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伟哥,如果你的父母真的反对我们在一起该怎么办?”过了很长时间,关萍萍才轻声说。
“别瞎说,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卢伟安慰她说。
“你在安慰我吗?”关萍萍又问。
“真的,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我保证。”卢伟说。
“其实我是跟你说着玩呢。就这样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不奢望再得到你的家人认可。”关萍萍认真地看着卢伟的脸,勉强的装着笑容,眼睛单纯地像个孩子。但是卢伟知道她的心里是多么的委屈。
“你别说瞎话了。我们一起克服了那么多困难才走到了今天。你难道要放弃吗?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名分的。”卢伟把她抱得更紧了。
“不是啊,我只是不想让你太为难。”关萍萍说。
“谁说我为难了?这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我喜欢你,我要娶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幸福。”卢伟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关萍萍还挂在眼角的泪珠。
“不说了,来看我的杰作吧。关萍萍像是没有事一样忽地从卢伟的怀中直起身来,轻快地走向床头,从一侧的柜子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双手捧在胸前。其实她是怕自己的眼泪再一次如泉般涌出,无法遏制。
“什么啊,搞得这样神秘?”卢伟被搞得莫名其妙。
“你猜猜看了。”关萍萍还是那样调皮地说。
“哎呀,你又在打哑谜了。我可没有你那么聪明,喜欢猜谜。快打开,让我看看。”卢伟伸手就要去打开。
“你啊,干嘛这样性急,你不要动,我来打开。”关萍萍像是拿着一个宝贝似的,生怕被卢伟不小心给打碎了。她自己小心地用双手捧着,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慢慢地打开,里面是一堆纸鹤。
“这些东西不错,很精致。你折它们干什么?”卢伟好奇地问。
“没什么,只是玩玩而已。”关萍萍若无其事地说。
“你又在撒谎,要是玩玩而已,折一两只就够了。你折了这么一大堆,这能叫玩吗?”卢伟不信。
“日子过的太没劲了,无聊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个人,每次想到他的时候,我就会对他说话。而他又不在我的身边,我只能把心里话写在纸上,然后把纸折成了纸鹤,把话藏在纸鹤的心里,等有一天给他看。这一年来,我说的话多了,折的纸鹤就存了一大堆。”关萍萍手捧纸鹤,脸上带着幸福的笑,一副虔诚的样子。
“谁这么大福气啊,竟然让你费这么大的心思去思念?”卢伟是明知故问。
“是去年夏天我在千湖边上遇见的一个青年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来自何方,但是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他。”关萍萍自言自语地说。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卢伟还是在卖关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关萍萍害羞地说。
“那你就是为我折的了?我真是太荣幸了。世间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不,这不是普通物件,这是你想我的心,我一定会珍惜的。”卢伟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你就会装疯卖傻。除了你,我还会为第二个人吗?”关萍萍假装生气似的说。
“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啊?我能看吗?”卢伟说着就要捡起一只拆开看。
“不能看,现在还不能看。”关萍萍赶紧夺了过来。
“为什么不能看,难道你不是写给我的吗?”卢伟奇怪地问。
“是写给你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关萍萍坚决地说。
“为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看呢?”卢伟问。
“总有一天,我让你看的时候,你才能看。”关萍萍说。
“真的那样神秘吗?我可是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卢伟叹了一口气,笑着说。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表现的好,那么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关萍萍诡异地笑着说。
“那我该怎么表现呢?”卢伟不解地问。
“你自己明白。”关萍萍又卖了一个关子。
“卢伟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就不再多问,只是笑着捡起一只纸鹤,很欣赏地看看又放下,然后又捡起另一只。那些纸鹤是用白色的纸折成的,外面有淡淡的卡通的图案,但是里面写的字辈严严地裹在了里面,如少女的心,羞于让人看见。
“怎么全都是用白纸折的啊,为什么不用其他颜色的纸折呢?彩色的也许更好看一些?”卢伟随口问了一句。
“白色代表了纯洁、坚贞、心无杂念。”而其他颜色则显得太花哨了一些,太轻浮了,无法代表我的心。况且你见过彩色的鹤吗?”关萍萍似诉似问。
“卢伟想了想,也是,没有见过有彩色的鹤的。不过他更是被关萍萍的真情所感染了。他深情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脸上那样的单纯,那么认真。她的眼如一汪泉水一样透明,他不由自主地又拥住了她。他捡起了一只纸鹤,她也捡起了一只纸鹤,放在各自的手心并在了一块。那两只纸鹤像是活了一样,在两个人幸福的目光中就要比翼双飞了。
卢伟就这样走了,走的很沉重,只留下关萍萍一个人日日夜夜地思念。虽然她知道他并非一去不复返,但是她的心里还是空空的,习惯性地每天都在门口张望,像是丢了魂似的。
但是关萍萍千思万念地等来的却是富贵和他的家人。其实富贵几次来关萍萍家找过她,但是关萍萍都不在家。富贵向关萍萍的母亲提起他和关萍萍之间的婚事,关萍萍的母亲都是躲躲闪闪地,托词说女儿不在家,自己作不了主,便敷衍了过去。她虽没有说要把女儿嫁给富贵,但是也没有说反对这门亲事,这让富贵很郁闷,想发火却又不敢,毕竟自己还是想要这门亲事的。但是富贵又不敢直接到关萍萍的单位去找她,经过上次的碰壁,富贵怕又会被关萍萍赶了出来。
