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把富贵的母亲给难住了。其实他们两家的亲事,既没有经过媒人的介绍,也没有什么书面的约定,更没有征求过两个孩子的意见,只是两家大人看见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平时里也相处的不错,蛮般配的,就在私下里定了下来。要是真的拿出什么白纸黑字的东西,或者第三方的证明,还真是没有。
“嗯,这个,有你妈亲口说过的,你也敢不认账?”富贵的母亲有些强词夺理了。
“那是我妈那样说的,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有没有承认过?”关萍萍理直气壮地说。
“这怎么能说与你没有关系呢?你妈说的话你难道你敢不承认吗?难道你妈就管不了你了吗?”富贵的妈还是老观念,只认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我妈的话我当然要听,但是要看是什么样的话了。就像是我的婚事这样的大事还是得我自己做主。我的终身大事怎么能让别人来安排呢?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信那老一套。”关萍萍真的不吃她的那一套。
“什么别人?她是你妈,你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真是个好孩子。亲家母,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子。”富贵的母亲见说不过关萍萍,就那她的母亲开刀。
“哎呀,鬼女子,还不闭上你的嘴,不要再说了。这事由我和亲家说了算,你不要插嘴。”关萍萍的母亲无奈地看着女儿。
“什么亲家婆亲家公的?我从来就没有过亲家。妈,这是你自己这样叫的,就由你自己负责吧,我可不管。”关萍萍生气地说。
“啥,你这是铁了心地不想跟我们富贵了是不是?你要嫁给那个城里来的小混混,门都没有。你真是做白日梦,人家城里来的人会看上你一个山里的土疙瘩,还不是和你玩玩罢了。你却这样死心塌地地以为人家是真的爱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小心被人家甩了,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富贵的母亲尖酸刻薄地说。
“我嫁谁与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会嫁给你家富贵。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不用你操心。他对我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不要污蔑我们的感情。为了和她在一起我死都值得。我是宁死都不会嫁给你们富贵的。”关萍萍坚决地说。
“死女子,你还不闭嘴。说什么风凉话,也不嫌害臊。”关萍萍的母亲被双方夹在中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来制止自己的女儿。
“好,我不说了,你们说吧,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嫁给贾家的。”关萍萍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哎,萍萍你不要走,你听我的话。”富贵还想要去追关萍萍,却被他的母亲拦住了。她知道凭自己儿子的本事是不可能劝关萍萍回心转意的,还不如全家围攻关萍萍的母亲。
“亲家母,不是我说你。你看咱们家萍萍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说翻脸就翻脸。其实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啊,不就是想早点把孩子的婚事办了吗。”富贵的母亲故意把语气缓和了一些,假装红着脸说。
“唉,亲家啊,真是对不住,萍萍这个孩子本来就淘气一些,刚才说那些话得罪了你们,你们不要往心里去。这孩子是鬼迷了心窍,一时说些混话,并不是说就不嫁给你们家富贵的。”关萍萍的母亲也是见好就收,打圆场说。
“那孩子的婚事怎么办?成与不成,你得拿个主意吧。”富贵的父亲又说话了。
“我也拿不准,你看这孩子现在这样,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把她绑着送到你们家吧?”关萍萍的母亲一脸无辜。
“那你的意思是不嫁了?”富贵的母亲又问。
“不是的,我绝没有那个意思。这样吧,等会她回来,我再劝劝她,我想等我把厉害关系说明白,她会回心转意的。你们先回吧,等一两个月我再回你们的话。听说那个城里来的年轻人再过一个月就走了,再等一个月,萍萍还不就是你家的人吗?”关萍萍的母亲像送瘟神一样急于送走贾家的人。
这下贾家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一直到晚上,关萍萍才从外面回来,她一进门就被母亲拦住了。
“你又跑到那里去了?”母亲问关萍萍。
“也没有去那里,就是在彩琴家坐了一会儿。”关萍萍回答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对人家那样说话呢?”母亲责问。
“那你今天又怎么了,为什么不直接对他们说了算了,省的他们再来缠绕。”关萍萍反问。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整天被人缠着吗?我都是为了你着想的。我是为了给你留一条后路的,万一那个小子靠不住,你也有个落脚之处。”关母因为女儿的不理解而生气。
“妈,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就算是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去贾家的。”关萍萍道歉说。
“其实我也不想是那样的结果,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一点。”关母知道伤了女儿的心,低声说道。
“妈,你不要说了,我自有主意。”关萍萍说。
“命啊,一切都是命啊,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关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贾家人一回家就为怎么样为儿子抢回这门亲事商量了一晚。第二天贾富贵的父亲就去找富贵的舅舅老罗,就是卢伟所在的环保站的现任主任老罗。这一切是不言自明的,他们正在准备合伙拆散卢伟和关萍萍。一张精心设计的打网正暗暗地向他们头上撒下来。
