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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4)

青青子矜 兰泽陆离 5187 2021-04-02 12:26

  第62章(4)

  “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这下更不能放你出去了。”对方眨眨眼,仍是带了点调笑的口吻。没想到会被自己猜中,许曼丽心里一沉,她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还有大事未了,她不能死在这里。她昨晚是在舞厅的洗手间被绑架的,身上什么都没有。想了想道:“可以给我松绑么,我想抽烟。”

  她娴熟地抽了一口烟,故意翘起腿,露出开衩处雪白的皮肤,一边偷偷地观察各人的反应。“哦?想和我谈判?”左观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的腿,“美人计这一套对我不管用。更何况是朋友的女人。”

  “我想你绑错人了——我和五爷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只见过他一次,连衣角都没沾到。”

  左观云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有没有绑错人,我们试试就知道了。”他突然逼近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烟,戳在她的肩膀上辗转碾灭:“不要和我玩花样!”

  许曼丽痛的龇牙,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往下流,对方已经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看样子他们是布下了鸿门宴了,她有些担心,而且她也认为五爷不可能为了她单刀赴会。她看了一下四周情势就觉得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单是门口两个守卫她就对付不了。夜里她不敢睡,睁着眼睛躺了一夜。

  第二天左观云又来了,这次他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脚踢断了椅子。“竟然放我鸽子!崔琦,你的情报是狗屁!还跟我说什么五爷的弱点终于出现了……”

  许曼丽愕然看到崔琦出现在这里,她什么都明白了,反而笑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是个可怕的人,谁知不过是个小人,叛徒都没有好下场的。”

  崔琦在左观云动手前飞起一脚踢在她的肋骨上,痛的她蹲下去倒在地上。

  左观云冷冷地开口:“既然没什么用了,你看着办。”

  “左兄莫心急,五爷是和我们比耐心,谁先沉不住气就输了。”他附在左观云耳边说了几句,左观云似信非信地同意了,留下崔琦带着其余人走了。

  许曼丽已经坐了起来,崔琦扣住她的下巴微笑道:“五爷是在和自己较劲呢!不过,等一下就不同了。”

  许曼丽冷笑道:“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五爷死了你就能上位吧?你就是下一个!左观云会容得下你?”

  “你不用挑拨分化,没有用的,”崔琦没有被她激怒,反而顺手替她理了理头发,“真没想到,你还挺护着他的,希望他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他的平静和温文尔雅终于让许曼丽感受到了一丝恐惧:“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突然发现,我竟然有些喜欢你。”这也是崔琦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还被拍了照,不用想也知道照片会被送给谁。她知道,他们是想激怒五爷出手。五爷也的确出手了,五天后许曼丽被五爷安插在敌营的探子救了出来。据说两军对峙的最后关头,崔琦临阵倒戈,给了左观云致命一击。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被对方复仇的手下给暗杀了。因为崔琦的死,五爷难过了很久,许曼丽在医院疗养的时候除了收到一大笔钱,并没有见到他本人。虽然在传说中五爷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当事人许曼丽并不这样觉得。她认为,也许对方只是讲义气,又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歉意吧。何况,她的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接下来的几年许曼丽只和五爷打过几次照面,点头致意而已。这期间她结交了不少权贵人士,在圈子里红极一时。

  秦三在了解了整个过程后问五爷:“为什么放任许小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又一直暗中保护她?”

  五爷没有回答他。五爷还是参禅下棋静修、把绝大部分事务交给手下打理的五爷,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什么都不说,在旁人眼中也就愈加神秘了。别人都在明处,而他隐在幕后,莫测高深。

  一直等到许曼丽被收押在监那一次,五爷才展露了些许柔情。只是一句话,旁人已经觉得应当感动万分了,而且许曼丽也觉得,也许一辈子他也只会说这么一次了,可是对于一个失去了所有目标找不到活下去意义的人来说,这一句话也就是她最后的稻草了,她会抓住它并且心存感激。

  五爷一直知道她心里装着一件事和一个人,这两样都解决了,他才出手,并且完胜。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是他行事的风格。

  白致远在刺杀事件之后和他大哥议论起五爷,他的评论是:“对于长期蛰伏压制后那种爆发性的灭顶之灾,五爷一定是感到害怕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这一事实,然后选择了最佳的时机出手。”

  白致立的回答是:“亲爱的弟弟,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手呢?”

