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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你的

重生回到60年 槿妆 13036 2021-04-02 11:17

  程老蔫本来就有气喘病, 这回更严重了, 新病旧疾一起发, 病来如山倒, 短短几天, 他就卧床不起, 病弱得不成样子了。

  程家几姐妹都闻讯赶回了家。

  潘老太哭得眼睛红肿着, 一遍遍地念叨着,这到底是咋地了啊?好端端的路生没了,你爹又这样, 他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活不起了!

  这一病,一哭, 让四姐妹都心急如焚。

  尤其是程四梅。

  她知道这次爹的病一定不能耽搁了, 否则非出大事不可,所以, 她跟三个姐姐商量, 要把程老蔫送康城中心医院去。

  “嗯, 是得送爹去康城了, 四梅, 那得多少钱?”程大春是家里的老大, 办事一向稳重,说话也能抓住重点,钱。

  “怎么也得准备几百块吧, 最少三百?”程四梅皱着眉, 说道。

  “啊?那么多?”程二莲惊得脸色骤变。

  “成,就是砸锅卖铁,也得送爹去!”老三程三桃是个直爽的,一咬牙,道。

  “你还有锅砸吗?没锅,哪儿来的铁卖?”程大春看了她一眼。

  “哎呀,我……忘记这茬儿,我的意思就是说,豁出去一切也得送爹去治病,爹养活咱们几个不容易,咱们都还没好生孝顺爹呢,哪儿能让爹就这样走了?再说,妈……”程三桃后面没说,但谁都知道,这乡下人讲究老头不离老婆,秤杆不离秤砣,潘老太的那番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是老大,我先带个头,我出五十……”程大春犹豫了下说道。

  “大姐,你家里那么多钱啊?”程二莲更惊疑了,脸色也变得窘红。

  “没有!但我得去借,我先借五十,以后不够我再借,总归得让爹的病治好咯!”程大春这话鼓舞了三桃跟四梅,程三桃一拍桌子,“成,我也出五十……”

  “三桃,你就不要这样跟着了,你家里不易,孩子也多,文生只要能对大嫚跟二嫚好,咱们不求别个……”程大春对三桃说道。

  “就是,我家里也……也出不了那么多,大姐,我可真佩服你,我就是借,也不知道借谁的?”程二莲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借谁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去哪儿借,我是回去让你们大姐夫去借,总归他出面借了,我跟他一起还呗!”程大春这话把程二莲说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我家里……胜杰最近有事,不在家……”

  “二姐,你别说话这样憋屈啊,快说,咋回事?我那倒霉催的二姐夫又去哪儿了?”程四梅看程二莲那神情就知道有事儿。

  “我……我也不知道!”程二莲头更低了。

  “哎呀,二姐,你那懦弱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啊,他于胜杰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离了他就真活不成了吗?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程三桃最看不上的就是二姐这个性子的软弱劲儿,那于胜杰都欺负人欺负到头顶上拉屎了,可二姐呢,还是忍了,竟然给于胜杰的小三儿伺候小月子,这种事儿换在她程三桃身上,哼,就在那鸡汤里加点作料,让那女干夫瘾妇一朝就去了,不是要秀恩爱吗?那就黄泉路上,继续去秀啊,秀到十八层地狱里……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觉得我没本事,给咱爹咱妈丢人了,可是我能咋办?三个孩子,他们都没长大,花钱的日子在后头呢,我一个女人虽然说能改嫁,跟你三桃一样找个张文生,刘文生结婚,把俩丫头带过去,可那小子咋办?再丢给妈跟爹吗?我……我就是不想让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不想我那小子跟军宝一样,看着有人伺候,有人管,可孩子的心里咱们当妈的,能不知道吗?孩子苦啊!”程二莲哭了。

  程四梅的眼前出现那日在夹道里军宝哭的场面,孩子压抑着的哭声,撕碎了她的心啊!

