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余曼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渐渐焦躁起来。
燕殊就站在长椅边上,长指抽出根烟来,点燃,烟雾钻入和他离得不远的余曼遥的鼻息。
她当即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心情本就不佳,环顾四周,吸烟室就在几步之外。
无名火更是不打一处来。
“这里是医院,你没看到那边的禁止吸烟标志嘛,有点素质行不行,没长眼睛嘛,那边就是吸烟室。”
“要抽滚那边抽去!”
时啸坐在余曼遥旁边玩手机,听到这话,饶有兴致地放下手机。
燕殊运气好,家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燕家两位掌门人一门心思培养他,和他们比起来,他真的是这京城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张扬嚣张跋扈惯了。
要说敢怼他的女人,除了他放在心上的秦芷溪,她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
燕殊扯下烟,面上阴沉不定,宛如暴风雨将至时的昏天黑地。
他将烟夹在手上,朝余曼遥处走了两步,然后执起烟,往某处伸去……
时啸一看那方向,赫然是余曼遥的脸蛋啊,他暗想不好,伸出手掌,挡在她的脸侧。
“燕殊,你冷静点,她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今儿个这事也是你先对不住她嘛,让人家误以为自己的眼睛是秦芷溪的,要不是穆景察觉的及时,她的眼角膜可就这么被你莫名其妙的取出来了。”
“年轻的小女孩,有点小脾气,可以理解。”时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余曼遥将自己的脸从时啸的遮挡中移开,仰着脑袋,愤愤地直勾勾地盯着燕殊。
她就不信了,就在们两句话,他还能拿烟烫她的脸不成?
她的脸素白干净,五官却不是属于那种清纯挂的,而是美艳挂的,眉眼之间风情流转,嘴唇更是殷红地像涂了血似的。
某一瞬间,燕殊总算Get到了乔穆景的审美。
她这种看起来跟个女大学生似的,偏偏长相又风情勾人的,没几个男人受得了她这么瞪着,就跟撒娇似的。
“哼!”燕殊鼻腔出气。
走到半途的手忽然改变了轨迹,掐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利落。
“对不起!”
时啸以为自己听错了。
“燕殊,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道歉?”他揶揄了一句。
燕殊别扭地别过头去,倚在墙上,不说话了。
心里也是诧异紧,TM地,自己竟然也能说出这三个字,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余曼遥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道歉,这是他该说的。
“燕殊,你要是真的感觉抱歉,就告诉我,那是视频你是从哪得来的,还有,我为什么会和秦芷溪一起出现在那里?”
“我没乔穆景那么矫情。既然你的眼角膜不是秦芷溪的,那我就把知道的一起告诉你。”
“燕殊!”时啸插进来试图阻止。
乔穆景既然瞒着余曼遥,那必定是有瞒着的理由的。
作为兄弟,他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燕殊跳出来坏事。
燕殊耸肩,不甚在意“关于她的身份,我也没有深入调查过,我只是告诉她,我知道的而已。”
余曼遥手心发汗,等着他的答案。
时啸也有点紧张起来了,不知道他所谓的他所知道,究竟有多少。
燕殊缓缓开口
“秦芷溪的父亲秦为仁之前有个得力手下,我之前见过他几次,应该是叫老九,听闻是从S城来的,以前也是个混黑道的。秦为仁年轻的时候被华夏警署派驻到S城一段时间,老九的老窝就是被他一锅端掉的,那位老九虽说是黑道,但他也算个聪明的人,懂得趋利避害,自己经手的腌臜事不多,关了个四五年,就放出来。”
“秦为仁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华夏警署的传奇性人物,可惜,天妒英才,他在一次任务中,出来意外,伤了心脏。关于这场意外,众说纷纭,我没调查过,就不做深究了,你只需要知道,秦为仁受伤回来接受了家族事业后,性格脾气大变,手腕阴狠歹毒,秦家本已出现颓败之势,在他的操纵谋划下,不过一两年,重回正轨,但他的手段也未见的多高明,黑吃黑的把戏玩的很溜,而帮他做这些事,就是那个应在牢中表现良好,而提前获释的老九。”
燕殊的话不短,包含的信息量也很大,不过,余曼遥还是想不明白
“这些跟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有什么关联?”她问。
燕殊白她一眼“我没那个闲工夫说没有关联的废话。”
“依照我得到的消息,你父亲就是那位跟着秦为仁的老九。”
余曼遥怔住,原来……她找了这么久的人就是他嘛。
燕殊见她晃神,在她眼前虚晃两下
“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余曼遥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关于老九的事情。
“你继续说,到底我为什么会和秦芷溪一起被关在那里?”
