个数好了。”
“一。”
“二。”
“三。”
“九。”
“不可能!”猛地抬起头,离鸢直直的看着东方游的眼睛,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离鸢冷漠的说道:“东方游,要杀就杀,别妄想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哈哈哈。”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看着离鸢,东方游笑着说道:“真不愧是离将军啊,是我没有看错,哈哈哈,是我没有看错啊!”
突然,东方游的话锋一转,语音森冷的说道:“离将军,你说,我要你的命有何用?在下,只不过想要尝尝你的身子罢了。”
“东、方、游。”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离鸢可以肯定,若是下一刻东方游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她绝对会让东方游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怎么,离将军现在很生气,很想杀了我?”东方游的眉毛一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发,然后说道:“不过,你以为,你现在有这个能力吗?”
什么意思?!
诧异的睁大了双眼,离鸢暗自用力,可是……
她的内力呢?她的内力到哪里去了?
“你做了什么?”咬着唇,离鸢问道。
“不过是一些散功散而已,离大将军也不用这么的惊讶。”
慢慢的松开自己紧紧握着的手,从来没有任何一刻,离鸢是这样的无奈。
她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将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
看着离鸢这个样子,东方游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忍,但是很快,就被他玩世不恭的表情给遮掩住了。
“离将军,在下很想要看看,面具之下的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离将军,是否愿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取下你那一块银色的面具呢?”东方游说得很轻松,但是离鸢却在他的口气里听到了无法拒绝。
现在她的武功被限制,楼澈还在他们的手里,她没有任何的资本,不是吗?
“呜,呜……”
一个诡异的声音打破了离鸢的沉默,偏过头,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的楼澈,离鸢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哦!”看着离鸢的动作,东方游犹如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我倒是忘了,那里还有我们的楼大公子啊。”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游在说“楼大公子”这几个字的时候,话里有着极度的讽刺,不过现在的离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用力的摇着头,楼澈一双美丽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离鸢,里面有着太多的担忧。
“离将军,又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没有决定吗?”
“我取。”话是这样说着,但是离鸢根本就没有看东方游一眼,她对着楼澈轻轻的笑了,然后无声的说了:“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抬手,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离鸢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竟然是这般的困难。
“天啊,好丑。”
“原来她就长成这个样子啊!”
“真是太丑了。”
此起彼伏的讨论,让离鸢禁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她不敢看楼澈,她怕在楼澈的眼中看到鄙夷。
可是,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楼澈正深深的鄙视着那个站在最中间的傻女人。
东方游皱着眉头看着离鸢脸上的那两道伤疤,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他还是能够清晰的看见那骇人的疤痕。不由得,一股怜惜之情慢慢的涌上了心头,他突然有些不忍了。
可是,在想到那个人的身影的时候,他还是狠下了心,绝对,不能让那个人有事。
他已经欠她太多了,不能够再欠了。
“离将军,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吗?”慢慢的来到离鸢的身边,轻轻的在离鸢的耳边说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命,就是想要尝尝你的身体而已。”
一双眼冷冷的看着离鸢,即使知道现在的离鸢同他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是还是不由得一股冷然之气直入他的心里。离鸢的气势太强大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让离鸢进入了他们的圈套里。
“东方游,你不要太过分了。”
沉默了片刻,东方游才缓缓的,慵懒的说道:“过分吗?那么,就让我的士兵尝尝楼公子的味道,那也是可以的。”
“离鸢,把衣服脱了!”
“东方游,这样做有意思吗?”
“为什么没意思?看着堂堂天渊国的镇远大将军雌伏在我的身体之下,离将军,你还会觉得没有意思吗?”
听了东方游的话,离鸢的脸色猛地一白。
她想,她是知道东方游的意思了,只不过是为了她。
偏过头,楼澈脸上的泪水让离鸢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在楼澈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
绝对不行。
抬头看看天色,离鸢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那个人还被困着。
离鸢,只有对不起了。
“看样子,离将军是不愿意了,那么很好,来人啊!”东方游冲着自己的身后大声的吼道:“将楼澈身上的衣服给我拔了,然后再找几个人,给我好好的伺候着!”