卢伟回到千湖的时候,心情特别的不好,原因是他五一期间回家,在家里受了一肚子的气。他父母听说他在那个偏僻的小县城找了一个女朋友,就非常不乐意,再加上卢伟又坦白了自己要留在那里工作的想法,他的家人就更加严厉地反对了。他的母亲还要死要活的地说如果儿子不回城里工作的话自己就不认这个儿子了。卢伟再向他们解释也无济于事,他们都听不进去。最后他们还找来的一大群的亲戚朋友来劝卢伟。在家庭的巨大压力下,卢伟没有办法,只好在口头上答应了不在那里呆的事情,就这样在家里住了几天,他是在呆不下去了,等到收假他马上借口工作要紧,就急急茫茫跑回千湖了。
其实卢伟的父母亲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毕竟只有一个儿子,从小酒就在身边长大,家里人都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们只希望他能大学毕业之后按着他们的铺好的路在城里好好的工作,顺顺利利地生活,将来也一定会有好的前途,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去受罪。但是卢伟可不这么想,他认为自己都这么大了,自己的工作,生活该由自己做主了,父母不应该再干涉自己,也应该尊重自己选择。还有,就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对关萍萍的这段感情,而他父母的反对又使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所以他的心情很差。他想找袁鹭去诉苦,但是不知怎么的,电话总是打不通。想找关萍萍说吧,他又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她太脆弱了,他怕一旦把自己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他知道,她会经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他终究还是没有向她说,只是一个人在心里默默承受。
卢伟就这样整天闷闷不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恰好这几天站里也很忙,夏季来临,雨水增多,他们也得准备防汛工作了,所以在这样忙碌的生活中,人们也没有发现卢伟的心事,甚至连他自己都似乎忘却了烦恼。这天,新的站长老罗突然把卢伟叫过去谈话。这可真是意外,自从罗站长上任以来,还没有主动和卢伟交流过,而且就算是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罗站长也是对卢伟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这次不知为什么,老罗好像是很热情的样子。
“哎,小卢啊,进来吧,快坐!”卢伟刚一进罗站长的办公室,罗站长就热情地招呼。
“你是不是就要走了,唉,时间过的可是真的快啊。”老罗装出一副十分惋惜和留恋的样子说。
“我七月份才走。”卢伟冷淡地说。
“那你最近工作照找的怎么样了?”老罗关心似的问。
“还没有找到呢。”卢伟感到很厌恶。
“该找了,时间不多了。听说你上个月参加竞选了附近某个村子的村主任助理,不知结果怎么样了?”罗站长问。
“结果还没有公布,我也不知道。”卢伟不知道老罗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实话实说。
“你不用着急,其实你能不能竞选上倒是无所谓的。说实在的,我还是认为你不应该在我们这个小山沟里呆下去的。你堂堂一个大学生,到一个穷村子里当什么小村长的助理,你不觉得屈才吗?你上了这几年的大学不就等于白上了吗?”罗站长尽量装出一副爱才惜才的样子。
“不,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只要能干出一番事业的地方就是好地方,不管什么村里县里,山里城里的。我学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什么样的工作。只要我能把一个村子管理好了,不是一样很好吗?怎么能说大学是白上了呢?”卢伟从老罗的话听出的不是关心同情,倒更像是在冷嘲热讽。所以他本能地顶撞了一句说。
“噢,是啊,你真不愧是大学生,素质就是高,我真是佩服,也替因为你能为我们山里人做工作而感到高兴。你不要介意,我刚才只不过是说着玩罢了,并不是想赶你走。其实我在内心是巴不得怒能留下呢,我们这里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罗站长倒是脾气好,碰了一鼻子的灰还能装出这样一幅讨好的嘴脸。
“唉,我是想留在这里干一番事业的,但是想留下了,难啊。”卢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心中的担忧。
“你是什么意思?”罗站长好奇地问。
“我是想留下来,但是你们这里没有单位肯留我啊。”卢伟叹道。
“你不是竞选村主任助理了吗?这事有点难。”罗站长也叹了一口气说。
“是啊,我想这是八成是黄了。”卢伟有些茫然。
“唉,其实也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只要你真心想留,我帮你去说情。我和那个村子的领导很熟,他们肯定会卖我这个人情的。”罗站长拍着胸脯说。
“真的吗?那就多谢你了。”卢伟赶紧道谢说。虽然他对罗站长的话不是很相信,但是他还是感到了一丝希望。
“好说,好说。不过你可要想好啊,你就真的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吗?”罗站长又问。
“我这就是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的。”卢伟坚定地说。
“好了,好了,是我多虑了,我就不再多问了。”罗站长笑着说。
“唉,罗站长,你今天叫我过来没有其他的事吗?”卢伟脑子里的疑惑憋了好一阵子才终于问了出来。
“没有别的事,就是问一下你的生活情况。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怕你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想了解一下,看帮得上什么忙。”罗站长关心似的说。
“我也没有什么事,可能是天热吧,我打不起精神。而且我一直都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让你费心了,谢谢您的关心。”卢伟知道罗站长关心的不是这个,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形式上表示一下感谢罢了。
“哎,听说你找了一个对象,还是我们村的,是谁啊?”罗站长不失时机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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