  “二姐,三姐也没说啥?你别忘心里去,于胜杰到底哪儿去了?”程四梅好言说着。

  “他……他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我……不知道……”程二莲说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姐妹几个看着都把自己的手绢递过去。

  程二莲捂着脸,眼泪在手指缝里肆意横流。

  “好了,钱的事儿,你们都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程四梅看到此情此景,在心底里重重叹息一声,说了这话。

  给李路生办后事没花多少钱,一个人在村里人缘咋样,在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了,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送来了东西,有的是钱,虽然不多,可能就一块两块,但积少成多,也收了三四十块,有呢,送的是菜,做好的一道菜,或者是两道菜,都是在村里食堂做的,费用各担。

  因此程四梅手里攒了点,没多少,七十多块。

  钱是不多,但她盘算着,先用着七十块把老人送到医院里住下,剩下需要的钱,她可以现去挖药草,现卖了现交钱,一般情况下,耽误不了事儿。

  实在是急用,她甚至想到了,看能不能从老耿叔那里借用一部分。

  但这个想法刚冒头,她就打消了,因为老耿叔的后面正是蒋红旗,问老耿叔借,那不等同于跟蒋红旗借吗?那她程四梅成什么了啊?又把人家蒋红旗当成什么了?每次只要她家里的人住院,蒋红旗就得搭上人情跟钱财,这哪儿成啊?

  所以,她决定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蒋红旗金钱上的帮助了。

  “四梅,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程大春几个都惊了。

  “呵呵,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啊,我的钱都花了,你们不也听说了……”程四梅苦笑。

  “对呀,我是知道的,你都给路生姐夫治病了……还有你那坏婆婆,她的病也没少花你的钱吧?”程三桃是个嫉恶如仇的,说起李老太那也是咬牙切齿的。

  “我可以想办法的,我的办法总比你们的办法简单些……”

  “什么办法?”程大春追问。

  “对呀,四梅,你到底是什么法子?可不要做啥事儿啊?”程三桃这话引来了程四梅的白眼,“三姐,你啥意思啊,敢情你以为我能杀人劫道?”

  “哈,杀人劫道,我估计你够呛,但抓住个男人,你劫财,他劫色,估计成!”

  程三桃说着,就嘿嘿乐。

  “成你个头啊,大姐,你也不管管三姐,都说些啥浑话啊?”程四梅噘嘴,表示不满。

  “老三,你咋编排四梅的,四梅啥样人你不知道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就你那口无遮拦的样儿,也不怪文生跟你吵架……“程大春瞪了三桃一眼。

  三桃跳脚,“他杨文生跟我吵架就吵架,我怕谁?”

  “对,你最不怕的就是把家里弄的鸡犬不宁的,这是可怜了大嫚二嫚俩丫头了,跟着你遭罪!”

  “我哪儿有让他们遭罪啊,不然我能跟杨文生吵架吗?”程三桃不服气。

  “哎呀,三妹,过日子那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你想对孩子好,也想人家文生对咱们孩子好,那得好好动动脑子,别蛮干,光吵架能解决问题啊?”

  程大春对这个性子急的妹妹有点无可奈何了。

  “能不能解决问题,那得吵架以后再说,反正我得把火发出去,不然得憋闷死……”程三桃这话说完,其他姐妹都摇头了,敢情这三桃跟文生吵架实际上并不是为了俩孩子,而是为了她不愿意自己收气啊!

  唉!

  三姐妹看着程三桃摇头,程三桃还纳闷呢,你们看我那是啥眼光?喂,说啊,为啥那样看我?

  “三妹,打住,我们可不是文生,不想跟你吵架,今儿个咱们有事儿商量……”程大春急忙截断了三桃的思路。

  “哦,对,我忘了,咋跑题了?”程三桃不好意思地笑了。

  众人摇头。

  “四梅,既然你有来钱的道儿,那这样,我们几个都帮你,你说吧,咋样赚钱?”程大春说道。

  “嗯,也成!”程四梅点头,其实就是大春不说,她也想让他们帮自己,人多力量大,往研究所送的药草多,那钱就多,爹的病就能更快治好。

  程四梅的七十多块钱,老大程大春家里也凑出了三十多,两家合起来一百多,四姐妹就打算把程老蔫先送去康城医院。

  程四梅到村部去开介绍信。

  刚进大队部,还没开口,程卫平就递给她一张纸,正是村里开出的介绍信。

  “谢谢你,卫平哥!”程四梅感激地接了过去,转身要走,却被叫住,“四梅,这是村里借给你们的一百块钱,拿着去给老蔫叔看病吧!”

