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宝,我们还能回去吗?”杨歌拉住要离开的齐畅,低头不敢看她。
“请叫我名字。”齐畅瞪着大眼,盯着他的爪牙,近乎讥笑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天真可笑了?”
“过去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管你的感受,我不该一根脑筋地认为我父母是长辈,你就必须大度一点让着他们,我不该盲目地听从他们的说话,我不该……”
“所有的不该,都应该有个后果,那就是自我承受。”齐畅发出轻蔑的笑声,“我特别感谢你母亲对我的无事生事,特别感谢你的爱好,真的,没有这段婚姻,我不会真正的成长,我不会对自己狠心,我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你爱过我吗?我的家人都说你嫁给我,就是因为我的家境不错,我的工作稳定。”
“那你最好这么想。”齐畅抓开他的手,笑了一下,离开。此时的她,再也不会被此人纠缠打扰了。所有的经历,都是为现在打基础,现在的经历是为将来打基础。
她怎么还能沉浸在久远的往事当中去呢?她只后悔当初没好好修炼自己,没有为自己留下太多的基础,幸好她及时认清,及时转弯。
由此,她真心地感谢胡军对她的陪伴和悉心开导,感谢江山给她勇气放弃不快乐的人生。
不管是坚持,还是离开,只要顺从了自己的心声,那就是最好的安排。
…
因为父母反对的厉害,容白提早离开了家回到深市。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来到了E族公寓,刚出电梯就看见江山母亲抱着云飞匆匆走来。
“妈,云飞怎么了?让我抱着。”容白赶忙跑过去抱住云飞。
董武一愣,听他叫了一声妈,心里头的怨恨就不知怎么的,消失了,没影了。
“爸爸,爸爸,爸爸。”江云飞立马活跃了,搂着容白一顿亲,“你不是说过两天才回来吗?你是不是想云飞和妈妈了。”
“对,想云飞和妈妈了。云飞小宝贝,怎么了?”
“他说肚子疼,吃了晚饭,开始又吐又泻,会不会是急性肠胃炎?”董武解释。
“妈,你别急,去医院做个检查,就知道了。”容白安抚道。
来到中医院,做了检查,果然是急性肠胃炎,近期内感染此类病毒的孩子非常多。
连着几天,容白都带着云飞来医院,无微不至的照料,使得江山心里软了。两个人相处得很好,云飞的笑声是她最得意的回报,她开始考虑自己该不该放下一切,遵循孩子的意愿。
这个问题,在重见他之后,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天天上演一点,她是认真想过的。
袁少波来医院看云飞,听见云飞和容白欢快的笑声,他问她:“你还爱他吗?”
“爱,从来都没变过,但我也恨他。”江山毫不保留地说,“看着云飞和他相处得这么好,看见他对云飞那么照顾,我又没办法恨他了。”
“你们会和好如初吗?”
“会,兴许不会,我不知道是哪种结果,但如果为了云飞,我或许会。如果只是为了自己,我也许不会。”江山看着少波,“少波,你也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绝非哥们这般简单,你不开口坦白,是怕我拒绝后,我们长达13年的友谊也到头了。”
“既然你说开了,我也不必隐藏自己。”
“对于你,我更在意的是我们之间长久稳定的友谊,如果爱你,也仅仅是朋友间的爱,家人般的爱。其实我早该说清楚的。”
“就算你不直说,我也能感受得到,你对我毫不保留的交流,我就明白你对我无男女之意。我单身这么多年,并不是你耽误的,是我自己一直没有遇见心动的人。”
“少波,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但如果你不想,我便不勉强。”
“哥们,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一家亲了,我不会因为你拒绝我,我就翻脸不认人的。”袁少波抓住江山的肩膀,“小山,我还是那句话,你的背后站的人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
江山的双眼湿润了,幸福地笑了,“谢谢你少波,我的家人,原来我们早已是胜过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
最后,她拍拍他的胸脯:“我找到我的幸福了,你也应该勇敢去找属于你的幸福。”
“凌丽回国了。”袁少波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那太好了。”江山舒心的笑了。
“凌丽早就不是当初的凌丽了,而袁少波也早就不是当年的袁少波了。不是所有的男女,都能像你们一样,一直在原地等对方,就像你说的,爱人之间,除了刻骨铭心的爱,还需要不离不弃的默契。”
“既然她回来还找你,对你自然还有情分。”
“她不是因为我回国,而是因为容白。不过你放心,容白明确地拒绝了她,一开始拒绝到现在仍是拒绝。她的那番话,使我明白了,他是值得信赖的,值得你的坚持。”
小时候,哭是我们解决问题的绝招。长大后,笑是我们面对现实的武器。江山用笑回答少波,她现在是真的开心。
容白被儿子强行地留住在家里,云飞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天欣喜若狂。
但她此时被网络上的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纠缠了。她借口离开了家里,来到小区下面。
如果还有机会,你还选择现在的老公吗?
