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象很有心事哦。”正自如在驾着车子的凌风看了她一眼,“你从上车的时候就开始魂不守舍。”
兰若非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在回味服装秀的精彩而已。”
“是吗?但是你明明对这个不感兴趣的。”凌风上下打量一下她,“难道你追求的方向变了?”
“看来,我在你眼里一直很老土哦。”兰若非将思绪拉回来,看了看这个长相过于俊美的男人,“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长进。”
“NO!”凌风大声地反对,“你没有很老土,你只是洋气得不够明显!”
兰若非噗一声笑了出来,突然想起楼明,咬着唇想了想说:“凌风,你假装当我男朋友一段时间,好不好?”
“什么?”凌风夸张地大叫,“难道现在我不算是你的男朋友?”
兰若非美目一瞪,“我是认真的。”
凌风眼神一闪,“为什么要这样做?”
兰若非有些为难,“呃,是……那个……”她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刚才遇到我前夫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很没行情……”
凌风扬了扬眉,“好吧!你说,要怎样假装?”
兰若非见他答应得爽快,自己心里却一黯,有些落寞,“其实,可能也不会再遇到他了,万一遇到……你就假装跟我亲密一点。”
凌风看了看她,又扬了扬眉道:“OK,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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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打开公寓大门,看着一室冷清,心里突然间无比空落起来。
将曾经披上兰若非肩头,又被她无情抛弃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放到沙发上,人也跟着沉入沙发里,头靠在沙发椅背上,闭上眼睛,想着刚刚相遇的一幕,犹如还在梦中一般。
他淡淡地自嘲地笑。
她变了好多,好象变得无情了,过去那么柔弱、逆来顺受的她,强硬得令他很不适应。她曾经对他奉若神明,现在却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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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篷头下,水线沥沥地洒下。
兰若非仰着面,承接着让人窒息的水流冲过,她屏住呼吸,抗拒那股窒息感。
跟楼明是从什么时候相识的呢?
是那个夏日的午后,在她刚含泪将百年名校F大的录取通知书压进抽屉的最低层,他正好带着部长们来盘点仓库的时候吗?
还是在那个大雨的傍晚她扶起醉倒在海博建设材料仓库门口的他时?
她心头掠过一些模糊的记忆,她一直极力想要忘记的,却在今天遇到他后又清晰地想起。
在那一年令人窒息的婚姻后,她终于学会了对他抗拒。
刚结婚的时候,楼明也曾给过她甜蜜的蜜月旅行,虽然才短短的一个星期,却是她人生中最美最甜的记忆。
可惜,那一个星期的甜蜜过后,一切都变了。
夫妻间只剩下床|第间没有交流的肌肤之亲,对于他来说,是为了完成他的生|理需求或是完成一种义务,对于她来说,是盼了一周才等来的一次相拥。开始她还以为所有的夫妻都是这样。
他总是会给她足够的钱,现在想来,或许只是为了弥补对她冷落的亏欠。
关上水龙头,走出玻璃淋浴间,望着大镜子里被氤氲水气滋润得粉嫩的脸颊,兰若非将思绪又拉回现实。
擦干长发上的水珠,她围上浴巾,吹干头发,用手指拨出好看的发型,微卷的中长发,温柔地绕着面颊,美丽妩媚着。
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美丽又如何?那个她想要去取悦的人,早已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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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李新月正在煮着甜酒汤圆,这是女儿每晚必备的宵夜。
估计女儿快洗好澡出来了,她关了炉火,把晶莹的小汤圆盛在白瓷饭碗里。
然后,她听到客厅里传来脚步声,一路走向厨房。
回头,便看到女儿穿着雪白的浴袍,披着美丽的长发,出现在她眼前,她宠爱的笑了,“小非,汤圆好了,正好可以吃了。”
兰若非轻轻拥了拥妈妈,感觉妈妈的身子还是很瘦小,虽然这几年的治疗下,她的病况已经基本好转。
“妈,这个我自己做就好了,你不必每天都等我到这么晚的。”兰若非坐下,拿过汤匙,在碗里搅了搅,晶莹的汤圆在碗里打着转转,“这汤圆真好看。”
李新月在她对面坐下来,不满地说:“小非,你怎么一直都这么瘦啊?怎么吃都不长点肉。”
兰若非吃了一只汤圆,嘻嘻一笑,“妈,吃不胖,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多少人都羡慕呢。”
“还羡慕,看你,风大一点就能吹走了。”李新月责怪地说。
“妈妈,我也要吃!”突然,背后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
兰若非吃惊地回头,“噢,司宇,你怎么起来啦?”
