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地睡了一场好觉,没有扰人的梦,没有不安没有困惑,没有被李娜半夜惊醒,在杰身边睡得格外舒畅,彻彻底底只是睡。
次日傍晚,杰把我叫醒,由于睡眠踏实,心情和精神如同窗外的阳光一样晴朗。两人开车到超市尽情购物,买了漂亮的衣服,买了香喷喷的化妆品,买了旅行箱和背包,以及新鲜的水果蔬菜。回酒吧后仍像上次那样做了一桌美餐,和小麦一起大吃大喝,天南海北地闲聊。
晚上和杰一起老老实实地呆在酒吧,招待来客,痛快地跳舞。
其间给柳颜打了电话,谎称祖母病危,想见最后一面,需要回家乡一段时间。柳颜让我代问祖母好,我说好,之后挂断电话,坐在吧台发呆。
杰问我怎么了,我说祖母要死了,想见最后一面。杰说真的假的?我说假的,这是哄男朋友的谎话,总不能告诉柳颜自己要和另一个男人出去旅行几天,尽管安心在家等我。杰说撒谎是不对的,我说我知道。
酒吧打烊后,小麦恋恋不舍地离开。
杰带我到阳台弹吉他喝啤酒,教我弹了几个基本和弦,但嫌我笨,教了一会便撒手不管。十二点整,我们到卧室睡觉。
两人脱得干干净净,却什么也没做,只是谈论如何安排旅行。杰说到大连,我问为什么,杰说别问。杰的别问让我觉得杰到大连或许另有企图,我又问了次为什么。
喜欢那座城市,为什么说不清楚,就像讨厌大屏幕显示器和花边衣服一样没有为什么,天生的喜欢。
就像喜欢我一样?
没有为什么。
两人抱在一起,杰的那家伙硬邦邦的。我问杰要么,杰说不要。
没有为什么?
没有。
想要的话随时可以的,我心甘情愿,不收你的钱也不到警察局告你。我半开玩笑地说。
不要。杰说。
我躺在杰的怀里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和你说,阿杰,我可是很喜欢花边衣服哦,粉红色绣草莓的样式。
第二天杰早早把我叫起,阳光晴好,空气里有奶茶的味道。
我一边等杰收拾衣物行李,一边坐在沙发喝奶茶看早间新闻。杰把东西放进桑塔纳后车箱,桑塔纳在杰的呵护下一尘不染,光鲜亮丽。
这个充满奶茶气息的早晨,连一向要死不活的桑塔纳也抖擞起精神,作好出发的准备。
杰开车到阿公的狗舍接来鲨鱼,鲨鱼年老气衰,趴在后座一动不动。
喂,鲨鱼兄,打起精神来呀,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同我阿杰一起旅行了。杰抬眼看后视镜,鲨鱼应了一声放心,保证不死在路上。
还有晕车呕吐也不允许的。杰转身拍了拍鲨鱼的脑袋,鲨鱼答说知道了,不晕车不呕吐,保证不给你阿杰添任何麻烦。
对了,这才是我的鲨鱼兄嘛!杰开了包狗饼干扔给鲨鱼,鲨鱼吃得津津有味。
鲨鱼兄,我昨晚终于和小曼睡在一起了。
杰有点像在自语:做梦都想抱着小曼睡来着,说过吧,要是能和小曼睡上一觉该有多好!昨晚可是梦想成真了,两人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下面那家伙不听使唤,忍得我好苦。
小曼倒是没有不乐意,问阿杰我要么,喂,鲨鱼兄,知道吧,就是男人和女人干的那事,人类也和你们一样,偶尔需要尽情痛快一番。
可阿杰我死活不要,宁愿让下面那家伙吃苦受罪,也不动小曼一下。为什么呢,说不清啊,就像讨厌大屏幕显示器和花边衣服一样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和小曼发生那种关系。
我心里这么想杰着,要是这时候和小曼干出那事,阿杰我岂不是和那些坏男人没有分别了?所以我没干,苦苦忍了一晚上。对了,鲨鱼兄,喜欢花边衣服?
