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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首(2)

躲不过的我们 快小仙 7072 2021-04-02 13:13

  到达E族公寓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彩霞漫天。一路闭目回忆的江山睁眼看他,恰巧撞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连连低下头来,问:“想吃什么?”

  “你想还搭车的人情?”容白抬头看她,“一点小事,你不用跟我分得这么清。”

  “我不喜欢不清不白。”江山话里有话,望着车窗外,“你不开口,那就我选地方。”

  不清不白?几个意思?说她自己,还是说他。容白的身躯微颤了一下,两手握住方向盘,打消了一起吃饭的念头,将手机递给她:“你的号码就是食物。”

  江山转过头,抬起眼皮,茫然地盯着他,明明很想很想他,明明很想很想和他有后续,可就是不敢接住他的手机。

  就算此刻不说,迟早也会被他知道。网络发达时代,找一个人有何难?就像七年前找他问个罪何难,难的是没有了问罪的心力。

  “似乎没必要。”她丢下这句话,快速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都变了,他没了那股狗皮膏药劲,她失去了追求爱情的能力,曾经不顾一切肤浅的快乐,才会一不小心的让成长偷走了美好。

  容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远,终究是迈不过去这道坎。

  在走回去的路上,江山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样,魂不守舍。原以为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虽然它并不会改变什么,但它会让你明白:曾经万般在意的人或事,变成你不再在意或不再重要了。

  当他再出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错了,有些人就算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了若干年,但他还是藏在了某个被自己刻意掩藏的角落,这个角落叫初恋。

  初恋是最美好的一次爱情,简单、美好、羞涩、激动、情不自禁和难以抗拒。

  回到公寓,江山背靠着沙发,左右手交替地梳着头发,为什么想远离他,又想见他,这种矛盾的情感,扰得她心力交瘁。

  她起身来到房间的衣柜前,低头打开衣柜的抽屉,翻出大学军训时期的相册,随意的一翻,竟是她看他的那张……

  思绪回到了七年前:

  那是一个下雨的晚上,所有大一学生被安排在教室活动,经管系08一班教室里,讲台上坐着张教官,下面一排排的学生盯着他,要一个教官在教室上课,这不是难为他咯。

  张教官摸了摸自己的大头,已不知道这是他几回摸头了,突然他站起来:“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一回事儿,你们是堂堂正正的高材生,脑瓜子灵,大伙儿有什么好的建议?”

  “高材生会进这个破学校?教官别逗了!”不知哪一个家伙不知好歹的、不顾大家心情的大喊了一句。

  没考入好大学,大概是在座每个人的痛点吧,辛辛苦苦备战了三年,迎来的是一个不痛不痒的专科,谁也没有厚脸皮往自己头上扣上高材生的帽子。

  “谁说的站出来,教官保证不揍你。”张教官起身走下来,“你们算厉害的了,教官我才初中水平。搞好一门专业,咱们不比本科生差。”

  也许说教不是他的强项,张教官很快转移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教官,说说你们当兵的故事呗。”

  “就是啊!”

  “兵哥哥是我的偶像。”

  大家纷纷发言,各抒己见,低沉的气氛逐渐散去。

  江山弯着身子,悄悄地溜进教室,刚从包里拿出相机,就被张教官瞄上了:“那个同学,你给大伙儿来张合影?”

  江山傻傻地愣在座位上,因为好多眼睛盯着她,可能班上就她一个端相机的,她还弱不禁风地晕倒了,不想出名连猪都不允许了。她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好啊!大家站个队形出来。”

  “你就是昨天晕倒的女生?”张教官不禁盯着她,“被我丑晕的?原来我还有这个本事。”

  “哈哈……”

  “帅晕的。”江山摸着耳朵,笑了笑道,“大家往中间靠拢,前面的坐着,后面的就站起来。”

  大家摆好队形后,江山喊了一声“茄子”,咔嚓的连拍了几张,照片上的人告诉她,到了大学才知道,原来小团体都是以寝室为单位的。

  “同学,你也跟同学来张合影。”张教官走出队伍,从小山手里拿过相机,“教官是乡里穷人,不懂高科技玩意,指导指导。”

  “就按顶上这个快门。”江山跟张教官演示了两遍,走向队伍时,508的室友向她招手,解了她要站哪里的难题。

  “看你还乱不乱拍。”