  “卫平哥,我都不知道咋谢你了……”程四梅眼圈红了。

  “你谢我干啥?这是村委商量好的结果,我只是提了一下……”

  “那也得谢谢卫平哥,你不提,村委的人咋会讨论呢?”程四梅说道。

  “呵呵,算是吧!”程卫平也没再推辞,其实这事儿本来就是这样的,程卫平为啥会对程老蔫家照顾,那还不是因为瘸五跟程老蔫的关系是把兄弟啊?瘸五又是他程卫平的五叔,他自然得尊屋及乌了。

  “四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少……”出门程山子追上来,递过来二十块钱。

  “山子哥,不用了,你家里还有嫂子常年吃药呢,咋能用你的钱……”程四梅说什么都不接。

  程山子恼了,“好,四梅,我知道,你这是嫌乎少,你这是瞧不起我程山子呢,成,你不要算,就当我没说……”

  他转身要走,程四梅急了,一把拽住他,“哎呀,山子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接了……”

  “我知道你没那意思,我就是想让你拿着,四梅好生去给叔瞧病,吉人天相,叔会没事的!”程山子说着,走远了。

  程四梅眼底一片水汽迷蒙。

  四姐妹把程老蔫送进了康城中心医院,在住院部的三楼呼吸内科。

  这一科的主任医生是个中年人,看起来快五十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在医院里忙碌累的,他是个秃顶,整个头顶都是光光的,好巧的是,他前额那里有两绺儿头发挺长的,他就借势把那两绺儿头发给理顺到头顶上去,如此光光的头顶上便很凑巧地多了两绺儿头发,两绺儿头发自然不能把整个光光的头顶都给遮蔽住了,也就是跟趴在脑门上的两只黑虫子似的,看起来挺滑稽的。

  不过,这位彭主任倒似乎乐在其中,给人看病时,有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时不时地去抬手理一下自己头顶上的两绺儿头发,不知道是引以为傲,想让人人都注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每个让他瞧病的病人,记忆最深刻的,估计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头顶上那两只趴趴着的黑虫子似的头发。

  彭主任医术还是挺好的,姜是老的辣,这话,在医学界尤其适用,老医生经验多,医术独到,这是共同认知的观点。

  程大春是个办事稳妥的,在程四梅去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就把彭主任的医术给了解清楚了,所以程四梅回来后,她喜滋滋地跟她说,四梅,这次咱爹是遇上好医生了,这位彭主任,据说在哮喘病上很是大拿呢!

  “真的?”程四梅也是一喜,本来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曲海涛问下情况呢!现在看来,不用了,就把爹放在这里治病,她只管回去找钱就行了。

  几姐妹商量了下,让程大春留下照顾程老蔫,主要是她是大姐,办事稳妥,她在这里,大家放心,更主要的是,大春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女儿都已经十多岁了,能照顾自己了,更主要的是大姐夫于大奎是个好男人,不管是做饭,伺候孩子,那都是没问题的,所以也放心。

  三桃跟二莲都跟着回去,这样白天她们跟程四梅一起进山草药,到了晚上各自回家,也能照顾家里跟孩子。

  程四梅这一回去就是七天,没到医院里去,她跟程大春说好了,若是有急事,那就给乡里供销社的香子打电话,让她转告,没啥事儿呢,她们就一个周以后再来,她估计着,若是天气晴,太阳晒,一周估计药草也干了,不耽误去卖。

  姐妹三个人每天起早贪黑地在东山忙活,三桃几次问程四梅,挖这些野草做啥?

