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诉像受伤的小猫, 闭着眼下意识往大佬怀里钻。
大佬没回抱她, 但也无法推开怀里的柔软, 他迟疑着喊了一声:“爸。”
诶?
姜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就被塞进了汽车后排。
等视力恢复, 她看到有个中年男子转过头冲她友善的点了点头, 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姜诉见过,是奚恻的亲老爹无误。
这是......?她满脸问号的看着旁边的人。
奚恻看她,像在找什么。
他片刻便移开视线, 说:“梁叔,怎么回事?”
“小悱找到了,奚总......”梁叔看奚父, 小心翼翼的说, “奚总希望我们一起过去见见。”
当时“三歪科技”的徐总在竞赛提问时问奚恻,他的这个项目并不盈利, 那么怎么解释它并不符合本竞赛“利益最大化”的事实。
奚恻当即反问, 利益就只指金钱?
他坦然讲了自己弟弟的事, 没有什么煽情的话, 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 可就是那样扎着在场人的心。
他最后说:“请问徐总, 对于像我这样失去亲人的人,什么才是利益?”
这就是奚恻,他让你没话说。
谁都没想过他会自揭伤疤, 除了顾齐, 好多人都还以为他是独子。
下了竞赛就有学校的记者找来,话已说开,他便大方接受采访。
采访的稿子引起了一波小轰动,接踵而来的是许多提供线索的电话。奚恻刚接到还激动,后来就麻木了。
那些电话有些是热心的市民,有些没说两句,就只问提供线索有没有钱可以拿。
他要上学,只好把这些交给他老爸管。
他老爸经历了数度失望,在今天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这个电话有些特别。
匿名人听起来年龄不大,只说自己所在的村子里很多年前来过一个小孩,和奚悱走失的时间能对上。
他还回忆,这个孩子被拐卖来的时候有一个特点很奇怪——不找妈妈,不找爸爸,只找哥哥。
除了哥哥,逼急了还喊“车车,车车。”
匿名人说,当时以为是城里来的孩子,见过汽车。现在想想,说的应该是“恻恻,恻恻”。
奚父说希望对方留下联系方式,若真的是自己儿子,愿以重金相报。
对方拒绝了,说这没什么。
他报了所在村子地址,奚父挂了电话动用了所有手腕,立马带人去找。
梁叔解释的时候,奚恻一直在下面抓着姜诉的手,导致她听了个一知半解。
她也不敢挣扎,生怕被其他人看出一样。
他的指腹就在她手背上、手指头上揉搓,把她快搓成了一滩泥。
路边停了车。
梁叔喊他们下来,奚恻老爸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似乎很没精神。
“你爸现在没心情,什么话都不想说。”梁叔说,“这位你同学吧?”
“姜诉。”奚恻说。
“哦哦,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们现在马上要去找人,只能在这里把你放下。”
奚恻立马就不爽了:“这里?!现在都几点了?根本没车让他回去!”
他原本的计划是拖时间,然后把人骗到江边唯一的一个网吧,两人在那过夜,顺便展示一下自己大神的游戏操作。
两个男人嘛,谈个恋爱哪有不包夜打个游戏的。
谁想来这一出。
奚恻撂挑子:“你们去吧,反正也不一定是小悱,我要带她回去。”
梁叔给他拉到一边:“你爸其实是心里怕,这条线索跟以往的不同,这么多年没见了,他心里没底,要不也不会杀到这边来找你。你是他儿子,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在他身边?他来这一路都没说过一句话了。”
两个人在旁边一通激烈争执。
自从弟弟丢后,他老爸就给他手机里装了定位,跟看狗一样。
今天能不打招呼找到他,不就靠那玩意儿。
奚恻分分钟能把定位拆了,但他不屑。
......
那边夜空上绚丽的烟花还在炸,姜诉透过玻璃看到车上疲惫的男人,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情绪。
她突然想起爷爷,那个头发都白完了的古板老头子,要是有一天知道她是女孩,会不会很失望啊。
很快,奚恻走过来,把她重新塞进了车里。
“现在回家?”
