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知道那笔钱不是你的。”乔穆景缓步走到酒柜前,打开酒柜,取出放在最显眼位置的那一瓶。
“噗——”地一声,余曼遥看向他的方向。
乔穆景拿起启瓶器,动作优雅娴熟地开了酒,那酒瓶的造型很独特,上端是人头马的形状。
余曼遥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她一眼就认出来,是Heidsieck,她在园山上见过的那一瓶,以前调查过的资料果然没错,他的确是个嗜酒的人,开个宴会都不忘把这瓶酒带过来。
“你放心,既然欠条我打了,就不会赖账,那笔你收到的钱,还是帮我还回去吧。”
她心不在焉地说着,魂儿也被他手里的那瓶Heidsieck勾走了。
乔穆景注意到她神情地变化,不动声色地往自己的杯中添了酒,不该有的表情被他隐藏地很好,现在的他,又变成了那个纵横三城金融圈睿智严谨的乔BOSS。
“余小姐,我是做金融的,既然你诚心还债,我既然不会白白便宜你,我发现那笔钱后的五分钟,它就已经退回它本来的账户了。”
余曼遥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硬生生地将自己黏在Heidsieck上的目光收回来,觊觎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个好兆头。
“哦,好的,欠你的钱我会‘尽量’想办法早点还给你。”
乔穆景的酒已经倒好了,他迈开两条修长如松的长腿,径直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执着酒杯,公式化地微微瞥了她一眼,缓缓道
“抱歉,余小姐,作为债主,我需要你给出一个明确的还款期限。”
明确的还款期限?余曼遥脑子懵住,凭她现在的工资……就算不吃不喝的话……
“结果我可以帮你算,以你现在4K每月的公子,你需要劳动2500个月,也就是208年。”
乔穆景几乎将她正在算的除法题的答案脱口而出。
“当然,这还不包括你每月的生活开销。”
余曼遥吐血,他说话的态度语气完全是资本主义地剥削与冷清。
“你怎么就确信我在这两百年里不会升职加薪或是发财?”
余曼遥憋不住瞪着他回嘴
“因为……”乔穆景的尾音难得地上扬了一次,他抿了一口红酒,嗓音犹如红酒一般魅惑低醇
“我是你的老板。”
余曼遥“……”
乔穆景唇角带笑,执起酒杯,当着她的面,饮了一口她正在“觊觎”的美酒。
据说Heidsieck带着浓郁的果香,他这一口下去,余曼遥几乎闻到了空气中甜甜的酒香,浑身的馋酒虫纷纷作祟。
“想喝吗?”乔穆景转眸,下颌指了指酒杯,诱惑着她
余曼遥没有骨气地点了点头
“一杯三十万。”乔穆景给出明码标价
这下,余曼遥是真真说不出话里。
不过一个礼拜不见,她怎么感觉乔穆景变了这么多,起码以前还算个基本合格的绅士,现在,怎么这么得……
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余曼遥心里默默吐槽,不是偷偷摸摸地探寻他的脸。
神奇是,乔穆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就在余曼遥第三次朝他投去打量的视线的时候,男人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你不用怀疑,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不是好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人这么坦白自己的属性的,余曼遥想了想,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终还是看向他道
“可你今晚还是去救了。”
“不是因为她。”乔穆景矢口否认她认为的某些信息。
“我不会为了她违背自己的原则。”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直在余曼遥耳边犹如被施了重复魔咒一般反复播放,她忽然变得有些局促难安起来,甚至也没有刚刚光明正大地直视他的勇气。
乔穆景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了,眸光流转后补充了一句
“也不是为了你……”
余曼遥试探着抬首,对面那头毫不在意地顺口将自己的原因说出。
“今天毕竟是我的生日,我不希望场面失控。”
余曼遥不知道这个解释有几分的可行度,但她还是从中收获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原来今天的宴会……竟然是生日宴,今天,是他的生日。
“星越号”就像个豪华的城堡,而他是宫殿里至高无上的王,“国王”的诞辰本该举国同庆,热闹欢腾,现在他的表情,却是死气沉沉,凄清荒凉。
“今天来的那些客人里,没有你的亲人吗?”余曼遥问
乔穆景摇头。
“朋友呢?”