留言简直炸开了锅,各种各样的回答都有,有少部分网友表示愿意嫁给现在的老公,而大多数网友是坚决不嫁的。
高调妹子:姐就是死了,也不要他站在我的坟前,我怕他弄脏了我轮回的路。
贝贝妈妈:男人就是一边看不起全职带娃的女人,一边又觉得带娃就是女人的专属品;一边说别人的老公不该做甩手掌柜,一边又做着自己老婆的甩手掌柜。
恶魔之花:如果杀人不犯法,我可以杀他千百遍,让他那对奇葩父母伤心死去。
乖乖麻麻:相遇在天,相守在人,珍惜在心。任何夫妻都一样,相互理解与支持,才能走得久远。我很幸运,我的老公是一个值得信赖与托付的男人。
小A:嫁人就算了,找个男朋友还是可以的,就让婚姻这座坟墓永远空着。
小小花朵:贫穷不可怕,怕的是没有跳出贫困的毅力;不优秀不可怕,怕的是尖子生还在拼命的时候,你还在原地打转。姑娘们,女人们,与其等着失望,不如埋头苦干,让自己给自己希望。
XX:就算你的现任不怎么样,女人你也不该放弃自己的人生。女人可以是男人的垫脚石,男人也可以是女人的炼石场。
XX:麻麻的,男人真逗,自己天天上班都没混出个啥名堂来,还指责女人没有梦想……我就想问他,你带个娃去上班,看你老板把不把你炒糊了。
雪花飘飘:一个男人最大的吸引力,不是他的容颜,不是他的富有,也不是他的才华。而是,与他相随时,他传递出的信赖和踏实,以及那份正能量。
江山非常认同雪花飘飘的观点,一个男人给不了你踏实和信赖,与他同舞,无疑像一个从未跳过芭蕾舞的人掂着脚尖在跳芭蕾舞。
恋爱这种事,除了会多一个人疼爱你以外,也多了一个人伤害你。而结婚这种事,只多了半个人疼爱你,伤害你的人却不止一两个。
但一旦想起,儿子如此的想他,如此的依赖他,她就没办法避免,她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她不能自私地霸占儿子,儿子是一个人,他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
江山坐在小区的长凳上,看着一群阿姨在跳舞,广场舞是一种满满的正能量,与其头疼老公不搭理你,不如跳跳舞,一来锻炼身体,二来养生,三来永葆青春。
江山发信息给容白:云飞睡了,你下来一趟,我就在广场的长凳子这里等你。
容白回复:他刚睡着,我马上下来,等我。
过了几分钟,容白坐在了江山的身旁,广场上跳舞的人散去了,其他的人儿也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人,谁也没出声。
“容白,你我之间应该有个明确的说法,不是吗?”江山难以启齿地开口。
“我们现在还不够明确吗?”容白忽然抓住她的手,“我们不是一直都住在对方的心里?”
