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遥现在根本无法再面对亲手摧毁了自己倒目前为止一切认知的乔穆景。
既然和秦芷然有过孩子……为何要亲自带人去打掉?
既然已经同意以婚约为补偿,那为什么偏偏又要去S城遭惹她?
她认识的他,坦荡磊落、严肃正直,以至于她甚至觉得他就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人。
到头来……他一直是在带着一副不为人知的面具过活。
最重要的是,哪怕两人已经结婚了,他也不愿摘下面具,让她走进他的喜怒哀乐。
遇事,首先想到的永远是,怎么瞒着她。
这样的他们,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她背过身去,酸涩的眼尾就像抵御着强劲洪流的堤坝,摇摇欲坠,她不知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余曼遥几乎是落荒而逃。
“太太。要走了吗?”戴璐出门刚好撞见余曼遥。
她的状态看着很不对劲,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戴璐瞄了眼乔穆景的办公室,乔穆景的状态也不逞多让,她关心询问道
“你没事吗?”
余曼遥不语,手指掐着包,快步往电梯方向走。
戴璐还在想着,两人不会是因为那位眼睛看不见的秦芷溪小姐闹别扭了吧,耳边忽然一阵风划过。
余曼遥按下电梯,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按下关门键,电梯合起。
“你到底想怎样?”余曼遥眼尾红红的,抬起眸子狠狠瞪着他。
乔穆景顺手枪过她手里的小包,揽上她的肩膀,强势把她往回带。
“曼遥,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能让你回去。”他的语气淡淡的,眼梢、眉尾的严肃表明,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下定了决定,不放她离开。
余曼遥像条鱼一样,灵活地从他的肩膀下摆脱。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回乔家,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双脚忽然失力,她扑腾了两下,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地了。
“你,你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戴璐惊讶地捂着嘴,看着乔穆景一把余曼遥抱了起来。
这层除了乔穆景的办公室,几间会议室外,还有个秘书办公室,一般情况下,除了帮乔穆景处理紧急事务的戴璐,其他秘书都是呆在办公司里办公,不出来的。
从电梯到这办公室有段路程,余曼遥各种招数都使了,什么踢啊,掐啦,打啊,偏偏乔穆景看着清瘦,身上都是肌肉,捶打多了,她手都疼了。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脖子上血管神经密集,只要咬上一口,她就不信,他还能这么岿然不动。
说干就干,余曼遥单手圈住他的脖子,对着他唯一大面积露在外头的那块白皙的皮肤,张开嘴,狠狠就是一口。
“嗯——”
乔穆景低低一声闷哼,顿住步子。
垂下眼睑,看着怀里长了獠牙似的,咬着自己脖子就不愿放的女人。
很痛,但有种莫名的躁动感充斥着血液,流进大脑,刺激着他身体各处的器官,他将她越抱越紧。
戴璐偷瞄到,别过脸去,没脸看了。
走廊宽阔,但余曼遥的呼喊声着实不小,这不,秘书办公室的其她秘书也纷纷凑出头来看
“戴姐,怎么了?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一个脑袋凑出来。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好像也听见了咱们乔总的声音了?”
“+1”
两个脑袋凑了出来。
余曼遥嘴里藏到了血腥味,方觉得差不多了,拉开脸后,忽然发觉,他非但没松手,还越抱越紧了!
她无语了,打算故伎重演,就瞧见乔穆景的视线转向前方的某处。
她侧目一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具体也不知多少个脑袋挤在秘书办公室的门口,全程围观了刚才发生的这一切。
Ohmygod!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
她整个把脸藏到他的肩膀后面去。
乔穆景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一点,嘴角的弧度柔柔散开。
余曼遥又扑腾了一下,恶狠狠冲着他“你还好意思笑?”
乔穆景没有手了,踹了一脚打开的秘书办公室的门。
淡定自如地瞥了眼里面
“再看通通开除!”