  “保密!”程四梅笑着说道,其实,她不是真想瞒着几个姐姐,主要是这个时候做这种倒卖买卖实在是有风险的,人家都说,知道的越少,那就越安全,所以,她心里思忖着,就是退一万步,一旦她的倒卖行为被人给告了,那抓起来的也就她自己一人,不连累几个姐姐……

  “我真怀疑,你这样能不能弄来钱?”三桃见她故作玄虚,很是不满。

  “老三,你就赶紧干活吧,四妹咋会不明白,这事儿关系到咱爹的医药费呢,所以,让咱们做啥,咱们就做啥,其他的别问了!”程二莲这几日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眼底里也没啥光彩。

  程四梅偷偷看着就叹气,她知道二姐对于胜杰那男人可是爱极了的,不然一个心中无爱的女人咋可能包容自己男人的小三儿?其实,可能在很多人看来,二姐的行径简直很奇葩,但事实上,旁观风凉话,谁都会说,真到了自己身上,估计能做到进退自如,尤其对感情也收放自如的,少之又少,甚少!

  第五天上,程二莲早上没来东山。

  “四梅,你说二姐咋回事?她昨儿个也没说今儿个不来啊?是不是……”程三桃说着,神情有些担忧,“我就是瞧不上三姐那疼于胜杰的劲儿,真是的……”

  “……”程四梅没说话,她其实也瞧不上,就程二莲伺候金玉仙那行为,她也做不来,不然也不会跟程大壮离婚了。

  前后两世为人,她跟他离了两次。

  “咱们要不去看看?”程三桃最快,但心肠却是极好的,她担心程二莲再被于胜杰欺负了。

  “再等等看看……”程四梅边晾晒着昨儿个挖的药草,边说。

  半个小时后,程三桃已经进进出出的十几次,去看程二莲来没来了,就在她急得非要拽着程四梅去看程二莲的时候,程二莲来了。

  程四梅抬头一看她的神情,就明了了,“二姐,于胜杰回来了?”

  “嗯。”果然,程二莲点点头。

  “二姐,看把你乐得,不就一个没心没肺的陈世美吗?他回来至于把你高兴成那样吗?”刚才还担心程二莲的程三桃这一通话说的并不中听。

  “我高兴的不是他回来了,而是……”程二莲说着,就笑起来,“他保证了,再也不会出去乱来了。”

  “呵呵,我还以为他说啥了,把你高兴成那样?二姐,不是我说你,就男人那张破嘴,你能信?我家杨文生在娶我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会带给我跟大嫚二嫚幸福呢?结果咋样?我们儿子一出生,他就变脸了,对俩丫头那通挑毛病啊……”

  程三桃的话说完,程二莲接了话茬,“他没有发誓,不过,他大概是能做到的……”

  “咋说?”程四梅也好奇了,两世为人,她对男人的了解不可谓少,她很清楚地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的,没有表现出来的那种男人,要么是没钱,要么就是不举。

  “他是被人抬着送回来的。”

  “啊?咋回事儿?”程四梅跟程三桃都惊讶了。

  “他被那女人家的几个哥哥按在地上揍了半天,腿骨都给打断了,眼睛也打得出血了,医生说了,以后眼睛的视力会逐渐下降,直至失明!所以,他什么誓言不说,我也知道,他以后能老实了!”

  程二莲的话让程四梅摇头了,“他还真是送上门去找揍……”

  “不是,他说是那个女人托人捎信找他,他不得已才去的……”程二莲这话说完,三桃不屑地瘪嘴,“这些解释是那个于胜杰给你说的吧?”

  “嗯。”程二莲点头。

  “哎呀,我头疼!四梅啊,你说咱们咋就有这样单纯的二姐啊!”三桃捂着脑门喊。

  程四梅也是摇头,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没到傍晚,程二莲就急匆匆地回家了,说是于胜杰在家里,腿上绑着石膏,行动不便,她早点回去好照顾他。

  程四梅能说啥?

  人家两口子都冰释前嫌了,难道她这个当四梅的要替着二姐拽着过去不放?