“对男人的不信任,是刻在我生命里的病毒,我没办法像一个正常女人那样相信婚姻。”江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声音低而清晰地说,“我们只能做朋友。”
“我依旧爱你,从来都不曾变过,如果你也爱我,我们可不可以勇敢一点,给云飞一个完整的家庭,让母亲大人对你安心一点。”容白用微暖的胸口护着她,“你不急着回答我,考虑好了,再告诉我答案,我只有一句话,无论如何,我都等你。”
“我再也没有力气去追逐一份随时会覆灭的感情,再也承受不起那种整个世界轰然倒塌的声音。”江山用手擦去簌簌流下的眼泪,眼睛闭着,不敢看他。
不管她多么难过,他就是不见了。
她好像看到了那一幕:
那个裹着被子的少女,在被子里哭得人神共愤,仿佛要把所有的难过歇斯底里的哭掉,直到她不停地吸着鼻子,眼泪已经流干,她才掀开被子:“我要重生。”
容白是有话要说的,她经历的难过,他都有过,不比她少,但他却无法像她吐露出来。
“你一定不知道,无泪的哭泣,借醉入睡的自残,失去精神力的悲壮。”江山手指着他的胸膛,“我告诉你,我知道,我做过,我做过……”
她声嘶力吼,似乎道不尽她的委屈与绝望。
“我痛了一天一夜的宫开,疼得只能落泪,只因为顺产对孩子比剖腹产好,我忍着受着,一边想着死一边又坚持着。好不容易要生了,却生不出来,最后还是面临剖腹产,结果大出血,我在那手术台上整整抢救了7个小时。”她手握着拳头,顶着他的胸膛,“你母亲却跑来告诉我,要争夺云飞的抚养权,你认为你是一个人吗?你配当云飞的父亲吗?”
容白抓住她的双肩,猛然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不知道我母亲去找过你。”
他流泪了,在她的面前,哭了……
“认命吧!这场爱情,最终难逃浩劫。”江山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我不,我不,我偏不……”容白强力地抱上她。
“分分合合多少年,朝朝暮暮盼何时。不管是曾经没心没肺的开心,还是无助和软弱的离别,这些都不重要了。”容白深邃地看着她,“我不逃了,不逃命了,没有你,我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也被困在你的五指山下。”
江山直直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把她伤得遍体鳞伤,却又把她捏得紧紧的。
“你对我的偏见,消除了吗?”江山仰着头,声音不清楚地问他。
“我不管,我就要你,就要你,只要你。”容白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我们之间除了刻骨铭心的爱,还有不离不弃的默契,我们怎能辜负自己,辜负苍天!”
好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一个不离不弃的默契!她对他是这样的,他是吗?
这就是爱吧,就是所谓的姻缘一线牵,曾经万般要求自己去谈一次恋爱,去接纳一个人,最后还是输给了对方。只要生命里出现过那么一个人,其他人都会成为将就。
而她向来不喜欢将就。
容白捧着江山的脸庞,吻住了她的唇,离别五年的唇,还是那样的柔暖和妩媚。
闪电般的感觉,此时此刻在她的体内上演,江山问自己:还敢接受被抛弃的命运吗?
沦陷吧……沦陷吧……就算走不完整个人生,至少拥有过现在,未来那么远,那么不可及,谁会保证未来的事。
那些曾经深度影响容白的往事,随着时间淡化,随着春夏秋冬的风儿散去。
直到有一天,儿子的那句“爸爸,外公来了。”,容白只觉得脑袋一黑。
原来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是她的父亲。这么多年以来的噩梦,竟是无厘头的误解,他送了自己一句话:天作孽不可活。
后来,他无意间看到了一张B超单,那是五年前的10月份的日期,那时她的身孕已有三个月,而不是他想当然的一个月。他们的第一次,刚好是精子与卵子结合的一次。
那次的红痕……
容白被自己傻得撞墙,正好被江山撞见:“你在干嘛?跟墙过不去?”
“嗯,跟它过不去十几年,我……”容白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她,像个孩子一样,贴在她的心头上。
“怎么了?”
“我要向佛主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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