乔穆景仍旧摇头。
“那那位秦小姐呢?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
乔穆景这回连点头摇头的动作都不愿意给了,只是死寂地沉默……
气氛逐渐陷入僵硬和凝固,似乎因为她提起了秦芷然,两人连话题都断了。
余曼遥看了看墙上的壁钟,已经十一点五十了,离十二点,也就是新的一天,只剩下十分钟。
她想了想,还是从沙发上站起,打算去隔壁的厨房。
“你去哪儿?”
乔穆景几乎是立刻就站起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藏在碎发下的黑眸里浮现了些紧张的情绪,他是怕,她要离开。
余曼遥拍了拍他圈住自己手腕的手掌
“你先放开,我有点饿了,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吃的。”
乔穆景过了好久,终于放下自己的手。
好在乔穆景没有继续跟过来。
厨房里食物倒是不少,只是现在都来不及了,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袋子进入她的视线。
五分钟后,余曼遥端着一碗新鲜出炉的东西从厨房跑出来。
碗边很烫,她便走边吹气。
“快吃,快吃。”
她把碗甩到桌上后,手飞快地去摸耳根。
乔穆景右手本还端着酒杯,被余曼遥看见后,飞速地把他手里的酒杯夺下,将她从厨房带出来的筷子塞到他手上。
“快吃两口。”
乔穆景被她这一连串光速行动搞晕了头,这下低头一看,在它那瓶以三百万的价格从柳意如手里买回来的Heidsieck旁,是她火急火燎端过来的一碗——方便面。
这碗面的价格甚至不值五块,放在价值三百外的Heidsieck旁边,从价格上来说的确算得上微不足道了,擅长凭价值标榜一切的乔穆景,头一回对自己的理念产生动摇,这碗方便面,此刻在他心目中的价值远远超过Heidsieck。
“别看了,乔先生,快吃两口,还有三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余曼遥看着钟,急的直跳脚,就差自己夺过筷子,直接把方便面往他嘴里塞了。
“有什么关系?”
乔穆景慢慢悠悠,不慌不忙地拿起筷子,挑起几根。
余曼遥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辩解道
“当然有关系啊,这是长寿面,过了生日吃就不灵验了。”
乔穆景在她的注视下吃完一口后,他本是戏谑的语气,可偏偏他根本就没有意思到,自己张了一只说什么都容易让人误以为真的脸。
“可你煮的这碗实质是油炸的方便面,属于不健康食品,吃了只会缩短寿命,并不会延寿。”
余曼遥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分针,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加上她以为他真得在嫌弃这碗方便面。
于是果断把他面前的面夺走。
“乔先生,既然你觉得不健康,那我去倒掉好了,省的减少您的寿命。”
她真得有点生气了,她是一片好心,他就算真得嫌弃也没必要这么直白地说话来吧。
乔穆景隋然起身,高大的身躯躺在她面前。
“谁让你端走的?”
他伸手就要拿回她手里端着的碗。
余曼遥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他的截胡,气鼓鼓地问他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又来抢做什么?”
乔穆景边摇头边笑,笑的有点无奈,他把她手里的碗重新端回到桌上,静静地吃完,一句话也没说,但余曼遥能感觉到,他似乎真的没有嫌弃的意思。
余曼遥回到他对面坐着,她在园山也住过一段时间,但两人鲜少有一起吃饭的几乎,今天这么一看,他吃饭的样子,倒是真正的优雅贵族气派,餐桌礼仪是潜移默化中培养的,经过刻意训练的和自然熏陶的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乔先生,你……”余曼遥动了动唇,有些问题几乎脱口而出
“嗯?”
乔穆景看着她,等着她的问题。
最后关头,究竟是什么人?这个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问的出口来。
余曼遥摇摇头
“没什么,你吃吧。”
她终究还是没有立场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乔穆景放下筷子,递了一杯酒到她面前。
余曼遥接下,这杯色泽明显不同,是Heidsieck,她的睫毛闪了闪,想到了他之前对她说的话,于是接下酒杯后又放到了桌上。
“一杯三十万,我喝不起。”
她这是在跟他赌气?乔穆景从未感觉自己的心如此柔软过,他的语气恍如被春风吻过,温柔刻骨。
“刚才只是在逗你。”
“你如果喜欢,你如果真的喜欢,用Heidsieck洗澡我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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