  门被推开的瞬间有一股冷风夹带着卷了进来,旅店老板和小伙计抬起头来望向门口,是一对衣着得体考究的夫妇。

  两人脱下外套,交给伙计,摘下帽子的一瞬间,灯光投在那女子的脸上,伙计不由自主地哇哦了一声。旅馆老板过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Sorry,thisismynephew,he’sjustcomefromthecountry,doesn’tknowmuchoftheworld.”(这是我侄子,他刚从乡下来,没见过市面。)

  “Nevermind,”对方朝老板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suchacuteboy.”(他很可爱)

  “Pleasedeliverthesuppertoourroom.”她丈夫开口了,似乎不是太高兴的样子。

  “Sure,thiswayplease.”旅馆老板看见自己的侄子还杵在边上,狠狠剜了他一眼,他才不情愿的干活去了。

  两人走过前台和走廊,所过之处住店的旅客无不侧目,男的冷峻高傲,女的美丽古典,amazing的东方美态。她是那样的女子,如有珍珠般晶莹剔透的肌肤,和低眉转头时的那一个侧身,还有从脖颈弧度里自然散发出的优雅和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在伦敦阴冷潮湿的冬日,小旅馆里昏黄的灯光和温暖的炉火让人眷恋。

  晚餐是简单的烤土豆加小羊排。子矜很自然地拿过对面的盘子,将羊排切成小块,又放回白致远面前。

  他的右手关节在那场战争中受了伤,一到阴雨天气就会发作,酸痛不已。

  “我觉得让小佩(悠然,程素素的女儿)住在那样空旷的房子里,又没有什么朋友,她父亲又是潜心修道……对她的性格很不好。”她觑了一下他的脸色,很平静,于是接着道:“我想把她接到我们家来住。”

  “哐”的一声,是刀叉落下的声音。“我不同意。”

  “致远……”她自然是知道他不喜欢程素素,也不喜欢修文。

  “不行,你想也别想。”

  “怎么说我也是小佩的教母,有培养她的责任,”子矜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顿了顿,嘴角似笑非笑道,“从他们家出来你就怪怪的,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没有。”白致远颇有些气恼地瞪她一眼,却因为被猜中了心事有些不自在,“要是她将来像她妈那样怎么办?那个女人……”

  “性格是可以培养的,”她走到他边上,“孩子又没有过错,反而要是她以后真的变得脾气古怪,就是我的错了。”

  白致远睨她一眼,“每次都是你有道理。”虽然看上去平时子矜什么都听他的,可是一旦坚持起来,总是拗不过她,结果最后退一步的反倒是他。

  “你这个固执的女人。”他有些悻悻的,可是唇边的笑意却泄露了宠溺之情。

  听出他口风中有松动的意思了,子矜从背后环住他,他之前残余的些许气恼也一下子烟消云散,“再说了,就小宇一个人也怪寂寞的,有个小朋友陪他也不错。”

  “既然这样,”白致远清冷的眼中多了分笑意,“那我们再生一个好了。”

  ……(我是意味深长的省略号)

  窗外一声惊雷滚过,让人想起了若干年前那场战争前的那个雨夜。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很低,“你知道吗,我有多感激上苍把没有把你夺走。”

  “都已经过去了。”他抱紧她,吻她,“我爱你。”意乱情迷之中,那些炮火硝烟的日子渐渐渺远。唯有微温的唇齿,是那生烟暖玉,温暖而沉醉。

  若那芙蕖出绿波,流萦醉花衣。长夜漫漫,幸而有你相伴。

  并且我知道,你会一直在。

  律师事务所里会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待的久了,渐渐会从怀疑人性到对人类本身失望。自私卑鄙的人飞黄腾达,残忍贪婪的人金玉满屋,背信弃义的人心安理得自得其所,诚实善良的却任人宰割命不久长,多的是勤勤恳恳却为了一口面包终日奔波的贫贱之人、事事制肘、百事皆哀。法律的公正,是上流社会的公正。