“等一下。”惨败着脸,离鸢说道:“我脱。”
“那就快点,我们可都还等着看呢。”
银色的盔甲从离鸢的身上慢慢的脱了下来,里面剩下的是青色的长衫。
离鸢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她竟然会让楼澈看到他这样狼狈的一幕。
也许,过了今晚,就没有机会了,她就该彻底的看清楚了。
他多想要喊停啊,东方游没有办法理解,到底是怎样的仇恨,竟然让那个人恨离鸢到这样的地步。
她,是天渊国的骄傲,什么时候忍受过这样的耻辱,可是,却没有办法。
就连他,这个和离鸢根本就没有过任何交集的人,都在为她心疼了,那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的狠心。
当全身赤着的离鸢出现在东方游的面前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勇气直视她。
“都给我闭上眼睛,若是让我发现有任何人睁开了双眼,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离鸢,这是东方游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凤清绝在野外纵马飞奔,整整寻找离鸢近五个时辰,不论树林,不论山群,不论小河,也不论民家,小小的容霄城被他翻了个遍,可离鸢的影子却半点也没见到。
天色昏暗,冷冽的寒风袭卷而来,吹得他有些心灰意冷。一股不详的感觉让他心慌意乱,这个晚上,总是要发生一点什么事情的,可是,他没有办法,现在他束手无策。
找不到离鸢,找不到!
他纵马飞奔,夜深人静的荒野郊外,他找了一遍又一遍,铁蹄奔驰的声音铮铮,回响在无边无际的天地之间。
夜空一弯新月,淡淡的散放圣洁高华的光芒,也淡淡的,冻结人心。
将军……你在哪呢……
凤清绝仰望夜空,心里却像被人掏了个大洞,漆黑沉重,深不见底,一切,都好像慢慢腐烂在里面,化成脓水,侵蚀了他的灵魂……
凤清绝心灰意冷,心里像被人挖空了般,嘴里满是苦涩是味道。
他不该,不该让离鸢独自回去……他不该……
凤清绝紧紧咬住下唇,鲜红的颜色顺着唇角溢下,双拳狠狠收紧,双臂悔恨得微微发抖,突然,他闭了闭眼睛,啪地一巴掌,狠狠扇向自己。
一掌毫不留情,凤清绝的脸被打歪在一边,不过片刻,白皙的半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凤清绝勉强勾勾唇角,血红的颜色顺流而下,触目惊心。
反手又是一掌,双颊高高肿起,凤清绝呆了一呆,突然大笑起来。
朗朗笑声回荡山间,淡淡飘散开去,余音渐渐落下,不知为什么,那样爽朗快意的笑声,让人听着,却是一股浓得道不尽的悲凉,沈得化不开的惆怅……
离鸢……你到底在哪里……
凤清绝徒然收声,山间突然寂静下来,他默默地盯着手中的马缰,憔悴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过了片刻,他忽然手下一个用力,收紧马缰,纵马前行起来。
走走停停,路过一处又一处,虽然找了一晚,明知道不可能会在,眼神却还是下意识地寻找那人的身影,原来,不知不觉间,那样一个冷冽孤傲的影子,竟已真的和自己骨血相融,凝在血液里,刻在骨髓中。
不能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凤清绝身体轻颤,指尖微抖,他苦涩地闭上眼睛,感觉血泪一般的苦涩化开在里面,睫毛轻轻颤抖片刻,忽然一股湿润,浸湿眼角。
喘不过来气了……
凤清绝使劲地呼吸两下,肺部就像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费劲力气,却仍然堵得发慌。
想哭,却哭不出。
眨眨眼睛,眼圈干痛得发涩,欲哭,却又无泪。
凤清绝自嘲一笑,忽然夹紧马肚,手里马鞭一挥,高大的战马嘶鸣一声,忽然急驰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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