鲨鱼没有回答,我惊讶地看着杰:阿杰。
嗯?
脑袋坏掉了吧。
杰孩子气地笑笑,随后打开车载收音机,听音乐频道。
车开上高速,一路畅通。杰随广播哼唱,歌里唱着: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
大连,一座富丽堂皇的海滨城市。同样有漂亮的女人和有钱的男人,同样有白痴和天才,我不明白杰何以天生的喜欢这座城市,就像我不明白自己何以天生的喜欢上海。
旅途顺畅而且愉快,愉快得像小时候学校组织的郊游。天朗气清,阳光比想像中更加温暖灿烂,我耳听广播音乐,不知不觉入梦,梦到小时候郊游的情景。
那是一片青涩的草地,同学们坐在斜坡上往下打滚。有个男生对我很好,分了许多零食给我,我便同男生钻进树林,偷偷地亲吻。
两人碰了碰唇,男生幸福得差点晕倒,我笑得非常开心。一个童年的吻,在梦的树林里悄然浮现。
路上杰停车叫醒我,在服务区吃了可口的饭菜。杰问我睡得如何,我说很美,梦见自己和小男生接吻。
我们重新上路,继续听广播音乐,我仍然不知不觉地入睡,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大连。
杰把车开入一家靠海的宾馆,订了两间房。我一间,杰和鲨鱼一间。房位于宾馆顶层,透窗望去,海的景象尽收眼底。
眼前的海与柳颜家乡的海不同,至于具体哪里不同,我无法准确表达。但看第一眼时便产生某种独特的印象:或许有人住在海底,通过海向我诉说着什么。
安顿好后,杰和鲨鱼回自己房间洗澡,我则站在窗前认真思考海的不同之处,吹了半天海风,却什么也思考不出,于是不思不想地看海吹风。
时近四点,杰离开有一个小时,我给杰房间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打杰的手机也一样。那两个家伙还在洗澡?不会把我一人丢下回上海了吧?
不会,我想,之后打开电视看《动物世界》。
动物的世界充满残杀和血腥,人类的世界充满谎言和诱惑,无论是动物世界还是人类世界,只是在同样的生存法则下过着不同的生活,我想。
如此想过之后,杰来敲我的房门。
问我一个人做什么呢,我说看《动物世界》,问杰洗好澡了没,杰说洗了,不信你闻,还有沐浴露的清香。鲨鱼点头称是,洗过澡后的鲨鱼看起来精神不少。
我们在楼下林荫路中散步,顺着甬道走向海边。沙滩上少有人影。两个小女孩拉网打排球,一对恋人亲密地靠在一起,落日西沉,海面晚霞浮起。
我和杰并肩坐在一块大石上,鲨鱼若有所思地望着夕阳,海风平浪静,将往事轻轻摇曳。我想起很多开始,很多无以言说的过去。
2009这一年,对我来说就像一片进退两难的泥沼,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而是深陷泥沼的中心垂头丧气地望着迷茫的四周一阵迷茫,每迈一步,都只让自己越陷越深。
前方一无所见,后面无路可退,只有黑暗的泥沼无边无际地伸展,将我一点一点吞噬。
回想一年的经历,心中百感交集。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年,交织着我所有的悲喜,让我更深刻地认识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当然,我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出卖了自己。
天色缓缓变暗,两个排球女孩收起网一路说笑着往回走,那对亲密的情侣仍然亲密地靠在一起,手交叉抱在彼此身后。
鲨鱼趴在沙滩上懒懒地像是睡着了,杰许久沉默。我不自觉地靠在杰肩上,杰转脸看我。我笑笑,问杰想什么,杰说想过去,我问杰什么样的过去,杰说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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