这次“五一”长假,几乎所有的单位都放了假,富贵的家人估计关萍萍一定也在家,就拉着孩子到关家来双方当面把话说清楚。毕竟两家大人这几年来往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两个孩子以前还是很要好的。他们认为事情还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正好这天关萍萍和母亲都在家,她们正在为长到有一尺高的玉米施肥。对于富贵和他的家人的到来,关萍萍感到很吃惊,但是人家已经到面前了,想回避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把他们请到家里。关萍萍的母亲毕竟是经过世故的人,对待贾家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热情,好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哎呀,亲家母,你看你们这么忙,我们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专程来是为了孩子的事情的。”富贵的父亲开门见山地说。
“看把你急的,来先喝一杯水再说吧。孩子们都好好的,有什么要看望的吗?”关萍萍的母亲是故意装作不知。
“哎,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的意思是孩子们都大了,咱们是不是该为他们张罗婚事了呢?其实这是早晚的是嘛,早办一天早了一桩心事。”富贵的母亲很是精明,说起话来拐弯抹角。
“不大,不大,萍萍今年才过二十,富贵今年不过才二十三嘛,这几年提倡晚婚,我看再等几年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关萍萍的母亲还是那个老办法:拖。
“还敢等,再等你们家萍萍就不知道要谁早跑了。”富贵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终于发泄了出来。
“哎呀,你这个死娃子,谁让你这样跟大人说话的,都这么大了还这样的不懂事,快给你丈母娘道歉。”富贵他妈假装嗔怒儿子,但并没有真的要制止住儿子,只是轻轻地在儿子的肩上拍了一下。
“哎,你这孩子是啥意思,我女儿啥时候跟别人跑了,你可要把话说清楚。”关萍萍的母亲终于抓住了一个把柄,坚决地反击。
“哎,亲家母,你不要太和他一般见识,这孩子净说瞎话。咱们不理他,说说正事吧。”富贵的母亲极力地打着圆场。
“咋不是,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女儿已经和别的男人好上了,这谁不知道,你还想瞒我不成?”富贵还是那样的牛脾气,扯着嗓子大声地说。
“你知道个屁,还不赶紧给我闭嘴。”站在一旁的富贵的父亲一直少言寡语,但是这时终于发话了,而且还用手掌在儿子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你说啥,你给我再说一遍。”关萍萍的母亲羞愧难当,为了挽回面子,她还想争辩,但是一直躲在屋里的关萍萍再也听不下去了,冲出来大声制止了他们。
“你们不要说了,让我说。是的,我是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的人,我自己想干什么事难道还要向你请示吗?富贵啊,我一直都把你当作令人尊敬的大哥哥一样看待,但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太令我失望了。我就是想和别的男人走了,你有什么权利干涉。你们今天凭什么跑来大吵大闹?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吗?”
关母本来以为女儿会一直保持沉默的。如果那样的话自己一直拖着,料对方也不会把她们母女俩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拖过去了事,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自己承认了,而且是完全地承认了,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富贵也感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伤害了关萍萍,所以当关萍萍呵斥他的时候,他只是低着头红着脸什么也不说。
只有富贵的母亲假惺惺地说:“亲家母,既然孩子都承认了,咱们也就没有什么号遮遮掩掩的了,丑话丑说吧,现在孩子们的婚事怎么办?成还是不成?你说句话。”
“这个嘛?这个……”关萍萍的母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这个那个的了?婶,咱们今天当着富贵的面把话说明白了。不管我们以前怎么样,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们也不用再来找我了。”关萍萍的态度很坚决。
“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以前咱们不是很好的吗?你一直都是对我很好的,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富贵痛苦地说。
“富贵哥,你不要再说了。谢谢你一直都对我好,还一直等了我这么多年。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不懂事。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人是会变的,我们之间是不合适的,你是一个好人,但不是我要的那种。你就不要勉强了,我对不起你。”关萍萍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鬼女子,你还不快回屋去,这里有我和你亲家的人说话,没有你说话的份。”关母急忙制止女儿,怕她把事情闹大。
“我是不会变的,我会一种等你的。”富贵真的动了真情。
“你听啊,亲家母,你女儿都这样绝情了,你应该怎么办?要知道,咱们以前可是有约在先的。”富贵的母亲冷冷地说。
“对,是有约在先的。”富贵的父亲也附和地说。
“这个,这个……我没有说要毁约的啊。”关萍萍的母亲不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地说。
“谁说有约在先了?有什么约,那出来看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的儿子了?”关萍萍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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