  江山闻声往后看去,恰巧张教官的手按了快门键,偏偏张教官只拍了一张照片。

  在洗出来的照片上,她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儿,她看容白的角度,还让人误解成她贴在他的心窝上。

  此刻对着这张照片,有种道不清的感觉,如果没有这张照片,她大概也记不起这个段子了吧。

  接下来的大都是班级为单位的照片,也有一些小团体的合影,“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注意队形,从左至右看齐,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田径场上热闹飞扬的场景竟然还在她的脑海里历历在目。

  虽然那时候她被放了假,但她没有闲下来,举着相机,好心热情地为班级和同学拍照,这么一来,她在大一年级一拍而红,随之走到哪里都有人和她打招呼。

  甲说:“江山,给我来一张。”

  乙说:“你出名了啊!”

  丙问:“嗨,你的相机宝贝呢?”

  丁花痴样:“你男朋友好帅哦,还是你魅力大。哪天你不要小白脸了,记得通知我。”

  扎心了,彻底被扎了,江山起初还解释,后来干脆闭嘴了,只是傻笑应对。

  翻到几张容白的单人照,江山的眸子亮了亮,那时的他真是一个绝美的少年。本来在他离开学校后,她几次想毁掉他的照片,都没有狠下心来,更多的是舍不得。

  幸好当时没有撕毁,幸好当时有热情似火的拍照爱好,才有了如今回望过去的证据。

  还记得,有一天她站在教学楼最高的地方,望着田径场上如同一堆堆蚂蚁的队伍,她兴奋得觉得自己晕倒是一个老天对她别样的恩惠。

  因为在那个大家都在做同一个事情的时候,只有她目睹了那一个壮观的景象,赋予她记录属于她们的青春之行。

  那天,走上顶楼的容白,悄悄地向她靠拢,在她的耳边叫了一声:“又被我抓包了吧?”

  江山摸着胸口,“咚咚”的呼着气,恨不得灭了此人,气鼓鼓拿相机对他拍照:“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一懒人,天天拿我做不去军训的挡箭牌。没有那三寸不烂之舌,章导会天天给你放假?我都怀疑你是诸葛亮转世。”

  “某某小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容白动手掐人反驳,“你管我,怎么骗来的。”

  “喂,喂,喂。”江山闪躲小白的攻击,还扬言威胁,“某人别断送自己的舒服路啊。”

  容白停下来,凑到她跟前:“天这么热,我们去游泳如何?”

  游泳???电视里的泳装画面飘过她的脑海,江山气得脸黑了一半下来:“小白脸,你……”

  “想哪儿去了?你知不知羞?你们女生平时露胳膊露腿的,我还担心自己被你占便宜呢。”容白一脸想笑又不露笑地说。

  江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无袖上衣和短裤,无话可堵他,咬着嘴唇不理他,继续拍照。

  “去不去嘛?”容白从包里拿出一套粉红色的泳装来,“你自己看看,这衣服很保守的,一点也不漏。”

  这丫的,原来早有计划!

  “我倒是乐意。”江山咧嘴一笑,见小白得意起来,接着黑着脸说,“可惜我不会游泳,不、奉、陪。”

  容白瞬间被晾晒了一地,白高兴了一场,但不死心道:“小寨主,我可以教你,如果你怕我是坏人,大不了你就站在水岸上拍照。你应该没拍过这种画面吧?不觉得很赞呐?”

  “有美女吗?”江山劲儿劲儿地问。

  这下轮着容白黑脸了,用鄙视的眼光镇压小山:“看美女能把自己看美吗?”

  “赏心悦目,懂不懂?”江山拖长了声音。

  容白一个劲儿地摇头,大声反驳道:“男人看美女才能悦目,丑女看美女那叫自我毁灭!”

  江山双眼冒火,不知这货怀的什么鬼胎,众人说他对自己有意思,可他一天到晚不是打击自己,就是取笑自己,何来的追求?想到此,她不禁抬脚虚踹这货。

  容白往后一闪,双手阻拦着她继续进攻:“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古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杀人都有古人撑腰。”江山双手叉腰,前倾身子,想要打趴他似的。

  容白往后弯着身子,笑得肚子发疼:“好一个调皮捣蛋、不讲道理的小泼妇。”

  收起回忆的思绪,江山往床上一躺,长叹一口气,已经久远的过去,却历历在目,让她不知所措:

  小白,你还会想起这些吗?这段来不及携手、又来不及说再见的感情,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角色?