  显然是不能。

  “四梅,我真想打二姐几下,太气人了,能不能别把于胜杰当老爷伺候着,他都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儿,她得多贱啊,才还能一如既往地对于胜杰好?”程三桃气得都喊了。

  “算了,咱们也别管二姐了,可能二姐觉得这样就挺好的,终究是个圆满!”程四梅说着眼帘低垂,流露出一种哀伤。

  接下来两天,程二莲都是晚来早归,别个变化没有,倒是精神状态好的一塌糊涂。就是挖药草的时候,那也是唱着小曲儿,把个程三桃气得背后噘嘴,小声嘀咕,“真没见过男人啊,要对一个男人宠宠成这样!”

  “三姐,二姐既然乐在其中,咱们就祝福她吧!”程四梅说道。

  “嗯,算了,可能也是一种活法儿,比我们这样的强,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才发现,还没第一个火坑好呢!”程三桃唉声叹气。

  两人背着背篓往山下走,走到茅屋那里,远远地就看到杨文生站在门口。

  “三桃,我来接你回家的!”杨文生说话的工夫里,程三桃影影绰绰看着他还是微笑的,这微笑似乎可以理解为他今儿个心情不错。

  “咋?你捡着金元宝了?”她问。

  “上哪儿捡金元宝啊?我这是见着你了,心情高兴……”

  “你少糊弄我,我今儿早上才离开家的,你还在骂骂咧咧地数落二嫚呢,我说你几句,你怼我一通呢,你现在说你笑是因为见着我高兴,傻子才信!”

  “三姐,咋办?”程四梅把背篓放下。

  “咋啦?”程三桃不解。

  “我是傻子呢!”程四梅这话一说,程三桃犹豫了一下,马上回过味儿来,打了程四梅一下,“四梅,你学坏了,你知道吗?”

  “我才没有呢,我现在哪儿有那心思……”程四梅说话间一眼就瞅见被缮了半边的瓦片房顶,顿时眼窝一热,眼圈眼泪就满了。房顶还没修缮完,可好人却走了,她心焦,难过,却只能忍受。李路生头七她是去了李家村的,但是被李家人赶出了村子,说什么,她压根就不是老李家的女人,跑老李家祖坟坟地里踩踏,那就是对老李家先人的大不敬!

  程四梅一路流着泪回来了。

  回来后她就做了一个决定,以后绝对不会踏入李家村一步,更不会跟李家人有任何的接触。

  想着这些事儿,她泪水潸然的。幸亏是晚上,粗心的程三桃并没有发现什么,倒是杨文生很深地看了程四梅一眼,意味不明。

  第二天,程四梅带着药草就去了康城,搭的是隔壁村子一辆去康城送货的马车,是香子给找的。

  赶车的是一个叫赵四的人,三十多岁,可能是因为常年风吹日晒,他的肤色都是红铜色的,个子高大,一路甩着马鞭子,赶车跟玩儿似的,技术似乎不比路生差。他越是这样娴熟的车技,程四梅就越是伤感,到后来进了城,要下车,那赵四一眼就瞅见程四梅眼圈红肿,知道是哭了,惊问道,“姑娘,你这是咋啦?让人看了,还不一定咋想俺的……”他紧张了。

  “我……是被沙子眯眼睛了,结果我越揉,沙子越不出来,我一生气就哭了……”这解释听来似乎……行得通!

  “哦。”那赵四淡淡地应了一声,在跟程四梅商定了下午走的时间,地点,他就送货去了。

  程四梅去了中医研究所,老耿第一眼看到她就远远地喊道,“哎呀,四梅姑娘,你咋才来啊?”

  才来?

  程四梅纳闷,明明她是该半个月来一趟的,这次为了给爹治病,她都一个周来一次了,这能叫才来吗?

  让人更是惊讶的是,老耿叔不知道是不是高兴大劲儿了,并没有直接迎上来,反而是掉头就往办公室跑,等程四梅进来,他正挂电话,“哎呀,四梅哪,说你是不信啊,我们所长被你这药草给急的,一天一趟地来看呢!”