  突然有一天纽曼教授病了,却递给白致远一张请柬,请他代为出席。请柬是RichardSt.HenryHarris伯爵发来的——为了答谢他们在上个月的离婚案中替伯爵挽回了大部分财产,伯爵特地邀请纽曼教授和其他几名律师去他在Nottingham的伊莎贝拉古堡参观。

  这一天的天气格外好,白致远从小镇的火车站出来,又坐了很久的马车,才到达伯爵的领地。看门人给他指了路,原来还要穿过一片树林方能到达古堡。彼时正是夏末,林子里的落叶松和月桂树郁郁苍苍,树叶和雨后泥土湿漉漉的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他在鹅卵石铺就的林间小道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后面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白致远停下来和他打招呼,对方似乎是很不情愿地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双方自我介绍之后,才知道对方是伯爵此次宴请的贵客之一,汉斯上校。汉斯上校有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灼灼异动。全身上下弥漫着强硬的气势。他的衣领上还别着一枚勋章。

  待穿过树林,眼前是一大片空地,树林和古堡之间有一个美丽的湖,碧蓝色的湖水清澈见底,水面上两只雪白的天鹅,低垂着脖子顾影自怜。老远看见两道白铁漆的大门,管家杜克一早就站在铁门外侯客。

  英国的管家举世闻名的彬彬有礼,杜克管家见到他们鞠了一躬:“汉克上校,白先生,欢迎你们来舍下做客!”他直起身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多看了白致远一眼,仿佛也是讶然于他的年纪。

  一行人步入铁门,两旁是绿幽幽的草坪和花园,花园尽头,一座十六世纪的古堡跃入视线,即使隔得很远也能看见大理石墙面上沉淀绒密的青苔,是那种很深邃的绿色。

  路过花园的时候,花匠皮特向他们致敬,皮特长着酒糟鼻,方下巴,颧骨塌下去,脸总是红红的,好像长期酗酒的样子,可是这里的花园井井有条,一棵杂草也看不见。

  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个人。不等管家介绍,汉克上校就大步走过去和那人拥抱:“卡瑞!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叫做卡瑞的人也和他紧紧拥抱。他的脸上全是皱纹,整张脸像是一团揉烂了的抹布,只有深陷在皱褶里的一双小眼睛,偶尔闪一下。他的爱犬这会儿趴在壁炉前,懒洋洋地打量着四周几个新来的闯入者。杰克已经十二岁了,它当年是战地警犬,跟着老卡瑞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老了,却也备受尊敬。

  这里的摆设处处彰显着主人非凡的品味,罗姆福式壁炉,精巧而朴素的大理石面板,镶嵌着最漂亮的英国瓷绘,新鲜娇嫩的黄玫瑰怒放在德累斯顿和赛佛尔瓷器花瓶里,地毯是尼泊尔舶来品,四角绘着颜色神态迥异的骏马……

  管家这时拉了一下铃,进来一名女佣,“爱丽丝,带这几位先生去餐室。”

  爱丽丝今年十九岁,神情很温顺,她的脸有些瘦长,鼻子窄窄的,眼睛却分得太开,额头很高,这让她的五官显得不协调,好像是造物主在最后的时刻惫懒了,没有画好最后一笔。噢,可怜的爱丽思,我们不能这样刻薄她,不管怎样,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她在十九岁的生命中从未伤害过任何生灵,哪怕只是蝼蚁。

  餐厅里已经有客人坐在那里,是一位亚瑟子爵,就住在离城堡不远的地方,时常和伯爵一起出去打猎,他是一个活泼的大男孩,身量很高,长得不能算顶英俊,可是也称的上是赏心悦目。爱丽丝给他斟茶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在了他身上,一阵手忙脚乱,亚瑟连声说没关系,爱丽丝的脸却一下子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就在此时门厅传来清脆动听的笑语声,一对气质美丽出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安娜,她有一双晴空般湛蓝的大眼睛,浓长的睫毛。皮肤雪白,鼻梁高挺,鼻子两侧微微几颗雀斑,非但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几分俏皮。跟在她身后的是伯爵前妻的弟弟约翰逊,小时候在伯爵家寄居过一段时日,虽然伯爵已经和他的姐姐离了婚,但约翰逊和伯爵的关系仍然不错,他的眼窝深陷,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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