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啸不知道乔穆景到底是如何在一秒钟之类迅速恢复理智的。
只知他这句玩笑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一个人影死死揪住。
“你,说什么?”他问
真的是字字生冷,强烈地压迫感袭击着时啸的脑部神经。
他有种预感,他要是再重复一遍刚才那话,乔穆景的眼尾可就不止是此刻的猩红了,没准全身的暴虐细胞通通苏醒……
这玩笑,似乎开大了……
“别这么激动,玩笑,玩笑而已。”
时啸小心翼翼地从乔穆景手里拔下自己的衣领,干巴巴地笑,他是真没想到这句话对他的威力这么大啊。
“你老婆现在在哪里,你还不清楚嘛,我就是想骗骗你,看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他朝后撤了撤,和乔穆景拉开安全距离后,边理着衣领边无语地看着他。
“人家女孩子都心甘情愿跟你回京城了,哪会这么轻易就跑回去啊,再说了,她不是还有个身份不明的父亲要找吗?”
……
乔穆景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倏然,大脑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
宛如深海的眸子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浑身的每一处神经都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车钥匙给我。”他的行色不复从容,神色间可以明显窥探出慌乱、忧虑,以及……恐惧?
这可不是时啸认识的乔穆景,在他记忆里,乔穆景可是徒手砍死四只野狼而面色未见丝毫变换的人,那时,他一度以为是他的目标肌肉坏死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原来,他也会害怕吗?
时啸见他急,没二话,扔了自己的车钥匙给他,问“去哪儿?”
乔穆景哪了车钥匙,一刻未停,提步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已经快到门口,他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喝了不少酒。
他伫在门口,远远地又将钥匙扔还给了时啸。“你来开车。”
时啸耸肩,脚高高翘着。
“Bro,我又不是你的司机。”
手里的“绯色浪漫”还没喝完呢,他不乐意动弹。“你让你司机来接你不就好了。”
乔穆景眼神暗的厉害,看得时啸发憷。
“来得及的话,你以为我高兴找你吗?”
他一拳栽在了门上,结实的木门怕不是的差点没被他砸出窟窿来。
“靠!”
时啸坐不住了,当下酒杯,起身走到门边。
查看了一下自己那扇可怜的门。
“到底什么事能让你情绪波动成这样?难不成你老婆真的跟别人跑了?”
乔穆景狠狠瞪了他一眼。
“闭嘴!”
不是吧!时啸自认刚才满口胡话,哪知还真瞎猫碰见死耗子,戳中他逆鳞了。
……
环城高架。
时啸全程以逼近限速的车速行驶,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乔氏大厦。
时啸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分。
员工早就下班了,几十层的楼没有一点灯光,黑漆漆的。
时啸挑眉“你别告诉我,你把你老婆一个人丢在办公室然后自个儿跑到我那边喝酒去了。”
乔穆景现在没有任何回答问题的心思,找了值班的保安,拉开电闸。
“小……小乔总,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去啊?”保安第一回和这位顶层的老板面对面站着,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
乔穆景等不了了,立即就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顶层有没有人下来过。”
边问边往电梯方向走去。
保安摆手,其实他也没有每层都巡逻过,只不过老板问话,他下意思的就给出了否定答案。
“没有,没有,这么晚了,哪还会有什么人啊。”
乔穆景并未完全定下心,乘上电梯,前往顶楼办公室方向。
来都来了,时啸也只能跟着他上去了。
“滴——”
乔穆景的办公室仍旧是密码锁,不知道密码,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出。
他开了门,摸了灯,想了想,提起步子就往卧室方向走。
开门前,他又一瞬间的迟疑和犹豫……
时啸站在他旁边,他脸上的表情被他捕捉的清清楚楚的。
看到他这模样,时啸摇了摇头,勾着唇边就讥嘲
“乔三,你现在可真是怂。”
他赶在他面前,开了门。
时啸还在好奇着,打算一睹这位迷得乔穆景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什么模样呢。
结果……失望了。
那个女人……真的不在了,难不成真被他给说中了,逃了?
时啸下意识地就去观察乔穆景的反应。
其实……和刚才比,倒也还称得上淡定,也许,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乔穆景缓步到她躺过的那张床边,伸手,摸了摸那床单上,那些许细微的褶皱,床单是凉的,气息也是凉的,她走的还真是绝情啊,半点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时啸左思右想,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知道你这办公室密码的人有多少?”