  程四梅默默地脸红心狂跳,她知道,蒋红旗一天一趟的来,不完全是因为药草。

  药草称了重量,老耿叔也把钱给她了,她就准备走。

  “四梅姑娘,别急着走啊,我都刚给我们所长电话了,他说他马上就到,你再等会儿……”老耿叔拦着她。

  “老耿叔,你们所长急要的是药草,我现在药草也送到了,账也结了,他来不来的,也没啥用啊,我可是得走了,有点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办呢!”她是决计不会留下等蒋红旗的,不然擎等着尴尬呢!

  所以,她执意离开了研究所。

  身后老耿叔那个遗憾啊,直叨叨,你说所长来了,我咋说?

  程四梅直接去了医院三楼,正面就遇上彭主任了,她笑着跟他大招呼,“彭主任,您忙啊?”

  “忙什么忙?我医术不精,怎么会忙?”彭主任这番话一说,程四梅听出来了他是生气了,而且估计这气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咋回事,自己怎么得罪他了?

  她还想再问问程老蔫的情况,但彭主任却闷哼了一声,走了。

  看着他走路的时候,头顶那两绺儿头发也随着一颤一颤的,程四梅有点感叹,彭主任不是医生吗?咋就不能给自己看看,为啥掉头发?

  可见,医生也不是啥病都能治,所谓术业有专攻,这话一点不假。

  她急急地去了病房,却进门大吃一惊,因为原本该程老蔫住的那张病床上躺着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请问,原来住在这个床上的病人呢?”程四梅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不详的念头。

  “我们也是刚住进来的,啥也不知道,你还是去问问护士吧!”那女子对城四梅说道。

  “嗯,谢谢!”程四梅急急地去了护士站,刚提及了36号床,原本闹哄哄的护士站就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妇女问程四梅,“你是程老蔫的什么人?”

  “女儿!”程四梅回答,看那女子的胸牌,是个护士长,姓马,她急忙问,“马护士长,我爹呢?还有我大姐,他们都去哪儿了?”

  “他们出院了,去哪儿了,我们也不知道……”马护士长一脸的高兴。

  程四梅往外走,竟又遇上了彭主任了,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彭主任,您知道我爹出院去了哪儿吗?”

  “哼!”哪知道,彭主任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冲着她冷哼一声,反身就回了办公室,还把房门给甩得砰砰的。

  程四梅这才回过味儿来,敢情人家彭主任这是嫌乎他爹出院,对他那是医术上的不信任啊!

  可是,爹为什么要出院?出院后去了哪里?

  她真是想不明白。

  站在医院大门口,她想到了一个找爹的法子,左右康城就俩大医院,一个是中医院,一个就是这个中心医院,再就是蒋红旗的中医第一诊所。

  他哪儿爹跟大春不可能去,他们就是想去,那也去不了,不认识路啊!

  那么就剩下中医院这一家可寻了。

  所以她迈步就走,走得有点急,也没顾上看路,结果刚走出去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个子高大,说话办事都是挺干脆的,他见撞着人了,马上跟程四梅道歉,“四梅,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蒋所长,你……”程四梅这话一说,蒋红旗脸变了,“程四梅回头我给你配点中药吃,你记忆力不太好,估计是提前进入了老龄化的一种疾病……”

  “啥?”程四梅问。

  “老年痴呆症!”这几个字把程四梅气着了,她白他一眼,“你才是呢,不然你一个唐唐中医研究所所长到人家这西医医院里来做啥?”

  “我还不是为了来接某个人吗?让她等一会儿都不肯,敢情就是故意要躲着我,对吗?”蒋红旗眼神很霸道,一直盯着程四梅,程四梅尽管也能从他的这眼神里体会出一种叫做脉脉的东西,但她还是不敢与他对视目光,她以为,他那里就是万丈深渊,她不敢往前迈一步,不是不舍得离去,而是妮子还小,她不能没有妈妈。

  “我知道了,你是来接你女朋友的吧?”

  “我女朋友?谁?”反倒是蒋红旗貌似一脸懵逼,“你是不是说白雪晴?”