“不回。”奚恻说,“你跟我去找弟弟。”
“啊?”姜诉直冒冷汗。
奚恻也没管他老爸,姑自说:“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跟我们去找人,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他老爸这才稍起了个身,看了眼后面的姜诉。
姜诉赶紧打招呼:“叔叔好。”
奚父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下,挤出个笑:“记得你,小诉也好。”他心里有事,实在没心情应酬,转回去时瞪了奚恻一眼,道,“什么时候跟小诉学学,看看人家多乖巧。”
奚恻难得没反驳他老爸,懒散坐在后面,不像是要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倒像是要去哪旅游。
江边就在郊区,他们走了个反向,离市区越来越远。
车子开的飞快,之前还能看到有星点光亮,很快外面越来越黑。
他俩坐在最后排,姜诉脑子都是白的,这都什么状况啊!
她趴过去,手捂着嘴凑到奚恻耳边。
“恻哥,什么状况?”
奚恻顺势手虚松的揽在对方腰上,说:“没事,我爸就是急,觉得这个可能是我弟,一刻都不想耽误。”
“那为什么我也要去?”
奚大佬煞有其事的坐直了说:“因为我想让你去。”
姜诉:“......”
他这是大实话,虽然麻烦,但以他的能力,想把这人安全送回学校有无数种方法,但奚恻不想。
他心里有疑问,怕夜长梦多,非要把这人带自己身边才安心。
姜诉怕吵到别人,但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嘴在奚恻耳边说:“可我想回学校,明天还有课呢。”
“给你请假,都安排好了。”他拍了拍她的腰,说,“别闹。”
那腰线纤细,整日裹在校服里,藏的严严实实。
奚恻绅士的收回手,揉了揉鼻子。
“可是......”
她还想说,被奚恻抵开,他的声音带着些低低的烦躁:“你坐过去,离我远点。”
这又是怎么了?
“你能不能别老是不经我同意做安排,还有让我把一句话说完整行吗?”她说。
奚恻食指戳在她下巴上,一点点勾起来。
姜诉被迫仰头看着他。
他俩在满是人的车上做这种羞.耻的动作,太刺激了。
奚恻脸压过来,在快贴上的距离停下,说:“最后警告一次,你要是再趴我身上,诉哥,我会咬得你哭。”
姜诉蹭得一下移回去,端正的坐好,嘴里小声嘀咕:“你你你,你狗吗?”
奚恻压着笑闭上眼。
奚总在车上没说话,没人敢吱声。
安静的车里突然响起一声狗叫,像小狼狗,就那么一声。
“汪。”
姜诉窝在坐上欲哭无泪,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能与别人做这么亲近的动作,也能容忍奚恻时不时的发疯,时不时的带领她做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车里温暖,她无语着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车停在半山一处荒凉的地方,车上没人,就她蜷缩在座位上,身上还盖着奚恻的衣服。
她摸索着下车,看到大家都站在路边,多了几个陌生人。
这里虽然偏,但是黄土青天,倒是跟城市有不一样的感觉。
姜诉装男生也不是一天两天,加上奚恻的“调.教”,她性子寡冷,往那笔直的一站,也是一个俊秀的少年。
梁叔碰了碰奚恻的胳膊,示意后面。
“醒了?”奚恻走过来。
过了一夜,天还没大亮,姜诉脑子转过圈来,但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她隐隐也有期待,那个人要真的是奚恻的弟弟就好了。
她很不好意思,但眼前必须解决一个事情:“恻哥,我想去厕所。”
喝了牛奶又过了一夜,她能忍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梁叔听到指着后面:“去那儿吧。”
他指的位置就是几棵枯树,她犹豫着。
“走,一起。”奚恻说。
“诶?诶诶?!”姜诉吓死了,挥着手拒绝,“我我我,大号。”
奚恻耸着肩膀直乐,推她:“快点。”
上厕所这种小事难不倒她这个老司机,姜诉找了个最佳隐蔽位置蹲下,速战速决,刚提好裤子往回跑,那边高大人影朝她傻叉一样的挥手,喊声超大。
“诉哥,您没带纸是拿手擦得屁屁吗?”