  未娶未嫁,是因为婚龄迫近,还是因为彼此怀念?

  这些年来,除了整理过这本相册,她一次也没打开过,不是没有时间,不是没有被想起,只是没有勇气,只是怕睹物思人,只是怕被已尘封的那个人跳出来嘲笑她。

  本来拍照,就是想留住岁月的痕迹,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却也容易留下一些伤痛,怎么抹也抹不去。

  她喜欢上拍照,是在考上重点高中的那个暑假,与爸妈一起去北京旅游,那是父亲外面有女人后,一家人唯一一次最开心的旅游。

  当时,爸妈所有和谐与恩爱的俪影都出于她之手,她第一次领受了相机的伟大。所以,她养成了洗照片的习惯,让照片留住某个特别的瞬间。

  此时,江山爬起来,翻着一张张穿着比基尼的女孩靓照,那是她第一次去游泳馆,是被小白坑蒙拐骗去的。

  株市是一座小城市,生活水平只是普普通通的,出名的游泳馆也就两家,所以一到炎热的天气,游泳馆内就有许许多多的年轻男女。

  “哗哗”的游水声充斥在整个泳池上,容白在水里大快人心的游泳,而江山乐在其所的拍照。

  “给我来一张潜水的。”容白钻进了水里,等他抬头看她时,才发现她正在偷拍一对打水战的情侣,气打不出来!

  “这里有偷拍狂。”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大而响亮的声音飘荡在上空。

  就在那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如炬地发射过来,游泳池内发起一片紧张而激烈。

  像被中弹了一般,江山黑着脸蹲下来,含胸藏着相机,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小白:“吖的,出卖队友,等会儿收拾你!”

  “哈哈……”容白笑得像个逗逼,在水里一下跺跺脚,一下转转圈,生怕别人不知他的恶作剧。

  被拍的男女面色晦暗地走向岸边,江山送去一个大大的微笑,举着相机给他们看,“实在很抱歉,你们看这么‘你情我浓的时刻’,不被留下记录下来,多可惜遗憾呀!”

  看了照片后,两人忍俊不禁地笑了,忘却了来时的目的,最后留下联系方式,笑着游泳去了。

  容白黑着脸爬上岸来:“这个烂招怎么次次都这么有用,还是百发百中,箭无虚发。”

  “哈哈,谁没有一点虚荣心呢。”江山露出得意的微笑,“你不也暗中配合过我对你的偷拍?”

  “是不是我被你拥有了,就不珍惜了?”容白十分得瑟地凑近她,“我这号帅哥,有很多人盯着的,你别不当一回事啊?”

  最受不了他的自夸自擂,江山右手指绕成半圈,放在嘴角处,大声呐喊:“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谁找男朋友,我这里有一个抢手货,是名不虚传的小白脸。”

  这一声招呼,惊扰了室内的安静,就连游泳的人儿都探出头来,竟然真的有几个兴致不错的姑娘纷纷到来。

  结果他倒好,还整了整发型,摆着一副满怀期待和骄傲的姿势。江山本以为此妖孽会逃跑,哪知他乐在其中,一个长得好看的人,大半是花心的吧。

  “游泳分胜负,你输了,做我男朋友。”身材火辣的女孩跳入池水里,“小白脸,快下来。”

  容白笑眯眯地打量了一下跳入水中的女孩,然后毫不拖沓,站入水里,回头瞄了小山一眼,像是在说“有你好看的”。

  “比赛开始。”江山装作不在意,还在一旁大喊口令,就连她自己也被惊呆了,大概是相信他的游泳水平,大概是觉得能被如此轻易拐走的人也不合适自己。

  馆内的人儿纷纷停下来,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还为之加油,顿时一阵阵的加油声回响在上空,响声震馆。

  “并驾齐驱,谁会赢呢?”一个旁人激动地说。

  另一个旁人打量了一下江山,笑意绵绵地问:“你要被取代了哟?后悔不?”

  “鹿死谁手,还不知呢!”在岸上的江山调好镜头,毫不停歇地拍照,也许别人都想骂她神经病了吧,哪有人像她这么有意思的拍他和别人女孩的合影呢?

