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充实而且一本正经，在我细心的生活下，下体的病症已经完全康复。不仅清爽舒适，还能不时和柳颜大动干戈。

　　但性的快感却已经荡然无存，在床上我仅仅是配合柳颜，自身方面横竖上不来感觉。柳颜问我哪里做得不好，我问柳颜一个没有了**的女人你还要么？

　　柳颜怔了一会，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你做得很好。

　　我想这或许是暂时的失调现象，将来和柳颜离开上海重新生活大概就能一帆风顺，所以没有在意自身的变化。

　　然而从那以后，我便彻底丧失了性的激情和快感，从那以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冰冷下来。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是性的痛苦和无言的忍受。

　　看到柳颜满足地睡去，我却难以成眠，开始就性与爱的问题反复思考，并从中得出结论：女人，为爱而性。

　　这一方面让我觉得自己无比伟大，另一方面，让我想起为钱而性的过去，让我感到自己无比渺小和失败。带着这样的失败和伟大，我渐渐什么也不想地睡去。

　　然而我没有办法什么也不想，即使聚精会神地上课时，也会突然想到卢卡斯和俱乐部，会突然地慌张一阵。我打电话询问杰调查的情况，杰告诉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用不着担心。

　　杰是天底下第二个最好的男人，倘若没有杰的出现，我的人生可能早已报销。因为杰，我得以平静自己安心上课作笔记。

　　一周过后，卢卡斯毫无音讯。

　　既没有向我索赔，也没提出任何要求。

　　第二周学校组织全班拍毕业照，我们在图书馆前整齐排好队列。那是个阴天，摄影师开了闪光灯，灯光闪起时我蓦地想到李娜，仿佛李娜正站在身边手搭在我肩上。

　　照片出来后全班都笑得东倒西歪，只我一人阴沉着脸，身边一个若有若无的暗影。

　　李娜，我想。

　　拿到毕业照的那天，天空暗淡无光，今年的第二股冷空气凶巴巴地席卷了上海。

　　所有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冷飕飕的寒意，连思想也冻得发僵。我坚持了两周的学习在冷空气的严重骚扰下终于告一段落，我开着空调躲在房里闭门不出，就这样告别了我的2009年。

　　2010年在一场凄冷的雪中匆匆忙忙地登台亮相，学校张灯结彩庆贺新年。东方明珠下的外滩来了大把大把的明星，黄浦江污浊的水在歌手们的嚎叫中显得更加污浊。

　　新春那晚我和柳颜赶到外滩和歌手们一起狂呼乱叫，正当尽兴时，我接到了一个不祥的电话，当然不是李娜打来，而是李染。

　　问题是，这比鬼来电更糟。

　　手机响了很久我才发现手机响了，我走到一边翻开手机，犹豫很久后不安地接起。

　　电话被沉默一会，我小心翼翼地喂出一声。

　　我，李染！李染凶道，显然对我没能及时接听电话大为恼火。

　　明白，你，李染。我淡然说道。

　　电话再度被沉默，我远远眺望临时搭建的舞台中央出场的明星，是个被时代遗忘的家伙，唱着被时代遗忘的老歌。

　　小曼，好久没见了吧？唔，多久了呢？李染自言自语：对了，有半年时间了吧？

　　大概。我说。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能想起来？

　　不能。

　　喂，听声音像是反感我李染？

　　谈不上喜欢。我直言相告。

　　李染假笑两声：约你见面怕是很为难吧？

　　什么事？

　　啊，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茶饭不思，脑子里只有你金曼。想得脸都瘦下来了，足足掉了五斤白花花的肉，原来的脸是胖乎乎的吧，我？

　　想我？

　　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伙乱七八糟的青年拿着萤光棒从身边急匆匆走过，嘴里不知所云地放声高唱，我转身走开。

　　小曼，见个面吧，就当可怜我李染。

　　现在？

　　没错，你在哪儿？

　　我犹豫不定，虽然不愿见到李染，但不知何故无法断然拒绝。心里无端畏缩，仿佛拒绝李染必定引发世界末日，东方明珠轰然倒下，人们接二连三挤入黄浦江。李染在电话里再三催问，我只好告知所在位置。

　　外滩？很热闹吧，今晚？

　　嗯，气氛不错。

　　对了，新年快乐！

　　唔。

　　李染让我等在原地，马上开车过来，随即挂断电话。

　　我放下手机望向舞台，脑海顿时空空荡荡，声音被装入看不见的口袋，看不见的手扎紧袋口扛在肩上兀自离去。舞台的灯光朦胧而诡异，台下一片纷乱喧嚣，我呆呆地望着眼前景象，发出新年的第一声叹息。

　　人群中已找不见柳颜的身影，我给柳颜打电话，但柳颜正好关机。我四处转了一圈，仍然没有柳颜踪迹。

　　我沮丧地挤出人群走到路边，一道车灯突然打在脸上。我捂脸看去，李染俨然神仙下凡一般浑身透亮，明晃晃地朝我走来。

　　真巧啊，小曼，正愁找不到你呢。李染热情地拉我上车，毫无久别的陌生，虽然我对李染已经形同陌路。

　　李染掉转车头，鸣着喇叭利索地在拥挤的街上穿行。我问李染去哪儿，李染说到酒吧聚会。我想让李染停车，不愿再参与李染一伙的聚会，正想着如何推托时手机再度响起。

　　手机响了很久，李染告诉我手机响了我才拿出手机。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是柳颜。

　　柳颜着急地追问我在哪里，我推说遇见同学，和同学先回校了。又问柳颜手机怎么关机，原本想打电话告知一声。柳颜抱怨道：手机被偷，发现时手机和你都已不知去向。怎么搞的嘛，这是！

　　我说了声抱歉，让柳颜先回宿舍，不用等我，之后挂断电话。李染摇着脑袋自语道：巧了，一到外滩就遇见你小曼了。

　　一股淡淡的酒味在车内弥漫，我这才发觉李染略带醉意。车速很快，几次让我胆战心惊，所幸李染还能握稳方向盘，两人平平安安地来到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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