  “呵呵!”程四梅讪笑几声,“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以为你是来接女朋友的,多问了一句……”

  “白家跟我们家一直交情不错,她之前一直在外地的姥姥家里,陪着姥姥生活,顺便照顾老人,这最近老人过世了,她才回来了,本来我都跟我妈说了,她的病不好,我是不会讨论婚姻的,但我妈就不听,非要把我跟白雪晴往一块凑……”

  “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你俩挺般配的,门当户对,而且都是有学问,有本事的人……祝福你们!”

  “程四梅,你就那么讨厌我,见个女人就要把我塞给她,对吗?”蒋红旗火了。

  “我没时间跟你说这些,我有事儿……”程四梅真觉得尴尬,转身要走。

  “不行,你不能走!”蒋红旗说着,就很霸道地把她拦腰抱上了摩托车,而后他自己也跳上车,把程四梅严严实实地护在怀中、

  “你放开我啊,天都这样的时分了,你这样咱们俩说不清楚的。”

  “说不清楚就不说,咱们干吗要在乎别人是怎么说的?你只要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比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你,这不足够了吗?”“蒋红旗,那是你的生活,并不是我的,我的生活是有人的,人来人往的,我处处被监督,所以我做事就要处处正确,正常……稍微差了一点点,就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实在是没意思……”

  “行了,咱们走……”蒋红旗说了这话,摩托车就冲了出去。

  一路上,程四梅不停地在提示他,”蒋红旗,你慢点啊,我不焦急,你注意安全啊!”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是被吓的,是被风吹的,目前,她的两面脸蛋子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冻得冰冰凉。

  “冷吗?”问这话的时候,蒋红旗都觉得是废话了,他后悔了,因为怕程四梅不听话不肯跟他一起走,所以他才对她用了点手段,果然,她上当了,可是他把她放在自己身前做什么?

  蒋红旗给的解释理由是,他怕冷,所以才让四梅在前头护着他!

  这个结实,把程四梅给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去老远。

  “进吧?咋还不认识了?”蒋红旗推开第一诊所的门,又回头对程四梅说了这话。

  “你干嘛要带我来这里,我找我爹……”

  蒋红旗在前头迈大步走,并不理会身后的程四梅在叽叽歪歪。

  程四梅不得已一直跟着他到了后头的二层小楼,上了二楼,蒋红旗推开其中一间房门,立时屋里的两个人迅速地把视线着落在程四梅身上,一个喊着,“四梅,你……你来了啊?我不是说,要你留在家里,照顾你妈跟俩孩子吗?”

  说话的人竟是程老蔫。

  “爹,您咋在这里啊?”程四梅一阵惊喜喊着,而后一转头又看到程大春了,“大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嘿嘿,这个事儿呢,其实得问我!”一旁的蒋红旗一脸的诡笑。

  “我说那个彭主任看我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原来你们半途而废,没在他那里治啊?”程四梅明白了。

  “小蒋说了,到他这里来治,花钱少,而且去根!我这个病啊,可是缠着我大半辈子了,我真是想在临死前能把病根给去了啊!”程老蔫说道。

  “伯父,您的病病根若是去了,那还咋会死呢?您啊,会长命百岁的!”蒋红旗这话把老头儿给逗乐了,“哈哈,是吗?那可敢情好,我还想看妮子嫁人呢!”

  “爹,您也太焦急了点,妮子才多大点啊!”程四梅看着自家老爹情绪完全不似之前那样萎靡不振,心底里也是十分喜悦。

  “就是,就妮子她娘还单着呢!”程大春说。

  “大姐,其实四梅想不单,好简单的,我有法子……”蒋红旗这话一说,程大春乐了,“好啊,蒋所长,您可是了不得的神医,您说说,啥法子?难道是把中药熬好了,给她喝下,她就开窍了?”

  “蒋所长,我想看看您都给我爹配制的什么药?”程四梅扯了一把蒋红旗。

  蒋红旗不解,“四梅,你等下,我先跟大姐说说我能让你脱单的法子,这个法子啊,比那中药方子更值钱,可是我家独门秘方,价值万金呢!”