那群“偷窥”的秘书被迫接收到眼神后,各个忍不住打寒颤,树枝上的受惊的鸟群似的,一哄而散,各归各位。
“戴秘书,你和司机去一趟老宅,帮她收拾些衣服过来。”乔穆景进办公司之前吩咐道。
走了两步,他又想到了些什么,折回来改口了
“算了,天凉了,你去Rosenna的工作室,帮她挑些厚实的衣服。”
他又这么擅自地帮她做了主张,余曼遥很是不满,没好气地问
“你什么意思,收拾衣服干什么?我又不住这里。”
乔穆景低头看着她“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住公司,直到半个月后,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
“我不要!你凭什么帮我决定一切?还有……什么婚礼不婚礼的,我还没同意呢!”
戴璐有点尴尬地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吵架”模式?
直到乔穆景重重甩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秘书办公室的那帮好奇心大爆发的秘书才敢重新探出头来。
“戴姐,那位小姐是咱们小乔总的新欢?真是够得宠的,这大白天的还在公司呢,就……”一位高个子男秘书“嘿嘿”地笑的暧昧。
他身边的女秘书插了进来
“什么新欢不新欢的,小乔总几年前在公司待的那会儿我刚好入职,他可是个‘超级工作狂’,对工作之外的事情毫无兴趣,公司里好几个漂亮的小姑娘都试着勾引过他,他可是一点情面不讲,要么就被降职了要么就直接被赶出公司了。所以我才惊叹啊,这位,段位也不知道高的什么地步,才能让冷漠寡情的小乔总露出个正常男人的表情来。”
“可我记得……咱们小乔总是有未婚妻的,门当户对,秦家大小姐。难道这位就是?”有人揣测道
立刻有人否定了“她不是,秦家大小姐我见过。”
“天呐,那……这位不会是情人吧!”又跳出来一位女孩大叫道
戴璐上来对着说“情人”的那个女孩脑袋就是一抽。
“说什么呢?!人家是太太,标标准准的乔太太。”
“你刚才那话要是被小乔总听见,就收拾好东西准备滚蛋吧。”
大家都是一个表情,嘴巴张得可以吞进鸡蛋了。
“太太?小乔总出去这几年,居然结婚了?”
……
乔穆景将余曼遥带进办公室。
他甫一放下,她拔腿就跑,他又把她给追了回来,她又跑,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
乔穆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绳子,直接绑住了她的手脚。
然后将她抱到最离他办公桌最近的那张单人沙发上。
来回那几次折腾的她没力气了,嗓子也哑了。
她蜷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忽然安静了,乔穆景却不适应了。
他不放心,刚欲打开笔记本发邮件,又阖上了,目光探向它。
她哭了,悄无声息的。
双腿被绑起来了,她就把小脸枕在膝弯上,黑发垂在耳侧,遮住部分侧脸,而另一边,他清晰地看到有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眼眶滚下
就这么一瞥,乔穆景的心脏顿时像被一只手捏住,然后逐渐收紧,窒闷、心痛、压抑、无法喘息。
积压的工作繁多而冗杂,他是个绝不拖延的人,即使不爱做,也会强迫自己完成。
但今天,他真的没心情,也不想做了。
“别哭。”乔穆景蹲在她面前,对待她的态度就像对待一块易碎的稀世珍宝,小心谨慎,生怕碰伤了她。
余曼遥别过脸,不准他伸过来的手碰他的脸。
“你以为我想哭吗?”
“这都算是什么事嘛?!明明就是你错了,你处处敷衍我也就罢了,还囚禁我,难道我连自己偷偷找个地方难过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余曼遥越说越激动,话越多也就越委屈。
“乔先生,乔穆景,在你眼里,究竟把我当什么?”
她的眼泪脱了线的珠子似的,串串往下掉,有好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炽热的、焦灼煎熬着他的心。
“我的确喜欢你,但那又这样,你以为我接受了自己的丈夫曾经和别人有过孩子还亲手打掉?!我的心没那么大!”
事情的前因后果,牵一发而动全身。
乔穆景很想告诉她,但一旦考虑到后果,他又很怕告诉她。
“你会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巧合,有人抓着这点……”
余曼遥不以为然“我知道啊,所以无论多少人跟我强调,我都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听,不能信,你会告诉我真相。”
“可是,你告诉了我什么,你说你不否认!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把柄在别人手里,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背下这种黑锅,正是因为我想不出……所以,我只能相信了……相信你跟我说的不否认。”
心里憋了这么多的话,一股脑全丢出去,余曼遥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
“你放我走吧,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不要提婚礼的事情了,我们……其实都还没做好准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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