那是她的儿子,已经三岁多了,正是最为闹人的年龄。
兰司宇睁着惺忪的双眼,蹭到椅子旁边,委屈地望着兰若非,“妈妈,你吃饭饭不叫我。”
兰若非心头软软地一疼,俯身将儿子抱了起来,“好吧好吧,妈妈以为小司宇睡着了嘛,下次妈妈一定叫你,来,宝贝,有小圆圆可以吃哦……”
李新月望着他们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快吃完睡觉吧,我先睡去了。”
“婆婆安安。”兰司宇甜甜的童音,笑得弯弯的眉眼,让李新月忍不住走过来,搂住孙子,在他脸上一阵乱亲,逗得兰司宇格格笑着。
兰若非望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三岁小娃,这个精力无比充沛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秒会提出什么问题来的小娃。
他的眉眼完全传承自他的父亲,这让兰若非很懊丧,为什么不多象她一点呢?
但是,这个小娃却是她所有幸福的支柱。
儿子和母亲,是兰若非拼命地一边上夜大读书一边工作赚钱的所有动力来源。
所以,现在她是万分的后悔今天去参加了那个盛会,在那里她遇见了她还以为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楼明。
她咬着牙。即使遇到了,也不会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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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把儿子哄睡着之后,兰若非有一种莫名的虚脱感。
想到楼明那句“你是我的妻子,请恕我不能放开你”,她没由来的一阵怅然,又感觉很讽刺。
曾经一起生活的那段时光里,他又何曾,把她真正当过妻子呢?
逃离了四年,终究还是要遇到吗?
兰若非望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心里闪过一阵担忧。儿子的存在,终究是她的隐忧,但是,又不能因为要逃避他而长年离乡背井。
那么,她远远地躲开就可以了吧?这座城市这么大,他们缘薄如斯,应该不会再次凑巧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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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
楼明驾着白色的宝马车疾驰在路上。
他在赶赴肖家大宅一周一次的家庭聚餐,只不过这个聚餐他一个月会缺席三次,出席一次,留宿一晚。
这是他结婚后,对肖家大宅最大的接受底线。
肖家是传统的大家庭,三代同堂,奶奶季唯真是四十年代出生的大家闺秀,十八岁便嫁到肖家,与肖家爷爷一齐从二手包租房起家。
可惜爷爷早逝,她独自带着儿子肖清远壮大家业发展为如今的海博建设,所以,即使儿子已经接手事业几十年,奶奶仍是肖家最具权威的大家长。
楼明7岁时,妈妈带着他嫁进肖家,当时幼小的他对奶奶一直怀着深深的敬畏,这种敬畏源于奶奶一直以来对他审慎而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
奶奶虽然对他一直态度冷谈,但近年来对他一个月只出席一次家庭聚餐的行为又颇有微词,责怪他没有家庭观念。
对此,他只能表示歉意。
他当然也知道,奶奶对他的责怪,源头十分矛盾。
这个矛盾源自于他楼明只是肖清远的继子,他没有肖家的血脉,但却在肖家的企业海博建设里担任着举足轻重的要职——仅次于肖清远的二把手,海博建设副总裁。
对于奶奶来说,楼明或许就是一块“鸡肋”吧。
想到这里,楼明心里又深深地黯淡起来。
白色宝马转了一个弯,他看到了肖家别墅的院子大门,他的冥思苦想要结束了,进了这个门之后,他必须面对一屋子所谓的“家人”。
透过大门的雕花铁栏,他一眼便看到了停在院子里那辆乍眼的红色跑车。
他将车子停在院墙外面,今晚他不打算住在大宅。
经过院子里的红色跑车旁边,脚步没有停留,目光也没有斜视,径直走向三层别墅的主屋。
“今晚又不打算住在家里么?”突然,他听到跑车车门打开,车子主人毛丹妮的声音来自他的身后。
他回头谈谈看毛丹妮一眼,她正轻轻倚着车门望着他,面上一抹玩味的笑。
他没有回答,回头继续走进屋里。
大厅里,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妹妹肖雅斜靠在奶奶身上,祖孙两个一模一样的娇憨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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