  “那么值钱啊,还是别说了。走,走……”程四梅脸一红,不由分说就把蒋红旗给拽了出去。

  “大姐,她不让我说咋办啊?”外头走廊里蒋红旗貌似无奈地在喊。

  “简单,制她!”程大春说着,就已经在屋里头笑得直不起腰来了,“程四梅,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会害羞啊!”

  “哼,她绝对不是我亲大姐!”下了楼,听着楼上还隐约有大春的笑声,程四梅很是郁闷地嘟囔着。

  “四梅,其实大姐的意思,你不明白?”蒋红旗眼神直面程四梅。

  程四梅能感觉出来蒋红旗的眼神是灼热的,让她的脸颊都在发烫,她咳咳几声,继而看看四下,貌似自言自语,“咋这里风这样大啊!”

  “程四梅,成,我不逼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闪避多久!好啦,走,我带你去看给你爹制的汤药!”蒋红旗几乎都咬牙切齿了,眼见着送上门来的小四梅,好看却不能吃,他能不焦急吗?

  当天晚上,程四梅没回得了小北村。

  原因不是那个赵四没等她,而是她跟蒋红旗去研究药草,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来,天都擦黑了。程四梅一下子就想给跟赵四的约定了,急急忙忙跑到百货大楼跟前,一个卖小零食的大娘跟她说,有个赶车的男人在这里等了她半天,她一直没来,人家只好走了,走的时候交待过大娘,说他明儿个还来康城,若是闺女你没走,还要跟着他回去,那明儿个也照旧在这里等,不见不散!

  “真的啊!大娘,谢谢您呢,我明儿个一定来!”程四梅高兴了,她第一印象看赵四就觉得他面善,看起来果然如此啊。

  “被一个车老板子等,就那么让你激动?”旁边一直抱着胳膊看程四梅的蒋所长说话了,声线冷冰冰的,似乎带着一点不高兴。

  “咋?对,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激动,我还觉得赵四大哥人很好呢!反正比某些言而无信的人好……”

  得,她这话一说,蒋所长马上就对号入座了,明摆着还是说那天他没去小北村跟她登记的事儿。

  “四梅大小姐,你能不能别老翻旧账啊?我不都在用实际行动弥补吗?”蒋所长脸色有点窘了,沁出一脑门的汗珠子。

  “你就是给我吃云南白药,那也弥补不了我受伤的心领!”这是现代网络用语,程四梅一高兴,就说了这句超前的话,把蒋红旗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云南白药可是好东西,闻名天下,可惜咱们康城却没有这种值得被千万人追捧的药草……”

  程四梅面红,“咱们康城有一个专心钻研中药的所长大人,将来的康城一定会为此而闻名天下的。”

  “你还真敢捧我……”蒋红旗话说的幽默,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往回走。

  经过电影院门口,不少人正排队准备入场看电影,蒋红旗眼前一亮,脑海里就想到电影院里黑黢黢的一片,若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估计没啥难度!

  如此一想,他拽着程四梅就往卖票口跑,“今儿上演的电影可是革命片,很励志,很正能量的!”

  “可是,我没跟爹和大姐说啊,他们晚上吃啥?”程四梅的话让蒋红旗发笑,“四梅同学,你能不能别老把自己当回事啊,那种觉得全世界离开自己都不成的人,就是你啦!”

  “我哪儿有管全世界啊?我就是管我爹跟大姐……”

  “你放心吧,你若是能管全世界,那你成了安理会主席了……”蒋红旗的话把程四梅噗就给逗乐了,“我可没那本事,我能做到也就是闲暇的时候绣绣花,做做家务什么的。医生救死扶伤是必须的,所以,兄弟,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一辈子的好兄弟!”

  “程四梅,你脑子是出问题了,咋你连男女都不分了啊?你是女的,我是男的……闺蜜,好兄弟,称呼啥都成啊!”程老蔫高兴得都流眼泪了,她白天一般都是很安静的,每次里见着婆婆跟大伯二伯他们,也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一点僭越吗?

  所以,在这个大家族里,条件可能不如他们,但我舜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征服大自然,让大家都心甘情愿的追随我!每当站在高处,往下俯视大地,程军宝却守着那道门,说什么都不肯给大家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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