这次机会难得,正好赶上燕殊心情不错,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多从燕殊嘴里套些消息出来。一旁的时啸听完燕殊说的话,懒洋洋地双手枕在头后,带上耳机,继续听歌去了。
“你母亲余淑言的事,你知道多少?”燕殊问
余曼遥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你说的是我母亲和你口中那位老九的事的话,我一概不知。活了二十几年,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姓氏。”
燕殊眸子掠过她的脸,考虑着接下来的措辞。
“关于老九和你母亲的恩怨,我就不多加叙述了,当然,我的消息也还查到那么细致的地步,你只需要知道,你母亲当年怀着身孕嫁入舒家,对老九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可以这么说,这也是他后来决定跟着的秦为仁的重要原因。”
“舒越豪背叛你母亲的事,你母亲或许并不在意,但却此成为老九的心结,男人嘛,纵然不能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看她过的不幸,自然也不会心安。”
如果按照这个解释,一切似乎说得通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像舒亦寒带她去的那所墓碑。
“舒亦寒的一家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余曼遥问
燕殊点头“可以这么说,他虽然人在京城,但当年的属下还在S城。”
“他,现在在哪儿?”
“死了,几个月前,死于一场交通意外。”
很神奇,居然和舒亦寒给出的答案一样。
余曼遥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你的意思是,你当时让人绑走我的那个陵园?”
“没错,就是老九的墓地所在,我事先就派人守在那里。为的就是等你上钩,不过,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似乎并不清楚你父亲的事,你出现在那里,我还挺意外的。”
余曼遥没有跟他解释她是被舒亦寒带去的,而是继续追问
“那亦寒呢,也是你绑走的?”
燕殊这会儿看着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白痴。
“乔穆景说的没错,你的脑子的确落在S城了,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无缘无故绑他干嘛?”
燕殊的否认又让余曼遥钻进了另一个死胡同。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为什么还会有人绑走亦寒?”
余曼遥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了,她感觉自己最近都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但有些事,她不得不弄清楚。
燕殊凑进她的脸,眯着眸子,声线魅惑
“想知道啊?”
余曼遥讷讷地点头。
燕殊话锋一转,恢复往昔邪魅冷漠的模样。
“自己去查啊,我又不是慈善家。”
他朝着她摆了摆手,耐心已经快用尽了,没心思再回答她这些无聊的问题。
“哎!你先别走。”余曼遥跟在燕殊后头。
追了几步,用商量的口吻同他说道
“你不再问你那些延伸问题了好不好?你好歹回答我,为什么你给我看的视频里,我会和秦芷溪关在一起啊?”
燕殊看了看那大门紧闭的手术室,里面那两人就跟没完没了似的,到现在还不出来!他的心情沉了下来,没有再跟她解释的兴致了,再说了,这些话,本就该是乔穆景说的。
“其实不止秦芷溪,当时还有乔穆景也在场,你去问他好了。”
燕殊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余曼遥脚步顿住了,愣在原地,燕殊的话,真的句句如平地惊雷,震撼着余曼遥的神经。
“你是说……视频里那个场景,步子我和秦芷溪,乔穆景当时也在场?”她对着燕殊的背影问道
燕殊自顾自地转身“我今天说的太多了,嘴都干了,我跟你说过了,剩下的,你去问乔穆景好了。”
这件事过后,他觉得自己也该好好收拾一下,对秦芷溪的感情了。
陷得太深,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燕殊走的果决,余曼遥自然是也没办法留住他的。
她折回刚才的那放长椅上坐下,垂着头,双手搭在膝盖上,静默不言,默默消化着燕殊说的那一切。
时啸余光刚好瞥到,摘下耳机。
“有些事情,你也不必太过忧虑。”
“我认识乔三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能牵动他情绪的女人,他是个心思细腻,考量周全的人,跟着他,他总不会让你处于危险境地的。”时啸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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