  在水里的容白故意与女孩并驾齐驱,快到岸边的时候,周围的叫喊声也传得沸沸扬扬,然后他双腿一蹬,双手使劲一游,迅速爬上了岸,咧嘴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赢了。”

  “鸡贼鬼,请我帮你整整那拍照的姑娘吗?”张赛对小白眨了眨眼,眼神意味悠长道,“如果你单身,我一定会把你弄到手,信不信?”

  “她是我的,只有我能欺负。”容白眯着醉眼笑了笑,往小山这边来了。

  还好没输,不然后悔莫及啊!等他刚一过来,江山忍不住拍了他,好一个得意忘形的妖孽!都不知道多少次,被他的阳光帅气捕获了。

  突然,相机被抢,被人一推,扑通一声掉下水,没给江山一丝的准备和反应,旱鸭子的她被呛得大喝了几口水,惊悚地大喊道:“我不会游泳,小白救我。”

  此举一来,乐得容白笑眯眯地跳下去,见小山要沉下去了,才一把抱住她,还故意往池中游去,吓得她大喊大叫,紧紧地抱着他:“嘿嘿,互相占便宜。”

  始作俑者张赛站在岸上,大笑不止:“学弟,这一推如何?追女孩大胆一点,都拐来游泳了,还文邹邹的,我都替你着急。学妹,你的相机放在这儿,铁院见!”

  “我腿抽筋。”江山慌神地叫了一句。

  容白急忙掉头,将她送上岸,哭丧着脸:“哪只腿?煞不煞风景啊,如此春宵一刻,只值一分了。”

  江山脸色苍白,像被水淹过的一样,想起他的恶作剧,气得她大打出一拳,却被他反拉,一不小心入了他的怀里。急得她立马推开了他,顿时苍白的脸变得绯红,浑身发热。

  “一览无余,甚是好风景!”容白坏笑道。

  江山往自己身上一看,赶紧捂住前面,该死的雪纺上衣,竟出卖它的主人,突然一副尤怜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衣服给你穿了,那我呢?”

  “小白哥哥,你忍心吗?”江山撒起娇来,激着小白浑然一抖,一身鸡皮疙瘩立起。

  …

  从游泳馆回来,江山就感冒了,咳嗽不停,四肢酸软,浑身无力,到了半夜的时候,难受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下铺的齐畅被吵醒了,伸手去摸小山的额头,烫得她抽回手来:“这么烫,肯定发高烧了。快起来,高烧耽误不得,烧成傻子,就完了。”

  接到齐畅的电话,容白蹦地一下爬起来,吃晚饭的时候,就感觉她不对劲,果不然真感冒了。拉上杨歌,马不停蹄地赶到女生宿舍楼下。

  最后经过检查,江山得了肺炎,要住院一个星期。

  “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塑料身体,给我一百个胆儿,也不敢让你下水了。”容白坐在病床上,一边削苹果一边懊恼地说。

  “是学姐推的我,不也是你救的我。”想起搂搂抱抱的画面,江山低下头来,安慰他,“命中注定有一遭,不下水生病,也会淋雨成病。”

  “军训不过半月,进医院两次。你吖的,身体有点志气不?我不过想偷一会儿懒,结果没日没夜地守着你,军训也被你耽搁了。你吖的,快好起来。”

  江山暗笑一下,拿起手机:“畅子,你累不累?小白脸说想去军训,你想不想偷懒休息一下?”

  容白抢过手机,气冲冲道,“齐畅,你别跟我抢事儿。是我把她送进医院的,怎么也由我照顾,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听那边一直不做声,一看手机屏幕,才反应过来,气不打一处,挥起手来掐她的脖子,“佛主发怒,罪加一等。”

  隔壁床位的女子推了男子一把:“你看人家多么会谈情说爱,责怪的话都这么暖心。”

  “小青年热恋期,老夫老妻掺什么热闹,羞不羞人。”男子憨厚地笑了笑。

  “老夫老妻不用吃饭了?”

  “这和吃饭什么关系?”说着说着,这对夫妻就吵起来了。

  江山低下头来,不料容白笑着说:“大哥,爱情永远不会过期的,它不分恋爱与结婚,不分新夫还是老妻,秀秀恩爱,夫妻感情更深厚,生活更精彩。”

  “解风情者,此帅哥为最!”女子语气里透着羡慕。

  “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江山羞涩地辩解,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那样,是哪样啊?”容白贼眯眯看向她,“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罪犯的开始!”

  手机响了,江山被抓回现实里,见是大学同学袁少波的来电,笑呵呵道:“袁大记者,出差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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