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我什么都不懂,怎么办?"女人哑着嗓子,说罢又开始抹眼泪。
"不懂没关系。"乌鸦男说:"丧葬事都交给我,您什么都不用管,我是专门负责这个的,一条龙服务,价格优惠,您尽管放心。"
苏青梅盯住了那人,不由的走了过去。
那男人继续说:"您信我,这白事讲究多,里里外外很麻烦,您交给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女人一时无所依靠,脸上露出犹疑的表情,问:"一共需要多少钱?"
乌鸦男看这单生意有戏,赶紧说:"各个价位的套餐都有。"
接着,他熟练报出价格,最低的就有五千多,再往上到了万元,女人分明已经惊呆了。
苏青梅鄙夷,人才刚死,这些赚黑心钱的中介,就像苍蝇似的飞过来了。
"大姐。"她走到病床前。
憔悴的女人抬起头,乌鸦男也跟着把视线转到她身上。
苏青梅说:"丧事不麻烦的,您尽快联系殡仪馆,那边会派车来。"
男人顿时瞪了她一眼:"你说不麻烦就不麻烦!你什么人?"
"路人。"苏青梅懒得看他。
"路人少插嘴。"乌鸦男脱口就说:"姐,不用打电话,我就是殡仪馆的。"
"是吗?"苏青梅鄙夷:"市里就一家殡仪馆,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知道你是不是。"
男人背过身,冲她压低声音问:"你抢生意的?"
"你既然殡仪馆的?还需要出来拉生意?"
旁边女人隐约听出来门道,乌鸦男见要被揭穿,急忙转身笑脸说:"我是殡葬服务的,大姐,你自己找殡仪馆,什么运尸费,消毒费,礼炮费,还有给殡仪馆的白包打点,一样都不能少,我这不一样,我跟那边熟,能帮你省不少钱。"
"殡仪馆不收白包,丧葬服务费也就几百块,你这成千上万的,还省钱?"
苏青梅这么一说,价钱对比鲜明,女人也不傻,直接拒绝了黑中介。完事后她离开病房,被追上来的男人堵在了门口:"你哪窜出来的!坏我生意!"
快到嘴的肥肉没了,乌鸦男气得不轻,朝她肩膀猛推了一掌。
苏青梅没料到在医院他也敢动手,正要躲开,却又被他粗鲁的向后连推两下。
打击报复是不是?
她刚拿出手机,男人狗急跳墙上来要抢。
突然,病房外冒出个亮眼的脑袋,速度极快,一晃眼谁也没看清他脸,就见高高的一脚,踢踹在乌鸦男后背上。
"卧槽,这他娘的又是谁?"男人揉着腿,勉强站起来,打眼一瞧,顿时就怂了。
苏青梅跟着侧头一看。
竟是程决。
他斜靠在门口,也没说话,嘴里嚼着东西,耳垂上金光闪亮的耳钉,加上那寸头发型,一看就不好惹。
男人转移目标,回头凶狠狠冲苏青梅说:"臭娘们,我记住你了,咱走着瞧……哎呦!"
话音未落,他就被拧住了手腕,头歪着向后痛叫。
"给你个机会,再好好说一遍?"程决把人摁到苏青梅面前。
男人龇牙咧嘴,求爷爷告奶奶的,对苏青梅和程决喊道:"别别,疼,我道歉,我跟她道歉!"
连说三句我错了,以后坚决不惹这位姑奶奶,见了都绕道走。
程决才放他滚蛋。
多人的病房里,看完热闹,一片窸窣碎语。
苏青梅揉揉肩膀,看到程决手里拎着的棕色纸袋,正是自己早上去送衣服的那个,她不解地问:"你怎么来了?"
问得好。
程决掏出衣服扔她脑门上,说:"赔钱。"
半分钟后。
苏青梅靠在走廊上,手心托着衣服,盯着那个拇指般大小的洞,想破脑袋也记不起,这是什么时候弄破的?
程决手臂贴住墙壁,俯身面向她:"我说过吧,这牌子挺贵,你穿就穿,也不爱惜点。"
"我洗的时候还好好的,根本没有洞。"
"你意思我闲着没事干,自己戳破的?"
"我没这个意思。"她压低声音,生怕被隔壁病房的爷爷听到。
"那你几个意思?"他逼近,眼神深不可测。
苏青梅不说话,这时她手机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定时闹钟,她赶着回殡仪馆上班。
"那我,给你重新买一件?"苏青梅妥协商量问。
"……"程决愣神。
原本嘛,是有这意思,但这解决得也太容易了。
他改变主意:"你会缝针吗?"
苏青梅咬牙暗道,连人都会缝,你要不要试试?
"会。"她说。
"那你缝吧,补好再还我。"
"行,但这洞不好补,没缝到预期效果,你不能怪我。"苏青梅事先说好,免得他又来找茬。
程决挑眉点头,好像很无所谓,苏青梅把衣服放回袋里:"那我先走了。"
"去哪儿?"
苏青梅看着他,"上班啊。"
"顺路送你。"程决食指上绕着车钥匙,见她的眼神,从疏远,到诧异,然后是不怀好意的笑。
笑个屁。
怎么着?
爷亲自送你。
还不乐意?
"行啊,"苏青梅说:"你顺不顺路不知道,反正有点远。"
"哪儿?"他问。
"西郊殡仪馆。"
她唇边笑意更烈,她就不信,吓不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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