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有个毛病。"程决拿手指点她。
苏青梅两眼问号。
程决说:"喜欢唬人。"
当他吓大的呢。
就她这五脏齐全,独缺一胆儿的模样,还真敢说自己殡仪馆的。
“上次你有绝症,今天你就殡仪馆的了,照你这胡吹的势头,下次是不是直接就女尸复活了?”他挑眉问。
“……”那倒不会,超自然的事不存在。
她怎么成喊狼来了的那孩子,苏青梅叹了口气说:"你刚踹跑的那个,是丧葬黑中介。"
"哦,那我刚才一脚还算惩恶扬善呢?"他得意。
"……"这人怎么不抓重点呢!
"说吧,到底去哪儿?"程决看了眼手表,再晚点他也得回去张罗晚餐准备,没工夫听她胡扯,"给句话,让不让送?"
"不用。"她反悔了。
嗨!程决发现这女人很不懂顺杆儿爬。
要换个人,他还真以为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但眼前这个女人吧,程决看得出,她眼神里那种疏离感,很强烈,不掺半点假。
他就这么遭人嫌弃?
程决再一次不爽。
不用就不用。
等你求爷送的时候,看我乐不乐意。
苏青梅见他双手插着口袋,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脸上好像还有点不高兴。
第一次碰见个男人,你跟他说实话,他还不信的。
苏青梅莫名想笑,回病房跟爷爷说一声,她接着也出了医院去上班。
去殡仪馆,能搭公共交通她坚决不会坐出租车,十个司机里九个半都会不接单,像上次她故意把地点说在了附近的公交站,结果半道上还是被司机知道赶下了车。
苏青梅看了眼时间,只能先坐地铁再转公交了。
出大门向左一百多米就是地铁口,她走到一半,忽然见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面前。
苏青梅心脏猛地一惊,再看到缓缓落下的车窗。
韩启东那张脸转过来,隔着空空的副驾驶座看向她。
"上来。"他说。
苏青梅心里是拒绝的,但韩启东说完根本不看她,单手扶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伸过来给她开了车门。
半天没动静,韩启东再次侧过脸看着她:"搭地铁再换车,至少要花一个小时,你觉得四点之前能到殡仪馆?"
苏青梅确实有点急。
刚坐上去,她就收到曾耀婷发来的微信:他来馆里找你,我说你在医院。
--你能赶在他来之前给我发条消息,那才是真朋友。
--给你个惊喜啊。
苏青梅气得回了句:谢谢您嘞。
她收了手机,韩启东问她:“你爷爷没事吧?今天我时间紧,改天有空再去探望他。”
“没事了,过两天能出院。”她说。
"你是不是前两天去方敬那儿喝酒了?"韩启东话题一转,直接问道。
明明知道还问,苏青梅不回话。
韩启东习惯了她的沉默,也习惯了她隔三差五去买醉。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苏青梅看着窗外,地铁口的摊位前,摆满了情人节的热销商品,各种有数字寓意的玫瑰花,火红妖艳,真挺好看。
韩启东缓缓启动车子,车窗还未合上,苏青梅的视线离开玫瑰花,转眼瞥见路边,竟然停了辆金,灰,色的车!
车子行驶中,苏青梅目光跟着移动,无意识地去搜寻街边的金脑袋。
程决刚从便利店出来,他手里拿着新拆开的烟盒,嘴里叼着的烟还没点燃。
那一霎,他的目光与车里的女人相遇。
程决拿掉了烟,慢动作地嘴角扬了扬,眼神里甚至有些复杂而危险的气息。
她再次从他无声的口型里,读出来三个字。
你等着。
……
让不让送?
不用!
……
行,你等着,苏青梅。
"晚上订了餐厅,一起吃饭?"韩启东关了车窗,扭头问她。
"我……要值班。"她庆幸自己今晚是真的很忙,不然临时找借口,她不擅长。
说完苏青梅也没去管他信不信,她脑袋里不断重复着程决刚才的眼神,和嘴角勾起的那个慢动作回放。
金脑袋好像,生气了。
想到这儿,不知怎的,竟有点忧心。
但程决……
也不是她的谁,被他撞见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苏青梅交叠的手臂压着纸袋,想着得赶紧把衣服缝好还给他。
"你听到了吗?南南。"韩启东一遍遍叫她小名,“南南。”
"啊?"她恍然回神,"你刚说什么?"
"想什么呢?"韩启东继续看着前方,"我说等你明天忙完,我来接你。"
"明天也忙。"她说。
"那就后天。"这次已经不是询问的语气。
车进入郊区高速,苏青梅才开口叫了他声:"哥,我们……"
"苏青梅。"他打断她,转着方向盘,眼底深沉似海,薄唇抿成一线,半响开口说:"两年了,我也讲了很多遍,你不用再叫我哥,我不爱听。"
"可你以前……"苏青梅想道,以前你很喜欢我这么叫你的。
"此一时彼一时。"韩启东扭头看着她说:"南南,我来见你,约你吃饭,只是想知道你状态恢复得怎么样,没别的意思,你不用躲着我。"
"我没躲。"她吸了口气说:"我很好,真的。"
"很好?"韩启东仔细看了看她,迎着前窗的光,一对黑眼圈那么明显:"平时工作那么忙,你还三天两头跑去喝酒,你们馆长怎么没开除你?"
苏青梅神色黯然,嘟囔回了一句:"我技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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