!!
“我有带纸。啊——呀——!”
光顾回弱智了,姜诉没看路,软下一软,整个人摔了下去。
奚恻狂奔过来把她捞起来检查。
她人没什么事,就是一身的泥,脸上手上也是。
“不是泥。”旁边一个当地模样的人说,“是牛粪。”
..............
“这地方怎么会有牛粪?”
“多稀罕,有牛就有粪,昨天夜里下了雨,和了和,比较稀,一踩就容易滑倒。”
姜诉:“......”
她虽然以前也在乡下,但真没这里这么荒,这么脏。
一包湿纸巾愣是没给人脏干净。
奚恻蹲在地上,好脾气的给她一点点的擦。
面前的人额头总是被厚刘海遮着,轻轻挑起,里面的皮肤细嫩光滑。
眼睛不大不小,双眼皮前端很细,从眼到二分之一处才开始分出来。
鼻子小巧,鼻梁却笔直,像她这人,怂怂的,却也有不服输的时候。
在车上,奚恻又用电脑测试了无数遍。
两张照片越看越像。
这是他亲手创立的系统,若说别人不信,他怎么能自己不信。
可也许是那张照片像素太渣了?
姜诉发现他的异样,轻声说:“我自己擦吧。”
这人那么擦她的脸,跟擦古董花瓶似的,太恐怖了。
奚恻胳膊搭在膝盖上,挑起眼皮看她,看了会儿问:“你有没有骗过我?”
“啊......?”
骗了,不是攻!对在他身上丝毫没一点兴趣!
但不敢说啊!
“奚恻!”那边梁叔来叫,“走了。”
山上昨夜下了雨,道路泥泞,他们的车上不去。
奚父联系了这里的地头蛇,安排他们先去旁边的农家稍作休息,再想办法上山。
到这种地方谁都没法办,只好跟着人踩着泥泞的路走。
到农家的时候,姜诉大半条腿都是泥,加上牛粪的味道,她险些被自己熏晕。
奚恻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心急把她带来。
大人们在谈事,表情严肃。
农家的女主人都嫌她臭,过来问要不要去洗洗。
“这里能洗澡?”奚少没见识的问。
“当然能了!”女主人指着后面的砖房,“条件很好的,小伙子也不讲究什么,里面不用换,一会儿给你找套我儿子的外套穿上就行了。”
姜诉外面的衣服都湿了,裹在身上特别难受,她还真想洗个澡。
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
奚恻不讲究,来得路上把裤腿卷起来,刚找了个水管冲冲就干净了。
他是真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要不刀架脖子上都不会让那小子来。
就那小身板,回去肯定要感冒。
转眼间,天已透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
女主人拿了外套过来,款式土了些,衣服倒是干净的。
他说:“谢谢,我给她送去。”
冬天的山上很冷,奚恻冻得手指关节发红,他就是随口那么一问:“这儿洗澡不冷吧?”
“不冷!”女主人说,“屋子可严了,就挨着后山那面的窗子没玻璃,不过山隔着,又有树,风吹不到!”
“什么?!”奚恻犹如晴天霹雳。
十二月底了,那个小弱鸡被他带到山上吹冷风就算了,还要在露着天的屋子里洗澡!!!
他闪电般的往那边飞奔。
一个破旧的土屋,根本分不清门在哪儿,他跑猛了人有些迷向,刚好跑到窗户口。
姜诉关了水,正准备穿衣服。
她弯腰找着什么,也没注意后面。
奚恻地势高,只看了一眼就背过去靠在了墙上。
他的视力很好,借着太阳和缺失的玻璃,那个小子从头到脚被他看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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