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陆老爷子,陆衍似乎和许老爷子更加亲近。而同样都是陆老爷子的儿子,许老爷子对待陆衍和陆旬也完全是两个态度。
在她看来,陆衍更像是许老爷子的儿子。
“你的腿,没事吧?”走廊里,聂弦歌看着纪宛然一瘸一拐的走路,神色不虞。
“能有什么事?走两步就好了。”怕他担心,纪宛然在原地跳了两下,一不小心牵动膝盖上的伤,疼得龇牙。
“别乱动了,当心变成残废。”聂弦歌扶着她到长椅上坐下,没好气地说道,“还好聂老大没来,不然被她看到你挨打,他能扒陆憬一层皮。”
“你别告诉聂叔叔。”放松下来,纪宛然靠在他肩膀上,打着哈欠嘟囔道,“我这边情况基本稳定了,别让聂叔叔担心。”
“我知道。”聂弦歌叹了口气,放松了肩膀让她靠着更舒服,“今天这么一出大戏,你得到想要的信息了吗?”
“嗯,差不多。”
“说来听听。”
“这次的车祸,我估摸着和陆旬脱不开关系。”提到陆怀之把财产转移给她后,陆旬整个脸色都变了——从一开始的胸有成竹,到后来的惊慌失措。“陆旬想要盛世,不管用什么手段。”
所以,他想找个人撞死陆怀之,也不是不可能。
“陆旬不是第一次绑架我的那个人。而且,他和绑架我的人,不是一伙的。”绑架她的人知道盛世的股份在她手里,而陆旬的惊讶不像是装的。“也就是说,想对陆怀之动手的人,不只陆旬一个。”
“陆怀之还真是到处树敌啊。”聂弦歌啧啧两声,道,“另一股势力,你怀疑谁?”
纪宛然摇摇头。
“那个假秋水,回来了。”聂弦歌换了个话题,“恐怕来者不善,你准备怎么做?”
“我现在没时间和她闹腾。”纪宛然神秘地笑笑,“我手里,有张对付她的王牌。”
她可是见过真秋水的人,知道真秋水的下落,这个假秋水,她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
不担心她被假秋水欺负,她在他身边这么些年,还没被什么人欺负过,除了陆怀之。
聂弦歌摸摸女孩的发顶,柔声道:“不用勉强自己,遇到麻烦随时联系我。”
纪宛然撇撇嘴:“当然——我才不会跟你客气。”
有了她这句话,聂弦歌眼里盈了笑,不再接话——他所期待的,不过是能一直以兄长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不过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能成为被她依靠的那个人。
女孩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毫无戒备。自从成年后,她再没有这样靠在他身上休息过……
侧脸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女孩,青年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墙壁,良久未动。
……
听到脚步声靠近,纪宛然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看向走出病房的老人。
许老爷子立在门口,长长叹了口气,看向纪宛然,和气地问道:“宛宛,陪外公下去走走吧。”
纪宛然应了一声,听话地扶着老人往楼下去。
目送女孩和老人进了电梯,聂弦歌拍拍袖子,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你居然回来了?真是稀奇。”
“很惊讶?”青年靠在门边,眼里神色莫辨,良久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听说怀之出事了,我这个做叔叔的,总要回来看看。”
聂弦歌摸出一盒烟,问他:“要吗?”
“我戒烟了。”陆衍笑,“你也少抽点,当心肺癌。”
“放心,我命硬得很。”打火机燃起小小的火苗,聂弦歌动作一顿,放下手,叹了口气,“忘了,医院不能抽烟。”
陆衍嘴角弧度更明显,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他不接话,聂弦歌继续自言自语:“你这人挺奇怪的——我以为那件事以后,你会和陆家彻底掰了。”
“那件事?”眸里光影晦暗不明,陆衍似有所感,叹道,“看来,你们魅夜把我调查得很彻底?”
“染染要进陆家,我自然要做点功课。”
“你喜欢她?”
“……”聂弦歌默了几秒钟,笑,“你这不废话么?有哪个哥哥不喜欢自己的妹妹?”
“是么?”没有拆穿男人拙劣的谎言,陆衍道,“你既这么喜欢她,就不该让她嫁进陆家——你调查我,调查陆家,心里早该清楚,陆家就是一团浑水,卷进来的人,都得不到什么好结局。”
“没关系。”聂弦歌站起身,看向门边的男人,神色冷静,眼神坚定,“我的人,我会保护好——只要我还活着,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陆家人。”
真是坚定啊,能大声说出这样的话,果然还是太年轻。陆衍不置可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拭目以待。”
……
可能因为到了饭点,医院后面的小公园里没什么人。纪宛然扶着老人的胳膊,尽量放缓了脚步。
她有种直觉,老人要跟她说些重要的话,关乎陆家的秘密。
“宛宛。”有了一段路,老人低落的心情稍有好转,他指着不远处的长椅,“扶我去那边坐会儿。”
纪宛然依言。
老人坐在椅子上,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双腿,叹息:“老了啊,老了。”不知想到什么,他冷冷笑了声,“要是我再年轻十岁,今天一定打断陆憬两条腿!”
纪宛然嘴角抽了抽,想笑又不能笑:“外公,爷爷今天是关心则乱,不是故意的。”
“关心则乱?哼哼,好一个关心则乱!”老人拉着纪宛然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叹息,“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
老人是真的心疼她,纪宛然刚好劝慰两句,就听老人道:“你和长安一样,受了委屈也不说。”
“长安……是怀之的母亲?”
“对啊,怀之和安安的母亲。”说起女儿,老人脸上有了温柔的笑,“长安是个好孩子,聪慧,善良,乖巧,懂事……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她嫁给阿宵是高攀,我却觉得,陆家那小子完全配不上我的长安。”
说到这里,老人嫌弃地哼哼两声,表示对陆家的不满。
纪宛然安静地听,没发表自己的观点。
“陆家家大业大,内里多少阴谋诡计,根本不适合长安那种性子……可是长安喜欢,长安喜欢的人,我也舍不得为难他。”老人看着西天的晚霞,苦涩一笑,“宛宛,其实,怀之还有一个哥哥——长安和阿宵在怀之之前,有过一个儿子。”
纪宛然嘴唇动了动,没回话。
老人也没指望她能回答,自顾自说道:“那孩子三岁时,被人拐走了——陆家给了高额的赎金,依然没能救回那孩子。自那以后,陆憬就恨上了长安,一口咬定是因为长安的失责,才害死了殊白。”
如果说一开始纪宛然还在怀疑,那现在,她确定了。
陆殊白……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当年离开花期时,她最后见到的那个少年,也叫陆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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