乔穆景踱到酒柜前,又开了瓶酒,这回他甚至连酒杯都没用,仰头就灌,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喉结滚进胃里。
他眸中的寒水渐渐凝结成冰。捏着酒瓶的指节越崩越紧。
“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位姓戴的秘书。”
“会不会是她放走了你老婆?”时啸提出假设。
心脏就像被烈火灼烧过,心脏、脾胃、悉数遭殃,乔穆景就是这样,越是临近崩溃状态,他越是能保持着沉着之姿……
“不是。”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水晶瓶见底,他甩开,稀里哗啦,碎片横飞。
“我出门时,让她提前下班了,并且通知了保安,禁止她今天再回到这里。”
乔穆景现在这副表情,看着真的是怪阴森可怕的。
时啸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评价,拉了张椅子坐下,手指在桌上点着,别了他一眼。
“本以为你已经喝醉了,没想到你考虑的还挺周全的。”
乔穆景从口袋中拿出枚手机来,扔在桌上。
“这是她的手机,她也没有联系到外人的机会。”
“啧啧啧。”时啸挑着手机,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被你这种心思缜密到变态的人盯上。”
“那你跟我说说,她是怎么插着翅膀逃出你铸造的牢笼的?”
“你既然刚才就有了预感,那就代表你应该知道你的漏洞出自哪里喽?”
乔穆景想也不想,走出卧室。
时啸跟在他后面。
只见他停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指着桌上的某物就道“它。”
时啸不解“你是指你的电脑?你老婆应该不知道你的开机密码才对吧?”
“她是不知道。可有人能让她知道。”乔穆景的薄唇抿着冷冷的讥嘲,接口对时啸说道
“你查一下痕迹,如果我猜的没错,两三个小时前,它应该被人攻击过。”
时啸是电脑方面的专家,电脑在他面前就是个没有秘密的小玩意。
几分钟后,他查出了源头。
抬头对乔穆景道
“你猜测的没错,准确的时间应该是晚上九点二十三分。”
“他算是我见过的比较有脑子的,身份隐藏的很少,我短时间里恐怕查不出他是谁。”
乔穆景并不惊讶“不需要查。”
时啸离开电脑,站起身,问“你知道他是谁?”
乔穆景给出了个名字“舒亦寒。”
先不说这人是谁,但光看乔穆景现在这副样子,他就知道,这个叫舒亦寒的已经彻底将乔穆景惹毛了。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刨除些有的没的,单单是“舒亦寒”这个名字就让时啸觉得特别耳熟,他动用了所有脑细胞回想。
“哦,我想起来,不会是你老婆养大的那个的弟弟的吧。”
他前段时间帮乔穆景的忙,仔细查过余曼遥的身份和背景,舒亦寒的资料和余曼遥息息相关,他自然也是知道一些了。
“那小子来京城应该也是为了……”时啸没有说下去,转移了话题
“他干嘛带走你老婆啊,难不成他有恋姐情节?”
乔穆景不甚和善地反驳“不是什么恋姐情节,这小子根本就没有把曼遥当做姐姐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一个巴掌拍不响,看这样子,你老婆也是自愿跟他离开的,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乔穆景良久不语。
半响,才下定了决定般,缓缓道
“时啸,有些后果是我无法设想的……”
“如果半个月后,她接受不了真正的我,我想,就算是锁,我也还是要一辈子将她锁在我身边的。”
……
已经凌晨的,余曼遥坐在后座,昏昏欲睡。
舒亦寒这车一开就是三个多小时,周围的景色也由繁华渐渐转为颓败。
“亦寒,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她看了眼窗外,应该已经是郊区了。
“我找到那个人了!”
舒亦寒的话顿时让余曼遥睡意全无。
“谁,你说谁?”
她瞪大眼睛,猛地抓住前排的座椅。
舒亦寒急踩了一脚刹车,大半夜的,他带她来到了京城郊外一处不起眼的陵园。
夜风刺骨,加上周遭的环境自身就有恐怖值加持。
余曼遥差点忘记了该怎样呼吸。
舒亦寒脱下自己身上的防风衣,裹住她的上半身,牵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一座不起眼的墓碑前。
“你说可笑不可笑,他害的我家破人亡,在我找到他前,他竟然简简单单地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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